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说小爷的坏话?——by风歌且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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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书瑾脑袋懵了一瞬,脱口而出,“你的比较厚。”
萧矜登时就龇牙咧嘴地生气了,“我不是问这个!”
陆书瑾惊异地看他一眼,说道:“我也觉得你不是在问这个,你再将问题表达得明白些。”
“我是说我的脸与叶洵的相比,谁的更好看。”萧矜抱着双臂道。
“你的。”陆书瑾道。
“那与季朔廷的相比呢?”他又问。
陆书瑾这次考虑了片刻,平心而论季朔廷的脸也是相当出众的,他有的眉眼极为英气,笑着的时候很温柔,沉下来时又相当冷酷。
但她还是回道:“还是你的。”
萧矜嘴角翘了翘,有一股不大明显的笑意和得意在其中,又道:“那我与梁春堰的呢?”
陆书瑾看了看他,说道:“梁春堰的。”
萧矜跟传承了变脸绝技似的,脸色立马黑如煤炭,“你在说违心话,我当没听见,重新说。”
陆书瑾往车壁上一靠,说道:“梁春堰的脸很美。”
“这也是违心话。”
“若要比美,他更胜一筹。”
“这还是违心话,你今日能说违心话的机会已经用光,接下来必须对我实话实说。”萧矜沉着嘴角,一副很不爽的样子盯着陆书瑾。
陆书瑾弯着眼眸笑了,“你到底想问什么?”
萧矜往她身边凑了凑,低着头问:“你这几日,有没有想我?”
陆书瑾的神色有一瞬间的恍惚,她看着萧矜的眼睛,能从中窥出毫不掩饰的情意。
她性子内敛但做事并不拖泥带水,扭扭捏捏,只是一旦触及了萧矜炙热的眸光,她总是按捺不住地脸红心跳,畏畏缩缩。
她也想像别的女子,或是像萧矜这样非常明目张胆地大方表达自己的情意,只是那些话到了嘴边,终究是很难说出口。
于是她只能慢慢伸出手,去握住萧矜的手,用强作镇定的语气隐晦地说:“这几日念书练字总忍不住走神,朝窗外张望。”
陆书瑾的指尖泛着冰凉的潮意,覆在他的手背上,令人心头发软。
萧矜一下就听懂了,那是因为她盼望从窗子里抬头时,能看到他的到来。
他没有再强迫陆书瑾直白地说出想他之类的旖旎情话,只将目光落在她的唇上,说道:“你今日又是被送香囊,又是被别人招赘,还没有说想我,你得补偿我。”
“怎么补偿?”陆书瑾轻轻问。
这是明知故问,萧矜不再回答,而是直接俯身过去一下就吻住了陆书瑾的唇。
萧矜年纪不大,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总觉得陆书瑾的身上带着一股强大的吸引力,总是惹得他情不自禁地想去抱她,想去轻吻她。
想埋在她纤细的颈窝,舔舐她白嫩的耳垂,去嗅她身上那股清淡而芬芳的少女香气。
用嘴巴去表达自己的情意是完全不够的,他如同着了魔入了迷,时时刻刻都想与她在一起。
他虽然经常将那些艳情话本拿在手上当做掩饰,但手里过了那么多本,总会翻看其中基本,除却一些欢好之事的内容之外,还有不少写男子为爱发狂,一刻不见便想得痴狂,一见面就搂着抱着不肯分离。
萧矜以前总觉得太过夸张,谁没事总惦记着那些事呢,那不是流氓吗?
现在他诚心承认错误。
虽不如书中描写的夸张,但他在见不到陆书瑾的日子里,那些思念总是在一些细细密密的缝隙中冒出来,仿佛无孔不入,一点一点堆聚凝结,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走神去想陆书瑾的次数已经远远超乎他自己的想象。
他揽住陆书瑾的腰,贪婪地夺取她的气息,品尝她口中的鲜甜,仿佛不会感到疲倦。
陆书瑾起初还能坐着迎合,后来便慢慢往车壁上靠,最后被萧矜抱起来坐在他的腿上,与他几??x?乎贴在一起。
直到她呼吸越来越短促,唇舌也开始酸软,才去用手推拒萧矜,不想再继续。
萧矜也顺从地放开,恋恋不舍地在她唇边印下几个轻吻,然后将她抱住,用脸颊去蹭她的侧颈。
陆书瑾发现他的呼吸有些粗重,带着颤音,像是在忍耐着什么。
同时有个东西抵在她身上,她有些不适地伸手拨了拨,耳边立即响起萧矜一声低低的抽气,他呼吸很重地说道:“别乱动。”
陆书瑾不明所以,却也不敢再乱动,过了好一会儿才问道:“怎么了?”
萧矜的嗓子像是被一把火给烧得喑哑,缓声道:“让我抱一会儿。”
第71章
“没什么事,就是咱们可能入住了黑店。”
萧矜就这么一动不动地抱了她一路, 直到马车摇摇晃晃,回到陆书瑾所住的地方停下时,他才松开了陆书瑾。
他轻轻咳了两声清清嗓子,醒醒精神, 不着痕迹地拨弄了一下身上的大氅, 说道:“天色很晚了, 我就不进去了, 你早些回去休息,得了空我再来寻你。”
陆书瑾显然没想到他到门口会不进去, 本以为他又会跟她磨磨唧唧到半夜才会离去的。
不过见萧矜的脸上的确有些倦意, 心想着他这几日估计也是忙得厉害,便十分善解人意道:“你也好好休息, 身体要紧。”
她说完就撩开车帘走下去, 一回头就见萧矜已经撩开了窗子,正露出一个头眼巴巴地盯着她。
那眼神, 看起来像是很想跟随她一同进宅中去。
但他仍旧坐着不动, 只道:“快进去吧,我在门口看着你。”
很像是幼年时在外面跟小伙伴们玩得开心,然后天黑了又不得不分离回家时, 露出的那种依依不舍的神色。
陆书瑾想到此,弯唇笑了一下,应道:“好。”
她不再停留, 转身走进巷子, 身影渐渐被夜色掩埋,直到她推门进去, 消失在巷子的尽头。
萧矜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寒风往脸上一吹, 倒是清醒了不少,才启声道:“回府。”
上元节这日,云城热闹到后半夜才偃旗息鼓,街道上渐渐安静下来,庆祝新年的伊始至此也落下帷幕。
而后陆书瑾在家中闲了几日,忽而有一人找上门来。
她正开着窗习字,春桂便徐步而来,福了福身道:“公子,游客来寻,在前院正堂候着。”
陆书瑾搁下笔,披了外衣出门。
她想着应该不是叶芹,因为宅中的下人都已经熟识她,只要她来那便是通畅无阻的,直接来到后院喊她。
她去了前院正堂,刚进门就看到一个拘谨的身影背对着门,正佝偻着腰频频对给她倒茶的寒梅致谢。
陆书瑾惊讶道:“沛儿姐,你如何寻来了此处?”
来人正是杨沛儿,她身着嫩青色的衣裙,长发半绾,虽不是什么华贵富丽的打扮,但比之从前在大院里的寒酸却是好了太多。
她听到陆书瑾的声音,连忙笑着迎来,“书瑾!我先前还一直担心找错地儿了呢,没想到倒还真让我摸来了!”
本来先前过年那会儿陆书瑾就该去看看杨沛儿的,但那段时间遇到了大表姐,她不敢随意出门,便谨慎地一直窝在家中,加之后来萧矜找上门来又带她去了风亭山庄,所以去看望杨沛儿的事便一直耽搁着。
她买了些年货和衣裳,又放了些银子进去,让人送去大院给杨沛儿,如今她穿的这一身嫩青衣裙,就是陆书瑾送的。
杨沛儿忙快步走过来,亲热地握住她的手,将她左右看看,欣慰道:“好些日子没见你了,还担心你吃睡不好无端消瘦呢,如今看来你倒是开始享上福了,住着如此大的宅院还有下人伺候,可真有点状元老爷的气派了。”
她掩着唇笑,眼角眉梢都洋溢出开心来,似乎对陆书瑾的现状感到无比欢喜。
陆书瑾忙道:“我岂敢与状元老爷相比,这些东西也不过是得萧少爷相助罢了。”
杨沛儿是陆书瑾来云城之后结识的第一个人,不管如今的日子比之从前有多么翻天覆地的变化,她永远都记得饥肠辘辘的夜晚,杨沛儿轻敲她的房门,端来一碗热面的场景。
她拉着杨沛儿往里走,因为情绪高涨,语气也染上了欢快,“我本想着这两日就去找你,没想到你先来一步。”
“那萧少爷可真是个大好人啊!上回他派人来询问你的事,我还一直担心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呢,幸好当时打听了你住的地方,才摸着门巷找来。”杨沛儿看着她,笑着说:“看见你过得如此好,我就放心了。”
“询问我的事?”陆书瑾疑惑地皱了下眉毛,奇怪道:“什么事?”
“是问你何时来的云城,何时入住的城北大院,我想着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便告诉了他们。”杨沛儿顿了顿,仔细打量了下陆书瑾的脸色,问道:“对你没什么影响吧?”
陆书瑾回过神,摇了摇头说:“没有。”
杨沛儿从身后的椅子上拿出一个包袱,放到桌子上打开,说道:“这都是我自己做的馍,买的都是上好的白面,蒸出来的包子又软又香,我给你带了些。”
包子都已经凉透了,被裹在包袱之中,但没有一个压瘪,看得出杨沛儿在带来的途中很仔细的保护着。
陆书瑾连声道多谢,让春桂将包子拿下去,而后关上了正堂的门点起暖炉,二人便坐在正堂里闲聊。
陆书瑾从未问过杨沛儿的身世,更不知道她是从什么地方而来,只知道她丈夫亡故之后便背井离乡,独自来了云城。但她有一手上好的绣工,且识字。
只是城北的大院住着终究不便,陆书瑾提出让她换个活计,搬出城北的大院,至少能找一处僻静之地独居,不必与那么多人同住一个院中,同用一个膳房。
但杨沛儿却笑着婉拒,说她现在的日子过得也悠闲,除了做工也没旁的事,想攒了银子日后再做别的。
陆书瑾听后便也没有强求,只对杨沛儿道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提就好。
二人聊得正开心时,叶芹却突然登门造访。
宅中的下人见了是她并不阻拦,放着她进了门,刚走到前院她就开始喊:“陆书瑾!”
陆书瑾听到这声音,笑着起身,对杨沛儿道:“我去迎她进来。”
她推开门,就看见叶芹正往这边走来,身上裹着雪白的氅衣,鼻尖冻得红红的,手里还提着一个锦盒。
她兴冲冲地小跑过来,“陆书瑾,你快看我带来了什么!”
她进了正堂,瞧见了坐在里面的杨沛儿,顿时有些面对生人的拘谨。
“这是我的一个姐姐,名唤杨沛儿。”陆书瑾朝两个人介绍道:“这是叶家嫡女,叶芹。”
“原是叶小姐。”杨沛儿站起身,目光在陆书瑾和叶芹的身上晃了几圈,笑容温和,“你们二人当真是郎才女貌。”
陆书瑾扯了下嘴角笑笑,随意应道:“沛儿姐说笑了。”
而叶芹压根听不懂这词的意思,也很聪明地没有接话,只是将锦盒往桌上一搁,说道:“这是我从哥哥那里偷来的桃花酿,给你喝。”
叶芹十分慷慨,她一偷就偷了两壶,画了桃花的瓷瓶静静躺在盒子中,单是看着就知晓其的昂贵。
陆书瑾听说是她偷出来的,当即有些反对,但一想偷的是叶洵的,那也不打紧。
叶芹每次来这里都会带东西,鲜少空着手,且必须要陆书瑾收下,如果她不收叶芹就会不高兴,一直闷闷不乐。
陆书瑾笑着让人将桃花酿收起来,继而去了后院??x?将她的香囊拿来送还,“你的东西。”
叶芹来这里也是为了拿回香囊,她将香囊攥在手心里,宝贝似的捏着,而她自己绣的那个,早不知扔到了何处。
陆书瑾看见了,禁不住多问了一嘴,“这是你兄长给你买的?”
“啊?”叶芹怔然一瞬,说道:“不是,是哥哥亲手绣的。”
陆书瑾惊讶地微睁杏眼,“他还会女红?”
叶芹点头,“哥哥以前教过我,但是我没学会,他自己学会了,上次他绣这个香囊的时候我去找他,从窗外看到了。”
难怪叶芹捏着这香囊跟捏着宝贝似的,却是没想到叶洵会做这种事,不仅亲手绣了香囊,还让叶芹送给季朔廷。
这么做也能理解,无非是希望叶芹能与季朔廷定下亲事,让季叶两家联合起来。
但显然季朔廷有自己的想法,而叶洵也不愿放弃,于是叶芹也夹在其中,左右为难。
她伸手摸了摸叶芹的脑袋,说道:“若是你兄长发现你没将香囊送出去,岂不是要对你发脾气?”
“不会的。”叶芹说:“我藏起来,不叫他发现。”
杨沛儿也在旁边说道:“叶姑娘的兄长待你真是好,令人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