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龙傲天幼崽的反派继母——by卷卷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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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对。”洛晚凝感激地看向冯望山:“紫幽草和火灵花一样,师兄从前教过,我都给忘了。”
“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我都不记得。”冯望山笑道:“花蕊变蓝,怕是难保生机,不如让我拿回府养几日,救回来再送还与你。”
“多谢师兄,我后晌就托人送去您府里。”
“还是我自己去搬吧,以免伤了紫幽根茎。”
“那就有劳师兄了。”
“小事。”冯望山抿嘴微笑,收回视线,把身旁一脸杀气注视自己的陆尽泽当成空气,加快脚步踏出庭院,为洛师妹开路。
陆尽泽跟幽魂一样走出庭院。
一旁虚花真人在叽叽喳喳说些什么,陆尽泽一句没听见,直到卫峰堂与眀判堂的弟子迎上来,陆尽泽依旧一句不发。
“你说话呀!”虚花真人急了:“刚才对子修慷慨凛然的那股劲头哪去了?你夫人一句话就让你成了软骨头?”
来迎接虚花的白景耀察觉尽常师尊失魂落魄,立即转头看向尽常视线聚焦的方向,发现无忌真人正与陆夫人并肩而行。
想到陆夫人与尽常真人分居的传言,白景耀猜到他的烦恼,赶忙用眼神提醒虚花师尊安静下来。
这是个好机会。
虚花真人不善与人相处,跟其他四位堂主关系都不太好,以至于峰内大事上,眀判堂的表决无关痛痒。
如果能借此机会挑拨尽常与无忌的关系,白景耀没准能为虚花师尊争取到卫峰堂这个重要势力联合。
白景耀当即劝说两位师尊去茶园里品尝新贡好酒,一醉解千愁。
陆尽泽刚好也有事情想要请虚花帮忙,便答应了邀约。
一起来到茶园,白景耀把卫峰堂的四位阁主也一并邀来了。
几杯酒下肚,众人开始坦然抱怨起乾空的软弱性子。
陆尽泽根本无心饮酒,等到众人微醺气氛融洽,他便趁机提出自己准备重办篝火会的想法。
如果只有卫峰堂的弟子又不够热闹,他想请虚花安排些眀判堂的弟子一同参与。
原本热烈的气氛一下子凝固了。
所有人都费解地看向陆尽泽。
只有虚花真人毫无顾忌地直接质问:“尽泽,我们在探讨边境之战,你……”
“太好了!”白景耀担心虚花师尊得罪人,赶忙端起酒敬陆尽泽:“如各堂弟子都在为是否驰援的事争论,在办一场篝火会,刚好能让师弟师妹们化干戈为玉帛,重聚人心,尽常师尊深谋远虑,弟子深感敬佩!”
陆尽泽默不作声对他点点头,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便借口不胜酒力,起身先走了。
众人自然看出他参与这次小聚就是为了篝火会,心里都有些纳闷,但又不敢多问,只看着陆尽泽高大的身形微微佝偻着后背,无精打采地离开花园。
“尽常师尊有些醉了,我去安排车驾。”白景耀不放过任何一个巴结的机会。
陆尽泽说府里管家已经在外等候,白景耀还是一路送到茶园外,低声在陆尽泽耳边询问:“恕弟子唐突,不知陆夫人因何事不悦,师尊心系苍生,不免无心家事,弟子很想为您分忧。”
陆尽泽并不想将家事外传,但如今所有人都知道他妻子离家,无从隐瞒。
他也确实不知如何才能挽回妻子,便说出自己没有参加篝火会的事,豁出脸面问一个小辈,该如何补救。
白景耀得知真相后十分吃惊,不敢相信洛晚凝就为了这点小事丢人现眼,搞得人尽皆知。
他怀疑陆尽泽避重就轻,但仔细观察,陆尽泽神色困扰,显然在认真询问他的建议。
白景耀有过不少女人,且不是钱色交易,女人爱他,他知道怎么哄女人欢心,所以他确定洛晚凝不可能只是为了这一件事发飙。
随后他又细问了一些事,还是找不出头绪,便转而询问陆府的管家郭福——陆夫人离府前具体说过什么话,有没有反常举止。
郭福摇头否认,称夫人与以往生气时一样,一直把自己关在塔楼里打理花草,只在离府前两天出过一趟门。
白景耀问她去了哪里。
郭福说夫人是带了些小布偶,去凌云府探望小天尊。
白景耀目光陡然一亮,思索须臾,沉声询问:“洛阁主是否跟凌云府的慕梨,有过单独交谈?”
郭福摇头表示不知,他并没有跟随夫人一起出府,夫人只带了贴身侍女出门。
白景耀转身对着陆尽泽颔首抱拳:“师尊当心,夫人很可能是受人蛊惑!”
陆尽泽一惊,忙让他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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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慕梨正在花园里带着小胖崽一起练习打坐,想试探小胖崽能否调动少量灵力。
忽然有侍从禀报,说尽常真人登门拜访,正在外院等候。
慕梨闻言心里一咯噔!
按照她的推测,尽常真人应该会等哄老婆的招数都用光了,发现实在哄不好,才有可能来跟她打听心引决的事。
这么早登门拜访,很显然这位堂主还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那他不可能是来求助的。
应该是来寻仇的。
慕梨一把抱起旁边打坐的小胖崽,问侍从:“告诉他小天尊睡了,能不能改日再来拜访?”
她得去找洛阁主和陆决求救!
侍从脸色一白,哪里敢在卫峰堂堂主面前撒谎?支支吾吾地说,恐怕需要慕梨亲自回禀。
没办法,慕梨只好壮着胆子去见那个最可怕的堂主。
她本想抱着小胖崽一起去镇场,又担心没了老婆的尽常真人控制不住脾气,会吓到小胖崽,思前想后,还是单刀赴会了。
踏入外院的瞬间,慕梨感觉从后脑勺到整个后背一阵刺麻,虽然她感觉不到这院子里的灵力波动有多强烈,但身体的本能在提醒她这里很危险。
她想立即退回内院躲起来,站在不远处的那个高大男人却已经听见了动静,默默转身,目若刀锋看向她。
“拜见尽常师尊。”慕梨抱拳颔首,对他行礼。
尽常真人开门见山:“你对我妻子说了什么?”
第73章 晋江独家
事已至此,认错认怂的态度,反而会让尽常真人确定她从中作梗。
慕梨走出花园的路上,已经理清了思路,此刻,她只要保持镇定,忘记眼前这个男人是凌云峰最凶的堂主,淡定地把他当成一个心理健康出现问题的咨询者,找回身为医生的心理定位,她才能夺回掌控权。
慕梨保持冷静,面带微笑,尝试调动陆尽泽的好奇心:“此前,洛阁主确实借探望小天尊为名向我求助,此事与您有关,由于我对您并不了解,无法替她做出判断,所以我曾向她提出,邀请您一同前来,尝试解决洛阁主的痛苦,可洛阁主告诉我,您不可能配合,可您现在主动找来了。”
陆尽泽并没有上勾,他面色沉静,但言辞已经藏不住愤怒:“我妻子向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求助了?”
慕梨没有去接他话里的嘲讽,依旧稳稳拿捏住自己的谈判框架,引导道:“您火急火燎地找到我,想必是把我当成了挽回妻子的最后一道阻碍,如此紧要的关头,您问我的第一句话,不是好奇您妻子说了什么,而是问我对她说了什么。那么很显然,您认为问题出在我身上。在我明确告知您是她主动向我求助,她正经受痛苦的事实之后,您依旧把我当成靶子,以我的年龄来断定这件事不合理,我有些好奇——”
慕梨平静注视着陆尽泽,镇定开口:“在您问我这两个问题之间的这段时间里,您是否有哪怕瞬息之间,担忧过洛阁主可能真的正在经受痛苦?”
“你不像个十来岁的孩子。”
陆尽泽负手挺胸,神色倨傲地垂眸注视着这个外宗派来的小女修,铿锵有力道:“心引修士,惯会玩弄人心,能在这九州留下姓名者,无不在元婴之上。而你,小小年纪,尚未筑基,单凭口舌之利,驯服邱康、安抚小天尊,当真是不世出的奇才,倘若把这身能耐用在正道,则苍生有幸。”
慕梨掌心开始冒汗了。
怪不得这个男人能让旁人在不知不觉中怀疑自己的判断力。
他其实并不完全是个严厉古板的人,他看得见对方身上的优点,会准确坦诚地肯定对方的优点,并开始画饼。
对方一旦接受他的赞赏,想保持他眼里的优秀,就成就了双方秘而不宣的协议——为了获取他的肯定,下意识往他期待的方向走。
他自己或许没有意识到自己会下意识抢夺关系中的主导权,因为他确实是个很坦诚的人。
极度自我的坦诚,导致他忽视对方的感受,而对方又对他的坦诚放松了警惕,久而久之,就容易被他自身坚固的原则框架带着跑偏。
“若是用在邪道,师尊打算如何处置我?”遇上慕梨这种专业选手,主导权他是抢不走的,就是有点玩命。
慕梨不太惜命地微笑询问:“尽常师尊如何界定正道邪道?
就说眼下这件事该如何界定,如果站在您的角度,我凭口舌之利,让阁主弃您而去,我就是走上邪道了,是吗?
但站在洛阁主的角度,我听她诉苦后,与她交心探讨一番,最终她鼓起勇气,将自己的感受放在夫君之上,至于她回府后的几天想了些什么才决定搬去风和观,我就不得而知了,这件事对洛阁主而言,我协助她摆脱了痛苦,算是正道。
所以您现在决定以您的感受为准,来界定我的正邪,还是以洛阁主的感受为准?”
陆尽泽微敛起狭长凤目,沉沉注视她,没有回答。
“或许是我多问了。”慕梨视死如归地故意激怒他:“您既然成婚这么多年都没考虑过洛阁主的感受,此时又怎会为了她,压抑自己失去爱妻的痛苦,把我当成良医呢?
我没有第一时间劝洛阁主继续忍耐,而是让濒临崩溃的她把对您的爱分出一点,回头照看自己,导致您夫妻失和,那我自然是罪人,您没有任何罪过。”
陆尽泽沉默良久。
最终,他主动投降,顺着慕梨的引导询问:“她对你说了什么?篝火会的事?”
“不,洛阁主最先谈起的,是关于孩子的事。”
这段对话的开始,意味着陆尽泽至少从攻击状态软化成了防守状态。
为了减轻他的敌意,慕梨邀请他去凉亭坐下来细谈。
他没有拒绝,但这并不代表他察觉了自己的问题。
仅仅是因为他认为解铃还须系铃人,所以才如此容忍慕梨的挑衅与没大没小的教训。
但这就足够了。
慕梨笃定地与他相对而坐,开始了进一步交谈。
首先,她把洛晚凝对养育孩子这件事的感受,如实转述。
陆尽泽听完后眉头紧皱。
“您觉得洛阁主所言哪里冤枉您了吗?”慕梨鼓励他表达感受。
他皱着眉摇摇头,哑声道:“她还说了什么?”
慕梨沉默片刻,平静地看着他回答:“您如果是来配合洛阁主一起解决问题,我会把她提出的问题全都告诉您,但您如果只想从我这里探听她的想法,而后回去用自己的旧方式琢磨出个所以然,那很抱歉,我不会继续透露洛阁主说的话。”
他冷声质问:“我们夫妻之间的问题,非得由你掺和进来才能解决?”
慕梨反正已经吓麻了:“不然呢?您花了几十年时间似乎越解决越严重,现如今洛阁主是我的病人,而您有能力协助我的病人恢复健康。您愿意配合帮忙,我很乐意让您加入,如果您想顶替我自己开药方,那您请便,我帮不上忙。”
陆尽泽闭上眼,胳膊肘支在石桌上,手指反复摸索眉骨,似是下了很大决心,终于沉声开口:“从一开始我就说了,决定权在她,一旦孩子生下来,完全交给我照看,我也求之不得。”
他抬头睁开眼,深邃的凤目看向慕梨,平静地开口:“你跟她说,孩子会成为我的累赘?你有没有想过,我若是急于飞升,为何要离开录勋堂,来担任杀业最重的卫峰堂堂主?”
慕梨皱了下眉,其实她不懂各堂修行方式具体有什么区别。
为了深入理解这个男人的心理,她虚心求解:“您似乎对堂内任何事物都恨不得亲力亲为。”
陆尽泽点点头:“解决卫峰堂的事务,未必会积攒功德,我亲力亲为,是因为我本就该当心系苍生,我生来就被如此教导,何来被孩子拖累一说?”
慕梨费解:“那您为什么不管教孩子呢?”
陆尽泽苦笑一声:“你仔细想想我妻子是怎么跟你说的,她说过孩子生下来后,我不管不顾了吗?”
慕梨仔细回忆一遍,回答:“洛阁主是自愿承担养育孩子的责任。”
“这话说得不够准确。”陆尽泽垂眸回应:“是她不允许我管教阿决——约莫从孩子五六岁开始,她彻底不让我管束孩子了。我还记得她第一次跟我发脾气,就是她从孩子床底下找到一箱小话本,说是因为我,孩子才不敢光明正大地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