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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心机丫鬟后——by闫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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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清玄没有答话,听着淅沥雨声,脑中不由自主浮现出方才见到的那一幕。
  纤细瓷白的颈脖,盈盈一握的腰身,咬唇我见犹怜的娇柔样子,形似华兰,却更甚几分需君怜我的柔软神韵,颇令人意动。
  顾清玄素来不是一个重□□的人,但那软弱得像人人可欺的小白兔形象委实容易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尤其是对他这种孤高且自信的男人。
  主仆出了府门,外头的马车早已候着。
  张和撑伞放好杌凳,把顾清玄扶上马车,备的礼就放在马车上,坐的是软垫,还备下一条羊绒毯,若是觉得冷,便可盖上保暖。
  待马车离去后,府里的苏暮办好差事回倒座房。
  许诸叮嘱她饮姜汤驱寒,她压根就没放到心上,而是剑走偏锋咬牙又往身上泼了一瓢冷水。
  打了一个喷嚏,苏暮冷得直哆嗦,她要生病博取许诸的关注,用他做媒介在顾清玄跟前加深印象。
  哪怕这里的医疗落后,一不小心就会因风寒而丧命,总得去赌上一把。
  只要能爬上那个男人的床,她可以不择手段。
  身体受了寒,晚上苏暮成功病上了,只觉头痛喉咙痛,精神也不太好。
  第二日隔壁的湘梅见她病了,便替她告了假。
  按说像她这种二等丫鬟,每月有月例拿,府里又管吃住,本是能存下些钱银请大夫的,偏偏苏暮跟别人不太一样,因为有一个水蛭爹。
  她要把自己的窘迫处境露到许诸那儿,引起西园的关注。
  连日来阴雨绵绵,苏暮硬是狠着心肠拖延病情,只要没有发高热,咳嗽头痛什么的她还能忍耐下去。
  数日不曾见到她的身影,起初许诸也没当回事,后来还是陈婆子跟冬香说起她的处境,生出几分怜悯同情。
  许诸从宝瓶门过来,听到二人窃窃私语,好奇问道:“你俩在唠啥呢?”
  两人连忙朝他行礼。
  陈婆子是西园里的粗使婆子,又住在倒座房,便把苏暮的情形说了。
  许诸诧异道:“病了这么些日,没请大夫来瞧过?”
  陈婆子“嗐”了一声,说道:“那丫头也真是不容易,娘死得早,有一个不理事的爹,嗜酒如命。”
  当即把苏家的情况八卦了一番。
  书房里的顾清玄听到外头的嘈杂,皱着眉头支起窗户,朝外面看去,听到许诸说道:“没人管可不行,风寒一个不慎也会死人的,我看她年纪轻轻,若是在府里病没了,也着实晦气。”
  陈婆子没有吭声,冬香也不语。
  顾清玄受不了嘈杂,唤道:“许诸。”
  许诸应了一声,忙把二人打发了去,匆匆到书房听候差遣。
  顾清玄拿着沈正坤送来的盐账坐到桌案前,不快问:“何人在外头喧哗?”
  许诸应道:“是两个婢子。”停顿片刻,“那朱妈妈也不管事儿,那日替她撑伞的苏小娘子受了风寒拖延到至今还不见好,若是命大痊愈还好,若是运气不好病死了,那才叫晦气呢。”
  顾清玄挑眉,淡淡道:“府里的奴婢每月都有月例拿,就算请不起大夫,抓两副药总是可以的。”
  许诸:“这郎君就有所不知了,方才那两婢子议起苏暮的处境,听得小奴直摇头。”
  当即把苏家的情况细细说了一番,最后做总结道:“难怪那丫头瞧着跟竹竿一样,原是被嫌的。”
  顾清玄没有答话。
  众生皆苦,他不是佛陀,也没有管闲事的菩萨心肠,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定数,他管得了这回,总管不了下回。
  不过那婢女到底不容易,且又是祖宅里的家奴,他既然到了这儿,倒不至于葬送一条性命。
  见他沉默着翻阅账本,许诸试探道:“郎君,小奴去同朱妈妈说一说,如何?”
  顾清玄没有理会。
  许诸当他默认,便悄悄退了下去。
  顾清玄抬头看向窗外,鬼使神差地想起那日的情形,纤细瓷白的颈脖,盈盈一握的腰身,咬唇低眉顺眼的样子,柔弱可欺。
  那模样当真跟华兰相似,却没有她的骄纵,而是透着一股子引人垂怜的神韵。
  喉结滚动,他不由自主咽了咽唾沫,对那截瓷白颈脖的印象极其深刻。
  作者有话说:

  苏暮:男人这东西,你得仰望他,崇拜他,在他跟前小鸟依人,我见犹怜,仿佛没有他就活不下去,让他觉得他忒牛逼,是你的天与地,是你的慈悲神明,只有他才能庇护你。
  顾清玄:。。。。
  默默别过脸
 
 
第五章 
  因许诸插了手,朱婆子为了颜面便管上了,差人请来大夫替苏暮看诊。
  倒座房里的女奴们私底下议论,都觉不可思议,因为朱婆子是极其刻薄的,平日里作威作福,哪有善心来管底下家奴的死活?
  待大夫看诊开了药方离去后,朱婆子又命人去抓药。
  她怕过了病气,嫌弃地来到苏暮的房门口,见那女郎躺在床上病恹恹的,头发散乱,一张小脸上染着病态,看着清减许多。
  这回抓药可费了朱婆子好些铜子儿,她咳嗽一声,压下心里头的不痛快,走进屋道:“阿若可要好生将养身子,年纪轻轻的竟病成这般,你阿娘若还在,不知得心疼成什么样。”
  苏暮挣扎着想要坐起身,语气卑微道:“有劳朱妈妈操心了。”
  朱婆子做了个手势,“你在病中,就莫要起来了,躺着罢。”
  苏暮这才躺下。
  朱婆子坐到凳子上,往自己脸上贴金道:“你那爹也真不是个东西,每月都有交月例给他,却这般苛刻亲闺女,连我这个外人都看不下去了,方才大夫说你用过药再将养些时日便能大好,这些日你便好生养病,其他什么都不用管。”
  苏暮难为情道:“药石昂贵,阿若得朱妈妈照拂就已然欠了恩情,若还让你破费,委实不成体统,日后阿若会把诊资……”
  话还未说完,朱婆子便摆手道:“也费不了几个钱,你只管养身子,若有什么难处,尽管同我开口。”
  乖面子话说完,她怕过了病气,也未多坐,起身道:“我现下还有些事要处理,就不多坐了。”
  苏暮忙道:“有劳朱妈妈了。”
  朱婆子摆了摆手,自顾离开了倒座房。
  待她走后,湘梅过来看她,暗搓搓道:“真是稀罕,朱妈妈竟舍得自个儿掏腰包请大夫来替你诊病,太阳都打西边出来了!”
  苏暮咳嗽几声,心里头知道朱婆子的为人,却也没有点穿,只道:“这回我多亏她照拂。”
  湘梅“啧啧”两声,坐到床沿道:“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像她那样的人,一个铜子儿都盯得紧,岂会自掏腰包给你治病?”
  苏暮露出困惑的表情。
  湘梅小声道:“我听陈婆子说还是西园那边管上的,许小郎君瞧着你身世可怜,照拂一二。”
  苏暮轻轻“噢”了一声,“原是这般。”
  湘梅戳了她一下,“我瞧着许小郎君挺有人情味儿的,他对你似乎还不错。”
  苏暮微微皱眉,“莫要瞎说,我二人都没见过两回。”
  湘梅又戳了她一下,“你怎么糊涂了。”又道,“你我已经到了许嫁的年岁,总得替自己做考虑,若能挑一个钟意的郎君自然是极好的。”
  苏暮淡淡道:“这哪由得了自己。”
  湘梅:“怎么由不了,现下小侯爷在府上,那许小郎君若真对你有意,还不是东家一句话的事。”顿了顿,“俗话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难不成想一辈子都待在常州祖宅里?”
  苏暮沉默不语。
  湘梅善意提醒道:“京城多繁华,若能跟了许小郎君,往后就有机会进京里的侯府长见识。”又道,“更何况他还是伺候小侯爷的贴身侍从,这样的差事,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荣幸。”
  听她说起这些,倒令苏暮诧异,用奇怪的眼神看了她许久,才掩嘴道:“原是这般。”
  湘梅:“???”
  “你这滑头,是故意来套我的话不成?”
  “我套什么话了?”
  “还不承认,你多半是看上许小郎君了,却又怕我也相中了他,便来探我的口风,是不是?”
  被说中心思,湘梅不自在地红了脸,忸怩道:“你莫要胡说。”
  苏暮一本正经道:“你若真相中了他,便想法子把他哄到手,我不会使绊子。”
  这话把湘梅哄高兴了,“你可莫要诓我。”
  苏暮:“我诓你作甚?”又道,“你我都是同等奴婢,若能往上走,自然是极好的,不过你的许小郎君,我没那个心思,你只管去哄他。”
  湘梅窃喜道:“我就等着你这话,毕竟在我们这里头就你的样貌身段最佳。”
  苏暮嗤之以鼻,“样貌身段管什么用,还不是一头牲口。”
  湘梅:“……”
  一时竟无法反驳。
  接下来二人又说了阵儿湘梅才离去了,苏暮望着她出去的背影,心中一番盘算。能让西园插手,也不枉她病了如此之久,这结果她甚是满意。
  只要搭上了许诸那条线,她总有机会在正主儿跟前下功夫。
  之后用过药,苏暮的病情得到好转,待她觉着身体没有大碍了,才找了个机会跟许诸当面道谢。
  见她跟往日那般精神,许诸说道:“我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那日听到陈婆子在院里说起你的情况,便同郎君提了一嘴。”又道,“虽说大夫是朱妈妈请的,花的铜板儿可是记在西园账上的,你也无需觉着欠了人情。”
  苏暮难为情道:“这怎么使得。”
  许诸不以为意道:“怎么使不得,谁都有难处的时候,这事儿郎君也没说什么,就算翻篇了,明白吗?”
  苏暮感激地点头。
  许诸又继续道:“我瞧着你也不笨,日后把脑袋瓜子放机灵点,你家中的情形我听陈婆子说过,若有什么难处只管开口,反正家主在这儿呢,总能让你少受些罪。”
  得了他的指点,苏暮掩嘴笑道:“许小郎君的好意阿若都受领了。”
  许诸摆手道:“赶紧回去罢,莫要被朱婆子逮住了,以为你偷了懒。”
  苏暮应声好。
  倒春寒过后天气日渐暖和起来,到至今顾清玄已经来常州许多日了,他去监院的次数很少,大多数都是沈正坤耗在那里。
  算得上玩忽职守。
  其实那帮人呈递上来的账目压根就挑不出毛病,沈正坤也曾去实地考察过,虽然顾清玄说不必太上心,他还是没有头绪,一筹莫展。
  今日天气好得出奇,顾清玄站在凉亭下惬意地投喂人工湖里的锦鲤。
  那鱼儿被喂养得肥壮,只只体态饱满圆润,贪婪地抢夺主人投来的食料。
  “沈兄你瞧,它们抢得多欢儿。”
  沈正坤站在一旁,发愁道:“文嘉倒有这般闲情逸致,我来常州都有半月多了,却毫无进展,若长此以往,头上这乌纱恐保不住。”
  顾清玄指了指自己的头顶,“沈兄莫怕,我也会跟着丢。”
  沈正坤摆手,苦中作乐道:“文嘉此言差矣,你丢了中书舍人的差事,还有忠勇侯府的爵位。但我却不行,丢了这差事,上有老下有小,全指望我一人吃饭,可丢不起啊。”
  顾清玄失笑,扔掉手里的食料。
  许诸端来铜盆供他净手,他拿胰子清洗干净,取帕子边擦手边说道:“沈兄,我且问你,圣人为何磨磨唧唧了一年才下定决心要查常州盐务?”
  沈正坤微微皱眉,“因何缘故?”
  顾清玄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不答反问:“你仔细想想,狼来了的次数多喊得多了,人们还会信吗?”
  沈正坤愣了愣,正色道:“可是狼来了的次数喊多了,人们已经有防备了,我们又要从何处着手?”
  顾清玄:“那我再问,若一个宗族遇到了外敌,当该如何应对?”
  沈正坤想也不想就答道:“自然扭成一条绳一致对外。”
  顾清玄轻轻抚掌,别有深意道:“现在我们便是从京城里来的外敌,而常州便是宗族,两方对立,他们自然凝聚成铁桶一般,面对这样的局势,沈兄你如何捅得穿?”
  “这……”
  “所以说这差事急不得。”
  “可是既然如铁桶一般,又要如何击之?”
  “自然是由内而外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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