病弱夫妻互演日常/继母她有两副面孔——by盛世清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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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忙着让人去拿秘药,根本顾不上程亭钰,所以在温博翰提出要把女婿带出宫,回程国公府和温明蕴一起疗养时,九五之尊也没有任何挽留。
为了确保他不死在半路上,姜院判也请旨跟着走了一趟。
幸好程国公府的马车足够宽敞,让他躺下也没事儿。
温博翰乘坐另一辆马车,当车里只剩下程亭钰和姜院判时,就见原本只有半死不活的男人,慢悠悠地睁开了眼,还坐起身给自己倒了杯茶喝。
“辛苦姜院判,又让您费心了。”他客气地打了个招呼。
姜院判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而是指了指车外。
“无事,车外都是我的人,隔墙无耳。”程亭钰摆摆手。
男人的声音虽然很平静,但是这话说得相当霸气,而且很自信。
一般身上有秘密的人,行事都是万分小心谨慎,他们信奉小心驶得万年船,这样才不容易暴露自己。
可是在程亭钰身上,却并没有那份谨小慎微的感觉。
对于这种状况,要么他本身很强大,实力可以支持他的任性;要么他是个盲目自信的蠢货,显然他属于前者。
“你这是准备好了来碰瓷的啊,连马车都选择这种宽敞的。”姜院判戏谑地道。
“那是自然。夫人心疼我,临走前特地叮嘱过,哪怕去坑人也要让自己躺得舒服。”程亭钰在这种时候,还不忘秀一回恩爱。
姜院判抽了抽嘴角,他只能说,不愧是温明蕴,从小碰瓷到大,经验丰富就是不一样啊。
从容自然,还面面俱到。
他张嘴想说什么,却被男人打断了。
“稍等。”
就见程亭钰张嘴,将两根手指伸进嗓子里一抠,就吐出一颗丸药来,正是那颗所谓的秘药。
姜院判咽了咽口水,他觉得嗓子疼。
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这颗丸药竟然完好无损,还没被消化掉,显然他之前一直没咽进胃里,就这么卡在嗓子附近。
绝对是个狠人。
“姜院判帮了我们夫妻二人这么多,这颗丸药就送给您当报酬,您拿去是研究药方,还是卖掉送人都可以。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程亭钰边说边掏出锦帕,将丸药表面的口水擦干净了,又是一颗圆润的秘药。
要不是姜院判亲眼看着他从嗓子眼里抠出来,都以为这是一颗没有受辱过的秘药了。
姜院判:“……”
程亭钰见他不说话,还以为他嫌弃,又擦了好几遍道:“您看,擦干净了。我可以跟您保证,药效没问题的。”
“滚!”姜院判没好气地道。
程亭钰看了看车门处晃动的帘幕,摇头叹息道:“不行,我还在昏迷中,滚不了。”
“这是我与夫人商量后的决定,姜院判不必有任何心理负担。”他真诚地道,一双漂亮的眼睛里,都是认真的表情。
姜院判嗤笑一声:“我能有什么心理负担,你们给这颗药,不就是想拉我上贼船,以后好更方便地奴役我,让我帮你们装病?”
男人微微一怔,紧接着就低下头,略显羞涩地道:“被您猜到了,那这药丸您要不要?不要的话,我拿去拍卖行,还能卖几个钱,和夫人对半分也是不错的。”
姜院判被他气到了,这个程亭钰真是人不可貌相,长得一副病弱斯文样儿,实际上一肚子坏水,还特别厚颜无耻。
听听这话说得多不要脸,他都快不好意思听了。
“要,放这里面!”姜院判从衣袖里摸出一个装药丸的瓷瓶,满脸嫌弃地看着他把药丸丢了进去。
他把瓷瓶收回了衣袖里,慢条斯理地道:“不够,我还得知道你和苏启是什么关系?”
程亭钰眸光一闪,伸手道:“那还回来吧,我们不合作了。”
“这药丸应该还有温三娘一半吧,等到了程国公府,把药丸一分为二,再给你一半。我要和温三娘合作。”姜院判明显是在故意耍赖。
有新条件也该趁早提出来,他偏偏要等药丸拿到手才开口。
程亭钰沉默片刻,才道:“姜院判何必问一个死人的下落呢?或许你可以问问他的家人,应该能找到他的坟。”
“那是座空坟,还是我亲手帮他立的。他也没有家人,苏家都死绝了。当年他能假死逃脱,也是我助他一臂之力。程家大爷,话都说到这份上,没必要再隐瞒了吧,你每回装病吐血吃的药,都是他给你开的药方吧?这世上于假死装病一道,大有所为的大夫,除了我师兄,再无第二人了。”
姜院判说起这桩陈年旧事,声音都变得沙哑了几分,眼神也跟着飘忽。
哪怕都已经过去多年了,久远到再提起的人都寥寥无几,可是他只要想起,心头仍然沉甸甸的。
程亭钰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最后长叹一口气。
“他是我的师父,我是他收的第二个弟子。只是学艺不精,差点被逐出师门。当初他和我分别时,曾经提过遇到太医院的姜太医,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要在他面前装病,否则直接露馅。可惜这不是我想隐瞒,就能瞒得住的。”他苦笑一声。
姜院判有些急切地问道:“他在哪儿?”
程亭钰摇头:“我不知,他离开后就居无定所,只有他主动联系我。”
姜院判绷直的身体,重新放松了回去。
他靠在车壁上,轻叹一声:“活着就好。”
程亭钰并没有打扰他,这对师兄弟之间,一起历经过生死,还合谋了一场假死出逃,绝对是过命的交情。
“师父不联系师叔,或许是因为只要想起望京,就只剩下伤心往事,因此才彻底斩断。”程亭钰忍不住宽慰一句。
姜院判原本在失神,结果听到这一声“师叔”,忍不住苦笑。
这是第二个人喊他师叔了,师兄没见到,倒是先遇上两个师侄,偏偏这俩师侄还成了夫妻。
“师兄的大弟子,你见过吗?”姜院判问。
“未曾,师父从来不说。只是每每提起,必骂一句逆徒。之后他见我于医学上一窍不通,怎么教都教不会,我就变成了孽障。想必师兄与我一样,没能学成出师。”程亭钰认真解释道。
姜院判的嘴角抽了抽,好家伙,他已经体会到师兄和徒弟们的孽缘了。
一连捡了两个徒弟,却全是医学笨蛋,医术没学会,制作的上等药丸倒是被骗去不少。
看他俩这些年源源不断装病碰瓷的样子,应该这药丸就没断过。
偏偏这夫妻俩都睡在一张床上了,竟然没认出彼此师出同门。
程亭钰甚至连师父大弟子的性别都搞错了,只是下意识地默认为师兄。
“唔,真期待你们师兄弟早日碰面!”姜院判真心实意地祝福道。
哎,你们夫妻俩偏要给我一颗带口水的药丸,那他继续隐瞒下去,就算是回礼了。
作者有话说:
温明蕴:震惊,我竟然有个大我十多岁的师弟?
第050章 互相赚钱
程国公府里,程亭钰刚被安顿好,姜院判就被宫人请走了。
毕竟又从叶利扬那里弄来了一颗丸药,还需要姜院判查看是否为真,根本不容他久留。
姜院判刚坐上马车,车夫就快马加鞭地赶着车前往,到了地方之后,北魏的使臣们还在还大烨朝的人扯嘴皮。
不过皇上对秘药势在必得,这里又是大烨朝的地盘,大烨朝那些官员们的态度可谓咄咄逼人,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这倒是让北魏的使臣们有些不习惯,毕竟之前谈判的时候,一向都是北魏人态度嚣张蛮横,透着一股十足的匪气,而如今却完全颠倒过来了。
大烨和谈的臣子们变成了一副无赖相,虽说一个个引经据典,但是都改变不了他们争抢秘药的事实。
“姜院判,已经谈好了,请您过去核实秘药。”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有人来请姜院判过去。
他慢悠悠地走过去,拿过药丸看了又看,眉头却紧紧蹙起。
“怎么了?”薛德作为大总管,被皇上派来亲自负责此事,一见姜院判如此表情,顿时心头一惊,这不会是北魏人用假药来糊弄人吧?
“这药丸有问题吗?”
“不瞒薛总管,我只能判断这药丸无毒,但是不是北魏那种秘药,并不敢特别确定。”
姜院判的话音落下,薛德马上道:“姜院判此话怎么讲?”
“得在表层刮下一些,试一试才知道。”
薛德一听这话,就有些不情愿了。
“之前在龙乾宫里,北魏王子拿出第一颗药丸时,您可是稍微瞧了瞧,就让程家大爷吃下了,这会儿怎么要如此繁琐?”
主要这药丸乃是皇上的命根子,薛德出宫之前,九五之尊三令五申叮嘱过数次,千万要小心,若是少了一丁点都得拿他是问,如今一听说要刮下些许药粉来,就好似刮他的肉一样。
姜院判长叹一口气,无奈地道:“那时候我也只是检查出没有毒性,程家大爷眼看都没命了,只要没毒的药丸当然是喂下去看药效,死马当活马医。此一时彼一时,这可是要献给皇上的,自然不能出现任何一丝差错,否则哪怕我全家的命都不够赔的。”
薛德顿时觉得有理,他一咬牙一跺脚,还是将药丸送出去了。
“那姜院判仔细着些,咱家就在这儿站着,您看成吗?”
“当然成,我一个人也不敢啊。薛总管最好把其他两位太医也叫过来,大家互相监督,互相配合。”姜院判那叫一个好说话。
薛德却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这哪叫什么互相配合,分明是多拉几个垫背的。
但凡这颗秘药出了差错,那么在场的人都别想有好日子过,说不定真的得掉脑袋。
薛德去找人了,把两位太医叫来之后,其他闲杂人等都被撵了出去,不能打扰到太医们检验。
姜院判看着身边两个胡子花白的太医,还有个精神高度紧张的薛德,心头稍定。
他把几人使唤得团团转,就连薛德都忙得脚不沾地,就在混乱中,他将自己藏得那颗秘药和这颗新到手的调换了一下。
“可以了,这颗秘药是真的。”
得手后,他又假忙了一段时间,才点头宣布最终成果。
屋子里的几个人全都长松了一口气,薛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再三确认没有问题之后,他才将药丸收起回宫复命了。
姜院判则长舒一口气,哎,总算是把那颗被程亭钰玷污过的秘药给出手了,希望九五之尊以后吃的时候别嫌弃。
*
程国公府内,温博翰走进了卧房里,为了方便照顾病人,夫妻俩还是分房躺着。
此刻床上躺着的男人,已经半睁着眼,显然是清醒了过来,只是面色仍然十分苍白,看起来十分羸弱。
“女婿,你感觉怎么样?”温博翰询问。
“我无事。”程亭钰立刻摇头,轻声细语地安抚他。
但温博翰根本不信,他忍不住皱眉道:“在我面前,你就不需要逞强了。那叶利扬简直是个疯子,把你推那么远,绝对是想弄死人。当时我都心惊肉跳的,生怕这找茬没成功,反而把你的命搭进去,以后再不能听如意的,如此冒险。”
翁婿俩进宫前,就已经说好了。
温明蕴冲着叶丽莎下手,北魏公主心眼那么小,只能她坑害别人,怎么可能被人欺负?若是反过来,必定是要找回场子的。
为此他们决定先下手为强,只是之前商量的计划,比较笼统,只说是去告状的,还是要根据当时的情形随机应变。
哪知道这一变就变得面目全非,程亭钰直接横飞出去了。
温博翰看到这一幕,差点心脏骤停,真以为他闺女要守寡了。
好在等姜院判过来之后,他的心就稳定了不少,而且程亭钰的手一直都是温热的,看着一时半会儿死不了,温博翰才能继续演下去。
“这是我与夫人商量好的,没什么大碍,岳丈大人放心便是。”
“你就别替她遮掩了,这丫头胆大包天,我能放心得下才叫怪事儿……”温博翰摆摆手,不停念叨着温明蕴。
其实他倒不是真想责怪闺女,毕竟为了帮助闺女脱困,他都不惜领着女婿去犯欺君之罪。
之所以一直念叨,还是想他絮叨完了,就让女婿不要再责怪。
“你被推到飞起的那一下子,是不是很疼啊?”温博翰有些好奇。
“还行吧,其实我的身子也不到一碰就碎的地步,夫人有教过我如何更完美的伪装,既能躲避掉一大半的伤害,还能看起来异常痛苦,显得很真实。我们之前都演习过好几回,不会出差错的。”程亭钰努力给温明蕴说好话。
温博翰沉默半晌之后,才回答:“啊,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