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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骨——by曲渚眠/平山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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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读书的男子纹丝不动,挥手:“你这妇人,好生无礼,小生在此苦读,你速速离去。”
  这二人都不曾穿里衣,只批了一件薄薄的士子斓衣,微微一动便露出里面的风情来,犹抱琵琶半遮面。
  读书男子衣衫却缓缓被人揭开。躺着的女子从草席上起来,跪在那人双股之间,口中嘟囔:“郎君!”
  那男子犹大声呵斥:“断不可如此无礼!”
  陆慎本不好这些,初时不明所以,说书不像说书,唱戏不像唱戏,看到此时才明白,这一男一女乃是仿名家画卷上的春宫艳情之事。只这事仿得也有限,不过蜻蜓点水,浅尝辄止,这时节的审美便是这样,讲究含而不露。那种大块儿吃肉的场面,是上不得大雅之堂的。
  事毕,二女垂手侍立在一旁,箫植拿出一画来,缓缓展开,问:“载舟兄,这是淮阴名士蒋肃的传世之作,你看这二人之意境,比之画上何如?”
  陆慎压根不瞧那画,作沉迷状,一面饮酒,一面目光在那女子身上逡巡,叹:“真乃江南好妇也。”
  箫植大笑,起身更衣,叫侍女引入一净室,见皆是锦帐玉壁,一面墙下摆着大幅的珊瑚摆件,香巾、绣帕、漱盂皆有美貌侍女手持,如厕之处有锦垫,脚下踏着刺绣精美的脚墩。事毕,又有侍女用糟豆鲜花伺候着沐手。
  饶是箫植一贯奢华,见此不免叹息:陆慎竟志得意满至此!夸耀富贵比肩魏晋石崇。
  酒筵既歇,箫植谢绝了陆慎的留宿,坚持回驿站:“我出许都时,家父三令五申,不得惊扰地方诸侯,倘不是与载舟兄有旧,绝不会露面的。你我兄弟之谊,又岂在这些虚礼。我知你待我父亲甚重,必以此为念。”
  陆慎轻狂大笑:“天下英雄,除河间王与君,其余不过插标卖首尔。”
  出得节度使府邸,登上马车,司马云中已在车中等候,箫植扯下身上的锦衣华服,换上一套粗布麻衣,仰靠在车壁上,嘴角露出嗤笑:“那鹿血酒颇是不凡,陆慎自夸逞强,竟然喝了两大壶,观今日所言所行,不过一急色的武夫罢了。只怕这时,已不知扯了哪个侍女去火去了。”
  说着轻蔑一笑:“司马公慧眼明断,此人不足为惧。江北无人,竟让此人占了先机,真是名不副实。”
  司马云中点头:“大公子所言极是。”
  箫植道:“司马公,吾等尽可以归许都了。”
  陆慎送走此人,往内院去拜见姑老太太,不料侍女道:“禀君侯,姑老太太正同外眷赏荷,留了夫人说话。”
  陆慎听了皱眉,崔十一娘?慢慢在湖边踱步,不多时,那鹿血酒催发起来,竟觉得行走间双腿摩擦时,疼痛非常。他不曾喝过鹿血酒,心里也没当回事,席面上仗着自己酒量颇好,又要在箫植面前做戏,直喝了两大壶之多,这时才知不好。
  湖边有幢小楼,陆慎缓步进去,命沉砚在门外等候,好半晌仍旧是不行。吩咐沉砚:“叫人抬了药水来。”
  沉砚担忧,候在门外道:“主子,要不奴才换个大夫来?请外头的大夫,蒙了眼睛,谁也不知。”
  沉砚不说还好,一说这个,陆慎更觉气血上涌,当下砸了个铜锭出来:“混账东西,掌嘴!”
  沉砚听里面的声音都半哑了,也不敢耽误,煮水用的草药是烂熟于胸的,不过一刻钟的时辰,便抬了一大桶滚热的药浴水进去。
  又在门外等了一刻钟,见里面没了动静,不放心问:“主子?”
  这是陆慎祖传的保养之法,每欲起念动,便浸泡草药,巩固元气。只他不知这酒这样厉害,泡了药浴后,又换了冷水,这才在水里纾解出来,不料上岸换了衣衫,略坐了一会儿,又故态复萌了。
  这时节天气热,水池子里飘着些许草药,连另外一通冰井水也微微温了,他生来爱洁,不肯再进水,不知是什么缘故,怎么也纾解不出来。
  正烦躁着,便听得楼下传来女子娇笑嬉闹之声,他推开侧楼的窗户,见那小妇人半倚在楼前的青石上,一双玉足荡在曲水里,眉目盈盈,含娇含笑,其神采飞扬,又绝非在自己面前那副低眉敛目之态。
  陆慎垂下眼睑,听得那妇人娇笑了好一会儿,这才吩咐在一楼楼梯处候着的沉砚:“去把崔十一娘唤来。”末了,清了清喉咙:“别说什么。”
  沉砚会意,他在一楼下面,并不能听见外面的响动,正奇怪夫人怎会到这里,一时推门出来,才见林容已脱了绣鞋,在戏水呢?
  他只瞥了一眼,便不敢再看,一双眼睛盯在地面上,离得远远地道:“夫人,君侯刚在此醒酒,唤夫人进去说话。”
  林容应了一声,穿上凤箫的绣鞋,罗裙下摆湿了一大片,过花圃的时候,卷起一阵乱红。她推门进去,见沉砚没有跟着,到楼梯口的时候,闻见一股似兰似麝又仿佛带着点腥气的味道。
  她一面提了裙子缓缓走上楼梯,一面在心里思索,这味道仿佛在哪里见过一般。
  二楼是个小阁楼,几扇窗户大开着,陆慎闭着眼睛坐在书案前,地上随意丢了些字画,身上的衣裳还算整齐,只皱得不成样子。
  林容见他满头大汗,青筋暴起,脸色极为难看,又不好得罪他,违心道:“妾身没瞧路,跌进荷花池里,这才在曲水里洗一洗,自知有错……”
  林容打的腹稿还没念完,就叫陆慎打断:“过来,把地上的书画拾起来。”
 
 
第22章 (三合一)
  把地上的书画拾起来?
  林容一脸疑惑却本能地觉得危险,瞧陆慎这个样子,只怕又要刁难自己。陆慎说了这么一句便又合上了眼睛她脚上没动只弯腰把面前的一卷画捡起来,放在后面的桌上。
  陆慎问,声音越发暗哑:“刚刚姑祖母同你说什么了?”
  林容见他不似发怒样子,戒备之心稍减往那桌前踱去把地上的书画一一拾起来,回答:“只寻常家常话。”
  陆慎道:“姑祖母年轻时,也同你一样远嫁待你有几分不同。”
  林容嗯了一声正想着陆慎今日怎么如此怪异,说这些话?至左前方一紫檀木瓶式香几处,香几上摆着一碧玉大盘,盘中放着数枝粉白新荷,弯腰拾起一卷轴只是卷轴已经松开来,略微一动便彻底散开便见上面题词《太真春宵秘戏图》,一男一女极尽缠绵之事。
  林容吓了一大跳,默默卷上,只当没有看见罢了想着怎么赶紧退出去才好。不料又听陆慎道:“把画放好,把那几枝粉白新荷插到碧瓮里归置归置。”
  林容回头,见他坐在案前,虽衣裳皱得厉害,脸色却正常了许多,手上拿着一卷书,眼睛也并不往自己这边瞧。她一时犹豫,终是转过身来,把那粉白新荷一支一支插到碧瓮里。
  一面插花,一面听得陆慎问:“你刚才做什么脱了罗袜?”
  林容不答,又听他问:“你脚踝上有一粒胭脂痣?”
  林容心渐渐沉了下去,手上的粉白新荷也掉在地上,匆匆屈膝,就要往外走:“君侯,画已经拾起来了,妾身告退。”
  不料刚行得一步,便叫陆慎拉在怀里。她一时心跳到喉咙口,此刻全然明白了,奋力挣扎:“君侯,我不行,我来了月事。”
  只她是一个弱女子,如何用力,怎能抵抗一个精壮又习武的男子呢?一番挣扎,没挣脱去半点,反叫衣衫半褪起来。
  陆慎叫她挣得浑身冒火,哑声道:“别动。”
  林容果然不敢再动了,哀求:“妾身身上不干净,不能服侍君侯。倒不如,我出去寻个君侯的房内人来。”
  陆慎见她罗衫半褪,一脸绯色,仿若芙蓉新艳、莲花故妆,道:“论起来,此处房内人,只有你一个。”
  他环住那妇人的软腰,抵在她耳边道:“席上喝了那鹿血酒,不知那酒厉害,用了药、用了冰也无用,你帮我缓缓。”
  林容僵在哪里,想也没想便拒绝:“妾身不会……”
  只话还未说完,一只素手却叫陆慎捉住,往桌下探去。
  林容自问不是扭捏女子,寻常也没几根硬骨头,可此情此情,叫她觉得万分羞辱,她那手叫陆慎握着,仿佛火星子蹦在上面刺刺的疼。
  她开始还想挣扎,可她越挣扎陆慎便越用力,叫他环揽着的腰渐渐有些痛得麻木了,只得道:“君侯,你松开些,箍得腰疼,妾身自己上手试一试。”
  陆慎闻言,后仰靠在黑漆嵌螺钿圈椅椅背上,大呼了一口气,慢慢松开来。
  林容眼睛望向前方虚无处,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墙上一个墨点,渐渐地,那手仿佛真的没有知觉一般,不知过了多久,她微微偏头,远远看起来仿佛靠在陆慎肩上,只眼角微红,滑下一滴清泪。
  只这样似乎仍旧无济于事,陆慎脸色越发潮红,额前青筋越发凸起,喘息不止,汗水滴落,把林容前襟薄衫都打湿了大片。
  林容瞧得心惊,从来不知有人做这种事的时候,有这样多的汗,小声劝:“还是叫个大夫来瞧瞧吧,这看起来不是小事。”
  要是他有什么意外,林容这个样子,可是一百张嘴都说不清的,那些雍州的文武非把她撕了不可。些许屈辱,自然没有小命重要,就当……就当没看路,掉进粪坑里了……
  陆慎睁开眼睛,瞧着妇人脖颈处绯色已经渐消,手虽叫她握着去做那儿事,妇人脸上无半点娇羞之色,反而越见苍白,说的话也干巴巴的没有半分艳情之色,他神色莫名:“不行。”
  林容此时半坐在他腿上,上半身叫他紧紧搂着,肌肤相贴,他身上的灼热之气缓缓传来,叫她似乎浑身都起了一股滑腻之感,耐心劝:“君侯,只怕那酒有些年头了,还是叫大夫进来……”
  陆慎偏头,耳间一片空明,什么也听不见了,只见那妇人两片红润润的胭脂檀口一张一合,罗袜绣鞋已经叫蹬掉了,一双暖白玉,垫着脚尖立在茜纱裙上,约见玲珑可爱之态。
  上衫也不成样子了,露出一半的香肩来,胸前的罗衫半湿,一幅红绡,遮不住里头的白玉光,他眼神渐渐往下滑,手从腰间摩挲着往上移动,喉结滚动:“不用手,用这个。”
  陆慎闷哼一声,心道,他见这妇人的第一面,大红喜服之下,便觉得此物甚是丰盈,今日一见,果比想象中更妙上三分。
  林容惊呼一声,衣袖宽大,死死挡住胸口,只觉得头昏昏然,憋了半晌,吭吭哧哧道:“我……我不会……再说,手都没有用,更何况……”
  陆慎反剪了她的手到背后,不容她拒绝,长腿一跨,抱了她往那透雕荷花莲蓬纹榻上而去:“不一样。”
  ……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头下起暴雨来,一时雨疏风骤,乱打新荷。沉砚同凤箫候在小楼门口,那风刮得雨偏了过来,凤箫忙不迭躲雨,偏有个小石子膈了一下,呼痛一声,露出裙摆下的玲珑玉足来。引得沉砚看过来,颇有些尴尬,道:“你这裙子太短。”
  凤箫不知沉砚身份,只当是个君侯身边寻常走动的小厮,狠狠瞪了他一眼:“乱瞧什么?”
  沉砚无语,背身转过去,却也懒得跟这丫鬟说话。
  只这雨越来越急,这处小楼屋檐又短,两人站在门外,渐渐避不了雨了。林容平日宽和,从不打骂丫头,养了凤箫的性子,她自顾自推开门,想着到屋里避雨去。
  唬了沉砚一跳,忙拉着她:“主子在二楼,你不能进去。”

  凤箫甩开来,越发没有好脸色:“你这个登徒子,做什么拉拉扯扯,主子还在上面呢?”
  沉砚忙松开手:“好好好,你别进去就行。”
  凤箫听了越发生气,县主都没有这样说过话呢,主子在二楼,她难道进一楼避雨都不可吗,她就这样不配?再说了,倘若主子有吩咐,在楼下如何能听见?哼了一声,理也不理,偏往里走去。
  只越往里走,听得女子隐隐啼哭求饶之声,问:“好了没有?”半晌没人回答,又听女子问了一遍,颇不耐烦:“好了没有?”
  凤箫愣住原处,觉得这女子的声音似乎一点也不像自家主子,那么娇那么软,柔得能滴处水来。莫非……莫非,楼上还有别的女子?她正想着,好一会儿才听得男子道:“快了,忍一忍。”
  这是君侯的声音,凤箫听出来了,只是怎么嗓子似乎哑了?
  凤箫脑子发蒙,又听君侯道:“照着那画儿上,试试看能不能成?”
  她这样的陪嫁丫头,北上之前是叫嬷嬷教导过的,只是她学这些东西并不认真,嬷嬷教的时候也点得并不透,听了好一会儿也实在想象不出来上面在做什么,只直觉自己是不能上去,心里默默道:县主这声音听着真叫人心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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