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心机丫鬟后——by闫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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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玄后知后觉,“没给我惹事,挺好。”
苏暮朝他伸手,“奴婢的金锞子呢,郎君莫不是忘了?”
顾清玄:“……”
苏暮伏到他身上,厚颜问:“金锞子呢,郎君可不能说话不算话。”
顾清玄沉默了阵儿,才指了指桌台,“抽屉里的,你自个儿去拿。”
苏暮这才笑眯眯下床去拿金锞子,只见抽屉的小盒子里放得有十多枚,她见钱眼开,有些蠢蠢欲动,贪婪地取了两枚过来。
“奴婢取了两枚。”
顾清玄:“只给一枚。”
苏暮撇嘴,为了多哄一枚金锞子,竟然坐到床沿无耻道:“不若剩下的一枚就当是郎君今晚给奴婢的嫖资?”
顾清玄:“???”
苏暮:“让你嫖两回。”
顾清玄:“……”
他是彻底服了她的不要脸。
苏暮毫无节操,眼里只有钱。
顾清玄像见鬼似的爬开了些,没好气道:“还嫖两回呢,你当我想睡就睡?”又道,“我这是失了财,还得把自个儿给折进去,哪能白便宜了你?”
这话把苏暮逗笑了,涎着脸道:“那郎君让奴婢睡两回好了。”
顾清玄气恼道:“莫挨我。”
苏暮偏要碰他,兴致勃勃爬到他身上扒他的寝衣。
顾清玄连忙捂住,失措往里头爬,却被她用蛮力抓住脚踝拖了出来,他“哎”了一声,又气又笑道:“别闹。”
苏暮伏到他身上咯咯地笑了起来,下流道:“两枚金锞子,郎君是要钱还是要保身?”
顾清玄也被她逗笑了,“我保身。”
苏暮得意道:“算你识相。”
她美滋滋下床把两枚金锞子放好。
顾清玄眯眼瞧她,对这类闺阁情趣并不反感,只觉得那家伙当真有趣味,跟这样的女郎在一起日子应是不会无聊的。
眼见还有不到十日就要过年了,家家户户都赶着备年货,西园里的家奴们也忙着把院子清扫整理一番。
屋檐下的灯笼被重新换上新的,窗户上也贴了漂亮的剪纸窗花。
苏暮觉得有趣,坐在纪氏跟前学剪纸。
窗花有很多种,有五谷丰登、团花、连年有余、富贵吉祥等五花八门。
这个时候还没有贴春联的习俗。
婢女们坐在一起唠着京中的市井八卦,热闹开怀。
而在顾家忙着迎新春时,另一边的寿王府里则愁云惨淡。
长宁郡主李凤英住的院子里终日弥漫着浓重的药香,今年她的病情愈发加重,药石无医。
寿王疼宠女儿,宫里的御医看诊过,民间的名医也请了无数,甚至连许多偏方都试过不少,皆没有作用。
这些年全靠服用紫河车吊命。
无奈肺痨这种病症委实厉害,并且还会传染。
院子里侍奉的家奴都会以薄纱覆面,遮挡飞沫染病。
不仅如此,病人所用之物每日会经过反复烫洗杀毒,室内物什也会用酒擦拭,就算冬日里屋内烧着炭盆,也会适当开窗通风散气。
床上躺着的女郎因久病不愈,已经消瘦得跟竹竿似的,皮包骨头。
她两眼空洞的躺在床上,明明有大好的年纪,显赫的家世,且还有一段人人艳羡的姻缘,偏生无福消受,早早就被病魔夺去了一切希望。
外头不知何时飘落起了雪花,不一会儿三娘李明玉过来探望。
听到婢女通报,长宁并没有什么反应。
李明玉打起帘子进屋来,屋里暖烘烘的,她脸上戴了薄纱,看不到那一刻的嫌弃。
院子里的妹妹们平时都不愿意来这里,害怕染上肺痨,一辈子就算毁了。
李明玉过继到寿王妃手里后,想攀附上顾家那门亲,便顾忌不了这许多,与母女也总是亲近讨好,心里头想着待她嫁入顾府,哪还用这般小心翼翼。
解下斗篷走上前,见长宁醒着,李明玉行礼道:“阿姐。”
长宁隔了许久,眼珠才动了动,她有气无力地看向面前的人,干涩的喉咙里发出虚弱的声音。
李明玉体贴道:“阿姐是不是要喝水?”
长宁闭目点头。
李明玉忙去倒来水,轻轻把她半扶着喂水。
嗓子得到滋润,长宁才觉心里头舒缓了点,沙哑问:“外头,是不是……下雪了?”
李明玉仔细把被褥给她掖好,回答道:“刚才又下了起来。”
长宁“嗯”了一声,似乎觉得困倦,闭目昏昏欲睡。
李明玉守在床沿,她硬是极好的耐心,守了半个多时辰长宁才从昏睡中转醒,迷迷糊糊睁开眼,却见面前的人儿在偷偷抹泪,似乎很伤心的样子。
长宁倦怠问:“三娘怎么了?”
听到她的声音,李明玉连忙抹泪转过身整理狼狈,她这模样令长宁皱眉,又问了一遍,“你怎么了?”
李明玉红着眼眶,嗫嚅道:“三娘心里头害怕。”
没头没脑说了这句,长宁心中不解,“害怕什么?”
作者有话说:
苏暮:感谢两位姐姐助攻!!
苏暮:感谢寿王妃的操劳!!
苏暮:感谢顾夫人提供的棺材板!!
苏暮(美滋滋叉腰):我要扬帆启程了!!
顾清玄:。。。
默默凝视中
PS:年后就跑路,还有一场元宵花灯,接下来请大家领教一下苏小姐疯狂踩线作死的刺激操作,还挺疯,甚至把后路都给小甜甜堵死那种,逼得他厚颜无耻打破道德底线那种。
个人超喜欢把一个君子的道德撕扯下来的感觉,那种心理拉扯的复杂转变,嘿嘿嘿~~
第四十章
李明玉又落出一丝泪来, 喉头发堵道:“阿姐这般情形,三娘瞧着心里头难过。”
长宁倒是挺想得开, 淡淡道:“有什么好难过的, 我这一生也算知足了,生在这样显赫的家世里,有疼宠我的爹娘, 能得他们陪伴到最后,就已然是一种幸运了。”
李明玉默默地望着她,隔了许久才道:“三娘心里头不安, 前两日去忠勇侯府,见到小侯爷,便想起阿姐你来。”
长宁没有说话。
李明玉继续道:“那般好的郎君, 原本是阿姐的良配, 如今却落到三娘的头上来,心里头便觉负罪,抢了阿姐的福气。”
长宁轻哼一声,“这怨不得你, 是我自己不争气, 是个福薄的。”
李明玉垂首沉默了许久,才期期艾艾道:“阿姐真的不怨三娘吗?”
长宁:“我怨你作甚?”
李明玉拿手帕拭泪, 颦眉道:“可是三娘心中还是害怕, 那日在梅香园, 三娘无意间听到底下的仆人说小侯爷从常州带了一个女郎回来,日后三娘若进了侯府,只怕是要吃些苦头的。”
这话成功把长宁挑动了, 皱眉道:“你一个王府的贵女, 吃什么苦头?”
李明玉小心翼翼道:“听说那女郎甚得小侯爷喜欢, 他以前不近女色,能把那女郎从常州这么远的地方带回京,可见是上心的,日后多半会抬妾。”
长宁沉默。
李明玉委委屈屈道:“这毕竟是男方家的家事,三娘没资格管,可是一想到日后要与那女郎共侍一夫,心里头还是害怕。”
长宁到底是亲王嫡长女,且又有郡主称号,身份地位直接碾压侯府,哪受得了她那副小媳妇模样,不满道:“瞧你这点出息,不过就是个婢女罢了,打发了就是。”
李明玉心中欢喜,面上却不敢表露出来,吞吞吐吐道:“这恐怕……不大合理。”
长宁不痛快道:“当初这门亲是忠勇侯自己涎着脸来求的,且还求了好几次,我父亲才应允我下嫁。
“王公侯伯,若非父亲经不起软磨,哪轮得到他们顾家?
“如今我病了,便欺负人了不是?
“那顾文嘉洁身自好,这么多年房里都没人,偏生在这个时候收了人,是熬不住了吗?
“他若有本事,就跟寿王府退亲,我倒要叫世人瞧瞧河东裴氏养出来的君子是个什么东西。”
她到底动了怒,忽觉喉头发甜,开始剧烈咳嗽。
李明玉被吓着了,连忙唤人进来。
长宁咳嗽了许久,直到手帕上沁出血丝才作罢。
当天晚上李明玉挨了罚。
寿王妃懊恼不已,明知道长宁经不起情绪波动,她偏生去惹恼她,不是作死吗?
李明玉跪在佛堂里,四周阴深寒冷,她却觉得快慰,只要能把顾清玄带回来的婢女打发掉,让她跪多久都心甘情愿。
这不,第二日长宁同寿王妃提起苏暮的事。
到底官大一级压死人,她自己都受不了二女共侍一夫,更何况底下的妹妹。
寿王妃怕她又情绪激动,赶紧安抚她道:“好好好,你说什么都好,待年后我同顾夫人说一说,敲打敲打,让她做主把那婢女处理了便是。”
长宁这才作罢。
对于她们来说,哪怕把手伸到男方家不占理,但身份地位摆在那里的,顾家既然要与寿王府结这门亲,受软就别喊冤。
要不然攀什么权贵?
眨眼间便到了除夕,大年三十那天府里要祭祖,顾家一家老小在正堂摆祭祀贡品祭拜,场面肃穆且庄严。
去年宫里头在除夕那天要宴请王公贵族和朝臣,今年则推到了元宵。
顾清玄在那天还接了一桩差事,要在宫宴上跳大面舞《兰陵王》。
前两年他也跳过,令圣人佳赞不已。
苏暮无法想象那个男人跳戏舞的样子,这会儿那家伙去了寿安堂,她饶有兴致地取下墙壁上的面具。
那面具丑陋骇人,青面獠牙,看起来极具震慑力。
她好奇地把它戴到自己的脸上,随后走到铜镜前打量自己。
镜中的女郎看起来异常吓人,连她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听到外头的呼喊声,苏暮忙把面具挂回墙上。
上午顾家人祭完祖,下午一直都聚在寿安堂陪顾老夫人。
怕她想起祖父伤感,顾清玄非常孝敬地陪伴在身边,不曾离去过片刻。
在这种阖家团圆的日子里,顾老夫人还是有几分失落。
曾经陪伴她几十年的老伴先一步离去,独留她在人世间,虽然有亲人相伴,到底还是比不得夫妻情分。
这不,下午她在那株祈愿树前站了许久。
顾清玄默默地守在身边,看她独自一人缅怀过去,心里头还是有些不忍和遗憾。
“祖母……”
顾老夫人轻轻叹了一声,自言自语道:“他到底撇下我走了许多年。”
顾清玄不知该如何安慰,只默默地望着那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他不曾体会过那种刻骨铭心,自然也体会不了自家祖母的思念之情。
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阴阳相隔斩断了未来,却斩不断曾经的记忆与思情。
特别是在这佳节里,那些被尘封已久的记忆片段纷沓至来。
顾老夫人触景伤情,望着满园的梅树,它们都是老头子所植,一年年绽放,一年年凋谢,陪她度过了四季春秋。
待天色稍暗些,顾老夫人才回到屋里。
晚上一家大小聚在一起吃团年饭,子孙满堂的热闹让她的心情好上许多。
鉴于等会儿要带苏暮到外面去看傩戏,顾清玄没怎么饮酒。
在主人家聚一起宴饮时,永微园里的下人们也捞到一顿好吃的,并且还领到了一笔辛苦钱。
这笔钱是顾清玄赏给下人们的,由柳婆子发放。
众人领了钱心里头都高兴不已。
这不,苏暮暗搓搓清点自己的私房,有碎银、金锞子、首饰等,平时她节省,已经积攒了不少体己。
这些钱是她跑路的资本。
想到往后会自力更生,她便对外面的世界充满着期待。
把私房藏好后,她去厢房那边看吃的。
今儿的年夜饭是炙羊肉,小厨房备了整头烤羊,并且还备得有牢丸,也就是饺子。
苏暮爱食炙羊肉,也不怕辛辣,用了不少。
柳婆子让她饮点花椒酒驱寒,她受不了那个味儿,不敢碰。
按习俗,用过团圆饭后要聚在一起守岁迎新年。这边的下人们饭后坐在一起唠八卦家常,处处都是烟火气。
苏暮捧着清热的饮子听她们笑谈。
在某一瞬间,她无比喜欢这种温暖的,充满着世俗烟火的家常。
她全身都放松下来,听着她们说着相互间的喜怒和牢骚,不禁在这个慢节奏的世道里有几分迷失。
如果她的上头一直有人给她撑着,似乎被关在这个院子里也不算太差,不用为生活辛劳奔波,大家相处得也很和睦,且每月有两吊钱的月例拿,足够平日的零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