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林——byLoev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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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映慧对谢映容灰了心,谢慕林倒是还要再多问几句:“三妹妹竟然敢在自己的婆婆面前说这样的话?确实十分无礼。可她既然能对婆婆无礼,后来怎么就老老实实地跪足了半天呢?正常情况下,她不是该扭头走人的么?!”
万隆顿了一顿,叹息道:“娘子借燕王府的势来吓唬人,若是吓唬别人,兴许就成功了。可万谢两家在北平毕竟是邻居,太太与岳母大人是常来常往的,对谢家的门风教养十分熟悉,更清楚王爷王妃的为人。她怎么可能会相信,王爷王妃会为了娘子的几句哭诉,便报复老爷和太太呢?太太拿这话驳回了娘子,还说要写信给岳父岳母告她的状,又要到王妃面前求您评理……娘子也就害怕了。”
听起来倒也合情合理。谢映容这姑娘嘛……明明没那底气,却还要在人前嚣张,被人扒了那层虚假的外衣,可不就只能认怂了吗?现在要不是她面色惨白地躺在床上,看起来大伤元气的样子,就冲她在人前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话,谢慕林就能给她一个好看!
谢慕林的脸色难看极了。这回明明是万三太太欺负了谢家的女儿,可偏偏谢映容有错在先,给人留了话柄,就算她们这些做姐姐的有心替她讨回公道,也没多少说话的底气。怪不得平昌侯府的当家人们照旧如平常一般生活,只留一位万二太太在家主事呢,这是他们心里知道,燕王府不可能因为谢映容这回小产,便拿他们怎么样的。
燕王府一直以来的作风都十分正派,不是那种不讲理的蛮横宗室。
万隆也缓缓给两位大姨子说明了万家人的态度:他们知道这事儿是万三太太理亏,至于谢映容的错,由于她受了大罪,万家人也不计较了。万三太太已经带着儿女们离开,这事儿便只能大事化小,对外一律推说是谢映容脚上受伤,行动时不慎摔倒造成了小产。外人顶多议论一句,做嫡婆婆的对刚小产的庶子媳妇冷漠无情什么的,却不会把她说成是造成媳妇小产的恶婆婆。不过,经过这么一件事,万三太太以后是不能再回北平那边去了,也尽可能不要回京城来。她若要回京城,那就必须跟儿媳妇分开住,恐怕得搬到城外的庄子上去才行。
相应的,万三太太所生的儿女也不方便在京城或北平读书科举甚至是谈婚论嫁了。小林侍卫那边的婚事更是不必提起。万隆说,万三太太好象在临行前跟平昌侯老夫人提过一句,会在娘家那边给儿女们说高官名将家的亲事什么的,实在不成,还有她的娘家子侄呢!但比起从前万三太太对儿女婚事的期望,自然是相差极远的。
平昌侯老夫人也给两个大儿子发了话,同时还写信通知了北平的三儿子。为了孙子孙女们,她不会要求三儿子休妻,但等她一死,万家就要分家了。三房会首先被分出去,会分到的财产不会相应减少,但与此同时,万隆与他的生母,还有两个庶出的妹妹,则会搬到平昌侯府后街的小宅子里住,不会继续与父母、嫡兄嫡妹们一处行动。表面上看,三房一家会被分家出去,但事实上,被分出去的只有万三老爷、万三太太与他们嫡出的儿女罢了。万隆这一支,实际上仍旧算是平昌侯府的一员。
毕竟平昌侯一家可舍不得与燕王府乃至皇室的姻亲关系。
至于当事人谢映容本身,平昌侯府很体谅她如今的身体情况,也不会强求她尽快生育子嗣什么的,更不会强求万隆纳妾生子。他们表示,谢映容只需要慢慢休养好身体就行了,医药费什么的,侯府公中都会出的,想要吃什么补药,只管跟主持中馈的长辈说——当然人家给不给就要看情况了。万隆已经向兵部告了两个月的假,专心留在家里照顾妻子。据说他的上司知道他的难处,半点都不生气,还让他只管放心在家照看病人,公事上头不需要操半点心,什么时候方便了再回去就行呢!
哪怕他休足一年假,也没问题哦。
万隆也不提自己是怎么跟上司请的假,反正他已经把假请下来了,也会在家陪着妻子,直到她的身体有起色为止……
妹夫都做到这个份上了,做大姨子的似乎也挑不出什么错来。谢慕林与谢映慧姐妹听了正在照看病人的侍女描述,得知谢映容晕倒后偶然醒过来,曾一度骂丈夫“早知会有今日,我当日就不该嫁给你”,“我们家是皇亲国戚,没嫌弃你一个庶子,我今日差点儿叫人害死了,你竟然还不能替我出一口气,要你何用”,更是觉得脸上无光。
算了算了,谢映容自己坑了自己,万隆都无怨无悔,还为了照顾她的病情,连刚得不久的官职都丢下了,能得这样有情有义的好夫婿,真真是谢映容的福气!怪不得当初她死活要嫁呢!
谢映慧叹着气,盯着丫头给谢映容喂下了一碗药,见她确实熟睡过去了,病情似乎也稳定下来,便急急催着谢慕林走了:“再继续看万家人的表情,我都没脸待下去了!”
谢慕林没有反对。只是离开之前,她回头望了一眼低头恭送自己的三妹夫万隆,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第1676章 闲话
谢慕林回到燕王府时,天都快黑了。
正赶上晚膳的时节,她匆匆换了衣裳,洗了手,便到廊下陪丈夫朱瑞吃饭。
今天天气挺热的,晚上倒是还有几阵凉风,因此丫头们把他们夫妻的餐桌搬到外头游廊底下来了。夫妻二人对坐,迎着轻风,赏着院中的花草,偶尔抬头看看月色,哪怕饭菜相对清淡简单,也是颇为闲适自在的。
谢慕林一边吃饭,一边把今天的平昌侯府之行告诉了丈夫。她忍不住感叹:“三妹妹真真是不够聪明。就算你成了燕王,我成了燕王妃,身份地位有所上升了,又有她什么事儿?她心里若真的羡慕曹氏过去的风光,那好歹也要学曹氏那样装出个贤惠的模样来骗人吧?居然是因为要插手小姑子们的婚事,替长房、二房的女孩儿说话,把自家婆婆给得罪到这个份上,她难道真以为我会帮她说话吗?为什么就拿我做幌子,去吓唬万三太太呢?万三太太对我们家的情况还是很了解的,才不会认为她有本事糊弄得了我呢!”
朱瑞对小姨子们的事不太在意,随口道:“听起来娘子的这位三妹妹还颇为势利,认为娘子的身份与往日不同了,她可以借势欺人?这回遇上万三太太这位对谢家之事知根知底的,她打算落了空,也就罢了。万一日后再遇上一位不知道你们姐妹关系,也不清楚谢家门风的主儿,你三妹妹又拿咱们王府去吓唬人,那人真信了怎么办?”
谢慕林叹道:“可不是吗?那可就真真是祸从天降了!骗骗她又确实是我妹妹,这个锅都不知道如何洗白。”
朱瑞笑笑道:“你也不必太担心了。其实这回若不是伤你妹妹的人是她婆婆,平昌侯府也不会闭口不谈,息事宁人。而有了这么一出,平昌侯府都知道她是多么鲁莽的人了,将来定会小心约束她的。平昌侯府重的是她背后的燕王府与谢家,而不是她本身,倒也不用担心他们会因为怕得罪了她,就任由她胡作非为。”回头他再提醒万隆一声,也就行了。万隆是一心要冲着仕途去的,绝对不会任由自己的妻子闹出笑话来,影响了自己的名声与前程。他知道该怎么做。
然而说起万隆,谢慕林却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我总觉得虽说万隆特地从兵部告了假,似乎连差使都不管了,也要留在家里照顾三妹妹,十分有情有义还关心体贴,但似乎不大象是他会做的事。况且,他不是早就说要好好读书,备考科举的吗?三妹妹总是昏迷着,就算醒来了也要静养的,身边又不缺丫头婆子侍候,万隆在家能有多忙?时间恐怕都会放在读书上头,还不用耽误差使,多方便呀!可他半点不提这些话,让人觉得他好象心思都在照看病人上了。大姐感动得不行,我却觉得他有些装呀”
朱瑞笑了笑:“这也没什么。娘子方才不是说了么?三姨子因为自得于皇亲国戚的身份,对他说了好些轻视的话,以万隆那个脾气,只怕心里也会忍不住着恼的吧?只是三姨子如今病得那样,又是当着娘子你的面,他不好说什么坏话,还要努力做出深情的模样来,才能哄得你们姐妹信他呀。不管平昌侯一家平日里对他如何,他总归还是姓万的。他自然不希望你们会因为三姨子小产之事,迁怒平昌侯府,所以在你们姐妹面前多说些自己的委屈与深情,就十分有必要了。”
谢慕林想想也对,忍不住叹道:“当初是三妹妹死活非要嫁给万隆的,如今又有什么好抱怨的呢?”她不清楚在谢映容的上辈子,万隆会是如何的飞黄腾达,令谢映容这辈子心心念念地想要嫁给他。但这辈子的万隆已经抱上了燕王府的大腿,只要科举能顺利考出来,将来不行差踏错,便是新君朱晟的潜邸旧人、心腹爱将,前程一片光明!这样的男人,谢映容还有什么好嫌弃的?明明就握了一手好牌,自己骚操作把牌打烂,也未免太蠢了吧?!
这么蠢的姑娘,上辈子没得好结果,真的是再正常不过了!
谢慕林忍不住又为这个傻妹妹叹了几口气,道:“三妹妹如今也只能慢慢休养了。身体损伤到这个程度,除了小心调养也没别的法子。所幸如今谢家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了,无论是平昌侯府还是万隆本人,看在谢家以及我们燕王府的面上,都会对她多忍让三分的。大姐大姐夫又在京里,大哥成亲之后就要回京读书,还有宗房的堂兄,以及家里商行的人手等等,不愁三妹妹在京中无人照应。虽说她如今还没有大好,但我在这时候离开,也不至于太过担心。”
其实担心还是会担心的,只不过知道谢映容的日子不会太难过,她应该能担心得少一点儿。等回到北平后,她见到父母家人,也能有一个交代。
朱瑞微笑道:“明儿我再叫万隆到府里来一趟,多嘱咐他几句,他会把三姨子照看好的。这回虽然叫万三太太逃过一劫,但不是说,平昌侯府已经议好了将来要分家的事儿么?万隆夫妻俩从此就不必再跟万三太太住在一处了,三姨子也不必再受婆婆的气。哪怕是他们三房将来分家出去,万隆与三姨子也不必跟父母一块儿过活,这难道不是好事?”
谢慕林哂道:“虽然是好事,但也算不得什么。万大人就在北平做官,万隆却要在京中出仕,如果没有这一出,三妹妹夫妻俩也不是长年需要跟婆婆住在一块儿
第1677章 连襟
谢慕林很快就放下了心中的疑虑,专心给谢映容收集各种养身方子去了。
朱瑞召了万隆到燕王府中说话,她也没太放在心上。
万隆却是一路忐忑着进的王府。他不清楚新任燕王朱瑞召他来,会说些什么。
昨日他觉得自己没露破绽,已经成功让两位大姨子相信了自己。然而,二姨子燕王妃却似乎还有些疑虑,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差错。万一她疑心自己了,又跟燕王提起,那要怎么办呢?
无论如何,那一步已经走了出去,就没办法回头了!
妻子谢映容小产这件事,出乎他意料之外。他是真不知道她有身孕了的。小产也导致她的病情比他原本预料的更加严重,但其他的事,大体上都没有超过他的估计。嫡母和几位嫡兄嫡妹以及他们身边的人都被他“吓唬”走了,跟着妻子进上房的丫头也被他命人打板子,暂时堵住了嘴,还在众人心中埋下了她有背主嫌疑的印象。对整件事只是一知半解的如意,已经彻底被他收服,不会轻易向外泄露消息。至于当事人谢映容,她只怕从头到尾都没有怀疑过自己的丈夫。
万隆认为自己已经解决了妻子可能会惹事的麻烦,也没有破坏夫妻之间的感情。他仍旧是燕王朱瑞的连襟,新君朱晟的潜邸旧人,还得到了家族长辈的拉拢,同时摆脱了偏心的亲生父亲与嫡母的制棝。他的前程一片光明。至于妻子将来可能会子嗣艰难总会有法子的。让妻子始终有事情需要操心,无暇他顾,兴许还有助于他专心仕途呢!
他知道自己的手段可能过于冷酷无情了些,一旦叫岳家的人知道,就会惹麻烦。可他必须要这么做。
他的前程已经很明确了,自己也很乐意照着这条路走下去,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妻子破坏自己的未来?!他和姨娘、妹妹们熬了这么多年,才有今日,只要再熬几年,就可以飞黄腾达,断不能容许有任何人阻挡他!
万隆想起当日定婚之前,他暗中请人去看过自己与谢映容的八字,说两人不合适,一旦成婚,会对女方不利。他如今回想起来,觉得那位先生看得还是很准的。只是,他已经靠这门婚事得了天大的好处,就万万没有断送它的道理。
反正他会养妻子谢映容一辈子的,就算她从此只能卧病在床,他也不会叫她受妾室庶子的欺负,将来还会实现她的心愿,叫她安享富贵荣光。这本来就是她想要的结果,那他就给她这么一个结果。除此之外,她又有什么可抱怨的呢?
万隆定了定神,镇定地走进了燕王府的外书房,拜见燕王朱瑞。
朱瑞与他既是连襟,又是曾经的上下级,也不跟他拐弯抹角地啰嗦了,直接开门见山:“你媳妇是怎么回事?好好的竟然会伤成这样,你竟然没有事先察觉一二么?!哪怕整件事出乎你意料,你嫡母害了你的孩儿,转头就带着人跑了,你竟然也能忍下这口气?!你固然有一堆大道理在,我王妃与大姨子也都信了,可我却知道,你不是那样的性子。快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