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的真不是黑店——by崔惊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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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见微将技能书全都丢进个人背包,掐着时间下楼吃晚饭。
饭后,薛关河取出做好的吃食。
“掌柜的,这是给你在路上吃的干粮和零嘴。”
陆见微收下,笑着道:“辛苦了。”
“掌柜的,你真不带我一起去?”薛关河给自己争取随行的机会,“在外头,可没人给你做饭。”
陆见微摇首道:“这次我打算轻装简行,一个人更方便行动。”
“好,那我们在江州等您回来。”
夜色深黑,客栈内外静谧无声。
陆见微打开系统地图,客栈附近零星几个绿点,不知是不是探子。
她换上黑色劲装,摘下所有首饰,头发束在脑后,细软、武器全都放入系统背包。
“不问流年”技能顶级,在六级内力的加持下,陆见微的身影快到极致。
无边夜幕下,一缕轻烟从客栈飘出,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探子丝毫未觉。
陆见微第一次如此畅快地使用轻功,一口气跑了两个时辰,越过屋顶、城墙、树林,径直往荆州方向。
两个时辰后,她已远离江州地界,踏上樟州。
从江州到荆州,需跨越樟、梧两州,骑马要六七日左右。
陆见微戴上面具,换上寻常的女子劲装,化身一位平平无奇的江湖侠女,在樟州买了一匹马,策马赶往梧州。
梧州最大的势力是黑风堡,近来发生了葛家灭门之事,黑风堡一群莽汉到处搜查凶手踪迹,弄得梧州百姓战战兢兢。
说是搜查,实则借着任务在外浪荡。
没有人真的关心葛家之死,黑风堡做的只是表面功夫,以此表明自己是梧州的老大。
陆见微孤身一人,又是个年轻的女子,经常在路上遇到黑风堡弟子拦截调戏。
陆见微顺手替黑风堡教育了一下弟子,并收取高额学费,再潇洒转身离开。
徒留黑风堡弟子迎风流泪。
再往西,就要离开梧州地界,踏上荆州大地。
黑风堡位于梧州中部,葛家处于梧州西,靠近荆州边界。
西岭城是梧州和荆州交界处最繁华的城镇。
它临近两州官道,往来商旅极多。
葛家宅院就坐落在西岭城外,依山傍水,是个绝佳的风水宝地。
周围田庄皆在葛家名下,佃农们侍弄庄稼,秋收时上交大半给葛家,供葛家上百口人吃用。
发现葛家凶杀案的,正是前来汇报田庄事务的庄头。
如今主家已死,佃户们不知何去何从。
世上多的是人想要种地,若是新来的主家不要他们,他们还得另寻生计。
这几日,总有江湖客来询问凶案之事,庄头和佃户们一直惊惶不安。
今日又来两人。
一人身着玄衣,腰间悬挂弯刀,身量极高,戴着一副面具,面具几乎遮了整张脸,只留眼睛在外。
另一人身形瘦长,也穿着黑衣,戴着面具,似是位少年。
葛家人的遗体都摆在前院,不下葬是因为要查探死因。
遗体裹着白布,隐隐发臭。
少年弯腰掀开白布,露出极为可怖的脸,死者双目充血,瞪如铜铃,死前应该非常痛苦。
丹田被毁,经脉尽断。
很少有武者能忍受这样的痛楚。
“公子,虽然凶手手段诡谲,作案手法不常见,可仅凭这样的伤势,也很难确定凶手是谁。”
“不一定。”面具下的声音有些闷哑,“此等手法似曾相识。”
“您见过?”
“三年前——”
“二位大人,”庄头急步而来,“黑风堡的大人们来了。”
话音刚落,几个黑风堡弟子跑进来,怒目而瞪。
“你们是何人?为何擅闯此地?”
两人转身,腰间弯刀与令牌纹路繁复,令牌正面的“镜”字映入眼帘。
身份呼之欲出。
“玄镜司?”弟子面露嫌恶,“此事与你们无关,赶紧滚!”
黑衣少年反唇相讥:“你们黑风堡查了这么久,什么都没查出来,还阻碍别人办案,难不成想效仿武林盟天魁堂杨几度,贼喊捉贼?”
“你——”黑风堡弟子大多莽撞,气急之下拔刀袭来。
一只修长的手抬起,只是停在半空,并未使出什么招式,黑风堡弟子却感觉到一股极为强势的力量,如飓风海啸般狂烈,轻易拦下他的刀,近至眼前时,却又收敛霸道,轻飘飘地一压,站成一排的黑风堡弟子纷纷倒地。
“走吧。”黑衣玄镜使语气平淡,越过几人,带着黑衣少年离开葛家庄院。
黑风堡弟子们心有余悸,过了好半晌才找回声音。
“方才那位,该不会是……”
“不、不能吧?不是说他许久未出手了?”
“之前千里楼夏怀谷被抓,就是他出的手。”
“他走火入魔治好了?”
西岭城外。
陆见微悠闲骑着马,欣赏路边的繁花美景。
离开客栈已经四天,她顶着一张无人认识的脸,自由自在,极为潇洒。
客栈每日还有营收,伙计们都兢兢业业,完全不需要她操心。
系统地图显示,前面就是梧州地界最后一座城镇,也是两地交通枢纽西岭城。
穿过西岭城,便可抵达荆州。
陆见微从系统背包里扒拉出神医谷请帖。
凭着请帖她可以轻松进入神医谷,但她并不太想过早暴露于人前。
神医谷对她已经有所了解,她对神医谷却知之甚少。
得找个合适的机会悄悄混进去。
西岭城外山峦起伏,时而有谷道供人穿行,谷道两侧都是山岩,是个绝佳的埋伏之地。
陆见微如今五感敏锐,一里之外就听到山上动静,谷道也传来刀剑相击之声。
十五人围住两人。
前者都是粗莽的大汉,后者却是两个小姑娘。
陆见微拽着缰绳悠悠行近,停于数丈之外。
大汉们做山匪打扮,个个凶神恶煞,手里拿着刀剑斧锤,非常不要脸地围攻两个年轻姑娘。
两位姑娘倒是很特别。
其中一个身长八尺,比寻常男子还要生得高大,却长着一张娃娃脸,只看脸,不过十七八岁,却已是五级修为。
她使着一柄阔刀,在山匪的围攻下丝毫不落下风。
不是因为她武力极高,而是因为她身后有人指点。
“攻其中府穴!”
“神门穴!”
“肘下三寸!”
“右后斜上,秩边穴!”
少女清脆的声音在山谷回荡,她专心寻找山匪们的破绽,协助持刀姑娘抵御山匪攻击。
一个高大威武,一个弱质纤纤,前者武力彪悍,后者聪慧机敏,将山匪们耍得团团转。
高大姑娘一刀一个,山匪相继倒地哀嚎。
最后一个山匪见势不妙,利落跪地求饶:“两位女侠行行好,放过小人吧。小人上有老下有小,落草为寇实在是有迫不得已的苦衷,求求了……”
两个姑娘没要那些山匪性命,却也割断了山匪手筋,叫他们以后再也不能伤人。
这最后一人想得倒是很美,劫掠姑娘,竟还妄图全身而退。
“小姐,他好像确实有点可怜。”持刀姑娘迟疑道,“要不然放了他?”
少女细眉轻蹙:“你说得对,可是爹爹告诉我,行走江湖不能太过仁慈,是他要害我们的。”
“是哦,那我去挑了他手筋。”
“小心——”
山匪趁她们心软之际,竟抬起右臂,袖中冷箭射出,袭至持刀姑娘的面门,直直戳向她的眼睛。
她已来不及躲开!
一道无形的内劲及时击中袖箭,迫使其改变方向,擦过姑娘脸颊,留下一条血线,撞入身后岩壁。
岩壁坚硬,发出金石相击之声,袖箭反弹落地。
持刀少女伸手抹了一下脸,血迹糊满指腹。
“你暗算我?!”
一刀下去,山匪尸首分离。
另一个少女转身,朝陆见微盈盈一拜。
“多谢姑娘出手相救,小女子上官瑶,这是我的护卫小桃。”
小桃也反应过来,收刀入鞘,拱了拱手。
“谢谢救命之恩,你救了我,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吩咐一声。”
陆见微笑道:“举手之劳。在下姓沈,家中排行十二。”
沈是她母亲的姓。
“沈姑娘可是要去西岭城?”上官瑶睁着水润的杏眼,“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前方就是西岭城,沈姑娘若是有空,可否赏光与我一同去城中酒楼?”
陆见微拒绝:“小事一桩,不必挂怀。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等等。”上官瑶取下腰间坠玉,走到马前,双手递过来,“这块玉送给你,日后可凭借此玉,在泸州书院名下任何店铺传递寻到我。”
“泸州书院?”陆见微眸色略深,“怪不得你方才能轻易瞧出山匪破绽,失敬。”
“只是雕虫小技,我学得不好,那些山匪本就是粗莽之人,算不得真正的高手。”上官瑶面露惭愧。
陆见微又问:“你们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身边也没其他护卫,不合常理。
“我、我……”上官瑶脸色发红,到底还是说了真话,“我其实是私自离家出走的。”
她没说过谎,根本不知道如何撒谎。
陆见微不由轻笑。
这姑娘目光清澈,跟张白纸似的,在家应该很受宠爱。
“没出过门?”
“没有。”
“见到这些血腥也不害怕?”
“为什么要害怕?”上官瑶不解。
陆见微一愣,暗道自己以貌取人了。
上官瑶生在泸州书院,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跟寻常女孩不一样,在她的认知里,争斗、杀人都是稀松平常的事情,即便没见过也不会害怕。
陆见微略过话题,说道:“上官姑娘,在下忠告一句,江湖险恶,出门在外还是不要轻易告知他人姓名和身份,以免遭人觊觎和欺骗。”
“为什么?”上官瑶蹙眉,“爹爹说,我们家在江湖上还是挺厉害的,不用怕别人。”
“小姐说得没错,好多江湖客都会到书院请求指点,他们对小姐尊敬得很。”小桃附和。
陆见微只说一句,不再跟她们争论。
“上官姑娘,再会。”
“等等,玉佩!”
陆见微本不想要,但有时候这种谢礼不收,反而会叫别人惦记成仇,遂又回身拿了玉佩,疾驰而去。
天色将晚,她在城门落钥之前赶到西岭城,找了家最干净整洁的客栈,要了间上房。
客栈只有两层,上房在二楼。
陆见微进了房间,从系统背包里取出薛关河做的羊肉馅饼。
背包具有保鲜功能,馅饼还散发着微微热气。
片刻后,客栈大门又打开,进来两个住客。
“要一间上房。”
陆见微听出声音,是上官瑶主仆。
两人付了银钱,上二楼,木质的楼梯踩得咯吱咯吱响。
脚步越来越近,在隔壁房间停下。
“小姐,话本里说得对,江湖太险恶了。”小桃后怕嘀咕,“今天要不是遇上好心的女侠,我可能再也见不到你了。我本来还想放他一马,谁想他竟这么阴险!”
上官瑶:“是我托大,连累你了。”
“没有没有,我也想出来闯荡的,天天待在书院里闷死了。”
上官瑶被她逗笑,“再往西就到了荆州,咱们可以去一趟神医谷,很久没见过袁姨了,顺便去看望一下。”
“我都听小姐的。”小桃说,“正好也可以请袁医师替你瞧瞧身体。”
神医谷?
陆见微听到这个词,转瞬生出一个念头。
翌日清晨,上官瑶和小桃刚出房间,就看到熟悉的身影。
“沈姑娘。”
陆见微转身,眉眼带笑。
“原来是上官姑娘,小桃姑娘,好巧。”
“你昨天也住这家客栈呀,”小桃睁着大眼睛,高大的身躯几乎挡住廊道,“还住在我们隔壁,真的巧。”
上官瑶问:“沈姑娘是要离开西岭城?”
“是的。”
“出了西岭城,再往前便是荆州,你也去荆州?”
“嗯,去荆州有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