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年代文天才反派亲妈——by木梓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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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没有再去找郭林的老师和师兄,而是给郭林打了个电话, 谢谢他的好意,告诉他安安的太姥爷要教他下棋,不能去拜访他老师和师兄了。
郭林没有介意, 只遗憾了下,又问了问岑淮安学习的情况, 得知他现在和在梁州一样,每周跟着蒋外公学下棋, 他很高兴。
初夏没想到, 事情会这样巧, 或者说有缘。蒋外公要带安安拜访的朋友,可能就是郭林的老师。
在初夏脑子里各种想法交织的时候,朱红色的大门被打开了,一道粗犷的带着些初夏熟悉的梁州口音的男声在门后响起。
“谁啊!别拍了,听到了!”
一打开大门,看到是蒋外公,他“哼”一声:“都这个点了,我还以为你怕输不来了呢?”
蒋外公脸上笑呵呵的,没一点生气,揽过来岑淮安说:“元得,你性子怎么还是这么急?这不是没到点吗。”
元得?还真的是郭林的老师,纸上写着他老师的名字呢——洪元得。
初夏这会儿在心里感慨道:世界真的很小啊,也或许是京城的文化圈子就这么大。
蒋外公爱下棋,他棋艺很高超,认识的棋手,自然也都是厉害的。
这时初夏听到洪元得没好气地接着蒋外公的话说:“谁像你一样每次都掐着点到。进来吧。”
蒋外公带着岑淮安进去时,初夏跟在后面,她注意到洪元得的目光落在岑淮安身上,带着打量的意思。
蒋外公熟门熟路进去洪家的宅子,坐在客厅里还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让岑淮安和初夏随便坐,就像在他自己家一样自在。
洪元得的目光里露出来嫌弃:“这是我家,你怎么一点不知道客气?”
蒋外公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更慈爱了:“以咱们的关系,分什么你我啊。”
初夏喝着茶,再看洪元得听到蒋外公的话,一脸恶心的模样,差点没笑出来。
果然蒋外公有意思,蒋外公的朋友也都很有意思。
“你曾孙子呢?”蒋外公喝着茶,问向洪元得。
洪元得大大咧咧地坐在蒋外公的对面,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说:“知道你来得晚,我让他晚点再来。”
蒋外公看到洪元得一口气把茶喝完,他慢悠悠地喝着茶道:“喝茶得慢慢品,你这样一口气喝了,能喝出来什么味道?”
洪元得跟他作对一样,又倒一杯茶一口气喝了说:“茶就是用来解渴的,像你那样装模作样地喝,我早渴死了。”
蒋外公不和他争辩,就像洪元得了解他一样,他对洪元得不喜欢附庸风雅的性子也是了解得一清二楚。
“我们时间是有限的,你曾外孙再不来,我们就走了。”
“刚刚还说我急性子,现在你急什么?”洪元得看向乖乖坐在一旁喝茶的岑淮安,笑了声说:“不会是你真怕了吧?”
蒋外公转着手中的茶杯说:“元得,你真爱说笑话。”
初夏感觉两个老人之间刀光剑影,她作为一个小辈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悄悄靠近岑淮安小声问他:“太姥爷有说带你来做什么吗?”
岑淮安也学着初夏的样子,用茶杯遮住嘴巴,用气音回答:“让我来下一盘棋。”
初夏听着两个老人的对话,也是这样猜的,现在只不过通过岑淮安证实了而已。
那就不用担心了,是小辈之间的友好切磋。
初夏淡定地继续喝茶,还拍拍岑淮安的头说:“一会儿你下棋的时候不要紧张,就当和你外公下一样。”
岑淮安看向初夏:“妈妈,你是想让我全力以赴吗?”
岑淮安每次和外公下的时候,都是用了他所有的能力,因为过度思考,下完之后特别累。
但这种方式进步很快,就像一个人时时身处在快掉下去的悬崖边,一次次为了生存激发出身体最大的潜力一样。
岑淮安学棋的方式就是这种。不过蒋外公掌握着一个度,看岑淮安要到极限时,就会喊停,这样安安退出棋局,休息一会儿很快会恢复精力。
初夏张了张嘴:她其实不是这个意思,但她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总不能让安安不认真下吧。
就在她还在想怎么和岑淮安说时,一个穿着白色polo衫,底下穿着黑色齐膝短裤,看起来十岁左右的男孩走进了宅子里。
看到客厅里坐着的人,他脸上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很有礼貌地和人打招呼:“太爷爷。蒋太爷爷好。阿姨好,弟弟好。”
“小轩,你也好啊。”蒋外公笑呵呵地朝洪佑轩挥了挥手。
初夏也笑着点了点头,而岑淮安看着洪佑轩,在初夏的示意下,慢吞吞地叫了声“哥哥好”。
洪元得不喜欢搞客套,曾孙子过来了,就直接站起来说:“小轩来了,现在开始吧。”
蒋外公没有动说:“小轩刚来,你也让他歇一会儿,没看到他满头的汗吗?”
洪元得不耐烦地摆手:“小子哪有那么娇气!”
洪佑轩笑着和蒋外公说:“蒋太爷爷,我没事。”
然后他跟着洪元得往旁边走,蒋外公也只能拉着岑淮安一起跟上去,他还叫着初夏。
一行人来到洪佑轩的书房。
说是书房,这里面摆放着的书很少,且大多都是和棋艺相关的。
房里也不像蒋外公的书房,有摆放了各种书和稿纸,用来专门办公的桌子,靠着书架的桌子上很干净,什么都没放,看着就像个摆设。
倒是房子里中间的空间很大,放着一张大的方桌,方桌中间摆着的棋盘和棋子,一进门就能看到。周围还放着几张椅子,挺像个棋室的。
洪佑轩和岑淮安坐在了棋盘的两头,而蒋外公和洪元得一人坐一边,神色都露出认真来,没了刚刚的闲适。
初夏走出去,没多久她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上面放着茶壶和茶杯。
她倒了两杯茶,一杯给蒋外公,一杯给洪元得。另外又倒了两杯给岑淮安和洪佑轩。
洪佑轩看到放在他面前的茶杯时,抬头朝初夏一笑:“谢谢阿姨。”
虽然还是一个小孩,但初夏愣是从他身上看到了清风朗月的气质。
和岑峥年的温和不一样,洪佑轩能看出来是他本身的脾气就是这样,彬彬有礼,像是古代士族专门教养出来的小孩。
初夏看看洪元得,又看看洪佑轩,心里生出来些好奇。长辈和晚辈的性子不同很正常,但完全截然相反,让她忍不住想洪佑轩的父母是怎么教育的了。
不过她也只是这么一想,她和洪佑轩还有他父母都不熟,因此初夏很快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到耳后,专心去看岑淮安他们下棋。
岑淮安和洪佑轩下棋也是遵循围棋的规则,先猜先。
在猜先的时候,蒋外公和洪元得两个人争了一会儿谁做那个抓棋的人。
洪元得还在一条条数着他获得荣誉,来给蒋外公证明他在围棋领域是比蒋外公厉害的。
但没等他说完,蒋外公就抓了一把白棋直接问:“小轩,是单数还是双数?”
没等洪佑轩回答,洪元得就怒吼道:“蒋中民!你耍无赖!”
蒋外公笑眯眯地看着他,一脸慈祥老人的模样:“等你说完你的那些荣誉,这一上午就过去了。”
而这时洪佑轩也开口说:“太爷爷,您不要生气。蒋太爷爷是客人,您是主人,就让蒋太爷爷抓棋吧。”
洪元得重重“哼”一声:“看在我曾孙子的面上,这次就算了。”
蒋外公却摇摇头,叹口气说:“元得啊,你一个活了半辈子的老人,还没有一个小孩子想得通透。”
洪元得立马炸毛:“蒋中民,你还不是一样!”
然后两个人开始互相揭短,初夏见况不对,赶紧在旁边劝两个老人。
而岑淮安看看周围的大人,面上露出来不理解,为什么一个简单的猜先,太外公和洪太爷爷也能吵起来?
他小大人模样叹口气,自己抓了把白棋子,抬头望向洪佑轩问:“单数双数?”
洪佑轩看看洪元得和蒋外公,也是无奈,但对于两个老人吵架也见怪不怪,以前他见过很多次了。
洪佑轩更奇怪的是,明明每次见面他们都要吵架,为什么还经常见面呢?
见他们没有停止的意思,洪佑轩眼睛看向岑淮安伸过来的拳头:“单数。”
岑淮安说:“那我猜双数。”
两个小孩查完白棋的个数,是双数,洪佑轩把自己这边的黑棋和岑淮安那边的白棋换了下,他们耳朵隔绝周围的声音,开始下棋。
等初夏好不容易劝好两个老人,转头一看,就发现洪佑轩和岑淮安的棋局已经不知道开始多久了,棋盘上下了不少的黑白棋子。
蒋外公和洪元得也是一脸惊讶:“小轩,安安,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岑淮安没有回答,他只要一专心在棋局上,周围一切都会无视,也听不到别人说话。
洪佑轩不是这样,他抬头朝两个老人笑了下说:“我们自己猜先之后就开始了。”
蒋外公眼里露出来些诧异,不过很快这情绪就划过去了,他依旧笑容和蔼,点点头说:“挺好的,挺好的。”
默默把手中的白棋放在洪佑轩的棋篓里。
而洪元得重重“哼”一声,瞪蒋外公一眼,拉过来椅子坐在洪佑轩身旁看他下棋。
蒋外公也坐在了岑淮安的身后。
初夏摸摸自己额头上的汗,喝了杯茶压压惊,终于不吵了,两个大佬吵架她劝也很累的。
围棋初夏这会儿稍微知道一些规则了,但岑淮安和洪佑轩下棋,她看了好一会儿,还是没看懂两人怎么下的。
为什么岑淮安要走这里?为什么洪佑轩走那里?这局棋谁优势大,谁优势小?
初夏琢磨得头大,索性不琢磨了,就看岑淮安和洪佑轩的神色,还注意观察洪元得和蒋外公的脸色。
通过他们的表情,初夏就能大致猜出来棋局谁赢的面儿大。
洪元得现在的面上没有刚刚大大咧咧的模样了,皱着眉,观察着棋局,整个人的气势忽然变得很强。
蒋外公和他不一样,他脸上依旧带着笑容,时不时轻微地点一下头,除了初夏,没人注意到他的动作。
岑淮安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也没见他额头上怎么出汗,估计这盘棋还没到难下的时候。
洪佑轩原本脸上一直挂着一抹微笑,随着棋局的进行,他脸上的微笑落下去去,眉心却紧锁起来,眼睛和岑淮安一样紧紧盯着棋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初夏被周围的气氛影响,同样跟着紧张起来。她拳头紧紧攥着,身子前倾,眼睛注视着棋盘,好像她能看出来棋局上的千变万化一样,其实她什么都看不懂。
三个大人都没有发出声音,生怕打扰到了两个小孩子,她们也忘了时间的流逝。
初夏注意到岑淮安的额头上流汗了,就默默掏出来手帕轻轻给他擦掉。
虽然安安出汗了,不过初夏看对面洪佑轩的神色,好像他下得也不容易,眉心拢得更紧了。
棋局上的棋子越布越多,岑淮安和洪佑轩下棋的速度全变慢了。
初夏觉得,应该用不了多久,这局棋就要结束了吧。
她这个想法刚出来,对面的洪佑轩把手中的棋子放在了棋盘的右下角,抬头微笑着看向岑淮安:“我输了,安安弟弟很厉害。”
他脸上没有输棋的不甘心,相反还很放松,是真心觉得岑淮安厉害的。
“安安弟弟,你可不可以告诉我,这一步棋你是怎么想的?”
初夏看不明白,不过蒋外公和洪元得都能看出来,就是从那一步棋之后,洪佑轩开始出现弱势,到最后彻底没路可走了。
岑淮安歪着头看了看棋局,稚嫩的声音在书房里响起,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在认真听岑淮安讲他为什么这么下。
初夏不懂棋,听得云里雾里的,等岑淮安讲完,也没明白那些专业术语都是什么意思。
不过她面上很淡定,还时不时点点头,别人根本看出来她听不懂。
倒是洪佑轩一脸恍然大悟,站起来朝岑淮安拱了拱手,“谢谢安安弟弟,我懂了。我棋艺还需要再进行练习。”
岑淮安也站起来和他行同样的礼:“你也很厉害。”
安安不会说客套的话,他是真心觉得洪佑轩厉害的。
之前在梁州儿童杯围棋比赛的时候,岑淮安和师兄郑多平下棋,还会觉得有点吃力。
但现在跟着蒋外公又学了几个月,如果再遇到之前的郑多平,岑淮安能很快打败他。
当然,郑多平的棋艺肯定也在进步。只是岑淮安进步得更快而已。
安安和洪佑轩下棋,快把棋子走完了他才勉强胜了洪佑轩,洪佑轩的棋艺在安安看来很厉害了。
洪佑轩听到岑淮安的话,嘴角的笑容更大了些:“谢谢安安弟弟的夸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