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们初来乍到,我打算将狱寺就安排在他自己十年后的房间,至于泽田纲吉,我直接吩咐人再给他整理一个房间出来。
这几天下来,空降过来的我在彭格列已经混了个脸熟,至少表面上全都毕恭毕敬。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自从十年前的泽田纲吉出现之后,他们的恭敬也越发真诚了起来。
“是,夫人。”
对方十分顺从地领命离开。
我最近被
人喊夫人的次数比被人喊名字的次数还多,整个人基本已经麻了,可以说是没有丝毫感触。
但我忘了这里的另外两个人不是。
听到这个称呼后,原本正准备起身倒水的狱寺动作一僵,他的手一个不慎直接敲在了桌子上,发出哐啷一声巨响。
听得我都替他痛。
但狱寺毫无反应,就像是那只手不是自己的一样。
我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他的绿眼睛正怔忪地看着我,没回答,表情看起来很茫然,像是忽然之间听不懂人话了。
而一旁的泽田纲吉整个人都傻了,他愣在原地,张口结舌,半天说不出话来。
看起来可怜兮兮的,感觉我直接说实话的会直接把他们吓死。
但是像是刚才那种局面,恐怕还会遇到很多次,瞒是瞒不过去的,毕竟我这次的初始身份卡就是这么奇特。
“嗯……”我想了想,决定说得委婉点。
“是这样的,我并不是十年后的禅院绫香,当时被十年火箭炮打中后,我发现自己来到了十年后的世界,和你们现在的情况差不多,就是比你们早了几天而已。”
泽田纲吉艰难道:“那,那个,夫,夫……”
都吓结巴了,我忍不住心生同情,于是准备快刀斩乱麻,给他一个痛快。
“其实没什么,就是发现我一过来正好是准备和彭格列首领联姻的状态。”
“哦……”泽田纲吉茫然地眨眨眼睛,然后忽然意识到首领就是自己。
“诶?!”
下一秒,他被这句话中隐含的信息量吓到,惨叫了起来。
“不过别担心。”我亲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试图安抚:“在我过来之前,十年后的你就已经死遁去啦。”
“所以。”我进行总结陈述。
“严格来说,我现在是个寡妇。”
狱寺隼人神情复杂难辨:“……”
被迫当了死鬼老公的泽田纲吉:“……QAQ”
还是十年前的大家好欺负,随便两句话就会露出这么可怜的表情,很好地满足了我的恶趣味。
谁想我刚开心了没两秒,系统的声音忽然在我耳边幽幽响起。
【检测到条件符合,恭喜玩家获得新称号[遗孀](可佩戴),佩戴后效果:言谈数值总体增幅15%,有一定概率使所有好感度超过70%的攻略对象产生[旧情难忘]效果(效果产生后,对特定角色的说服力度格外增加20%),具体玩法还请玩家自行探索】
第87章
看着旧情难忘这四个大字, 我一时有些沉默。
什么意思,听起来有点奇怪。
而且好感度超过百分之七十的就有一定概率会被触发这个效果,想了想好感度列表里那一连串的名字, 我更加沉默了。
想要找到一个低于百分之七十的反而比较难。
万一一起触发的话……啧, 这种场面哪怕是我也觉得招架不了。怎么会这样,涨好感度难道不是一件开心的事情吗?我为什么会感到后背发凉。
言谈这项属性可以说是我目前最低的,因为我根本没有专门去刷过它,这玩意儿我也从来没有感觉到它有什么特殊效果。
不过按照系统的说法, 言谈这项属性越高, 我对别人的说服力度也就越高。所以理论上这并不是完全鸡肋的数值属性。
唯一的问题就是我这个人比较粗俗,已经习惯了用拳头说话,所以基本没什么需要说服别人的场景。
于是在冷静思考了半秒之后,我决定把这个称呼扔到仓库角落里吃灰。
将被各种信息冲击地回不过神来的泽田纲吉和狱寺隼人各自打发回房,我独自一个人走回了卧室。
拉上被子,我翻了个身。
这个称号我肯定是不会带的,谁带谁小狗!
第二天一大早,我的房间门就被敲响了。
时间还早,我甚至刚醒没多久,就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甚至还裹着睡袍。
拉开门一看,发现门外站着泽田纲吉和狱寺隼人,两个人一脸复制粘贴的诚恳和坚毅,看起来恨不得当场给我来个土下座。
我震惊:“你们干嘛?”
“请教我们这个世界的战斗方法!”
……万万没想到,泽田纲吉这辈子也会露出这种强烈想要学点什么的表情。
可恶啊,reborn桑怎么还没传送过来, 他要是看到这一幕一定会很感动的。
我记得他一开始为了让泽田纲吉主动做题甚至上过电击棒, 整个教学风格就是斯巴达得不行。
现如今自己学生终于知道什么叫自主学习了, 真是令人感动的进步。
我憋着笑,冲他们两个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等会。”
“诶?”似乎以为我是在推脱,泽田纲吉忍不住面露失望,就连旁边始终没说话的狱寺都不自觉地露出那种像是被抛弃的小狗一样的表情。
“你们……”我无语,“总不能让我这么去吧,我回去换个衣服就来。”
“……好,好的!”
门口的两个人瞬间涨红了脸,像是背后有人追一样夹着尾巴跑了。
摇摇头,我走回房间,换上了一声轻便好行动的衣服。
彭格列基地有专门的训练室,等我走进去的时候,发现狱寺和泽田已经在那里等我了。
我进去的时候,他们两个正头碰头,盘腿坐在地上,一银一棕两颗脑袋碰在一起,乍一看像是两只正在商量对策的小动物。
犹豫了一会儿,我还是没出声,刻意放轻了脚步。
走近之后,我发现他们中间正放着一封信,信封已经被人拆开了,但我仍旧注意到了用来封口的红色火漆,上面是彭格列家徽。
十年后的狱寺很喜欢用蜡来封信口,算是他的个人习惯。
信件已经被他们拆开来了,但上面没有写字,而是画着一连串稀奇古怪的图案。
我看了两眼,忽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既视感——我肯定在哪里看到过这种像是随机涂鸦一样的“文字”。
数秒后,我灵光一闪,脱口而出:“G文字?”
狱寺和泽田同时被吓了一跳,猛地转过头
来。
我却顾不得这些,直接挤到他们中间也盘腿坐了下来,十分感兴趣的凑过去看。
“这个我还记得,是你以前上课不好好听课的时候弄出来的。”
狱寺隼人以前在并盛中学的时候,一直嫌弃教学进度太慢,上课懒得听,仗着老师不敢管他,于是堂而皇之的在课上不务正业,这个G文字就是狱寺当时自己琢磨出来的。
简单来说,这是一种类似于密码或者说是暗号的自创文字,只有狱寺他自己才看得懂。
不,这么说也不完全。
他在创造G文字的时候,恰好是我和他维持着地下恋情的时候,所以我也是看得懂一点点的,但只有初始的一小部分,狱寺后面肯定又做了进一步的改善和优化,至于后续的那一些改动我就不清楚了。
不光是我,狱寺很显然也回忆起了这段往事,他下意识地抬起头看了我一眼。
结果正巧和我对上了目光。
银发少年的脸轰地一下红了个彻彻底底,他飞快地主动移开了视线,看向了泽田纲吉。
“诶?这上面写的什么啊。”
泽田纲吉正一脸茫然的看着纸上那堆天书,一抬头就被狱寺异常的脸色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发烧了吗?”棕发少年一脸天真,完全没感受到刚才那一瞬间的暗流汹涌。
“没,我没事十代目!”狱寺手忙脚乱将那张信纸拿了起来,试图转移话题。
“这封信件是我从十年后自己遗落在地上的那个公文包里找到的,上面使用的是我自创的暗语,应该就是十年后的我自己写的。”
他点了点上面那些像是涂鸦一样的文字,说道:“这些消息应该是特意传递给现在的我们的。”
“总之,我大概念一下。”
狱寺垂下头,一字一顿:“召集守护者,使用彭格列戒指击退白兰,同时找到照片上戴眼镜的男人,除掉他,一切就能恢复原状。”*
“戴眼镜的男人是谁?”
狱寺很快从信封里取出一张照片:“应该是这个人。”
怎么又多出来一个反派?
我本来以为自己会看到一张狷狂邪魅的脸,比如说白兰的照片我就看过——那人白发紫眼,眼下还带着浅紫色刺青,反派味很冲。再不济,也应该看起来足够邪恶或者充满野心。
但都不是。
照片上居然是一个看起来有些弱气的橘发青年,他带着一双中规中矩的框架眼镜,眼角微微下垂,整个人的面相可以说是和反派这两个字,完全搭不上关系。
说难听点,这人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每天沉迷写作业,人生目标就是能永葆年级第一的那种书呆子。
简直典型得不能再典型。
但十年后的狱寺却明确在信里提到要“除掉”他。
不是拉拢,不是监视,不是策反,是直接除掉。
还真是神奇。
我忍不住又盯着那张照片研究了好一会儿,想从这人的面相里看出一些奇异之处,但努力好半天最后还是放弃了,摇头说道:“实在没什么特别啊。”
抬起头,刚想问他们的看法,却发现两双眼睛都没有看照片,反而都盯着我。
“怎么了?”我吓了一跳。
泽田纲吉勉强笑了笑:“没什么啦,只是看绫香你看得这么入神,不好打扰而已。”
狱寺没说话,把照片收了回去。
……诶?
我正觉得奇怪,训练室的大门去额忽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绫香?”山本武伸手敲了敲门示意,随后叫了我的名字。
他半靠在门框上,身后长剑从不离身,穿在西装外套里的衬衣也从不扣好
,看起来像是一个落拓不羁的浪人剑客。
我忽然意识到山本武好像从来没喊过我夫人。
他和十年后的狱寺隼人简直像是两个极端,一个夫人不离口,一个则表现得像是完全没有这件事。
我正胡思乱想,山本武已经背着剑走了进来。
“有个任务想问问你能不能帮忙。”
他身材高大,微微俯下身搭住我肩膀的时候,看起来简直像是要被我整个人都笼罩在自己怀里。
狱寺皱眉,不爽道:“你离这么近干什么?”
我动了动肩膀,以为山本会像是之前那样,仿佛读不懂空气一样给出他招牌的天然回复,然后顺理成章地将这个问题含混过去。
我本以为他会这样,就像是之前的每一次。
毕竟山本表面上看起来再怎么大大咧咧,但本质就像是他的雨属性,足够冷静理智,并不会冲动行事,尤其是现在站在我面前的还是十年后褪去一切浮躁的成熟版山本。
所以我理所当然地认为他会选择成年人的最优解。
——就像是之前的狱寺隼人一样,以前的往事不必再说,成熟的第一个标志就是学会沉默。
“当然是因为我喜欢绫香啊。”
结果就听见沉着冷静的山本武一脸平静地扔出这么一句话。
我:……居然直接说出来了。
全场先是鸦雀无声,随后一石激起千层浪。
狱寺瞬间暴走:“你这个混蛋你在说什么!这是十代目的……”
他的话说到一半都被自己强行咽了下去,别扭地看起来像是要咬断自己的舌头。
泽田纲吉本来还一脸懵,但因为这时候看狱寺已经炸了,虽然自己脑袋还没捋清楚,但还是本能地拉住了狱寺的袖子。
罪魁祸首山本武一脸理所当然:“可我十年前就已经喜欢了啊,这件事我从来都没掩饰过诶,现在才发现是不是太迟钝了狱寺,要不是十年前那次意外,我早就已经和绫香表白了。”
“我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山本武目光灼灼,看起来潇洒又坦然,他从不会因为自己的感情遮遮掩掩。
要不是守护者之间不能互相残杀,狱寺看起来真的很想把山本武用炸弹直接送到月球上一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