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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儿——by宴时陈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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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房的处置,闻衍并未讲。
  “好。”江映儿答。
  “夫君此去,多久归家?”得打听好了。
  男人听了却高兴,“你舍不得我?”他还没有走,江氏便问他的回程了。
  “嗯。”江映儿笑说。
  闻衍在心中估算岭南日子的回暖已经粮食买卖,修建粮站所需的时日。
  “长则半年,快则三月。”他拢紧江映儿的肩膀,“最后一次,粮道开始会比较忙,我可以同你起誓,往后不会再离开家,离开你和孩子那么久。”
  他也知道自己失责了,孩子的满月酒赶不回来。
  “......”
  江氏听完,没有同他闹,闻衍为她的听话省心而愧疚不已,“......”
  太好了!
  江映儿自动忽略闻衍后一句话,她只听到了闻衍要走很久。
  紧咬着腮帮子内侧才能忍下来。
  “你要常与我写信。”闻衍提道。
  江映儿一顿,“......”还要敷衍吗?之后离开闻家不管,现在还是要说的,“好。”
  温窗暖意,闻衍弯起唇角,同她吐露心声,“收到你的信我很开心。”
  他在客驿时常常往送书信的路口张望。
  “我也会与你写信。”闻衍又说起,“若你有想要的物件首饰,可以在心中告诉我。”

  “岭南北上的食物不同汝阳,我回来时想给你带,怕你吃不习惯。”
  江映儿摇头,“不用麻烦的。”
  “夫君在外要多加食饭。”
  闻衍忍不住又低头亲她。
  “嗯。”
  “你在家也是。”
  *
  第二日闻衍匆匆走了。
  江映儿醒来时,容云阁的丫鬟说的,天蒙亮,便离开了闻府,似乎不打算声张,故而没有等天亮。
  闻衍再一次没有吵她。
  江映儿在容云阁休整几天,让仆妇收整容云阁的东西,把她的物件和闻家的物件分离开来。
  实际上,除却早已被丹晓转挪出去的香,江映儿没有什么东西留在闻家了。
  她来时身无长物,走时亦是如此。
  除了孩子,江映儿养月子的时候给他做了很多的贴身衣裳,她闲着没事,与孩子做了很多衣衫,足够他双岁之前的穿不完了。
  冬春冬红不解她要亲自收整,“少夫人,容云阁的东西年关时才收整过,您何苦又要翻出来收拾呢?”
  “哪些东西放不对,您何苦自己动手,说与奴婢们来。”
  大公子出门时仔细嘱咐,要好生照顾少夫人与孩子。
  “我闲得骨头疼,想要自己动动手活络身骨,没事。”
  江映儿笑着拒绝了她们的好意。
  几日后,小厮拿着闻衍的信奔跑进容云阁,“大公子才到岭南一带,落脚的功夫便给少夫人来信了。”
  江映儿淡笑接过,给跑腿送信的小厮赏了钱,把她写好的信递过去,“劳烦了。”
  进厅内后,随手将闻衍写得满当当,摸着就很鼓的信放到桌上。
  看都没看。
  “.......”
  待容云阁的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哄了孩子睡去,江映儿带着丹晓去凝云堂。
  闻老太太在凝云堂后院单独辟出来的佛堂礼佛静心。
  江映儿在前厅等着。
  足足小半个时辰,闻老太太才露面。
  “祖母安好。”江映儿起身福礼。闻老太太让她不必多礼。
  “身子养好了吗?”闻老太太让人给江映儿换茶,换成她喜欢的玫瑰普洱尖毛茶。
  “谢祖母关心,出月子后好多了,儿媳不孝,祖母抱恙一直不得空来祖母跟前伺候。”
  闻老太太清笑,叫她不说那些,“你在养月子,不应该出门走动,我晓得。”
  “今日你过来....”
  闻老太太后话没说,挥手屏退凝云堂的下人,只留身旁伺候的仆妇。
  静末良久闻老太太问,“你果真想好了吗?”
  她的话里极是惋惜,平心而论,江映儿是她选定以来,最满意的孙媳妇。
  做事进退而已,掌家井井有条,最主要的是,闻衍对她很上心,能让闻衍上心的女子,闻老太太上哪找第二个。
  “我知卢氏对你多番苛责为难,她如今因病暂住闻府,待过些时日好转我会让人把她送去庙中修行静养,至于二房三房,衍哥儿已经决定分家....”
  分家?闻衍没跟她提起,难怪她出来,发现闻家的人少了。
  “改建闻府的阁院,日后也不会见到了。”
  “孩子也生了下来,衍哥儿我看他此番动作,是想真心实意同你过日子,我同衍哥儿说过,掌家的权交给你。”
  原来给管家权,不是闻老太太说了搪塞闻衍的话,是闻老太太挽留她的意思啊。
  “你还要走吗?”
  江映儿没有打断闻老太太的话,默默听她说完。
  随后没有丝毫犹豫,无比坚定点头。
  “儿媳辜负祖母盛情。”
  轮到闻老太太沉默了,江映儿从座位上起身,走到堂中,朝闻老太太磕了三个头。
  “当初映儿孑然一身朝闻家求救,承蒙闻家搭手安置双亲,不使映儿流落烟花柳巷,为歌为妓,此等大恩。”
  江映儿依旧是那句话,“江家一生铭记于心,没齿难忘,日后若有机会,做牛做马衔草相还。”
  闻老太太叹气摆手,“你替我们闻家孕育子嗣,恩情已经还完了,不用记在心中。”恩情完了,男女之间的情谊,她就不倚老卖老,挟恩让江映儿留下。
  还是那句话,闻衍若想要他的媳妇,不低头,不成。
  “你既然执意要走...”
  闻老太太身旁的仆妇拿出一个匣子,打开递到江映儿面前,里头有厚厚的一搭票子,仆妇翻给江映儿过目,十万两的银票,房契地契,庄子果园铺面,数都数不完。
  还有一块闻老太太的对牌,上头写着闻,下面刻着钱纹,是钱庄的对牌,只要有这块对牌,便能在闻家任何的钱庄兑钱。
  仆妇说,“少夫人放心,此乃老太太的私人对牌,不限少夫人拿钱的数额,便是您将钱庄搬空,也不会有人多说半个字。”
  江映儿,“......”
  财大气粗啊,便是当真皇贵都不敢这么赏人玩。
  “当初我许你生下孩子后和离,离开闻府后半生衣食无忧,如今兑现给你。”闻老太太看出江映儿受之有愧,似乎要拒绝,提前跟她说。
  “你的双亲,你也放心,闻家虽只是商贾,近些年养着的朝廷奉禄官员不少,只要江家不出错,在牢狱之中不会有事,犹如座上宾客。”
  江映儿再次磕头,“孙媳多谢祖母。”
  匣子翻到最底下,是一封和离书。
  闻衍的名字依然落在上面了,江映儿抬眼,闻老太太解释说。
  “衍哥儿的手笔字迹曾经空白宣纸写的,你在一旁签印上你的名,从此,你与我们闻家,与孩子,恩义两清了。”
  江映儿细细看了和离书,闻老太太和离并未写她的不是,和离借口挑说的是情意不和,貌合神离。
  随后,她在一旁签写下她的名字。
  江映儿。
  和离书仆妇交给闻老太太收好,闻老太太看着江映儿,“你虽然已经不是我们闻家媳,但日后有什么难处,可以来寻我。”
  “至于孩子,你不用担心,我虽老了却还有几年活头,我会亲自抚养,若是想他,可以上门来看看,照先前的约定。”
  就是不能太频繁。
  江映儿点头,再拜闻老太太,她改了自称,“江游之女,深谢闻老太太情恩。”
  闻老太太看着江映儿离开凝云堂的背影,叹好几口气。
  身旁的仆妇给她拍着背,“老祖宗心安。”
  “奴婢瞧着少夫人....”
  仆妇火速改了口,“江姑娘与咱们闻家缘分深,大公子在意江姑娘,日后定会想方设法把江姑娘追回来的。”
  “老祖宗喜欢江姑娘这个孙媳妇,日后也能处在一块,老祖宗别不信,奴婢看人可准了。”
  闻老太太顺着气,“但愿如此。”
  “我就算想管也管不了,当初强按牛喝水,搅得家里鸡飞狗跳,而今也算是平静了。”
  “我们家和江家,衍哥儿同江映儿,我是管不住了。”
  “大公子那头要派人知会吗?”
  闻老太太摇头,“他才走没多久,粮道生意非同小可,否则衍哥儿也不会在这当头离开。”
  “您担心大公子如果知道,会连夜归家。”
  闻老太太赏她一眼,“这还用说?“江氏险些遭人毒手,衍哥儿连夜赶回,江氏生子昏睡三天,他守三天。
  二房的事情,江映儿同闻衍说了。
  闻家历来没有分家的先例,闻衍和闻老太太作对,到她跟前说,若是不分家,便带着江映儿离开闻家,另起宅落。
  冤孽啊,闻老太太摇头。
  仆妇说,“大公子迟早也会知道的。”
  闻老太太捏着眉心,“卢氏的病没有根除,家里才清静下来,再安分些日子吧。”
  “江氏的事情先瞒着,能瞒多久是多久。”
  回到容云阁,江映儿看了看孩子,把挑好的孩子名字,放到闻衍写回来的信中。
  江映儿没有多余的物件衣衫什,换上最初她进闻家时穿的那身,她自己的衣衫,带着丹晓出了门。
  冬春冬红说跟去,江映儿摆手说不用,“只是去走走逛逛而已。”
  “少夫人什么时候回来啊?今儿要吃些什么?”冬春问道。
  冬红跟讲话,“奴婢们好估着时辰,为您准备晚膳。”
  江映儿笑而不语,“不用操劳。”
  “近日你们也累了,好生歇歇吧。”
  冬春冬红听着一头雾水,回过神江映儿和丹晓已经走了。
  “......”
  夜幕降临,容云阁的丫鬟们等到夜深了。
  也不见江映儿与丹晓回来,派人去回禀闻老太太,要去寻人,才从老媪的口中知道了江映儿与闻衍和离。
  少夫人不是出去闲逛散心,她离开闻家了!狠心丢下了孩子!
  “这.....”
  容云阁乱成了一锅粥。
  老媪传闻老太太的话令,嘱咐容云阁众人,“管好你们的嘴,不许人往外说,日后也不准再提少夫人,就当没闻家没有这个人。”
  “少夫人自孩子出生便难产而死了,若是谁管不好自己的舌头...”
  老媪眼神锋利扫过众人。
  威胁道,“掂量掂量下场。”
  冬春冬红问,“大公子那头...”
  老媪说,“等大公子回来再说。”
  闻家骤而变得冷寂,江映儿这头却是其乐融融。
  江聿和任洵事先什么都准备好了,衣衫,仆人,江映儿更换地方,看着三进三出坐北朝南挂着江宅匾额的院子。
  比不上闻家院金堆玉砌,心里无比舒坦惬意。
  回来歇息一个时辰,江映儿同江聿一道去淮南的牢中探望双亲。
  江映儿什么都没说,姐弟二人一道进来,江游夫妇似乎明了,没问。
  泪眼交代江映儿江聿在外互相照拂,尤其是江聿必须要好生照顾姐姐。
  江聿咧着嘴笑,“阿娘,您放心,有我在淮南,谁都不能欺负阿姐!”
  江游及江夫人破涕而笑,抿唇擦泪,“好好好....”
  夜里吃的团圆饭。
  四方围坐,任洵江聿江映儿,薛穗闻听风声,也过来了。
  薛穗与江映儿有香料生意上的往来,而今更是亲厚。
  任洵在肖霖泽口中听过薛穗的名字,没见过人。
  绕来绕去都是认识的人,忍不住提议问她,“要不要把霖泽也喊过来?”
  薛穗脸红摇头,“不、不用了吧?”
  任洵看向江映儿,她淡笑不语,江聿兴高,少年心气,觉着人多热闹。
  吆道,“阿姐,既然是阿穗姐姐的未婚夫,日后也是一家人,一道叫来呗。”
  “咱们的菜还没有上齐呢。”
  薛穗闹了个大红脸,脸差点要埋到碗里去,“......”
  江映儿看向她,“阿穗,要叫来吗?”
  她支支吾吾半响,“成....吧。”
  任洵笑说好,派手底下的人去叫。
  也不知道是不是听说薛穗在,任洵第一次叫肖霖泽,他来得比以往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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