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锅炖天劫——by绝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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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阙盯着碑上下打量,又释放出神念来回探了又探。她告诉秦鸢:“这碑的气息完全可以碾压我,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它应该又是一件帝宝。”
秦鸢问:“能搬得动吗?”
瑶阙指向面前的巨碑,说:“这是碑!它上面绘的符是封镇符,帝皇境的碑镇压在这里,我爹来的话,应该能搬动。”她不行!
秦鸢傻眼了,叫道:“我……我的锅在底下。”
瑶阙说:“那我也搬不动啊。你的锅怎么会跑到镇碑底下去的?”
秦鸢说:“我哪知道。”
练绮音问:“我娘是不是也在碑底下?”
秦鸢扭头看向练绮音,一下子不知道她和练绮音谁更可怜。
本命法宝没有亲娘重要,还是练绮音可怜点。秦鸢说:“要不,我们试试看能不能挖个地道下去?或者用船把这碑给拽倒?”
瑶阙的头皮直发麻,问秦鸢:“你觉得帝皇境的碑镇压的会是什么东西?万一放出来,我们扛不住怎么办?”
秦鸢说:“我的锅可以不要,练绮音的娘不能扔在这里不管啊。”
大家一起沉默了。
月盈感应了下方位和出口,说:“这地方好像是封死的。”
秦鸢侧目,满眼惊悚地斜睨自家老祖宗,“老祖宗,我们刚刚才进来,您说这地方是封死的?”
月盈说:“或许是可进不可出呢。”她忽然发现秦鸢脸上的灰败之气没有了,脸上还多了些血色,问:“你没事了?”
秦鸢说:“我有事啊,我的锅压碑底下了。”
月盈拿出镜子递给秦鸢,说:“照照。”
秦鸢将信将疑地照向自己,一眼看到里面一只皮包骨的狐狸脑袋,吓得赶紧把镜子还给月盈。这么可怕的地方,还让她看这么可怕的自己!这要不是亲祖宗,她能当场翻脸。
月盈说:“你的气色好转了。”
秦鸢说:“我进来就好了。”她说完便觉察到有异。是什么东西让她没再被妖皇印抽走生机的呢?这里的太阴界要是对照的是阴阳鱼中的阴鱼,而阴鱼的眼睛其实是阳眼,阴鱼的眼睛是阴点,是谓极阴之中一点阳,极阳之中一点阴,乃阴阳相生之意。
她当即释放出雷海照明,却因为道行不够,照明的范围不够广。
她叫道:“阿呆,你用雷海去照这块碑。”
胡阿呆担心雷海劈到船上的幼崽,让秦鸢把船稍微挪后些,又让她娘用防御罩把船护起来,这才释放出雷海。
雷海的光芒散发出去,巨碑照得一片雪亮。
与其说它是碑,不如说是一块矗立的巨石,它呈四方形,宛若一块擎天柱立在这里。
巨石的表面泛着符纹光华,那光并不是刻上去的,更像是在漫长的岁月中受某种滋养天然生成的。在巨石的里面则有一团鱼形的阴影在游动。
那鱼的形状,跟月盈之前在主殿见到的阴阳鱼一模一样。它呈黑色,颜色几乎与碑融为一体,在雷芒的照耀下,碑变得隐透有点透明,而鱼则是纯然的黑。
瑶阙惊奇地叫道:“这鱼怎么没有眼睛?”
秦鸢明白过来。
她指向碑底,说:“底下!本命铁锅上有天劫烙上去的符纹,而天劫乃生灵之气凝聚而生,拥有众生之气。当时练长老渡劫,她是鬼修,寻的是天劫中的那缕生机,正好印照了极阴之中一点阳,那是生阳之气。我的本命铁锅埋在底下,泡在生阳之气里,我与本命铁锅气息相连,也受到这股气的滋养,所以我们来到这里后,它抵消了妖皇印吸收我力量的影响……”
瑶阙问:“出路在墓碑底下?”
秦鸢思量着摇摇头,说:“不是。”
主殿中阴阳鱼的池子,妖皇印吸收大量能量,太阴界、碑、生阳之气,这里面应该有什么联系。
月盈越看那条鱼越眼熟,说:“天狼族是不是没能把阴阳鱼盗走?至少这条阴鱼,是不是没能偷走?”
秦鸢觉得这些中间肯定有联系,但是又有点想不明白,就好像隔着层纸窗户,她若有所思地说:“要不,我用妖皇印符纹,通过本命铁锅,吸收底下的气看看?”
练绮音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她娘在底下!万一把那什么生阳之气吸完,她娘又镇在底下出不来,岂不危险?她问秦鸢:“你确定?”
秦鸢说:“试试呗,来都来了,锅也找到了。哦,你娘也找到了。”
练绮音默默地点点头,有点欲哭无泪。她心说:“赌一把吧。”
秦鸢化成人形,盘膝而坐,去感应自己的本命铁锅,她的神念释放出去,便见到练长老正坐在一团耀眼如烈日的光影中,煊煊赫赫的光芒衬得她如天神临世,就是脑袋上顶口锅的样子又为她的威风打了个折扣。
练竹君感觉到有神念探过来,倏地睁开眼,问:“谁?”
秦鸢说:“我。”
“秦鸢?”练竹君大喜,蹭地起身,叫道:“快救我出去。我正渡着劫,突然被一股大力吸到了这里,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秦鸢“呃”了声,说:“我们正在想办法。”她不好直说她让帝皇境的碑镇压了。
她以神念扫向四周,瞥见的全是烈火燃烧般的光影,看起来有点像清晨被阳光照到透亮的云海,整片世界弥漫着浓浓的生机。
第126章
秦鸢在将神念探进来之前, 猜测这里有阴阳鱼眼中的生阳之气,可亲眼见到这片煊赫耀眼的景象,又不敢确定了。
实在是, 她对阴阳五行八卦的了解少得可怜。
她上辈子生活的地区, 很讲究风水。许多人家的家门口都会供门口土地财神,大门上方挂阴阳八卦镜。她家开酒楼,从灶台、收银台、桌子、财务室到鱼缸全是找风水先生算过位置的, 有事没事翻翻黄历看看日子。
她耳濡目染之下, 懂点风水顺口溜,什么大门对阳台,破财不聚财。什么,世上三才天地人,家中三才门主灶,之类的。
懂的那点阴阳五行八卦知识,来自于家里的一些风水摆件, 和她爸放在家里的那本《周易》,闲来无事,翻过几眼, 看得云里雾里的。
在她的想象中,生阳之气, 大概就是一团气呗,哪想到竟然是这么一副壮观景象。
秦鸢略作思量,对练竹君说:“我回去跟大家商量下看接下来怎么办。”
练竹君应道:“好。”
她想到星辰海处处充满危险, 而这地方的生机浓到让她一举重塑回肉躯,直接晋阶地仙境。这样有大机缘的地方, 想必是有大危险的。她叮嘱道:“当心些,若能救则救, 不能救不勉强,我在这里挺好,都修炼成地仙了。”
修炼成地仙了?从大乘境直接迈进地仙境了?秦鸢又觉得这地方可能真是风水宝地之类的了。
她向练竹君告辞,收回神念,意识回归本体,睁开眼。
练绮音迫不及待地问:“什么样?妖皇印符纹烙印,能与本命铁锅联系上吗?能看到我娘吗?”
秦鸢说:“你娘说她修炼成地仙了。”
练绮音愣住:见到我娘了?还成地仙了?
她有点不敢相信。
秦鸢又把见到的景象告诉大家,说:“我觉得这是生阳之气,但以前也没见过,所以不能确定。再就是,阴与阳是对称的,月盈老祖宗在主殿里看到的池子是两个,两条鱼各占一个池子,偶尔会在池子中间交汇处聚成阴阳鱼。一定还有一片空间跟这里对称,那是阳鱼所在的地方。”
瑶阙问:“你是说如果我们动这里的阴鱼,可能会引动在位于其它地方的那条阳鱼?”
秦鸢说:“也可能要两边一起动呢?这些都是有可能的,我不能确定。”
练绮音问:“能找到阳鱼的位置吗?我们能从这里离开吗?”
秦鸢说:“我不能。”她看向月盈,问:“老祖宗,你呢?”
月盈再次催动额间的妖皇印符纹感应了下出路,摇头,说:“我所感应到的是这片小世界是封死的。”
她将目光落在面前的巨石上,说:“如果有出路,一定就是这里。”
秦鸢也觉得是这里,颇为认同地点点头。
月盈对秦鸢说:“你的本命铁锅能被吸进去,你又能顺着本命铁锅被吸进这里,其间必然有所联系。觉得可行的,就试试吧,不必有顾虑。”
秦鸢有老祖宗发话,心里安心许多,又对练绮音说:“那我试啦?”如果只是她的本命铁锅在里面,她二话不说早就直接撩起袖子开干。可练绮音的娘在里面,万一出差错害了练绮音的娘,怎么跟人交待?
练绮音点头,说:“放心试!”
秦鸢当即以额间的妖皇符烙印去引动本命铁锅,待感应到那片耀眼炫目的世界后,立即运转丹田紫府的力量,想将其引出来。
丹田紫府的旋涡转动,像一台抽油烟机,把碑下那片世界耀眼的光芒引向她的旋涡。
那感觉有点玄妙,她的神念没有探到有光华和气流涌出来,可丹田里的气感又告诉她,两者渐渐交合联系上了。
她正在纳闷,突然一股大力吸来,紧跟着浑身一轻,她直接从打坐的椅子上被扯得飞起,就像穿破什么屏障似的,一头撞了进去,然后叭唧一下子摔到练竹君的身上。
本命铁锅的气息罩下来,把她俩一起罩住。
练竹君低头看向怀里,是一只干干枯瘦得只剩下皮包骨,轻得仿佛没有重量的狐狸崽子。要不是胸腔里传出来的有力心跳,她都得怀疑狐狸崽子是不是快不行了。
秦鸢从练竹君的怀里起身,坐在她的腿上。她抬起头看看锅,又再看看练竹君,深深地沉默了。
这是救人不成,自己还掉进来了。
面前的狐狸崽子瘦得脸颊深深地都凹陷,原本油光水亮的毛犹如冬季的枯草支棱开,瘦巴巴惨兮兮的小样子,让她突然生出深深的负罪感。她竟然让这么可怜的一只狐狸崽子救,还连累得她也掉进来。
练竹君问秦鸢:“你的气血怎么亏损成这样?”
秦鸢说:“何止气血,我的元神还被斩去一截。”她指指额间的妖皇印符纹,说:“这个吸走的。”
暖融融的气流全方位包裹住她,涌入她的经脉、丹田、血肉,像久旱干涸的湖泊遇到天降甘霖,舒服得她当即盘膝打坐,吸收这股力量。
她和体内有很多暗伤,经脉、丹田都有裂口,很多地方伤疤叠伤疤,一股身体状况即将崩碎的惨状。
可随着这股气流涌入,她身上的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就连瘀堵在经脉中结成痂状的丹毒也都纷纷脱落,摆出体外。
秦鸢坐在练竹君的怀里打坐行气,顺着毛孔往外排的毒愫污垢全蹭到练竹君的身上,弄得练竹君的衣服全脏了不说,还被她熏得够呛。
练竹君施展除尘术的速度都赶不上秦鸢往外排污垢杂质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