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心机丫鬟后——by闫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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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顾清玄笃定苏暮会进来,并且还特地留了两个空缺,哪晓得傍晚回府,进园子却看到春萍和湘梅在听郑氏训话,他不由得愣了愣。
见到主仆回府,三人忙朝他行礼。
郑氏道:“郎君回来了。”
顾清玄“唔”了一声,看向春萍和湘梅,眼神有点奇怪。
郑氏同他解释道:“这是奴婢新挑进来的丫鬟,想必郎君也见过她们。”
顾清玄不想理她,负手进了正堂。
身后的许诸好奇不已,小声问:“郑妈妈,苏暮呢,她没进西园?”
郑氏摇头,回道:“我私下里曾同她说过这事,她回绝了。”
许诸诧异道:“回绝了?”
郑氏“嗯”了一声。
进正堂的顾清玄竖起耳朵偷听两人的对话,听说苏暮回绝了,顿时抽了抽嘴角,被噎了一下。
他一时有些困惑。
那家伙前阵子绞尽脑汁东施效颦想引起他的注意,且又送绒花讨郑氏欢心,不就是为着能进西园近他的身吗?
难不成是被他吓狠了打退堂鼓?
顾清玄百思不得其解。
见他盯着某个地方若有所思,许诸好奇唤道:“郎君?”
顾清玄回过神,满脸不快地看向他。先前想把苏暮算计进来,哪晓得落了场空,心中很不痛快。
生平第一次佚䅿吃瘪,他憋着懊恼,没好气道:“滚。”
许诸:“???”
这小祖宗,谁又招惹他啦?!
作者有话说:
郑氏:苏暮这丫头挺不错,兰心蕙质。
顾清玄:我挑个丫头还要问她的意思?
郑氏:啊,郎君你没有指名道姓要她啊。
顾清玄:。。。
好叭,这是逼他出卖色相主动去勾引?
第十四章
晚上顾清玄胃口不好,只用了一碗粳米粥便撤下了。他的火气似乎有点大,脸色一直不怎么好看。
郑氏还以为他是因为公务导致心情不好。
用过饭后,顾清玄到书房里坐了会儿。
现在进入夏季气温高升,哪怕太阳落山了,屋内的热气依旧没怎么消减。也不知是心情烦,还是其他原因,他有些坐不住。
把书籍扔到桌案上,顾清玄起身走到窗边,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对苏暮生了浓厚的兴致。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以前从未对哪个女人动过心思,她算是第一个。
他试图寻找出其中的玄机,最后也只能总结她符合他的审美。
若要寻根问底,那便是家庭对他的潜意识影响。
因从小受祖母悉心教养,故他对老人家非常依赖,恰巧顾老夫人和顾夫人都是鹅蛋脸杏眼,从而导致他对女郎的审美也偏好这类长相。
表妹薛华兰如此,苏暮亦是如此。
她们都是同一类型的女郎。
不过苏暮的性情比薛华兰讨喜不少,有意思的是她却刻意模仿薛华兰的做派,天知道他一看到薛华兰那骄纵性子就头大如斗。
此刻他无比想弄清楚苏暮不进西园的原因,那种好奇的求知欲跟猫抓似的,令他心痒难耐。
可是他的身份和矜持又无法让他放下端庄,像府里的其他庶弟那般,不就是个婢女么,若想要,开口讨进房来便是。
这类事顾清玄干不出来,皆因他的端方雅正在世家子弟里是出了名的,洁身自好,刚正不阿,几乎可以把所有与正派相关的形容词都用到他身上。
顾老夫人非常得意她悉心教导养育出来的谦谦君子,不过也有弊端,那就是太端着,拉不下脸。
要不然这会儿顾清玄也不会被困扰了,明明跟郑氏开口指名道姓就能成的事,偏偏忸怩白费了一场心思。
天黑的时候顾清玄去沐浴梳洗,穿丝质寝衣回到卧房后,又忍不住细细研究起衣角上的质感。
蚕丝的手感极其细腻顺滑,指腹若有所思地在衣角上勾勒,脑中不由自主浮现出那张胆怯娇弱的脸来。
泛红的眼眶、湿润的眸子、饱满红润的唇,以及纤细瓷白的颈脖……那柔弱可欺的娇弱模样当真令人遐想连篇。
顾清玄喉结滚动,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好像哪里不对劲。他有些懊恼地倒在薄被上,默默拿手捂脸,感觉自己目前的心情很像一个怀春少妇。
简直羞耻到无法直视!
一夜辗转难眠,第二日顾清玄眼下泛青,太阳都晒屁股了还没起床。
这种情形极其少见。
郑氏还以为他生了病,敲门询问道:“郎君可起了?”
顾清玄在被窝里蠕动两下,隔了许久,他才披头散发地坐起身。如墨青丝散落到洁白的锦被上,睡眼惺忪的样子又懒又懵。
郑氏的询问声再次响起。
顾清玄又坐了会儿,才下床去开门。
郑氏见他像木头似的杵在门口,眼下泛青,神情倦怠的样子不禁被吓了一跳。
那厮把散落的发丝撩到耳后,领口微敞,露出修长颈脖和少许白皙春光。他脸上的神色倦懒,看到外头的热情阳光,狭长的瑞凤眼微微眯了眯,有些不习惯。
郑氏试探问:“郎君怎么了,是不是没睡好?”
顾清玄“唔”了一声,回到房里坐到床沿醒瞌睡。
外头忽然传来许诸的声音,问道:“郎君,今日还要不要上值?”
顾清玄不耐烦道:“不去。”
许诸咧嘴笑,退了下去。
郑氏伺候他更衣,今日不想出门,便穿了一身素白的绫罗家居服,交领衣衫,流云广袖,腰间束罗带,脚上穿最平常的布鞋,身上仅有的配饰便是发髻上的玉簪。
他书卷气息浓,身上越是简单,那种由内而外的学识教养便愈加明显,通身都是文士子弟的儒雅沉静,若是没甚表情时,气质则更显干净纯粹。
用过早食后,顾清玄在书房里消遣,却怎么都看不进去。
外头的夏蝉委实来得早,不知何时抱着老榆树叮咬,扯开嗓门发出嘈人的疯吼声,刺得人耳根子疼。
顾清玄有些毛躁,起身走到窗前打探,瞧见那只讨厌的夏蝉,亲自动手把它赶走。
树丫太高,他没法上树,便问许诸找来一根细长的竹竿。
见他拿着竹竿往窗边的榆树走去,许诸颇觉好笑,觉着自家郎君今日很有闲情逸致,居然跟一只知了较劲。
顾清玄眼神好,一竿子朝那只不知好歹的知了捅去,它惨叫一声,仓惶飞走了。
世界总算清净下来。
重新回到书房,周边一片寂静,偶有布谷鸟叫声传来,给夏日增添了几分生趣。
昨晚没睡好,顾清玄有些困倦,便坐在书案前打盹儿。他单手托腮,神情倦懒,眼眯萋着,整个人陷入了寂静的混沌中,昏昏欲睡。
莫约两刻钟后,门口传来许诸的敲门声。
顾清玄从昏睡中苏醒。
许诸说道:“郎君,沈御史来了。”
顾清玄隔了好半晌才回魂儿,吩咐道:“去给我打盆冷水来,醒醒瞌睡。”
许诸应声好,忙下去端来一盆冷水供他净面醒瞌睡。
整理妥当后,沈正坤才被家奴请进书房,二人相互行礼,随后各自入坐。
沈正坤此次来是揣了正事,把袖袋里的一封信函取出呈给顾清玄看,说道:“如文嘉所言,常州这趟浑水开始冒水泡了。”
顾清玄接过信函,细看后,眉毛上挑,原是一封没有署名的密函。
沈正坤严肃道:“信里提到的灶户丁家,我曾差人去打听过,确有此事。”
顾清玄把信函又仔细看过两回,问:“可知是何人送来的?”
沈正坤摇头,说道:“我查过,没有眉目,只知是个三岁小儿拿给家奴的,那稚儿年纪小,也问不出什么来,且家中只有妇孺,没有线索。”
顾清玄把信函还给他,在书案前若有所思踱步,说道:“灶户丁家和盐商裘家的这桩案子倒是一个可切入的线索。”
沈正坤点头道:“我也正想从丁家身上入手,他们是灶户,以煮盐为生,定然清楚盐商的底细,想必能从他们口中查出点名堂来。”
顾清玄提醒道:“沈兄行事定要谨慎,切莫打草惊蛇。”又道,“现今你我二人都被那帮人盯得紧,一旦被他们察觉到风吹草动,定会有所行动。”
“文嘉说得是,现今那丁老儿陷入囹圄,若被盐商知晓我们与他接触,只怕性命不保。”
“此事需得从长计议,万不可莽撞了。”
二人就丁家的事细细商议一番,临近正午时才议妥处理方案。
沈正坤还有其他事需处理,行得匆忙,连午饭都没用就走了。
顾清玄亲自送他出府。
折返回到西园时,刚进院子,就见苏暮过来送东西。
瞧见主仆二人,苏暮行福身礼。
顾清玄瞥了她一眼,心里头不大痛快,高昂着下巴,背着手爱理不理地进去了,一派高冷。
苏暮偷瞄他的背影,撇了撇嘴。
啧,瞧那忸怩的小模样,傲娇着呢。
作者有话说:
苏暮:你是不是生气了?
顾清玄:没有。
苏暮:我才不信,那你傲娇个什么劲儿?
顾清玄:。。。
这女人真讨厌
第十五章
从走廊过来的玉如瞧见苏暮办差,忍不住多瞥了她几眼。
待她办完事离开时,玉如叫住了她。
二人走到外头,玉如偷偷掐了她一把,小声问:“你还真是清高,何故拒了郑妈妈的好意抬举你?”
苏暮佯装被掐疼“哎哟”一声,压低声音道:“我若说想多苟几天好日子,害怕走冬香的路,你信不信?”
玉如压根就不信她的鬼话,说道:“你糊弄谁呢,这可是升迁的好事,谁不是摩拳擦掌蠢蠢欲动?”
苏暮抿嘴笑,“那是你们,我胆子小,害怕。”
玉如又掐了她一把,“就知道你心眼跟蜂窝似的,不答实话。”又道,“许小郎君都问起你,看他对你还挺关照。你这丫头可有出息了,怎西园里个个都对你交口称赞?”
苏暮斜睨她,不答反问:“若那差事真的好,为何朱妈妈不让司英去?”
玉如一时被噎着。
苏暮:“司英不会做的事,我也不会做。”停顿片刻,“朱妈妈总不会害她。”
这话很有一番道理,玉如几乎信了。
把她忽悠后,苏暮才脱身回去。
现在已经到了正午,家奴们各自去庖厨那边用饭,苏暮忽然听到了自己的小八卦,还是陈婆子端着碗凑上前同她说的。
像她们这种奴婢,只要及笄了便可以婚配,匹配的夫家都是同等奴仆,听到陈婆子说有人想讨她倒也不意外。
苏暮就着胡瓜喝了口糙米粥,好奇问:“谁那么大的胆子敢来讨我这样的娘子?”又道,“我爹可是出了名的酒鬼无赖,我又是独女,被他缠上能不省心?”
她说的话都是实情,原本生得窈窕,若是出身好,婚事自然不错。
遗憾的是老子难缠,这也是人们打退堂鼓的根本原因。
陈婆子大口啃咬高粱馒头,含糊不清道:“周家,就是打理园子花草的周老儿,他家的老二周勤把你给相中了。”
听到这话,苏暮不由得愣了愣。
她对周二郎没什么印象,只知道周老儿为人处世挺不错,其妻张氏没在府里当差,在外头的庄子里管事,两个儿子则在商铺做伙计。
这是他家的大概情形。
陈婆子继续道:“我觉着这门亲事还不错,周老儿性子温吞,挺会为人处世,家里头也会经营,日子过得也算滋润,你去了他们家,应能得安稳。”
苏暮没有吭声。
陈婆子遗憾道:“倒是可惜了这般好的脸嘴,若不是有个混账爹,多半能指个更好的夫家做倚靠。”
苏暮笑了笑,“这便是命。”
朱婆子是府里的管事,苏暮又在她手下做事,受她管,周家想讨娶,自然会跟她通气,由她牵线。
这不,没过几日朱婆子便把苏暮找去问话,提起周家的事,问她有没有这个意愿。
苏暮心思活络,知道这事自己做不了主,心中经过好一番盘算后,才答道:“奴婢是家生子,婚姻之事靠东家一句话,奴婢做不了主。”
朱婆子摆手道:“话虽如此,但东家也不会强娶强卖。”又道,“你若觉着周家可以依靠,我便报给西园那边,得了家主准允,这桩事便成了。”
苏暮垂首沉默,半晌后才道:“朱妈妈是府里的老人,奴婢跟你的孙女司英年纪相差无几,只是家中没有亲娘,爹也不闻不问,奴婢没人商议,一时拿不出主意来,就想请教问一问朱妈妈,那周家可值得托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