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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心机丫鬟后——by闫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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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诸看她道:“你摸着良心说,这日子不舒坦吗?”
  苏暮抽了抽嘴角,老实回答道:“是挺舒坦。”
  许诸:“那不就得了,人生短短几十年,不就图个舒坦吗?”
  苏暮沉默了阵儿,说道:“那终归不是靠双手挣来的,不踏实。”
  许诸拿筷子把锅里的小鲫鱼分开,回道:“阿若到底天真了,你所谓的不踏实,无非是觉得把希望寄托到郎君身上不靠谱。”
  这话当真一针见血。
  苏暮没有吭声。
  许诸暗搓搓道:“不妨告诉你,在你跑了的那些日他极难伺候,我就知道这事没法翻篇。”又道,“我跟了他这么些年,多少也知晓一些习性,他是个重情的人,真君子。”
  苏暮撇嘴,“他若真君子,还去问周家?”
  许诸愣了愣,一时回答不出话来。
  苏暮提醒道:“别叽叽歪歪,看你的锅里,莫要炸糊了。”
  许诸把小鲫鱼捞起来,继续挂面糊炸新的。
  苏暮回到灶门看火。
  他重复方才的话题,“永微园迟早得进主母,若是其他女郎,还得磨合,若是你去了,倒省事许多。”
  苏暮不客气道:“你别忽悠我回去。”
  许诸指了指她,“胆小如鼠,你若不踏实,便理直气壮问他讨宅子商铺傍身啊,孑然一身进府,总得把后路给你安置好,只要你提出来,总会妥善解决的。”
  苏暮淡淡道:“没兴致。”
  许诸撇嘴,“少来这套,你若不心疼钱银,那我用你这点油还小家子气呢。”
  苏暮:“……”
  他说话真的很绝!
  直戳心窝子,真讨厌!
  许诸咧嘴笑,不屑道:“矫情,明明能躺着过好日子,偏要两足奔劳,你说你图什么呀?”
  苏暮翻白眼。
  许诸继续发牢骚,“我就琢磨不透你们女郎家的心思,人家大老远跑了过来,若没把你放到心尖上,何至于这般瞎折腾?
  “既然放到了心上,自然会替你谋后路铺前程,许你安枕无忧,若不然这般劳心劳力图什么,还不是图你这个人。
  “说句不好听的,你若貌若天仙有绝世之才,还有利可图,可是就一平常女郎,还大费周章千里迢迢来讨,还不够有诚意?”
  苏暮不高兴回怼道:“我又没求着你们来。”
  许诸连忙做了个打住的手势,“别跟我吵,我就是局外人罢了。”
  苏暮:“那你也别继续叽叽歪歪给我添堵。”
  许诸嬉皮笑脸道:“我的老祖宗,小的不敢!不敢!”顿了顿,“给大黄烧条鱼,别让人家眼馋。”
  他把盆里的小鲫鱼复炸后,撒上花椒面和盐。
  苏暮也不怕烫,伸手拈了一个来尝,焦香酥脆,许诸问:“好不好吃?”
  苏暮点头,“好吃!”
  许诸:“你若进府去,我天天给你做。”
  苏暮打了他一下。
  许诸拿碗盘夹了几个起来,说道:“给郎君送去。”
  苏暮端了出去。
  外头的顾清玄坐在摇椅上晃悠,苏暮拈了一只小鲫鱼送到他嘴里。他尝了尝味道,赞道:“许诸那小子当该把他弄到庖厨去当差。”
  苏暮失笑,“你这是变着法子降人家的月例。”
  顾清玄也笑,接过她手里的碗盘,苏暮又去给隔壁祖孙弄了些送去。
  大黄闻着那香味馋嘴不已,顾清玄丢了两条给它。
  庖厨的许诸做了两种口味的鱼,一种是麻辣口的,一种则是油焖鱼。
  苏暮特别勤快,把小桌子搬到院子里。
  他们回来的时候还顺便买了酒,知道苏暮不饮酒,顾清玄特地给她备了甜米酒,吃到嘴里甜津津的,也不醉人。
  今晚主打吃鱼,两大盘鱼,一份烩笋和一钵素菜汤,便是他们的晚饭。
  顾清玄不吃辣,油焖鱼合他的胃口,苏暮和许诸则专攻麻辣口的。
  太阳西落,留下漫天晚霞。
  三人坐在小院里,有时候苏暮也会同他们碰杯。
  在这一刻她是欢愉的,无拘无束,就像普通的平常人家那般自在。
  顾清玄比她还放得开,会同许诸猜拳。
  苏暮瞧着有兴致,也会同他猜两局,甚至他们还会找来一只罐子放到院子里,抓一把筷子来投壶。
  顾清玄技术高,苏暮耍赖蒙他的眼,有时候他也会让着她,把她哄得高兴,笑意盈盈。
  隔壁刘老太听到这边的欢声笑语,忍不住同自家孙女八卦道:“你听听隔壁的陈娘子,哪像要和离的?”
  刘琴:“……”
  直到很晚许诸才收拾妥当回去了,给张和他们也带了些炸鱼回去。
  顾清玄饮了酒的,心情好,有点神神叨叨,在院子里哼起了常州评话。
  苏暮拿起扫帚看他,笑道:“郎君能不能唱《醉金枝》,我爱听那个。”
  顾清玄当即清了清喉咙,找来一把蒲扇,学评话先生的模样,一本正经唱起了《醉金枝》。
  他吊着嗓子,婉转轻柔,颇有几分女气。
  苏暮边扫地边掩嘴笑。
  那男人很是幽默,拿着把烂蒲扇做出一些矫情的姿态,常把她逗得捧腹。
  那时天色已经彻底黯淡下来,昏黄的灯光下,那人在夜幕里眉眼模糊,轻柔婉转的嗓音给院子增添了些许生气。
  不再像往日那般孤零零。
  苏暮望着他的身影,不禁有些恍惚。
  在某一瞬,她觉得这样挺好的,特别窝心,温暖。
  天色黑透后,顾清玄才去梳洗,白日里在河边钓鱼出了身汗,把头发也清洗过。
  苏暮找来帕子给他绞干,他坐在凳子上,脖子有些痒,忍不住去挠,她按住道:“莫要挠破皮了。”
  顾清玄:“河边好多默蚊。”
  苏暮取来止痒的药膏给他擦,那药膏凉丝丝的,指腹触摸到肌肤上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顾清玄忽地箍住她的腰,仰头看着她笑。
  油灯下的脸庞清俊,五官轮廓分明,凸起的喉结性感又撩人,微敞的衣领露出线条流畅的锁骨,极具诱惑力。
  苏暮垂眸睇他,鬼使神差地掐了掐他的脸,喃喃道:“这郎君生得真俊。”
  顾清玄应道:“你的。”
  苏暮撇嘴,“莫要哄我。”
  顾清玄:“里里外外都是你的。”
  那时他看着她,凤眼里仿佛含了桃花。
  也不知是素得太久还是被他撩到了,苏暮不禁有些意动。她低头看了他许久,周边的灯火跳动,孤男寡女,气氛顿时有些暧昧。
  顾清玄忽地勾住她的颈脖吻了上去。
  苏暮想要退缩,却被他禁锢了无法挣脱。
  触碰到的唇温润柔软,气息交融间,绵长而缱绻,细密得让人喘不过气。
  她的内心告诉她不行,可是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有体温,有情感,想要拥抱她。
  那攻势太过温柔,她差点上了他的当。
  她挣脱不开,只能用力扯他的头发,顾清玄吃痛松开了她。
  苏暮喘着粗气,跟见鬼似的退了出去。
  顾清玄望着她的背影,唇上还残留着她的气息,他缓缓伸出指尖摸了摸,眼里藏着狡黠。
  外头微凉,苏暮混沌的头脑一下子清醒许多。
  她默默捂脸,觉得自己应是单身太久的缘故,所以才经不起他撩拨。
  可是他真的很诱人啊,且还是大老远送上门来的。她的身体熟悉他的气息,也享受被温柔包围的暖意,让人贪恋。
  苏暮狠狠摇头,她要坚定自己的信念,断不能被他诓骗了去!
  待她洗漱整理妥当后,进屋去抱自己的被褥,那男人已经躺在床上了,单手托腮看她。
  苏暮被他看得很不自在,想去拉自己的被子,却被他压在身下,她别扭道:“你莫要得寸进尺。”
  顾清玄咧嘴笑,“我怎么得寸进尺了?”
  苏暮:“把被子给我。”
  顾清玄:“不给。”
  苏暮指着他,警告道:“莫要惹恼我,要不然把你掀出去睡狗窝。”
  见她是认真的,顾清玄乖乖把被子送上。
  苏暮一把抱起去了那间凶屋。
  结果不到一刻钟,顾清玄就开始作妖,又像昨晚那般故技重施。
  他有意让她发现。
  不出所料,苏暮披头散发跑了出来,气恼道:“你个挨刀的!故意唬我!”
  顾清玄拔腿就跑,苏暮立马追了上去。
  他躲进被窝,苏暮爬上去打他,反被他抓进了被窝里。
  二人扭打了好一会儿,才传来顾清玄的闷笑声。
  苏暮恨恨地揪他的耳朵,懊恼道:“装神弄鬼,看我不打死你!”
  两人像孩子似的打闹。
  顾清玄力气大,把她禁锢在怀里,亲昵地蹭她的颈项。
  苏暮反手往后面抓。
  顾清玄“哎哟”一声,附到她耳边,“你这是要让我断子绝孙。”
  苏暮没好气道:“割了六根清净,省得你心思不正。”
  顾清玄:“我不碰你。”
  苏暮:“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这话他不爱听,问道:“我几时骗过你?”
  苏暮一时答不出话来。
  顾清玄沉迷地嗅了嗅她身上的气息,“阿若你摸着良心说,我顾文嘉什么时候欺骗过你?”
  苏暮没有吭声。
  顾清玄像条大狗一样黏人,“我就喜欢抱着你,心里头踏实。”
  那时他的胸膛温暖,举止亲昵,不免叫人沉沦。
  苏暮觉得自己在遭受美男计,忸怩道:“你莫要勾引我。”
  顾清玄失笑,嗓音低沉得撩人,“我又不是男妖精。”顿了顿,“我把持得住,说不碰你就不碰你。”
  苏暮哼唧两声,“万一我把持不住呢?”
  顾清玄彻底愉悦了,“那我随便你碰。”
  苏暮掐了他一把,“臭不要脸。”
  顾清玄在她耳边闷笑,挑逗地咬她的耳垂,温热的气息撩人心扉,“送上门给你占便宜你还嫌弃。”
  苏暮又掐了他一把,两人像猫狗一样打闹了许久才作罢。
  第二日顾清玄睡了个懒觉,直到许诸送来早食,他才懒洋洋地起床。
  这两日他委实犯懒不少,非常享受这种惬意又闲散的生活。
  在床沿坐了会儿,他才穿衣,瞧见竹篓里的绒花,兴致勃勃地取了一支,把头发挽到脑后。
  走出去见苏暮和许诸坐在院子里用早食,顾清玄做了个忸怩的动作,指着脑后的绒花幽默问:“好不好看?”
  当时苏暮正在喝粥,猝不及防见到他那骚气十足的模样,被活活呛着了。
  许诸则笑了许久。
  顾清玄自顾去洗漱,苏暮忍不住问:“你家郎君以前也这般吗?”
  许诸摇头,“可正经了,爱端着。”顿了顿,“郎君应是喜欢这儿的,随心所欲,也没人说。”
  稍后顾清玄洗漱好过来用早食。
  苏暮总觉得他戴花的模样很不正经,把他弄去绾发。
  上午商贩余三郎过来提货,是顾清玄开的门。
  猝不及防看到一个大老爷们儿在院子里,余三郎被吓了一跳,顾清玄上下打量他,问:“来找谁?”
  余三郎忙自我介绍一番,困惑问:“这位是?”
  顾清玄应道:“陈娘子的夫君,姓周。”
  余三郎“哦”了一声,“原是周郎君。”
  不一会儿苏暮出来,忙把他请进堂屋。
  顾清玄跟没长骨头似的坐到摇椅上,竖起耳朵听他们的谈话。
  苏暮把他定的货拿出来交接,余三郎仔细看过没有纰漏后才带走了。
  苏暮把他送出去回来后,顾清玄歪着脑袋问:“一朵绒花值多少铜板?”
  苏暮回道:“五文钱。”
  顾清玄挑眉,“一百朵五百文,两百朵就是一吊钱,你这双手倒是挺值的。”

  苏暮哼了一声,颇有几分小嘚瑟,“反正不靠你饿不死我。”
  顾清玄抿嘴笑,露出无奈的表情,“现在是我来求你,我想要靠你。”
  苏暮双手抱胸,“我孑然一身,有什么值得你靠的?”
  顾清玄摇食指,“莫要妄自菲薄,当初在常州的私盐案,你不是挺有一番见解的吗,可见脑袋瓜管用。”
  苏暮撇嘴,“女郎家脑子够用未必是一件幸事。”
  顾清玄反驳道:“此言差矣,我祖母的脑子够用,成就了现在的我,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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