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的早死白月光——by鱼里里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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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望着凌空伫立着的老人, 像是看着一座大山。
紫阳派长老只觉心头一震,四肢百骸都在发麻。
他刚到七重, 自然知晓眼前的老者不是自己能得罪得起的, 就算是整个紫阳派都要掂量掂量。
可徒弟已经被打成这副样子, 若是再在这么多人面前露出怯态,一旦传出去,他们紫阳派日后该如何在修仙界立足?
紫阳派长老知道钟杰曾口出恶言, 但……那又怎样。
与魔族勾结的女修,定不是什么好货色,骂了不就骂了。
长老拂尘一摆,兀自镇定道:
“弟子手段狠辣,师尊以势压人,哼,好一个第一学府。”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倘若仅凭修为高深便可为非作歹,天理何在?”
他说得义正严词,极其有煽动性,引得一些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义愤填膺。
修仙界人数最多的毕竟还是中低阶修士,会天然共情弱势群体,心中也不免涌起一丝同情与愤慨。
……
小李亦步亦趋地跟在阵鬼身后,埋怨地看着作死的紫阳派一行人。
前辈他老人家本就脾气不好,哪怕在沧澜学府时也会隔三差五找灵君麻烦。这几天因为要看徒弟比试才克制了些……但也克制的很有限。
此时紫阳派一闹,不亚于瞌睡递上枕头。
果然,阵鬼随意走了几步,李长老面色惨白,呕出一口心头血。
“大家看到了吗?这就是当今第一学府的做派!”
紫阳派长老不怒反喜,咽下喉中的腥甜,继续道。
他注意到了众人的表情变幻,知晓是自己那番言论有了效果。
若是能用一个徒弟的健康换沧澜学府的名声……倒是个稳赚不赔的买卖。
阵鬼嗤笑:“少把老夫同那老灵君扯在一起,我打你,是因为你欠收拾。”
众人:……
小李:……
前辈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直接。
他不得不站出来解释:“这是紫阳派李长老与阵鬼前辈的私人恩怨,与任何势力都无关。”
他环视四周,沉声道:“诸位道友,小心被人唆使欺骗,白白当了枪使。”
李阵修平日里虽畏畏缩缩,但那都是被前辈想一出是一出的性子给生生折腾出来的。
实际上,他也曾是个小型门派的掌门,偶尔正经起来还是挺像那么一回事,至少能唬住人。
一经提点,众人纷纷如梦初醒。
好你个紫阳派,自己结了仇,还撺掇我们帮你出头,想得到挺美。
见失了人心,李长老终于开始慌了。
阵鬼抬手又是一击,李长老连身形也站不稳,踉跄跌落回位子上。
他本以为凭借七重的修为,能在修仙界横着走——谁曾想刚离开门派,便碰上一块硬骨头。
毫无反抗能力。
这就是八重与七重间的差距吗?
“前辈,我与您无冤无仇……”
李长老冷汗涔涔,后知后觉头皮发麻:
“最多、最多便是对徒弟管教不严……”
“你这杂鱼可真有意思。”
阵鬼怪笑一声:“老夫想揍你就揍你,还需要你跟我有仇?”
李长老:……
穗穗听明白了,她这个师尊也是混沌中立……总归不算什么好人阵营。
主角团:他打了我,我要报仇。
她的师门:我看他不爽,我要打他。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紫阳派一行人瑟瑟发抖,排成队来向虞穗穗陪不是。
他们身上的紫衣服皱皱巴巴,人也蔫蔫的,像一颗颗霜打了的茄子。
小茄子们垂着头,先前嚣张的气焰没有了,不仅向虞穗穗道歉,连沧澜学府的仙一代们都跟着过了一把瘾。
不道歉还能有什么办法,八重高手站在那里,谁敢说半个不字?
先前那个把江映雪手筋打断了的灵修吓得六神无主,“我该死,我故意废琴修的手,我畜生不如……”
至于钟杰……更是魂都快要被吓飞过去。
他肠子都快悔青了。
要是知道虞穗穗来头这么大,给他一千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大放厥词。
紫阳派又是赔礼又是道歉,好不容易才将阵鬼他老人家的火气安抚了下去。
“我这爱徒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五万灵石就想打发了?”
阵鬼唾沫横飞:“至少十万!”
紫阳派:……
十万灵石,你怎么不去抢。
可惜他们并没有发表意见的权利,慌慌张张地点头。
啊,原来挨骂这么赚钱的吗?
虞穗穗用鼓励的眼神望着钟杰,期待他能多骂两句。
实不相瞒,她能听到紫阳派破产。
钟杰注意到她的视线,眼泪与鼻涕齐飞,又是一轮疯狂的赔罪。
也为难他了,伤得这么重,还要撑着一口一个对不起。
……
穗穗大摇其头。
这届炮灰不行,太让她失望了。
小菜鸡同窗们则内心甚喜,个个扬眉吐气。
可看紫阳派如此倒霉,他们也不太好意思将得意表现的太过明显,只是骄傲地抬高了下巴,带着第一学府所该有的气度,更衬得对手落魄如丧家之犬。
第一学府与四大门派之首的较量才刚刚掀起,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落下帷幕。
见事情告一段落,虞千秋也松了口气。
然而,他那口气还没叹下去,便听得一声:【谁让你逼我徒弟道歉的?】
虞千秋心头一震,好在阵鬼这句话用的是传音,他正襟危坐:【您是指…让穗穗去赔个不是?】
【不然呢。】阵鬼阴恻恻道。
见对方这副语调,虞千秋打起一千一万个精神,连忙解释道:【前辈误会了,我也是为了穗穗好——】
【我管你怎么想的。】阵鬼不耐烦:【若是以后你再欺负我徒弟,我拆了你天照门的门派大阵。】
虞千秋:……
他连连称是,心中却满腹疑惑。
他仍是不知自己错在哪里,身为大门派的掌门人,让女儿去道歉是他权衡利弊后所得出的最佳选择。
当然,他也明白穗穗会受委屈……可……可她都这么大了,几个月前还过了十八岁生辰,这点委屈都承受不了吗?
为了门派的稳定发展,当要有些奉献精神才是,不能总是耍小孩子脾性。
……
“掌门大人,这比试可还继续?”
何裁判小心地问道。
此时已近黄昏,大雨下了个开头便被生生掐断,天边一半绮丽一半昏暗,像是色彩分明的画卷。
“今天便到这里,明日再比吧。”
虞千秋疲惫地揉揉眉心,征询其余门派的意见:
“诸位道友觉得意下如何?”
剑云山的剑宗沉默寡言,只微微颔首。
万佛宗的佛子双手合十,唤了声阿弥陀佛。
沧澜学府更是没意见,至于紫阳派……他们丢了这么大的脸,恨不得立刻便原地消失。
既然几大门派都表了态,其余的中小型门派也纷纷附和。
门派交流大会的第一日,就这样草草收场。
夏日的天气说变就变,白日里还是阴云密布,到了晚上,便又是一副天朗月清的光景。
虞穗穗和谢容景一同待在客房内,数着天上的星星,用着嘴里的晚膳。
然后,她便惊讶地发现——自己似乎吃不惯天照门的东西了。
在沧澜学府时,吃的饭都是由专门的厨修烹饪而成的,但很显然:天照门并没有厨修。
说来也和虞穗穗有两分关系。
曾经这里还是有几名厨修的,但当学府的厨师长知晓穗穗姑娘曾在这里受过委屈时,竟大手一挥,禁止任何厨修再去天照门任职。
厨修一脉本就人员稀少,厨师长这个五重厨修算是其中翘楚,大家都听他的话——天照门的厨修们刚得到消息,立即马不停蹄从天照门告辞。
虞穗穗不知还有这等事,她慢吞吞放下碗筷。
谢容景敛着眼,轻声开口:“怎么了?”
难不成还是那群人类影响到了大小姐的心情?
谢容景若有所思,认真地考虑要不要再去捅钟杰几下。
哪怕是在想这等坏事时,他的表情也是温和的,甚至还带着三分浅淡的笑意。
穗穗实话实说:“饭不好吃……”
门派交流大会足足要举行半个月呢,这可如何是好。
谢容景一愣,没想到是因为这个。
紧接着,他也意识到了:这确实是个大问题。
“如果大小姐不介意的话。”大反派笑得纯良无害:“我可以帮你做。”
穗穗:……
她的视线缓缓从谢容景微笑的脸上滑过,落在对方的手上。
那双手瘦长优雅,仿佛只逗过笼中的雀,拂过天山的雪……以及,拿过伤人的刀。
你认真的……?
真的是饭而不是什么毒药吗?
第54章
门派交流大会的第七日, 气氛重归和睦,一片其乐融融。
虞穗穗记得:在原本的剧情中,紫阳派主要负责这一阶段的炮灰工作。
可现在, 他们乖巧地缩在自己的场地里, 连有人上台比试也是匆匆比完匆匆下来, 尽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饶是如此,仍是不影响男主在众人面前崭露头角。
夏凌的剑名为“斩夜”,是剑尊在世时所用的剑。
曾经他空有名剑而难以驾驭,直到那场年末试炼后,斩夜剑才真正承认了他。
夏凌上台,面对任何对手都只是一剑定胜负,剑眉星目,英姿飒爽。
虞穗穗吃着果盘,心道男主不愧是男主,打个比赛都浑身散发出一股bking的气质。
实际上,还有很多人吃这一套。
一开始只是学府的同窗们叫好,后来打着打着,别的门派的小女修也加入了男主的后援团。
短短几日内, 虞穗穗已经在夏凌的啦啦队中见到了爽朗的剑修大师姐, 美艳的灵修小师妹, 还有清冷的音修、傲娇的符修,每个都漂亮的各有千秋, 令一众男修羡慕嫉妒恨。
反观大反派,就……很一言难尽。
谢容景在此之后也被抽到过两次, 但每次刚上台,对手就会——
“我认输!我认输!”
显然是大反派之前的操作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阴影。
也正因如此,就算谢容景的外貌比任何人都精致, 也没有哪个胆子大的女修敢往他身旁凑。
“虞师姐,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江映雪好奇地四处张望了一下:
“谢师兄呢?”
在她的印象里,谢师兄总是跟在虞师姐身旁的,今日竟没见到其踪影。
虞穗穗思考了一下:“可能是在做饭吧。”
江映雪:……
她那空空的大脑很难想象谢师兄下厨房的样子。
“下场比赛是赵师兄耶!”她注意道。
赵师兄便是赵煦朗,提起这人,虞穗穗才忽然想起:对方似乎也很久没有什么存在感了。
他还是穿着亮晶晶的衣服,却时不时双眼放空表情呆滞,连夏凌在台上装哗都没有及时喝彩。
作为男主的头号小弟兼气氛组,这样很失职。
赵煦朗提振心情走上台,对手是一个中小门派的弟子。
那弟子见赵煦朗出自第一学府,立刻凝神静气端正姿态,丝毫不敢轻视他。
赵煦朗从怀中掏出厚厚的一叠一次性符箓——一一甩之。
众人:……
这种打法可谓是闻所未闻,要知道,一张符箓都要小几百灵石。
见过烧钱的,没见过这么烧钱的。
江映雪十根手指头裹着厚厚的白纱布,咯咯直笑。
她八卦道:“自从那天见到玉香楼的老板娘之后,赵师兄便一直是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小玉香?”
“对,就是她。”江映雪道:“赵师兄非说小玉香对他笑了。”
虞穗穗回忆起当日的情景——对方似乎确实是朝他们的方向笑了一下。
只不过……当时雅间里有这么多人,谁知道她是对谁在笑。
气氛正好时,谢容景拎着食盒走到虞穗穗身旁。
“不知道合不合口味。”他垂下眼脸,柔和的阳光泻在浓密的眼睫上:“大小姐多担待。”
虞穗穗顺着他的话,打量着桌上的雕花紫檀木食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