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妹非要和我换亲——by猫说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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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及此,辰安问道:“王爷,您不会看上王妃了吧?”
谢尧臣嗖一下转头看向辰安, 神色如炬, 随即便听他重重一声嗤笑, 极为不屑道:“本王会看上她?怎么可能!他们宋家人贪心不足!你忘了王妃还藏了林穗穗?今日又跟本王要鸟哨,谁知道她心怀什么鬼胎?没错,贺家这桩事,她是表现出心善的一面。本王也见不得人间疾苦,可这妨碍本王暗地里与太子、端顺王较劲了吗?没有!她心善又如何?不妨碍她藏林穗穗,更不妨碍她在本王面前阳奉阴违。本王会瞧上她, 笑话!”
辰安闻言抽抽嘴角, 没看上就没看上呗, 解释这么多做什么?
辰安没再多言, 毕竟他们王爷, 对于懒得搭理的人, 从来都不会多一句废话,今儿解释这么多是何缘故,天知道!
和辰安说完后,谢尧臣便一直板着脸,半点笑容都瞧不见,同方才判若两人。他自己从浴桶边抽了一条棉巾下来,过了一遍水,擦拭身子。
沐完浴,谢尧臣“哗”一声从浴桶中起身,从一旁衣架上取下准备好的袍子出了浴桶,将其抖开披在身上,随后自己往卧室而去。
全程没有和辰安再多言半句,甚至看都未曾看他一眼。
辰安:“?”
他和王爷之间,王爷才是主子吧?怎么王爷一副不敢面对他的样子?
辰安默默陪着他回去,微微撇嘴,王爷是有分寸的人,像王妃这般行迹有疑之人,王爷自有决断,他无需多言。
等辰安跟进卧室的时候,却见他们王爷已经放下了榻上帘子,辰安耸耸肩,自取睡铺在卧室垂帘外睡下。
谢尧臣躺在枕上,瞪着眼睛看着床梁,神色间愈发恼火。
他就是单纯的觉得今日发生的事很有意思,怎么辰安就能以为他看上了宋寻月?宋寻月是长得好看,样貌他确实喜欢,可见着好看的谁不多看两眼?爱美之心,人之常情。
他反复想起今晚的发生的一切,那也确实是因为长这么大,没经历过如此离谱的事,多想想怎么了?和看上宋寻月有什么关系?辰安怎么能胡想?
真烦!睡觉!
谢尧臣在被衾里翻了个身,强迫自己闭上了眼睛。
宋寻月回到嘉禾院后,趁沐浴的功夫,手臂爬在浴桶外,拿了谢尧臣给的鸟哨玩儿。
她一直在尝试着吹,许是控制气息的方法和唇形不对,吹出来的音色来来回回都差不多,并没有那种像鸟鸣一样的声响。
宋寻月微微蹙眉,对寄春道:“寄春,你改日能不能给我找本关于鸟哨的书?”
若是能学会吹鸟哨,等来年春天去踏春,她就可以像幼时看过的书里写得那样,引来好多鸟雀,在一片青绿中闻深山鸟鸣。她幼时看那本书时便总是幻想,若她能有一个鸟哨,一定要去旁人家的宴会上吹,到时候引来一大堆鸟雀,让所有人都惊叹不已。
想着自己幼时那些可笑的幻想,宋寻月把玩着手里的鸟哨笑出了声,等林穗穗的事解决,她真的想抽空,好好感受下这个她为了生计,从未有机会用心了解过的世界。
回来的晚,睡得也晚,第二天宋寻月又比往常晚起了一个时辰。
刚来王府的头几天,若起晚了,她还会习惯性的心慌。可这些时日呆下来,她发觉这偌大的王府,一没有公婆需要侍奉,二没有时刻盯着她的继母和妹妹,更无需担心几天都见不着人的谢尧臣会对她有看法,竟是连懒觉都睡得坦然起来。
宋寻月从榻上下来,一众婢女扶她去净室梳洗,心头不免感叹,当真近墨者黑,她可真是越来越堕落了。
待梳洗罢,宋寻月吃完早饭,便唤了寄春,吩咐道:“劳烦你今日出门,帮我买几匹好料子回来,我想再多做几身衣服。”
从前的衣服自是没法继续再穿,料子连王府里的婢女都不如。大多数时候穿得都是谢尧臣给她做的那件群青色云锦,其他时候,改的宋瑶月陪嫁的那几套,这几日换洗应付来着。
幸好昨日怕云锦太惹眼,没穿那套云锦,否则弄脏弄坏了,她不得心疼死。
寄春点头应下,问道:“娘娘想要什么颜色?”
宋寻月想起那日群青色上身时,让自己都感觉换了个人的耳目一新,便道:“都选纹样简单大气的,颜色以冷色为主。”
寄春应下,即刻点了两个小婢女,一同出门便去办。
寄春刚走到王府正门处时,忽听身后传来谢尧臣的声音:“寄春。”
寄春连忙止步,转身正见王爷和辰安大人同往大门而来,寄春行礼道:“奴婢见过王爷。”
谢尧臣步履如风,几步就到了寄春面前,问道:“去哪儿啊?”
寄春回道:“王妃娘娘吩咐奴婢去买几匹料子,回来好做几身衣服。”
谢尧臣忽地想起回门那日骤见宋寻月,令他呼吸一滞的惊艳,对寄春道:“去取王府令牌,本王今年份例里的云锦还在吧?”
寄春本就管着王府事务,行礼道:“回王爷话,不仅今年,去年和前年的份例也没用。”
他们王爷若要做衣,必定使劲往漂亮招眼里做,但每季连常服也就做个三四套,对做衣服这方面根本不大上心,便是府中库房里,云锦还有十几匹,所以近三年份例里的云锦,都没领呢。
谢尧臣道:“那今日便都去领回来,给王妃,让她每季都去做几套。”
寄春一惊,三年份例的云锦都给王妃!王妃还说王爷不疼她?
说罢,谢尧臣便要往外走,但没走几步,似是想起什么,转身对寄春叮嘱道:“纹样选大气些的,色系也不要大红大紫,她更适合出尘绝世的颜色。”
叮嘱完,谢尧臣这才转身出门,上了早已等在门外的马车,和辰安一同离去。
独留寄春在原地,脑袋瓜明显有些不够用。
王妃之前说,是王爷没瞧上她。可转过头来,王爷又这般心疼王妃?不像是没瞧上王妃。
王妃呢,王爷醉酒那晚,她又是端茶又是送汤,将王爷照顾的那般好,昨晚在集市,还夸王爷能耐大着呢。也不像是没瞧上王爷。
所以……既然他们都对彼此这么好,为什么还要分院睡呢?
寄春不明白,更不理解。
但有一件事,在她心里已是板上钉钉,王爷和王妃,两情相悦!
至今没有圆房,只有一个可能——
他们不会!
寄春脸上神色有些凝重,作为王府里年龄最大的婢女,她忽觉自己肩上任务繁重!她得教!
但她肯定不能教王爷,得教王妃!
寄春抿唇拧眉,沉思着缓缓点头,至于怎么教,容她好好想想,什么样的方法,才能免去直言的羞臊,又能让王妃学会。毕竟,这关系到他们琰郡王府,何时能迎来小世子或者小县主,事关重大!她责任不浅!
如此想着,寄春神思无比沉重的,带着两个婢女去取王府令牌。
寄春走了没多久,宋寻月在屋里和星儿吹鸟哨玩儿,宋寻月刚找到些许感觉,忽见栀香进来,说后院守侧门的人求见。
宋寻月放下鸟哨,私心估摸着怕是钟年求见,便道:“叫他进来,你在外头守着便好。”
栀香看了宋寻月一眼,行礼退下。
不多时,守王府后门的小厮进来,向宋寻月行个礼道:“王妃娘娘,之前找星儿姑娘的那位来了。”
宋寻月看向星儿道:“想是你家那位亲戚又来了,去瞧瞧吧。”
星儿行礼应下,转身同那守门的小厮一道离开。钟年每次来王府找她,都是让星儿去,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素来对王府里的人,将他说成是星儿的亲戚。
宋寻月自倒了杯茶来饮,静候星儿带回钟年的消息。
而谢尧臣,今日和辰安穿着常服出门,一路去了常去的瓦肆听书。
这地儿他常来,有时候无聊,听书能听上一整天。
谢尧臣刚一进去,店家就迎了上去:“哟,三爷,您可有些日子没来了。”这位三爷他们是见熟了的,是他们这里的常客,出手很是阔绰。
谢尧臣笑笑道:“家中有些事罢了,我的位置还留着吗?”
店家欠身,摊手做请,指向楼梯道:“自是一直给您留着,您请。”
谢尧臣侧敛袍子前襟,跟着店家一起上了楼梯,店家安排其在雅间里坐好,倒上茶水,摆上瓜果,便退了下去。
谢尧臣这件雅间很是雅致,前面拦着一扇镂空窗户,既能让他看到外头说书的,旁人也瞧不见他在里头做什么。
谢尧臣伸手抓了一把瓜子,有一下没一下的磕了起来,眼睛看向楼下说书的先生,听得饶有兴致。
约莫半个时辰后,楼下进来一对父女,父亲眼仁泛白,明显眼盲,女儿不过十二三岁,在前面缓缓的牵着父亲往前走。
这位盲父身上挂满了稻草编织的小玩意,如兔子、小狗等等……
只要不影响到自己生意,勾栏瓦肆的这类店家,一般不会驱赶这样进来卖东西的,毕竟大家同在一个地方讨生活,只要不是唱曲的进来打扰说书,卖些这种小玩意,不影响他们什么。
小女孩领着盲父,走一段,便在一桌客人前停下,问问要不要编花小草,零零散散卖出去几个,父女俩便上了二楼。
一个接一个的雅间问,来到谢尧臣雅间外,那姑娘睁着大眼睛向门口站着的辰安问道:“大哥哥,买一个编花小草吗?带回去给家里的弟弟妹妹玩儿。”
说着,小女孩举起父亲身上挂着的那些编花小草,辰安拿起来看了两眼。
盲父感觉到身上东西动了,忙摸索着想要拿起更多给客人看,却不慎摸到了辰安的手。
辰安蹙眉,放下手里那些东西,不耐烦的摆摆手:“去去去,找些年纪小的去。”
小女孩面露失落,带着盲父去往下一个雅间。
辰安没好气的白了一眼,关上门进了雅间里面。一进门,辰安便弯腰,将手里一个小拇指大小的竹筒呈给谢尧臣。
谢尧臣将手里那把瓜子撂回盘子里,眼睛还看着底下说书的,缓缓嚼着嘴里没吃完的东西,伸手将辰安手里的东西接了过来,随后慢悠悠的将其打开。
待里头的纸张取出来,他方才不徐不慢的收回目光,看向手中的字条,看罢后,他将字条递还给辰安:“带回去烧了。”
辰安应下,谢尧臣接着抓起瓜子,边嗑边看说书,口中却对辰安道:“建康府放印子钱那些人查到了些眉目,背后和他们来往的有一个重要人物,就在京城里,但是他们查不到是谁。”
辰安蹙眉道:“这波人王爷您查了许久,若是找到这个人,是不是便能牵出真正的幕后主使?”
谢尧臣依旧垂着眼皮看着楼下那说书的,对辰安道:“不好说,但肯定得慢慢摸明白。”
前世印子钱这桩事,当真是扒了他一层皮。
他就想不明白了,做了这么些年纨绔,父皇如今也瞧不上他,怎么一个个的还不肯放过他?
人呢,就是贪心不足,有了一个果子,就想要一棵树,有了一棵树,又想要一片林子。无数人为了得到那片林子,恨不能削尖脑袋,可惜到头来,人人都忘了,最开始想要的,只是一个果子。
但好在他脑子清醒,他就想要个果子,并且认准了,只要那一个果子!
可惜别人就要视他为敌,他能怎么办?谢尧臣啧了一声,对辰安道:“吩咐京里所有在暗处的人,便是将京城翻个底朝天,也要把那个人找出来。”
辰安行礼应下,领命而去,谢尧臣继续沉浸在说书人精彩的话本里。
而宋寻月这面,星儿约莫一刻钟后回来,进屋后,星儿关好门,对宋寻月道:“小姐,钟大哥说,那林穗穗前日出去买菜,碰上个男人,那男人追了林穗穗几条街,林穗穗方才甩掉他,余下的两天,她都没有出门,连家里没什么菜了,都不出去买。钟大哥本以为她是遇上的是个登徒子,只想去给他个教训,没放在心上。可等钟大哥到了,方才发觉,那个追林穗穗的男子,居然蹲在林穗穗甩掉他的那条街上等。钟大哥便没轻举妄动,而是安排了个兄弟盯着,结果您猜怎么着?那男人就在那地方,足足等了三日,到现在还在呢。”
“哦?”宋寻月闻言眸色一闪,看向星儿:“还有这种事?”
林穗穗在宫中为奴为婢多年,为何会认识宫外的人?而且她说她已无亲眷,那宫外这个人,跟她是什么关系?
有意思,宋寻月漆黑的眼眸在眼眶中提溜一转,唇边露出些玩味的笑意。
她转头看向星儿:“你去告诉钟年,查清那男子的来历。尤其要查明白,他为什么要追林穗穗,他们是什么关系。”
星儿应下,即刻去通知钟年。
宋寻月端坐在椅子上陷入沉思,从贺家的事上来看,谢尧臣人还可以,能讲道理。
如今瞧着,谢尧臣并非不是不能商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