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真世子科举逆袭——by星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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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倒没看出来。”陆泉有些惊诧。
“哼,这次你一定要考过池云亭,要不然下次我就再也不让你……考了。”魏玮语气含糊的威胁陆泉道。
却没想到陆泉还真紧张起来,“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输给那个池云亭。”
对方是小三元不错,他同样也是小三元,谁胜谁负还未可知。
看到陆泉自信满满的样子,魏玮不由翻了一个白眼,“别忘了你是在用谁的身份科举,要不是我,你这辈都不可能踏进科举考场。”
这句话魏玮压低声音在陆泉耳边说的,直让原本还很高兴的陆泉眸中火焰快速熄灭,而后化为一片死寂。
贡院门口,池云亭没多久就等到沈淳几个,比起池云亭和沈淳来,余川三个年长的脸色要差很多。
林明等人见状道:“赶快回客栈好好洗漱,吃完饭就赶紧休息。”
明天一大清早考生们又要进场。
他们等送考人则把考生们的考篮拿走,把里面用掉的东西再次添满,方便考生们明天一起来就能带着考篮去贡院。
池云亭等人也不客气,回去客栈好好洗漱,要知道在贡院三天吃喝拉撒睡,衣服一次没换过,就算没分在臭号范围,身上的味道也很熏人。
至于倒霉分到臭号范围的考生,等池云亭考完交卷出来贡院,路过臭号范围,里面能坚持下来的考生寥寥无几。
毕竟在臭号附近真的很难进食,要是一个晚上也就算了,两个晚上基本扛不住。
池云亭等人洗澡指的是洗身上,头发半天时间很难弄干,等洗漱完,池云亭几个只觉得浑身一轻,然后混合着难以言喻的疲惫,直让人酸爽不已。
吃完饭池云亭几个就赶紧睡觉,别说,在号房里窝了两天,回到客栈简直就像置身云端仙境。
棉被又厚又暖,窗户关着,不需要再操心晚上加碳的事,安稳的环境,让池云亭等人天不暗就全都进入睡眠。
等忙完林明几个也赶紧歇息,明天要去送考。
第二天,池云亭等人天不亮就起,仔细检查了一遍考篮,确定没有短缺东西,又少少的用了一点东西垫垫肚子,一行人就赶往贡院。
乡试的三场是连在一起的,等最后统一批卷,不像之前的科举,都是一场场的筛选人数。
不过乡试第二场还是比第一场少了人,因为之前各种原因而离开的考生不能再回到考场,已经失去后续的科举资格。
“池耀麟。”贡院前有人大声喊名。
“学生在。”池耀麟强打起精神应道。
半天的时间并不足以让他的身体完全恢复,乡试的难度远远大于其他科举,第一场结束的时候,池耀麟也在心里问过自己值不值得,就为挣一口气,就去忍受这样的折磨。
科举是诸多寒门子弟少数的晋升渠道之一,可对他这等王孙贵胄来说却不是,他有足够的底气和退路,为什么要来和这些底层人一起争锋?
可是就算心里不愿,乡试第二场池耀麟还是来了,因为魏玮的出身同样不差,对方都能忍受的了,他凭什么忍受不了,他绝不比对方差!
“娘,大哥的脸色好像不是很好啊。”轿子里,池泽青依偎在王妃身边道。
王妃心里也担忧长子,但还是在小儿子面前尽力打起精神道:“你大哥身体要是不适是不会硬撑的,反正咱们家也不指望他靠科举出人头地。”
要是普通人家一个读书人可能会承担起整个家里的重担,可是勋贵之家,读书人就只是读书人,虽然会对他们寄予厚望,可身上压力却是没多少的。
“魏玮。”
“学生在。”陆泉应声道,目光扫过池云亭的时候,面色不是很好。
因为昨天他知道了更多的消息,池云亭居然和魏玮接触过。
想也知道魏玮找上池云亭是为了什么,这意味着池云亭和真正的魏玮打过照面,两人也曾有过少许的交流,他替考的身份会不会已经暴.露?
“真是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找到替考人也就算了,他们居然还能弄出一样的脸来。”余川几个跟池云亭小声说道。
因为魏玮谋划暴.露,池云亭几个都清楚魏玮替考的事,这事等众人冷静下来接受,并不是很惊讶,他们真正惊讶的是,对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刚开始就是他们都没反应过来。
但是为了保全自身,就算他们明知道真.相,也不可能当众拆穿魏玮。
人群里魏玮一直紧盯着池云亭几个,看到他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并隐晦的朝他替考人的方向看去,魏玮就知道他们已经发现了真.相。
“已经乡试第二场了,乡试为什么要三场过后一起批卷?太耽误我的时间了。”魏玮掩下眸中的阴霾道。
他绝对不会让这件事有一丝泄露的可能性,只有这样,他就还是众人眼中的天才,而不是沽名钓誉之流。
作者有话说:
小可爱们晚上不用等了,明天的更新会在白天,爱大家呦,么么哒~
第84章
池云亭依旧还是原来的号房, 他刚进贡院没多久,陆泉就也从后面跟过来。
他看着池云亭张口想说什么,却碍于衙役在场不方便说话。
最后只深深的看了池云亭一眼,就去了自己号房, 也就是池云亭号房的对面。
比起第一场的赶时间来, 第二场只有一道八股文,另外则是一道判文。
判文就是判决书, 题目给出犯人的信息, 还有所犯何事,按律当如何如何, 这需要考生对律法熟悉才能考虑周全。
而池云亭对于判文并不陌生, 余川几个也是,因为他们在柳江府给杨知府府衙帮忙的时候,没少见杨知府报案,最后给案件盖棺定论的就是判书。
因为一纸判文就能掌人生死, 杨知府教导过他们,判文不能轻定,需要平衡律法与情理。
要是凡事都按照律法照章办事,那也就不需要府衙的存在了。
能在乡试中.出现的考题,自然不是非黑即白那样简单的案件, 就像池云亭在柳江府时见过一例男子灭门惨案。
凶手是一个重病卧床的男人,他杀死的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和好几个兄弟姐妹。
这年头, 父母杀孩子不是犯罪, 而是天经地义,可是孩子要是杀母亲, 那就是天理难容, 大逆不道, 更别说他杀的还是好几个。
若是从表面看,男子千刀万剐也不为过,可是深究内情,却实在让人唏嘘不已。
因为那个男子的母亲是个傻子,小时候生病,家里不给她治病,最后她撑过来了,人也傻了,她父母嫌弃她,直接把她打发到别人家给别人做童养媳。
在那家她被人非打即骂,骨瘦嶙峋,却很命硬,一直活到了大,等年龄一到,她就和自己男人成婚,然后生孩子,这一生就是十几个,只可惜家里条件不好,好几个孩子从小就得病没了,而活下来的几个孩子也没让夫家展颜,因为那几个孩子都遗传了母亲的痴傻。
夫家自然不会觉得非要和傻子生孩子的自己有错,他们把孩子的问题全都归咎到女方身上,天天对女方打骂,让她从早到晚的干活,为他家当牛做马,直到未来那个会杀母的儿子出生,女人处境才好一点,因为那是一个智力正常的孩子,还是一个男孩。
可是对比起全是傻子的兄弟姐妹们,他是那么的格格不入,可他又能怎么办,那是他的家,怎么也逃脱不掉的家。
刚开始还好,他还小的时候,爷爷奶奶还活着,看在他的份上不至于让自己母亲和一群痴傻的兄弟姐妹饿死,等到后来爷爷奶奶去世,家里粮食变少,除了他,他的母亲和兄弟姐妹时常徘徊在饿死边缘。
后来再等他大一点,他父亲也不小心没了后,整个家的重担就全都担在他身上,而他也没有怨天尤人,而是任劳任怨的做事,对待傻子母亲也非常的孝顺。
他娘苦了一辈子,却在最后关头过了几天好日子。
因为家里一群傻子,男人到了几十都还没有成亲,而他那群兄弟姐妹更不用说,他们家就那样过着,一家的生计全都压在他身上,他的压力可想而知。
就在一次做完工,男人不小心病了,他们家光吃饭都成问题,更何况抓药,最后男人拖着病体去外面买了一副药,又用最后的钱给全家做了一顿好吃的。
那可以说是他母亲和兄弟姐妹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一顿饭,等吃完他们就被饭菜里的老鼠药送上了路。
而男人则一口饭没吃,最后还是邻居们发现不对劲,破门而入后才发现,男人已经快要饿死。
男人要是一起死了也就算了,可是他被人救活过来,必不可免的要受到律法处决。
最后男人醒来,交代了一切,原来是他看自己快死了,很有可能再也照顾不到母亲和兄弟姐妹,就想着带他们一起走。
诚然他还有亲族托付,他的亲人们要是正常人也就算了,可是他们是一群傻子,处处需要人照顾的傻子,有时候就连他这个最近的人都很不耐烦,就更不用说旁人。
而且男人也不想自己的亲人们被欺负,他的兄弟也就算了,可是他的姐妹要是继续活着,落到亲族手里是一定会被嫁人的,她们只是智力有缺陷,不是身体有缺陷,还是能生孩子的。
男人母亲就是这样,从小到大的日子过得有多苦他都看在眼里,万一他姐妹们生出来的也是一窝傻子,他要是死了,她们只会连个撑腰的都没有,最后男人决定一家人一起上路。
只是男人知道自己做的是错事,最后那顿阖家团圆的好饭菜他一口没动,全都留给了亲人们,而他自己则打算把自己活活饿死。
可惜就在他命悬一线之际被人救了回来,虽然他一身的病,离死也不远了,可是府衙的判决,将决定他最后会是什么死法。
那时候池云亭几个刚巧在府衙帮忙,杨知府问他们的看法。
余川几个唏嘘,认为男人的做法情有可原,希望杨知府从轻判决。
而男人的街坊邻里也都为男人求情,说男人对自己母亲真的很孝顺,自他爹死后,他娘过得都很好,相信要不是实在没办法,男人不会这么做,希望杨知府能法外开恩。
这里是律法与情理的冲突,诚然按照律法男人当杀,可是从感情出发,男人又何尝做错了。
最后杨知府结合百姓们的求情,对男人从轻发落,只是最后,男人还是没有撑过去。
他本来就重病缠身,被救回来以后,杨知府给他送去治病的药他也不喝,他说自己不能一个人苟活,要不然如何对得起被他亲手送上路的亲人们,余生就算活下来,良心也不得安宁。
池云亭几个能做的就是为他送去最后一顿饭菜,还有一包和他当初买的同款老鼠药,男人最后把药拌在饭菜里边流泪边吃干净,等男人去后,把他送回到家人身旁为他安葬。
男人身死,意味着案件终结,可是众人心里的情绪却久久不得平静。
过后杨知府曾感慨的问他们,这件事谁错了?
他的母亲吗?他的母亲痴傻,一生.命运多舛,去责怪她的人都是苛刻之辈。
儿子吗?他已经尽到自己为人子的责任,甚至比所有人都要出彩,亲手结束自己亲人的生.命,他只会比任何人都要痛苦。
那时余川几个张口,有些迟疑,池云亭却没有顾忌,道:“真正错的人是他外公外婆,爷爷奶奶还有他的父亲!要不是他们,这场悲剧也不会延续几十年。”
男人的母亲是傻子,他父亲、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也是傻子吗?可以说就是他们,才是造成男人一家一生悲剧的罪魁祸首。
饶是杨知府都愕了愕,然后看着池云亭无奈道:“云亭你是真敢说啊。”
因为那些人已经死了,所以就连他们做错的事也会随之一起掩埋,这点余川几个不是想不到,而是不好说死人的是非。
这几年池云亭在柳江府,见到有争议的案件何止那一起,是以面对这道判题,池云亭答的轻车熟路。
倒是池云亭对面号房的陆泉看到判题眉头微皱,他对律法自然也精通,但是对判文的裁定却不好拿捏,毕竟他没有池云亭那样的经验,寻常文人一般也入不了府衙,更遑论跟着大人办公。
同样这道判题对余川几个也没有问题,比起在场大部分手生的考生来说,他们已经算是熟手,看到这道题后,他们直对这场乡试考中的信心提了一点。
等到池云亭先把那道判题答完,时间已经到下午,第二场还有两天时间,池云亭打算明天再做八股文。
时间越发临近深秋,这次在贡院过夜,直比前天冷许多,夜里还飘落不少落叶,等第二天直把贡院弄得一片金黄,气温更是冷下,哪怕大中午的也没感受到多少温暖。
池云亭和不少考生一样就差把碳火抱在怀里,可是贡院发放的碳火数量有限,白天要是用过了量,晚上可能就要受冻了。
等池云亭吃完早饭,一碗生姜辣椒瘦肉粥下肚,赶紧趁着身上的热乎气写八股文,刚开始还好,随着时间过去,池云亭手越来越僵,甚至笔端隐隐的颤抖,这可是一个不妙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