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年代文天才反派亲妈——by木梓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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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多平却是越下越吃惊,额上都是汗,下得并不轻松。
他没想到学了不到一年围棋的岑淮安水平会这么高,他可是学棋三年了,而且之前也一直被老师夸有天赋。
如果他没有一点天赋,郭林也不会收他当学生。
但有天赋和真正的天才,是不论学棋时间长短的。
围棋比的是思维,是脑力的快速调动,是下一手想十手、二十手甚至猜透对手的所有想法,把他的后路都堵完。
岑淮安就是围棋上的天才,这局比赛虽然时间久,不过岑淮安对郑多平很了解,他下的每一步都在他预想当中。
当你摸清了一个的性格,也就摸清了他会怎样下棋。
岑淮安在郑多平意想不到的位置落下一子,他的棋瞬间形成一个牢笼,到处都是陷阱,把郑多平困得死死的,不管他怎么下都是死局。
他执着黑子手抬起来半天,最后还是颓丧地低头,将棋子放在棋盘右下角。
“我输了。”
郑多平看着棋局,还是无法想象他就这样输了比赛。他此时的心情就和许灵灵一样。
甚至他还很懵,因为两人刚刚明明还是不相上下,谁也奈何不了谁,怎么一子之差,棋局忽然就变了呢。
岑淮安这盘棋下的方式,他从来没有见过,也从来没想过能这样下。
他越看心里的诧异越大,也越来越失落。郑多平此时终于体会到了老师说的“为围棋而生”是什么意思。
他以为自己很厉害了,但和真正的天才比,再勤奋差距也越来越大,更何况岑淮安还很努力。
岑淮安下完棋之后尽管依旧是满头汗,但他面色还可以,而且因为赢了比赛,眼睛都是亮晶晶的,看起来很精神。
倒是站在他身旁的郑多平一脸灰心丧气,一点都没高兴他获得了亚军。
安安很想立马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妈妈,可他要站在领奖台上领奖,现在还不能下去。
岑淮安看向场外妈妈在的方向,一眼就看到了她,她正对着他笑,朝他竖大拇指。
安安的嘴角也没忍住跟着初夏的笑往上扬了扬,心里的喜悦都要溢出来了。
所有人都诧异是岑淮安这样一个看起来那么小的小孩赢得了比赛,那些大孩子的家长更是震惊。
不过围棋比赛的每场都是在这些家长的注视下进行的,做不得一点假,大家也只能用“天才”这个词来形容岑淮安了。
评委给岑淮安颁奖时,笑着和他握手,夸他:“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好好努力,我期待你未来走得越来越高!”
岑淮安伸出双手去接奖杯和证书:“谢谢老师。”
报社的记者记录下了几个小孩拿着奖杯站在领奖台上的模样,她一直让三个小孩笑一笑,但没有一个人笑的。
岑淮安是不爱对外人笑,郑多平是没心情笑,圆脸女孩也是不满意自己的名次。
总之今年的儿童杯围棋比赛,得奖的选手都像是输了比赛一样,让记者觉得不愧是下围棋的小孩儿,真个性。
岑淮安抱着奖杯和证书下来后,直接朝初夏跑过来,他最想分享喜悦的就是她。
“妈妈,我得冠军了!”
初夏接过来奖杯,上下看了看说:“我儿子真厉害!妈妈都不知道该怎么夸你了!”
岑淮安抿嘴笑了下,心里的喜悦就像春天到了一样,瞬间百花盛开。
郭林看看岑淮安,见他还在和初夏说话,便转头看向了从下来就一直闷闷不乐的郑多平。
“多平,我知道你一直都不服气我夸安安,觉得我是偏心。但其实我都是一样教你们的。围棋最看天赋,九分的天赋和十分的天赋,中间隔着的都是一个巨大的鸿沟,无法跨越。而安安的天赋,远远不止十分。”
郑多平看向郭林,眼里甚至有点绝望:“那我呢?老师。是不是我根本没有下棋的天赋,就只有勤奋?”
郭林眉头皱起来,不赞同地看着他:“只是输了一场比赛,你就这么看轻自己吗?你要是一点天赋没有,我不会收你的。你比赛能得亚军,就证明你的天赋也很强。”
但和真正的天才比,郑多平的天赋就够不上了。不过郑多平已经被打击得很厉害了,郭林这句话没有说出来,怕真的把他打击得一蹶不振,到时候直接放弃学围棋。
郑多平听了老师的话,心里没有那么绝望了。虽然对于比赛输给岑淮安还放不下,可也不会产生他是不是不适合学围棋的想法了。
初夏问完岑淮安的身体情况,又悄悄给他把了脉,确定他没有任何问题,甚至身体状态还不错,她拉着他走到了郭林面前。
岑淮安的奖杯和证书都被初夏拿着,他恭敬地朝郭林鞠躬行礼:“老师,谢谢您的教导。”
没有郭林用心的教授,岑淮安的围棋不会有现在的水准。
郭林笑着把他扶起来:“你赢比赛主要还是靠你自己。”
他见过很多有天赋的小孩,第一次参加比赛明明有实力,却因为太紧张发挥不出来,导致输了比赛。
岑淮安能赢比赛确实有他教导的功劳,但如果他心态不够稳,应对棋局不会灵活变化,他教得再多也没用。
“郭老师,我有件事想和您说。”
郭林跟着初夏走到一边人少的位置,岑淮安站在郑多平、许灵灵身旁和他们说话。
“安安妈妈,什么事?”
初夏看了眼安安,收回目光说:“郭老师,我和安安马上要去京城了,他没办法再跟着您学习了,我很抱歉。我知道您教安安非常用心,为他付出了很多,可家里确实有特殊情况。”
郭林心里还在高兴自己收了个天才学生,正想着接下来该怎么教安安才能不浪费他的天赋,就被初夏说的这个消息砸懵了。
“这事……”郭林叹口气,还抱着希望问:“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初夏歉意地看着他摇了摇头:“郭老师,对不起,辜负您的心意了。”
郭林心里郁闷了会儿,然后他摆了摆手说:“没事,这也是没办法。”
如果初夏和岑淮安不是必须搬到京城,她也不会和他说这事。
郭林甚至都有股冲动跟着去京城了,毕竟安安的情况一看就知道未来会怎样在围棋界大放光彩,他作为发现并教导他的老师,每个围棋界的棋手未来都会羡慕他。
因为每个棋手都有一个想要发现天才的梦,他们到了这个年纪,更希望看到围棋界未来后继有人。
可惜他有自己的理智,他的家和事业都在梁州,他不可能拖家带口搬去京城生活的。
而且他是梁州的棋手,他以后是要代表梁州出去比赛的。
郭林面上露出遗憾,看向岑淮安的目光也很不舍。
但他很快就收拾好心情说:“我能发现安安的天赋,带他进入围棋这个世界,我也满足了。希望以后安安不会忘了我这个启蒙老师。”
初夏马上肯定地说:“不会的。”
说着她提高声音叫岑淮安的名字。岑淮安已经和郑多平、许灵灵说过了他要离开梁州的事。
两人还没反应过来呢,岑淮安听到初夏的声音,已经跑到了她和郭林的身旁。
初夏揽着安安,语中带笑问他:“郭老师怕你会忘了他,你告诉他,你会不会忘了?”
岑淮安眼神格外认真地望着郭林,语气十分坚定:“老师,我不会忘了你的。”
他永远都会记得是郭林问了他一句“喜欢围棋吗”,带他进入了围棋这个千变万化又极有意思的世界,他怎么可能会忘了郭老师。
郭林听到岑淮安这句话,心里极为熨贴:这就够了。
他问工作人员借了纸和笔,写了一个地址说:“我老师和师兄都在京城,我会给我老师写封信,安安到了京城想继续学围棋,你们就去找他。”
初夏拿着那个地址,感觉到他心意的沉重:“郭老师,安安的太姥爷说过想教他。”
不说岑外公是长辈,就冲他经常给她寄卷子,安安到京城学围棋的事情,初夏都要先问过他再说。
因为他说过想教安安,不管是玩笑话还是认真,初夏都不能当没听过这句话。
“没事。”郭林硬把地址给初夏,不在意地说:“好学生本来就是很多老师抢的,你让安安挑他最喜欢的,最合适的老师才能让他的天赋完全发挥出来。”
初夏真心地谢过郭林,又让安安把准备的离别礼物给他。
她知道自己送礼的话郭林不会收,但安安亲手准备的礼物,郭林不会拒绝。
果然郭林面上带着笑接过来,还说他回家后一定好好放起来,这可是学生对他的心意。
事情说得差不多了,初夏和安安跟郭林他们告别。
今天这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安安才会和郭林他们再次见面,郭林看着初夏和岑淮安走远的背影,眼里流露出伤感。
郑多平和许灵灵也都变得沉默了许多,和分别一比,围棋比赛输给岑淮安的事都暂时忘了。
回去的路上,安安的心情同样很低落。
“妈妈,为什么分别的时候,我心里会这么不舒服?”
他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感受,就是闷闷的,好像被什么堵住了胸口一样,让他感觉难受。
“因为我们是人,我们有感情。不管和谁相处久了,分别的时候都不会好受的。而随着你慢慢长大,分别的次数也会越来越多,这就是成长啊。”
岑淮安想了会儿,声音有些发闷地说:“那妈妈,我不要长大了。”
初夏没忍住笑出来,揉了揉岑淮安有点长长的头发:“别想了,这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岑淮安是真的好奇,以前他盼望着自己长大,现在他又不希望自己长大了。
“因为时间是永远往前走的。我们没办法让时间可逆。”
初夏给他稍微解释了下时空的概念,还有物理上关于超光速的一些理念。
岑淮安陷入自己的思考中,过了好一会儿他说:“妈妈,以后我要是研究出来超越光速的机器,是不是就可以回到小时候了?”
初夏说:“可能会回去,也可能你看到的只是过去的画面,那里还有一个你。超越光速现在的人类的科学还没有办法做到,因此究竟会发生什么,都是科学家们推测出来的。”
岑淮安听得很用心,他努力把初夏说的话记下来,等以后人类科学做到了,他就知道答案了。
初夏和他又说:“你爸爸对物理研究更深刻,你以后见了他,可以问问他这个问题。”
岑淮安“嗯嗯”点头,心情好了很多,对于去京城也更期待了。
周一的时候,初夏到岑淮安的学校给他处理退学的事情。
他才上学前班,回头到了京城,只要有学校接收他,他就可以继续上学,不像后世一样必须有京城户口,必须转学籍。
而岑淮安京城上学的事情,初夏准备全部交给岑峥年去处理。
这时候学前班的班主任才知道岑淮安要去京城了。他很遗憾,因为岑淮安这样聪明听话的学生,哪个老师不喜欢呢。
附小的老师是从学前班带到五年级,如果岑淮安一直在附小上学,那么就一直是这个班主任带他,他怎么会舍得岑淮安这样一个优秀的学生离开呢。
可人家要搬家,他一个老师,也没有办法阻止,只能叹口气和岑淮安说:“到了京城也好好学习,以后考个好大学!”
岑淮安的班主任尽管是个严肃的老头儿,不过初夏知道他的人品很好,从他帮忙解决柳恬的事情就能看出来。
而且岑淮安也和她说过喜欢班主任讲课,讲得清晰明了不啰嗦,就算他本来看看书都能学会,他也喜欢听他讲课。
“老师,安安上学的这些日子,麻烦你了。”初夏和班主任说。
也不知道以后去京城后,安安的新老师会不会和面前的班主任一样尽责又正直。
班主任不在意地摆手:“麻烦什么,安安又不是过分调皮的小孩。”
当然安安也有调皮的时候,只不过对比其他人,是真的很让老师省心了。
走出班主任办公室时,初夏问安安:“你还想去教室看看臣臣和邦子他们吗?”
岑淮安摇摇头:“他们在上课,妈妈我们回家吧。”
如果他去了班里,会影响老师上课。臣臣一定会哭,邦子和猫仔他们这一天也都不会高兴,他还是不要去了。
他已经和他们都告过别了,现在不要打扰他们上课了。
话虽然这样说,可岑淮安和初夏往学校外走时,头一直时不时往后看着,眼睛里带着不舍,看的方向就是学前班上课的教室。
在校门口,岑淮安的目光又落在他和邦子他们经常做生意在的地方。他眼前好像又浮现了几人一起忙碌卖东西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