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烬欢——by衔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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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缙见妻子言语克制,没再多言,目送她回去,眼神随着她的背影远走却一点点暗下去。
  等人走后,回了前院,陆缙略一沉吟,吩咐了康平明早也去备车。
  他要亲自去一趟佛寺,一探究竟。
 
  次日一早,天刚蒙蒙亮,江华容便出了门。
  陆缙的马车远远的跟着,不远不近,正方便观察,却又让她不能发现。
  一开始,只见,江氏的确是去佛堂烧香,然后供了两盏海灯。一盏一天是四十斤油,一斤灯草,另一盏是二十斤油,半斤灯草。
  但寻常人礼佛不过是供个三斤五斤的,便是显贵之家,除非婚丧嫁娶,一天也二十斤也算是豪奢了,四十斤的十分少见,也少有人能出的起。
  江氏一来便供了如此多,足见她求的愿不小,烦心事也不少。
  等她走后,陆缙叫了供海灯的小和尚把那两盏灯拿过来。
  “施主,这是那位夫人供的,不好让旁人瞧见,这……”小和尚细声细气地解释。
  “拿来。”
  陆缙看了那小和尚一眼,直接打断。
  这一眼一看就是久居上位的人才能养出的气势。
  仿佛雷霆万钧,沉沉的压下来,小和尚自小长在佛寺,哪里被这么打量过,又见他衣着华贵,气度非凡,恐怕不是常人,只好唯唯诺诺的答应。
  “施主且稍等。”小和尚盯着他的目光,从一派神龛中找出了两个。
  每盏海灯下面都悬着一个木牌,上面用红字描摹着,表明供主的的所求。
  陆缙掀开海灯下面悬着的木牌看了一眼,只见第一盏一日供了四十斤油的木牌上面写的大意是求子,且十分渴求。
  可江氏一个刚成婚,刚圆房半月的妇人,为何如此执着于求子?
  陆缙将木牌转了回去,猜疑又重了三分。
  又掀开另一盏海灯下的木牌,这个木牌却是空的,上面一字未书。
  这便更让人生疑了。
  寻常人礼佛自然是要把心愿写的清清楚楚,满天神佛才能庇佑,江氏捐了如此多的香油钱却供奉个空海灯,实在反常。
  要么,她是有难言之隐,不方便说。
  要么,她是做了亏心事,完全不能说,只能以这种方式求个心安。
  但无论是哪一种,江氏,都必定有事瞒着他。
  且她藏起来的恐怕不止一个秘密,亦不是小事。
  陆缙放好海灯,眼帘一掀看向那小和尚:“今日之事不准对任何人说,明白么?”
  “施主放心,我必定守口如瓶。”
  那小和尚连声答应。
  陆缙才转身离去,继续快步跟上江华容。
  江华容礼佛之后并没回去,而是戴了幂篱,由早已知会好的和尚引着去了净空法师的住处。
  她自以为做的隐秘,却不知陆缙早已站在了对面的阁楼上将一切尽收眼底。
  一刻钟后,江华容戴好了幂篱出了门,陆缙随即在她身后进去。
  净空擅长内症,声名远扬,每日皆有无数人从四面八方前来拜访,每日只接待十位,是以陆缙一进来,守在门口的小沙弥便要将人逐出去。
  “施主,你不能进!”
  这回都不必陆缙发话,康平眼眉一竖,那小沙弥顿时便被吓得消了声,为难的看向里面。
  净空见来人样貌不凡,气度亦是雍容,只摆摆手,叫那小沙弥退下,反倒替陆缙斟了盏茶。
  “敢问贵客,是有何事拜访?”
  “未经许可,擅自闯入,是某违了礼数叨扰大师。”陆缙对着这位法师,倒不像方才对那小和尚一样威逼,而是换了怀柔之策,略表歉意,“实不相瞒,刚刚出去的那个妇人是在下内人,内人近日郁郁寡欢,怕我忧心,便独自出了门,来了佛寺。在下也是担心过度,才追随她进来。敢问法师,我内人,是为何而来,所看的又是何病?”
  原来是这样。
  净空想起那妇人的衣着,与眼前之人皆出自同一针法,信了许多,又见陆缙虽语气略含歉意,但言辞却不容拒绝,一看便是上京的贵胄。
  且他身后还跟了个带刀的侍从,虎背熊腰的,看着像是行伍之人。
  净空游走于显贵之间,早已知晓他们的脾性,便是不说,他们也有办法教你开口,且刚刚那妇人吞吞吐吐的,似乎在隐瞒什么,当下也不再顾及,便顺手卖个人情:“郎君不知?你夫人是为了求子。”
  果然同陆缙猜的没错。
  他搭在桌案上的手指叩了一下,眉间微微皱着:“可我有事在外两年,同我夫人圆房刚半月,时日尚浅,应当诊不出子嗣,她何故着急求子?”
  “刚半月?”净空乍一听闻,眉头皱的比他还深。
  “有何不妥?”陆缙追问。
  净空看了眼他,面色踌躇,又问:“这半月,郎君同夫人还圆了房,一共几回?”
  “两回。”陆缙并未隐瞒。
  净空面露难色,念了句佛号,行医多年,这还是他头一回碰到比病症更难治的病。
  他沉吟了片刻,才委婉地道:“刚刚那位夫人患的是不育的痼疾,且之前已下红一月,最近刚止,先前绝不可能与人圆房。郎君你……是否认错人了?”
  “不能圆房?”陆缙倏地抬起了头。
  净空见他一副不知情的样子,也深感罪过,只点头应是:“绝不可能。”
  原来如此,原来江氏从一开始便不能圆房。
  所有的猜疑在这一刻落了定,陆缙眉眼凛冽,周身的气息亦是冷的发灰,仿佛檀香燃毕后的灰烬。
  好个痼疾。
  好个不育。
  他如此敬重江氏,爱惜江氏,被折磨了数日,就是不想变成同父亲一样的人,甚至疑心是自己心思不纯,动机不正,甚至直到昨晚都夜不安寝,彻夜难眠。

  江氏却一直在欺他瞒他,对所有人撒下了弥天大谎,做出如此荒唐之事。
  可妻子若是不能圆房,那么问题来了……
  前几晚,与他同床共枕的那个女人,又是谁?
  几乎不用思索,不用猜想,陆缙脑中瞬间冒出了一个答案,一个明显的不能更明显的答案,叫嚣着要冲出来……
  搭在桌案上的指一蜷,他遽然站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ps:针尖放血是中医常用的方法,刺手指和耳尖
 
 
第21章 识破
  净空说的委婉, 陆缙只略一沉思便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下红不止。
  不能生育。
  恐怕江氏并不是身患痼疾,而是……
  陆缙站了片刻,回头道:“法师直说吧。”
  净空本就是婉言, 见他已经猜出来了,便不再隐瞒:“确如郎君所想,那位夫人刚小产不久。”
  小产。
  两个字无疑于晴空炸了一道响雷,劈的康平震惊到无以复加。
  夫人怎么敢?
  可公子又确实圆了房。
  与公子圆房的那位又是谁?
  事情实在太过荒唐,康平被轰的头脑纷杂,千头万绪,心惊胆战地抬头去看陆缙,却见他好似早已猜到了, 仿佛只是得个确证而已, 除了薄唇微微抿着, 脸上格外平静。
  平静的过了头。
  反倒让人觉得奇怪。
  陆缙刚听到真相的那一瞬间的确怒意丛生。
  但许是因为对江氏毫无感情, 从前又从未见过, 毫无情分可言, 须臾便压了下去。
  反倒是另一个事实, 无时无刻不盘旋在他脑中。
  是妻妹。
  江氏不能圆房, 那与他同床的人,一定是她。
  他甚至想,错了就错了。
  其实, 也没什么不好。
  陆缙敛了敛眉眼,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只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约莫三四个月了。”净空思索了一番回想起方才的谈话。
  陆缙粗略算了下,这时间, 仿佛正是他误传死讯的时候。
  江氏大约是得知了他的死讯,耐不住寂寞, 才暗地里寻了旁人做了苟且之事。
  “不能生育又是怎么回事?”陆缙接着问。
  “她落了胎,伤了根本,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子嗣了。”净空答道。
  原来如此,陆缙彻底明白过来,倘若只是下红,江氏寻个借口推迟圆房便是,却偏要冒险找人替代,是因为她根本就不能再生育,又必须要有嫡子。
  至于那盏海灯……
  陆缙回忆每日供奉二十斤灯油的那只灯,不知她为了这个死胎还是那个男人设的。
  陆缙暂且压下,目光一扫,掠过佛像上斑驳的金身,颇为有礼地道:“法师这间佛堂似乎有些年头了,也该修葺修葺了,改日在下会派人送一尊金佛来,聊表心意。”
  净空听出了他的意思,抬头打量了一眼,只见这位郎君风度极佳。
  而他替那位夫人诊断时,刚摇头说无能为力,那位夫人便脸色大变,怒骂他是徒有虚名,言辞刻薄,大有泼妇之态。
  这两人看起来并不相配。
  难怪会出了这等差错。
  净空暗暗摇头,念了句佛号:“施主有心了。”
  两个人心照不宣,此事便算了结。
 
  这秘辛属实太过惊人,回去的马车上,康平守在陆缙身侧,连喘气都不敢大声,生怕惹了他不快。
  又想,恐怕回府后少不了一场狂风暴雨。
  但出乎意料的是,陆缙一路上却什么都没说,只阖着眼休憩。
  回府后,老太太的寿春堂那边又来了人,说是江氏今日去了佛寺替她祈福,老太太颇为高兴,留了她用膳,知道陆缙今日也在府里,特意派了人来请他一同前去。
  听闻江氏也在,康平本以为公子不会去的。
  没想到陆缙并未拒绝,仍是若无其事的前去。
  说起来,江华容同老太太还有一层渊源,她祖母同老太太是姨姊妹,虽不算近,但毕竟一同嫁到了上京,这些年还是存下了一点情谊,故而当年老太太也肯多看她一眼。
  江华容牢记这份恩,对着老太太也是格外的嘴甜,比侍奉长公主都要尽心,每每一来,总是哄得老太太眉开眼笑。
  陆缙到的时候,寿春堂里正热闹,离得老远便听见了说笑声。
  见到陆缙来了,老太太笑的愈发开怀:“二郎,明明回来了,成日里也不见个影子,我瞧你倒是不如你媳妇贴心,华容今日还特意去了护国寺为我祈福,着实是个有孝心的。”
  “是孙儿疏忽了,祖母见谅。”陆缙歉声道。
  江华容也不好落了夫君的面子,连忙跟着站起来:“这都是孙媳该做的,且郎君原也要去,只是太忙,才不得成行,您可怪不着他。”
  老太太不过是随口说笑,见江华容护着,愈发欣慰,拉着她的手坐下:“快坐下,你们的孝心我自是知道的,二郎一去两年,我先前还忧心你们不熟识,如今看着总算是有些夫妇的样子了。”
  江华容被老太太一打趣,脸颊飞红,再一抬头,却见陆缙神情淡漠,又有些失落。
  老太太却似乎没意识到,反而一直催着陆缙:“二郎你也不小了,该有个子嗣了,都是成了婚的人了,也别总住在前院,有空还是多回披香院去。”
  往常一提起子嗣,陆缙不是避之不及,便是顾左右而言他,今日倒是答应了下来,甚至格外顺从:“也是该抓点紧。”
  江华容今日去佛寺,刚刚获知自己恐怕永远也好不了了,闻言却脸色一僵。
  须臾,她才回转过来,跟着附和:“祖母说的是,孙媳必会放在心里。”
  老太太这才放下心,忽又想起一桩事来,便问道:“我前几日偶然在府里撞见过一个跟你有几分相似的小娘子,那是谁?”
  “是我的庶妹。”江华容稍加思索,便猜到那人是江晚吟。
  老太太依稀记得伯府似乎的确有个被放到青州的庶女,随口道:“既是你的家妹,也不必见外了,有空叫过来陪我说说话,我许久没回青州了,也好从她口中听一听。”
  江华容并不想叫江晚吟出现在人前,总觉得她那张脸会盖过她的风头,但总这么藏着也不是事,何况老太太也开了口,只好应允道:“那便明早吧,请安时我叫她一起过来。”
  陆缙听着她们说话,搭在桌面上的指微微一叩,忽然起了一个心思。
  但很快,又压下去,面上丝毫不见多余的情绪。
  老太太还病着,精神不济,用膳后陆缙同江华容陪着说了一会儿话后,等老太太歇下后,两个人一同出了寿春堂。
  并肩而立时,陆缙忽又闻到一股浓香的香粉,而晚间时,他记得,妻子身上却清淡的很。
  原来他一直忽视了这么细微的差别。
  陆缙脚步一顿,最后试探了一次:“你今日身上用的什么香?”
  “苏合香。”江华容不疑有他,如实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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