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真世子科举逆袭——by星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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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池云亭来说,口罩只是以防万一,耳暖才是他准备的重点,却不想真到了考场,口罩比耳暖的作用还大。
等佩戴好口罩,池云亭把谢蝉衣给他准备的香囊拆开,把里面的药草放口罩里一些,这样一来虽然更闷,可是池云亭鼻尖嗅到的味道却淡了许多。
其他人除了和池云亭互结的四人外,都没有准备耳暖和口罩,看到池云亭身上的装备,臭号附近的考生们神情不由一噎。
只见池云亭全身都包裹在棉衣里,衣服上还带着雪白的毛绒滚边,头上则是一个略显奇怪的东西,圆圆的恰好护住对方的两只耳朵。
更不用说对方耳朵上挂的东西,好像就是一块布料,护住脸庞和口鼻,只留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眸出来。
想也知道对方闻到的味道比他们淡不少,臭号附近的考生们不禁十分羡慕。
很快众考生全都就位,贡院门关,待考生们稍作休整后,就有铜锣声敲响,意在提醒考生们注意。
因为院试的出题规则不同,虽然重点还是八股文和试帖诗,可是八股文的题,却是学政现场出的,不像以前都是提前出,会随着衙役们发放考卷和稿纸一起发下来。
既然是现场出题,自然不存在提前泄题的可能,等到学政把题目想好以后,会把今天要考的题目写在大纸张上,然后贴木牌上,让衙役们在考场内巡游,速度不快,足够考生们看清楚上面的题目。
衙役们敲铜锣,就是在告诉众考生,赶紧集中注意力,把考题题目看清楚,然后抄下来。
院试一共两场,分别是正试和复试,每场考一天,当天考,当天交卷,
按照规矩,院试正试,考两道题,分别是八股文一篇,五言六韵试帖诗一首。
池云亭排在一排号房末尾,等带有木牌的考题过来,空白考卷和草稿纸已经发下来,看到题目,池云亭直接写到稿纸上。
让池云亭眉眼一抖的是,题目的内容,居然是考飞梭织布机和竖纱锭纺线车的。
要不是池云亭确保自己和王学政真的不认识,也没交情,恐怕都要以为这是明晃晃的送分题。
不过稍微惊讶过后,池云亭很快就反应过来,因为贡院的考生们,都来自池泉州管辖的各府,各府名下又有县,如此可以毫不夸张的说,院试贡院的考生们说是来几十个地方也不为过。
而这其中,来自柳江府—上元县的考生又有几个?——只有池云亭和沈淳两个。
去年柳江府府试,上元县考中的考生数量不少,只是他们不少都名次靠后,并没有前来参加这次院试。
毕竟来池泉州一趟不容易,他们想更有把握一点再下场,省的白跑一趟。
如此数百之众的考生,来自几十个地方,这道题出的可以算偏了。
另一边的号房,沈淳和余川两个看到题目亦恍惚了一瞬,余川心里不禁一叹,开始绞尽脑汁回想自己先前和池云亭、沈淳两个在船上的交谈。
当时他只是想对池云亭学问多了解一些,也对飞梭织布机和竖纱锭纺线车多了些认知,却不想现在反而帮到他。
而上元县周边的考生们,或多或少也听过飞梭织布机和竖纱锭纺线车,看到题目,眼眸不由微微睁大。
要知道因为上元县纺织厂,还有飞梭织布机和竖纱锭纺线车横空出世,就连他们是读书人,也有所耳闻,有些夫子更是给他们出过题。
因为飞梭织布机和竖纱锭纺线车事关民生大计,他们既然决心走科举之路,以后很有可能成为官员,怎么可能不去了解那些东西。
至于距离上元县较远地方的考生,对于飞梭织布机和竖纱锭纺线车就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他们只觉得这两个名字隐隐有所耳闻,却忘了是在哪里了。
突然,有考生思绪为之一清,他想起来了,那不就是上元县纺织厂弄出来的东西吗,飞梭织布机和竖纱锭纺线车就是上元县纺织厂的专属利器,听说它们让织布的速度是以前的数倍不止,是以虽然才建成数月,所织出来的布料却已经远销到府城。
就算他们再两耳不闻窗外事,也知道一旦飞梭织布机和竖纱锭纺线车的效率要是真的,那将是国之利器。
而现在王学政敢这样出题,岂不是证明那个消息的真实性。
这一刻,不知多少考生记住了上元县的.名字,以及,对来自上元县考生的羡慕和嫉妒,想也知道他们身为本地考生,在这一题上有多占便宜。
想到这里,不禁有前排考生去看首位上王学政的神情,并无异色。
倒是王学政身边的人俯身小声道:“大人,这一题会不会太难了?”
要知道这题估计只有上元县及周边县城的考生会知道出处,出了柳江府,可能只剩下耳闻。
王学政闭眼道:“足够了,毕竟咱们得确保筛选下去大批考生才行,院试正试,只取五分之一的考生。”
所以题不偏,到时候烦忧的就该是他们了。
王学政出的题,是让考生们评价飞梭织布机和竖纱锭纺线车的出现,对民间、朝廷有什么影响。
这点越是了解飞梭织布机和竖纱锭纺线车,答的就越清楚。
池云亭理清楚思路以后,开始打草稿,把自己这段时间在上元县因为纺织厂而发生的变化全都写下来。
首先就是人力上。
在飞梭织布机和竖纱锭纺线车出现之前,妇人们织布都靠起早贪黑,还有熟练度的加持,如此才能一天织出一匹布。
可是就算她们如此勤勉,他们家挣到钱了吗?没有。
其中故有布税的缘故,更多原因还是纺织机效率低下,没有更好的解放妇人们的劳动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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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飞梭织布机和竖纱锭纺线车是另一个时空凝聚出来的文明精华, 哪怕在这个时代,依旧能绽放属于它们的光辉。
它们极大的增加了纺织机的织布效率,把不少.妇人从以前看不到尽头的辛劳中解脱,尤其是由大部分妇人组成的纺织厂规模, 更是不容小觑。
飞梭织布机和竖纱锭纺线车只用在个人, 只能改变一家一户的经济问题,可是形成规模的纺织厂, 却能一定程度的改变周遭的经济。
毕竟原材料数量上去, 织布速度上去,如此大量纺织的情况下, 纺织厂附近的布料生意下降是不可避免的事。
可就算布料价格降低, 布行的人依旧有钱赚,而给他们从源头供货的纺织厂更不用说,走的是薄利多销的路线,其中最受益的则是百姓们。
虽然布料多了, 也会一定程度上损害他们的利益,可是他们得到的却比失去多的多。
这是一个三赢的局面。
更不用说百姓们有钱了,又带动周边其他的经济,所处的县城就像活了一般。
上元县县衙现在已经不靠收税作为大头收入,而是变成纺织厂源源不断的利润, 百姓税收则成为县衙收入里的一小部分。
这样一来,有钱的县衙就可以腾开手去做别的事情, 比如造桥、修路, 这对官员们来说,可都是实打实的政绩。
等池云亭在草稿上写完, 通篇都是干货, 没有一点水分。
而此时时间已经到了中午, 考生们都是各自带饭,带什么的都有。
有粗糙的馒头烧饼,还有的荤素搭配,用锅子一热,香味直在考场飘出老远。
当然以上这一切很难和身处臭号附近的池云亭等人扯上关系。
到饭点以后,臭号的考生们相顾无言,实在吃不下去任何东西。
好在院试两场都是只考一天,等下午他们交完卷就可以离开。
想到这里,池云亭强打起精神精神,赶紧看下一题,打算早点写完交卷。
第二题是首五言六韵试帖诗。
诗的题目为《梅》。
此时正值三月,正是赏梅时节,这首诗出的十分应季。
梅、兰、竹、菊有花中四君子之称,它们不止美丽,还有被人赋予的更深刻的含义。
比如梅花,迎寒怒放,有勇往直前、自强不息等品质。
这样一来,这首诗的思路就很好确定。
可同时,也因为梅花声名远播,为它写诗的人不计其数,已经把梅变成一个大众题材,这就意味着这首诗很难让人写的出彩。
池云亭沉思片刻,开始闭目在脑海中回想史书里,能和梅花品质般配的历史人物。
没办法,写梅花傲骨的诗人众多,他只能另辟蹊径。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池云亭在草稿上修改着诗,等把诗完成的差不多,就又检查了一下八股文,而后就开始誊抄。
而其他身处臭号的考生们又何尝没有加快速度,他们不少人心中悲愤,先是流年不利的分到臭号附近,写字时难免分心,最关键的是考题他们一知半解,今年院试,可谓处处倒霉。
相比起他们,处于前排闻不到味道的考生们倒是好许多,也更为从容,心态也更宽。
终于,过了晌午饭点后,一个身处臭号的考生面色泛白,实在撑不下去,赶紧举手交卷。
等衙役们收走他的考卷,考生立马收拾考篮,迅速把东西一装,快步远离臭号附近。
他的离开好像是引子,之后其他臭号旁的考生也三三两两的交卷,池云亭誊抄好以后,待考卷笔墨干后,也成为他们其中一员。
臭号附近的考生们是最先离开贡院的,等彻底远离那股让人欲呕的味道后,他们不少人当即腹中翻涌,没有形象的吐出酸水来。
池云亭被他们带的也想呕吐,倒是他没有吃东西,就算吐也吐不出什么。
直到彻底远离,池云亭终于摘下久违的口罩,大口呼吸了好几下,池云亭鼻尖才换回新鲜空气。
突然,池云亭察觉到其他考生欲言又止的目光,等快到贡院门口,有考生上前,看着池云亭手里的口罩问道:“敢问这位贤弟,你手中是何物?遮挡效果如何?”
“这是口罩,尺寸要是合身,效果还是挺不错的。”池云亭实话实说道。
说完他给那些考生看了看口罩的款式,并不难,哪怕不通针线活的人看了也能看懂,甚至很容易就能做出来。
“我们以前怎么就没想到呢,若是我们今天也有口罩,多少能少受些罪。”那些考生情绪激动道。
他们这次院试被分到臭号附近,简直倒霉到家了。
“因为臭号弄得我心神不宁,题根本没有答好,只怕这次院试结果要悬了。”有考生神色颓然道。
他们要是运气不好,根本就没有第二场,要是他们手里有口罩,这次答题会更有把我。
“谁不是呢,这次院试的题未免也太难了,诸位可听过飞梭织布机和竖纱锭纺线车?”有考生当场问道。
“这,我倒是知道,飞梭织布机和竖纱锭纺线车都来自柳江府治下的上元县,听说是一个名为龚秀英的木匠兼织娘的女子弄出来的,具体的我也不是很了解,只知道百姓们对它们极为推崇。”有一知半解的考生道。
“传闻那两个纺织机能将织布的速度提升数十倍,也不知是真是假?”
众考生聚集到一起,消息互通有无。
可是传闻中的话,还是让他们不敢置信,“不会吧,能把织布速度提升数十倍,这怎么可能做的到!”
惊讶之下,他们连生理恶心都忽略过去。
池云亭感受到自己身上的味道,道:“是真的,我就是上元县的考生。”
说完池云亭就向那些考生告辞,快步走向远方,去找林明。
此时已经是下午,林明估摸着时间,已经来接池云亭,看到池云亭,林明很是欢喜,结果还没跟池云亭打招呼呢,就先闻道池云亭身上传来的那股味。
“云亭,你身上味道怎么那么重啊?”林明疑惑道。
林明这一说,池云亭心里那股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恶心感又涌上喉头,池云亭实在忍不住,做势欲呕。
虎子掀开车帘看到这一幕,惊道:“云亭,你这是有孕了吗?”
谢蝉衣直接给虎子头上来一个暴栗,“说什么呢,云亭才不会怀孕呢。”
说着谢蝉衣下车靠近池云亭,关切道:“云亭你这是怎么了?”
她心里其实已经隐隐有所猜测,毕竟能在贡院内染上重味的,也就那几种可能。
“别过来!林明哥,你们留下来等沈淳出来,我就先回去了。”池云亭脸色煞白,执意让谢蝉衣止步道。
就算他是男生,也是要面子的好吧。
同为男生的林明知道也就算了,要是谢蝉衣也闻到他身上的味道,他以后还能做人吗?
所以说完池云亭把考篮留下,自己一个人轻装上阵的回去百夫长老爷子的家里。
谢蝉衣原地驻足,看着池云亭离去的背影没有追上去,她知道,此时池云亭最不想见的人可能就是她。
就像她一样,谁不愿意自己在心上人是完美无缺的存在。
是以等到沈淳交卷出考场,并没有看到池云亭,却看到了池云亭的考篮,沈淳扭头四处打量,“云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