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真世子科举逆袭——by星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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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算子是词牌名,对其内容没什么明确要求,这也就很难让考生们诗的方向形成统一,然后分出个高低。
所以,还是得从八股文上下功.夫才行。
池云亭略过诗后心神一定,开始在草稿纸上写第一道八股文。
学而时习之,这是现在文人必备的技能之一,池云亭更是各种翘楚,这些年池云亭做的课堂笔记都快堆满整个书架,心里有不少心得。
尤其是池云亭怕自己会忘记原著剧情,小时候在学会写字后,就用竹笔在纸上记下来,一直加深记忆,是以十几年后,池云亭还对原著记忆犹新。
这道题池云亭从学习心得和学习方法方面破。
等到池云亭把这题答案在草稿纸上写完,再抬眸,肩胛骨处是熟悉的酸痛,而考试时间也来到后半晌,距离熄灯时间已经不远。
衙役们为考生们送上碳火和蜡烛,可以让考生们取暖和吃口热饭。
别说,乡试不愧秋闱之名,白天还好,等到太阳一落山,气温骤凉,不少考生都两手交叉互搓胳膊,让身体发热。
碳火的到来对于考生们无疑是一种拯救,待在碳火旁边,池云亭身上很快就暖起来。
他从考篮里拿出考生们必备的小煮锅,往里面加了米和水,又放了点盐,趁着碳火正旺煮粥之际,池云亭揉了揉右手腕,趁着这会暖和再写一道八股文,反正草稿纸上也不用注意修改涂抹,池云亭就这样开始落笔。
八股文并不好写,要不然考试也不用那么长时间,还没等池云亭把第二道八股文写到一半,碳火上的白粥就已经咕嘟咕嘟煮开。
池云亭没有马上喝粥,而是把谢蝉衣给他准备的面饼和肉一点点的撕成小块,然后再用小勺子搅动,使他们充分的融合到一起,也算是简易版的瘦肉粥。
粥的味道自然没多浓烈,池云亭的做法偏简单,可有的考生的食物就丰盛了,香味直飘出老远,直引的不少考生嘴里发馋。
池云亭对面魏玮的替考考生就是其中之一,不同于池云亭还煮了白粥,他则是用碳火烧的开水,手上的则是干馒头。
那搭配,池云亭光看着嘴里就发干,也更一步确认对方的身份。
魏玮一个皇亲国戚,啃干馒头啃的挺香,这说出去谁信啊。
对面给魏玮替考的考生估计也想不到乡试数千个考生,恰好他对面就有人认识魏玮本人,这运气也是没准了。
突然,正在啃馒头的魏玮替考注意到池云亭的视线,对着池云亭探究过来的目光有些不明所以。
他没往自己身份暴.露上想,只以为自己身上是哪里不妥,要么,就是池云亭想用这种方法探究他的实力。
于是在池云亭的注视下,他把考卷又好好的整理一番,力求不会出一点意外。
池云亭不由收回视线笑了一声,等到考生们吃完,天色已经彻底暗下,号房内的气温也冷的人直打哆嗦,池云亭在手指僵硬之前把东西收拾进考篮里放好,考卷也放进专门的卷袋放墙上挂起。
等收拾好没多久,衙役们就抱着棉被过来,一个号房发了一床,碳火没有收回去,而是留给考生们过夜用。
只是炭盆面积不大,加满碳火也不足以让考生一.夜到天明,要想在寒凉的夜晚维持足够的温度,需要考生们三番两次的加碳。
这样一来,很难有考生能从头睡到尾。
而以号房的窄小,一盆碳火本该能让考生们感到温暖才对,可惜它一面彻底通透,直让号房内的热气全都散完。
要想让碳火的热度维持的更好,那把碳火摆放到号房最里面最佳,可是这样一来,考生难免要睡在外面,并不整洁的棉被盖在身上并不温暖,无法彻底遮挡住夜晚的瑟瑟秋风。
在这种天气没有考生敢脱衣,池云亭也是,囫囵个往被子里一钻,鼻尖是棉被潮气又发霉的味道,看着就近碳火跳跃着的火光,池云亭却没有第一时间睡着。
等到乡试结束,他真的要去找这辈子的生母吗?万一对方不相信怎么办,他好像也没什么能取信对方的证据。
池云亭仔细回想起原著的剧情,不知不觉间眼睛合上。
等到半夜,池云亭猛地打了一个喷嚏,然后浑身发抖的被冻醒,再看碳火,已经快要燃尽,现在炭盆里只剩下点点火光。
池云亭用蜡烛再次点燃碳火,等到碳火旺盛起来,身上这才感觉到一点热气。
考生们的碳火并不是无限量供应的,一次性发下来的是两天的量,具体怎么分配全看考生自己。
至于提前用完,也是不给补发的。
池云亭计算着碳火量,再看号房外面根本挡不住热气流逝的油布门帘,诚然考生是可以带完全遮挡住号房的厚门帘入内,可是那样一来号房完全封闭,很容易一氧化碳中毒,最终大多数考生还是选择面对寒冷。
第83章
乡试的夜晚难挨不少, 夜间寒风萧瑟,加上号房所处的环境,碳火棉被都没办法保暖。
池云亭夜间起来加了两回碳,等碳火燃的差不多, 第三次池云亭感觉精神不错, 就没有再睡过去。
他这样的还算好,毕竟他才十二岁, 身体还没有彻底长成, 像那些成年的考生,身子基本都是蜷缩着, 夜里需要顾看碳火的同时, 还要防止自己身上的棉被掉落。
醒来后,池云亭索性在碳火边暖手,边取出草稿去看自己做的答案。
昨天只够池云亭起个开头,但是思路清晰, 让池云亭很快就能沉浸进去。
这三天,考生们只要不作弊,随便在号房里干什么都可以,睡觉可以,什么时候写考卷都行, 只要三天时限到了,把考卷交上去就行。
四道经义加一道八股文池云亭已经写完, 还剩下两道八股和一篇五言八韵试帖诗, 乍一看还有两天时间很宽裕,可是别忘了池云亭现在的答案都在草稿纸上, 全部誊抄需要花费不少时间。
池云亭打算今天之内就把两篇八股文写完, 试帖诗留在明天, 然后再好好誊抄。
等池云亭把第二道八股文思路理的差不多,大部分考生都卷起门帘开始做饭。
今天池云亭特地往粥里加了辣椒面和姜片,好给自己暖暖身,正吃着,突然有衙役抬着考生从他们面前的考场过道快速走过。
那名考生年纪已然不小,苍老的面容一片酡红,被人抬出贡院的时候,嘴里还不停着不要离开。
可是不离开,以他现在的情况无疑很危险。
这一幕直看的众考生沉默,心里面不知什么滋味,如果说院试的主力军是老童生们,可是等到乡试,上了年纪的考生数量却不多。
因为不同于院试,一天一场,最多只过一天夜,乡试一共三场,考九天,最少要在贡院过夜六天,就是正值壮年的考生很多都坚持不到最后,更何况那些上了年纪的。
一晚上过去,一些考生开始因为身体原因被抬送出去,被送出去的大都是年长或者失去知觉的考生,至于面上情况同样有些不妙,却意识还算清醒的考生拒绝离场。
要知道乡试一旦中断,这趟金陵州就算白来了,所以但凡还有一点希望,他们都不会放弃。
池云亭心头有些沉重,然后捧着粥喝完,最后把姜片也吞下咀嚼,一股热力从体内升起,让池云亭身上暖和些,时间越往后,气温越高,身体彻底恢复知觉,手脚也能活动自如。
趁着身体状况还好,池云亭赶紧答题,其他考生也是。
八股文池云亭熟练,截搭题也练过,是以一天时间下来,池云亭做完剩下的两道八股文,然后趁着晚上吃饭之际思索最后的五言八韵试帖诗。
卜算子是词牌名,诗的类型可以搭配多种,现在最重要的是,池云亭该选择哪个方向,才能让自己的诗变得出彩,而不是平平无奇。
一时间池云亭有些拿不定主意,索性靠在碳火旁边吃边想。
魏玮替考看到池云亭的样子,眼眸不由微眯,其实他之前就留心池云亭了,虽然他不知道池云亭的答题内容,可是全程基本没见池云亭眉头紧皱过,要么是这些题难不倒对方,要么对方就是随便写的。
可是看着池云亭下笔如行云流水,魏玮替考还真不相信池云亭会是后者。
突然,魏玮替考看到池云亭抬眸,看向他,嘴巴无声的张合,仿佛在说什么。
唇语。魏玮替考眸光一凝。
待他仔细辨读,发现池云亭是在问他的.名字。
我叫陆泉——不,陆泉无声的说出自己的.名字后,身后猛地惊出一身冷汗,他现在是魏玮的替考,名字自然也是叫“魏玮”。
池云亭却像是没有发现“口语”,继续无声的问他题都答好了没有?
陆泉看到池云亭脸上没有异色,松了口气,轻松道——基本都差不多了。
此时已经是乡试第一场的第二天下午,马上他们就要在贡院度过第二个夜晚,一场考试本来就只有三天,明天还剩最后一天,现在自然都答的差不多了。
礼尚往来,陆泉也用唇语问池云亭的答题怎么样,池云亭回道——还剩最后一道。
他也只剩下最后一道,看来两人相差无几。
双方就这样浅浅交流几下,很快就天色暗下,等用完晚饭,又到了入眠的时间。
号房外衙役们几班倒的巡逻,偶尔还会撩开门帘看看考生们的情况,因为以往像这样在贡院过夜的考生无声无息冻死的也不是没有。
等到第二天,贡院内淘汰的考生比昨天更多,池云亭耳边甚至还听到了被极力压抑的咳嗽声,心里不由沉重。
要知道乡试九天是紧挨在一起的,今天是第一场的最后一天,他们交完卷回去家里休息一晚上,等第二天就又入贡院,如此连续三场,才算是正式考完乡试。
而时间密集,就意味着出了毛病的考生很难有缓冲休养的时间。
这已经是乡试第一场最后一天,却不代表结束,毕竟一个晚上怎么可能把身体养好。
池云亭摸了摸自己额头,并没有感受到异常,不由松口气。
吃完早饭,池云亭看向最后一首五言八韵试帖诗,心里已经有了成算。
这些年学诗的过程里,池云亭的诗并不是多么有灵气,但是有空他就把诗写下来存储,什么类型的诗都涉猎一点。
再加上过后有充足的时间修改,比临时抱佛脚写出来的内容好很多。
刚巧池云亭回想了一下,就发现脑海中有一首诗十分适合,直接就把诗填上。
等把诗也搞定,池云亭就好好的平息一下心情,然后开始把答案往考卷上正式誊抄。
乡试第三天可出贡院的时间在午饭后,晚上掌灯之前,写的快的考生们可以提前交卷,可是主考官们只会等到晚上掌灯之前,一但掌灯,还没写完的考卷就宣布作废。
所以时间对于考生们还是挺紧急的。
誊抄时需要注意卷面整洁,不像草稿纸样,考生们可以抱着放松的心态书写,需得精神紧绷,力求不能出错。
等池云亭把三篇八股文和四道经义誊抄完,时间已经过了中午,又到了吃饭时间。
考虑到这是今天在贡院的最后一餐,池云亭把剩下的米全都煮成粥。
正做着饭,池云亭就看到对面号房的陆泉替考拿出一张干硬的饼啃,锅里照例是烧热的开水,对方就这样一口饼一口水的吃着。
池云亭的食物力求简洁,却也不会如此没滋没味,见到对方这样,池云亭一叹,可惜贡院内考生们不能说话,对方要是在他隔壁还好,却在他对面,一动作就很显眼。
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池云亭不准备多做什么。
吃了午饭,池云亭把最后一道诗誊抄到考卷上,然后等待墨迹干透再检查一下卷面。
已经有考生迫不及待的交卷,面上行色匆匆,很快就离开贡院。
池云亭也不多耽误,等检查无误后也选择交卷。
等到交完卷,池云亭收拾好东西一出号房,顿觉腰酸背痛,让他这个常年练武的也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再看其他的考生又何尝不是如此,两夜三天都窝在一个狭窄的空间,对于某些个子高的,只怕腰都没办法挺直。
池云亭感觉身体都快不是自己,等出了号房,活动了一会身体,重新拿回身体控制权,这才带着考篮准备离开贡院。
陆泉也恰好交完考卷,走出号房,近距离看完全一脸菜色,但是陆泉精神头不错。
见到池云亭,陆泉顶着魏玮的脸冲池云亭点了点头,毕竟他们这三天两夜同样的折腾下来,就是不认识对方,多少也有一点面子情。
池云亭看向陆泉,“我觉得你科举经验挺丰富的,怎么就光吃饼、馒头和水?”
边问边往外走去,衙役们还看着,贡院也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可是等出了贡院,很有可能见到魏玮本人,就更没有开口的机会了。
“图方便,与其把时间浪费在吃食上,还不如赶快做完题,再说也就苦这几天而已。”陆泉道。
也是,对方可是魏玮替考,总不至于连饭都不起。
随后池云亭有意加快速度,和陆泉前后脚的出贡院,看上去就好像只是一个巧合。
饶是如此,这一幕落在魏玮眼里依旧感到刺眼,等陆泉过去魏玮身边,魏玮冷声道:“看到在你之前出来和你一般年纪的考生没?人家也是小三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