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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在说小爷的坏话?——by风歌且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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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春堰:“……”
 
 
第47章 
  “我喜欢姑娘,现在是,日后也是,绝不会变。”萧矜掷地有声道。
  陆书瑾先前已经练习过很多次, 但到底还是不熟练,上马背的时候就不大顺利。
  她踩着脚蹬上去时,还未抬腿去坐,身下的马忽而动了两步, 陆书瑾身子一晃险些又掉下来。
  武夫子看出她情绪紧张, 就拍了拍马头, 说道:“这些马都是经过挑选的, 性子温驯,你只管像平日上课时那样练习就好, 不必慌张。”
  陆书瑾点了点头, 紧紧拉着缰绳上了马鞍,坐在上面时忽而仍有些怕, 忍不住转着头到处去看, 目光从草场上的人群中掠过。
  萧矜这会儿跟梁春堰说完了话,正合了扇子从树下离开往季朔廷那边走, 走半道上看了陆书瑾一眼, 却见她坐在马背上东张西望。
  陆书瑾一般不会这样毫无目的的乱看,尤其她对待测验相当专注,此刻这般定然是因为心里紧张。
  萧矜突然想起了之前带她去火烧齐家猪场的那夜, 陆书瑾坐在他的马鞍前,被他用两臂困在其中,模样极为乖顺, 一路上都低着头, 每回他的视线落下就只能看到陆书瑾的后脖子和两只耳朵。
  他神色有片刻的晃神,随后将脚步一转, 往着测验的地方去了。
  到了旁边时, 武夫子先看见了他, 说道:“萧矜,你的测验已经结束了,别来这里扰了别人。”
  “我知道,我就跟人说两句话。”萧矜冲他笑了笑,跨过横栏走到陆书瑾的马前,伸手拍了下陆书瑾的小腿。
  她方才找一圈没找到人,这会儿被突然拍了下,顿时吓一跳,低头一瞧才发现萧矜竟在她完全没注意的时候走到跟前了。
  他往前走了两步,抬手顺着马头上的鬓毛,仰头跟她说话:“你之前学得都很??x?好,前面几个障碍应该都不难,速度慢点也无妨,最后一处的障碍需要跨越,你只需要记住千万不可太过用力拽缰绳,双腿夹紧马腹,若是实在坐不住了,就赶紧往前俯身抱住马脖子,至少别被甩下来。”
  陆书瑾静静听完这些话,问道:“若我被甩下来,会摔成什么样?”
  “不知,或许会磕着手肘吧。”萧矜说。
  “只磕着手肘吗?”陆书瑾倒有些惊讶。

  “那你还想怎样?”萧矜笑了一下,拍拍马的脖子,说道:“放心去吧。”
  他说完,便转身离开了测验之地,退到横栏外面与武夫子站在一起。
  陆书瑾收回目光,心里忽而觉得稍稍安心了些,紧张的情绪也被安抚了不少。
  随着一声锣响,陆书瑾轻轻踢了一下马腹,接收到指令的马便迈开蹄子往前走。
  但测验的要求是需马小跑起来,如此慢走并不能算作成绩,陆书瑾想了想,加重些许力道又踢了一脚,马的速度果然快起来。马背上也变得很摇晃,陆书瑾身子微微往前倾,抓紧了手里的缰绳,尽量稳住自己的重心。
  跟萧矜所说差不多,前面几处并不算难,陆书瑾是这一批考生里速度最慢的,落在最后头仍小心翼翼地。
  尽管如此,还是有了突发状况。
  正当陆书瑾前往最后一个障碍之地时,行在她前面的一匹马不知为何突然发起疯来,先是停下不动,马背上的人拽着缰绳催了几声仍没动静,那人急眼了,用脚跟狠狠踢了一下马腹。
  只听那匹马长长地嘶鸣一声,紧接着就开始尥蹶子,原地打转,甚至想跳起来将背上的人甩下来。
  陆书瑾见状立马就意识到不好,拉着缰绳想让马停下来,但她对马的掌控着实不大熟悉,拽着缰绳的力度也把握不好,如此一拉缰绳,身下的马反而加快了些许速度,奔着那匹正在发狂的马而去。
  在身后的萧矜脸色大变,当下找了身边的一匹空闲的马,翻身而上,用力一夹马腹奔了出去。
  陆书瑾吓得不行,眼看着就要撞上那人的马时,她骑的马反而自己从旁边绕过去,有避让障碍的意识。
  但坏就坏在那匹马一直在踢腾着后蹄子,有一脚正好踢在陆书瑾所骑的那匹马的后腿上,马后蹄的力道是不容小觑的,这一脚踢在上面,陆书瑾明显感到整只马的身体猛然一震,她险些被震下去。
  马匹发出刺耳的痛叫,立马撒开了蹄子狂奔!
  陆书瑾没忍住一声惊叫,马背变得极其颠簸,她脑中只记得萧矜方才所说的话,飞快俯身抱住了马脖子。可这双腿不知道是吓软了还是马腹太滑,不管怎么样都使不上劲儿,东倒西歪像是随时都要被甩下去。
  萧矜的速度极快,恨不得把马屁股都抽肿,极速拉近与陆书瑾之间的距离,眼看着那匹马到了最后一个障碍之处,后蹄猛地用力,腾跃至空中。
  马跳得高,前驱更是翘起来,陆书瑾整个人都被巨大的力道给抡起来,知道若是马在落下,她绝不可能在坐回马鞍上,只会挂着马脖子被甩到前面,但若是被马的前蹄踢中,她必会滚落在地,从马蹄子下滚一遭。
  必须在此刻放手才行。
  她在惊慌失措中低头看去,看到自己离地面又有一段距离,且地上还有一个大坑,若是放手了,绝不止摔到胳膊肘那么简单。
  尽管她脑袋清明,知道如何做,却在这时完全服从不了理智,害怕的情绪遍布全身,驱使她将死死地抱着马脖子。
  “陆书瑾,松手!”紧要关头,身后突然传来萧矜的一声大喊。
  陆书瑾听到了这声音,刹那间什么想法都没有,却鬼使神差地松开了手,身体在下一刻便被惯性甩出去,抛至半空中。
  萧矜见状,猛地一蹬马背,整个人踩着马背朝着陆书瑾的方向跳起来,两人的距离并不远,加之萧矜这一跃精准又迅速,顺利在空中与陆书瑾的身体撞在一起。
  陆书瑾只觉得眼前一花,重心失控,后背撞上了柔软的身躯,继而她整个人都被抱住,甚至来不及有任何反应和思考,她就重重落在地上,天旋地转地翻了几个滚。
  疼痛瞬时从手臂传来,脑后垫着一只手,将她的头和肩膀都牢牢护住。
  温暖的身躯伴着清香传来,陆书瑾一抬头,就看见萧矜支着身体悬在上空,眼里满是急切,“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摔痛了?”
  手肘处有痛感,但并不强烈,估计都没摔破,是陆书瑾完全可以忍耐的程度。
  那一句“没摔痛”到了嘴边,说出来之后却变了,“跟你说的一样,磕着手肘了。”
  萧矜就从她上方起身,坐在地上去拉她的手臂,陆书瑾也顺势坐起来。
  这一处变故很快便成为焦点,武夫子和季朔廷蒋宿等人从不同方向同时往这里赶,尤其是蒋宿,隔着老远就开始惨叫,“萧哥,萧哥!”
  萧矜充耳不闻,握着陆书瑾的手腕来回摆动,“痛得厉害?能动吗?”
  陆书瑾摇头,“应该没有伤到骨头。”
  他又用手指去捏手肘处,透着几层冬衣将力道传到骨头上,把陆书瑾的两个手肘都检查了一番,发现没有骨头错位之类的问题出现,才重重地松一口气,沉着脸色没有说话。
  方才若不是他惊险相救,陆书瑾从马背上摔下来少说也得断根骨头,若是滚到马蹄子底下被踩了胸腔,都不知道有没有命活。
  萧矜一想到此,面色就极为难看,深沉的眼眸染上凶戾,朝始作俑者看去。
  季朔廷和蒋宿先来一步,一人扶一个,把坐在地上的二人给拉起来。
  萧矜的衣袍滚满了灰尘,季朔廷用手拍了拍,关切问:“没事吧?”
  季朔廷问的并不是他摔的这一下,而是在问他先前的伤势。
  萧矜左肋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处又痛起来,他用手按了按,轻摇头,又对蒋宿指了指后面,道:“去吧那人拎过来。”
  刚才发生的场景蒋宿看得明明白白,自然知道萧矜的意思,立马跑过去先把发狂的马训停,将马背上的人一把给拽了下来。
  那人方才就已吓得不轻,被拽到萧矜跟前还没来得及开口求饶,就被萧矜一脚给踢翻在地上,翻了几个滚才停下来,蜷着身体抱着胸腹哀嚎。
  萧矜看起来气极,指着他骂道:“你个不长脑子的人被踢了一脚都知道喊痛,更何况是畜生?如此驯马倒还不如早早摔断了腿,免得日后在马背上丢了性命!”
  蒋宿撸起袖子,都不用人喊,扑上去就逮着人开始揍。
  此人属于课堂上的缩头乌龟,找茬中的英勇先锋。
  很快武夫子也赶了过来,都来不及去关系陆书瑾与萧矜的伤势,赶忙去拦着拦着蒋宿,把他拉起来的时候,那人已被打得鼻血横流,哭得鼻涕眼泪一大把。
  陆书瑾走到萧矜边上,见他脸色发白,有些担心他肋处的伤,碰了碰他的手臂。
  萧矜察觉到触感,扭头看来,对上陆书瑾眼睛的瞬间戾气就软化,变得柔和许多,急急问道:“是不是什么地方不舒服?”
  “我没事。”陆书瑾说:“你去看看郎中吧,你的伤……”
  “无碍。”萧矜看着她道:“倒是你,一旦有任何不适,定要立马说出来,不能忍着。”
  她倒没有什么地方不适,只是觉得疑惑,“为何你先前知道我摔下来会磕着手肘?”
  萧矜听她一问便愣了一下,还没回答季朔廷就在边上说:“这一问倒是不难答,不过令人疑惑的另有其事。”
  陆书瑾就看向季朔廷,“如何不难答?”
  萧矜低咳了一声,像是在暗示季朔廷,但他没有理睬,说道:“因为你摔下来被他接住之后,他两只手只能尽力去护住你的头和肩胛,顺道缓冲落下的力度,无暇顾及你的手肘,所以在你发生危险他能够接住你的前提下,只有手肘是必然会受伤的。”
  陆书瑾恍然大悟,原来这句话要这么理解,她没忍住笑了一下。
  萧矜又咳了两声,顺道推了陆书瑾一把,低声道:“你方才的测验出了如此变故,赶快去夫子面前卖两句惨,让他给你测验直接通过,你就不必重头再来。”
  陆书瑾听后觉得此事确实比较重要,赶忙顺着他的话去找武夫子。
  萧矜看着她的背影,好一会儿才撇开目光,一转头对上季朔廷满是探究的神色。
  两人打小一起长大,默契比寻常人更甚,见这他这个神色,萧矜立马就知道他有话要说,且不是什么好话,他先开口:“看什么看,有话直接说。”
  “你不觉得你有些古怪?”季朔廷说道。
  “哪里古怪?”萧矜转身往树林边走。
  “你方才反应也太大了些。”季朔廷跟在旁边,俊朗的眉目笼着一层肃色,并非之前那种揶揄打趣,??x?他道:“每回你撞上陆书瑾的事,表现都反常,陆书瑾瘦弱可怜,你先前说过我也知道,但你不觉着,你对他的保护太过了些吗?”
  萧矜没应声。
  “就算你可怜他,也该注意分寸,不能……”
  “分寸,什么分寸?”萧矜忽而停下脚步,打断了他的话,转头看他,“季朔廷,你觉得你说这话合适吗?”
  “那你觉得你做的那些合适吗?”季朔廷盯着他的眼睛反问。
  两人身量差不多高,在气势上谁也不输谁一头,尽管季朔廷平日笑呵呵的看起来性子温和,但冷了脸时看起来也令人畏惧。
  “我做什么了?我保护陆书瑾并非单单可怜他,而是想让他成为我的家人,日后相互扶持,共同为官。”萧矜说。
  “当真如此吗萧矜?你若是真想让他成为你的义弟,为何从萧二哥回来那晚直到现在你都只字未跟他提过此事?上回饭局陆书瑾也在场,你何不顺道说起让萧二哥先考量?”季朔廷声音平静,倒显得有些冷酷了,“若是想与他一同为官,也合该早些磨炼他,为何又保护得那么紧?你我都清楚,以陆书瑾现在的算计和手段,根本没资格踏入官场。”
  “日子还长,不急一时。”萧矜道。
  季朔廷看着他,嘴角牵出个笑,却不大和善,“萧矜,你别太嘴硬。”
  “有些事情你根本就不知道,”萧矜朝陆书瑾的方向看了一眼,而后压低声音说:“我根本就没有任何不纯的心思,我照顾他只不过是觉得他年纪尚小,有些事情对他来说太过艰难,他没有父母也没有长辈的教导,一步一步长到如此年岁已是非常辛苦。他会用他自己的方式成长,在那之前,我只想像个兄长一样保护他。”
  萧矜直直地看着季朔廷的眼睛,颜色稍浅的眼眸里没有半分退缩,似乎在极其真诚地表达内心想法,以此来打消季朔廷的猜想,他说道:“季朔廷,你别用那些歪门邪道的心思来猜测我对陆书瑾的保护。”
  “我喜欢姑娘,现在是,日后也是,绝不会变。”萧矜掷地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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