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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骨——by曲渚眠/平山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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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容靠着她的肩膀上:“没有,这样很好!”姐妹两,不知说了多久的话,这才止住,浅浅睡去。
  夜半,闻听一阵窸窸窣窣的哭声,林容惊醒,披衣起身,翠禽也进来,道:“小主子在里边呢,想必是醒了。”
  林容掀开碧纱橱的纱帐,见阿昭正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不知是还没睡,还是已经醒了,正默默流泪。林容以为她是醒来没见自己,有些害怕,抱着她,哄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她应。
  阿昭躺在她怀里好一会儿,这才道:“娘亲,我梦见阿爹了,他身上都是血,我跟他说话,他也不理我……”
  林容宽慰她:“只是做梦,梦都是假的,你爹爹他好好的呢,什么事都没有的。”
  阿昭并不信,又小声哭泣起来:“阿爹他一定是流血了,一定是流血了。”
  林容无法,只得唤人叫了沉砚来,问:“你主子现在哪里?可是出了什么事?”
  沉砚隔着帘子禀道:“回夫人,陛下前日往江北巡视河道去了,晚间传了信来,说明日一早便回江州,并不曾出什么事。”
  阿昭听了,果不再哭,只掰开手指算:“一、二、三……我有六天没有见阿爹了……我好想他……”
  林容哄她:“他明天就回江州了,离得不远的,明日娘派人送你去见他,好不好?”
  阿昭听出来了,问:“娘亲,你不跟我一起去吗?”
  林容只笑着摇摇头:“阿昭一个人去也是一样的。”
  阿昭又有些哭腔,问:“为什么,可是我既想跟你在一块儿,又想见阿爹?”
  林容想了想,摸摸她的发顶,决定如实相告:“因为我不想见他,所以只能阿昭一个人去。”
  阿昭年纪太小,并不能理解,却能体会到林容语气里的抗拒,并没有再追问下去,默默望着林容,站起来抱着她亲了亲脸颊,像陆慎往日一般,轻轻抚摸林容的后背:“好吧,我一个人去。等我见了阿爹,就回来。你要带我去花灯节,带我去放风筝的,你可别忘了。”
  林容笑笑:“好,一定忘不了的,”末了又叹气:“谢谢阿昭!”
  阿昭偏头,学着林容往日的语气,笑:“不客气。”
  第二日,到底是认床,林容阿昭母女两都睡得不大好,一大早便醒了。崔琦到底是昨夜心情激动,有些动了胎气,林容替她针灸一番,叮嘱:“再不能哭了,药也要吃上几日。”
  崔琦只笑笑:“倒有模有样的,只有偶尔疼一下,你针灸过了,那偶尔的疼也没有了,有什么要紧的?”
  林容摇头:“不可大意了。”一时往旁边写方子,忽听得窗外阿昭一阵儿银铃般的笑声,仿佛快活极了。
  林容一面提笔写字,一面问翠禽:“倒有一会儿没见了,阿昭上哪里去了?”
  翠禽便回:“用过早膳,便跟着十七爷瞧他那匹小红马去了,刚过来,便瞧见君侯过来了,叫君侯抱去了。”
  林容搁了笔,微微推开窗,见外头下起了小雨,阿昭正站在假山下的一个小水坑里踩水,每踩一次,阿昭便发出咯咯的笑声来。
  陆慎不知什么时候到的,正负手立在一旁,默默撑着一柄黄油伞,那伞大半都往阿昭头上倾斜而去,他自己反湿了半边身子,侍卫宫人皆立在一旁,不敢打扰。过了会儿,陆慎又招招手,一旁侍立的崔颢立刻过去,两人不知说了什么,崔颢点头称是,一副受教的表情。
  林容站在窗边,默默瞧着,崔琦端了茶过来,叹:“十七弟幼时吃了亏,生得瘦弱,也不大爱说话,养成怕生的性子,行止有些畏手畏脚。这几日叫陛下带在身边,倒是长进多了。”一面又问她:“怎么也不下去说句话?”
  林容关了窗,扶着崔琦,淡淡道:“已没什么话可说的了。”
  崔琦听了欲言又止,末了只叹了一句:“又不是仇人,哪儿能没有话说呢?陛下这几年,也过得不容易的……”
  林容不接这话,崔琦自然也就不提了,岔开话题,笑道:“你来了正好,替我参谋参谋,这些年我不常出去走动,倒是不知选哪一家的姑娘给十七弟才好。”
  一时有丫鬟送了数幅卷轴进来,一一挂起来,林容有些吃惊:“十七弟才十四岁,是不是太早了些?”
  崔琦笑着点她:“早什么,说起来十四岁,虚岁都十六了,过不了两年就及冠了。那些知根底的好姑娘,自然是要早早定下来的。便是咱们那时候,不也是十二三岁便订了亲的。”
  林容只觉得那画卷上的仕女图,都大同小异,只画神儿,并瞧不出具体模样如何,道:“婚姻嫁娶,还得他自己喜欢才好。”
  一时用了午膳,林容替崔琦又施了一回针,外头便有人来回话:“六小姐,袁府二太太并四姑娘到了。”
  崔琦免不得出去见客,林容这才静下来,往外间去,在靠窗的桌子上,略瞧了会儿书,这一两日的事便像走马灯一般在脑子里晃过,更觉得倦乏,撑颔欲睡。
  不知过了多久,伸手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阿昭从后面跑过来,手上拿着一支荷花,扑到林容膝上:“瞧,新摘的荷花。”
  林容笑笑:“去荷塘里划船了?”见她鞋袜都湿了,裙子上都是泥点子,又替她换了衣裳鞋袜。
  阿昭点点头:“阿爹替我摘的荷花,他说你也喜欢在荷塘里撑船的。”
  林容闻言,顿时沉了脸,她这辈子在这里,只在荷塘里撑过一回船,便是老姑奶奶去宣州那回,打湿了鞋袜,被陆慎骗到小楼里,强行……
  阿昭只抱着林容脖子央求:“小舅舅那匹小红马可漂亮了,能不能叫我骑一骑?”
  林容摇头:“不行,你太小了,还不能骑马。”
  阿昭嘟着嘴:“可是小舅舅都有,那小马只比我高那么一点点。”林容还是坚定的摇头,阿昭哼一声:“阿爹肯定会同意的。”又忽瞧见桌上放着一个风筝,她不知道多惦记着去放风筝这回事,立刻把那小红马的事情抛下来:“咱们要去放风筝吗?”
  林容正要说话,便听见沉砚的声音:“主子,衣裳取来了。”
  林容回头,见陆慎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正端坐在外间的圈椅上,手上捧着方才自己搁在案上的残茶,身上的衣裳已湿了大半,不知沉眸想着什么,似乎并未听见沉砚的回话。
  不多时,沉砚又回了一句:“主子?”
  阿昭立时从林容身上下来,手上拿着风筝,蹬蹬蹬往外跑:“阿爹,你送我一匹小枣红马吧?咱们明天骑着小马,去放风筝,好不好?”见陆慎没回应,又加了一句:“娘亲也去,好吗?”
  陆慎不说好也不说不好,摸摸阿昭的脸,问:“方才教你的诗,你还记得几句?”
  阿昭顿时支支吾吾起来,她的心思哪在这上面,一心想着摘一朵最大的荷花,念了一句:“江南可采莲,莲叶……”便实在答不出来了,小眼睛滴溜溜的转,拿着风筝便要往外跑:“阿爹,我困了,我要午憩了。”
  林容忙唤翠禽:“快跟出去,别叫她淋雨了,备热水来,替她沐浴,不然明儿又得咳嗽了。”
  翠禽应了一声,立刻追了出去。
  陆慎搁了茶,转头沉沉望着林容,见她已转身背对着自己,坐在书案前,薄纱帐随风乱舞,终是没有一个字,只得抱了衣裳,往屏风后而去。
  林容见他进了净室,正想掀帘出去,便听得陆慎在里面吩咐:“另送一副玉带进来。”
  沉砚侯在门口,立时从包袱里寻出一条玉腰带来,双手奉给林容:“夫人。”
  林容立在那里,只觉得火大,又压了下去,冷冷道:“你自己送进去。”
  沉砚低头,似乎大气不敢喘一般:“求夫人体恤奴才,主子肩上的伤还没口,又不肯换药,又不肯治。求夫人劝一劝。”
  林容只觉得万分莫名,到底是接了那腰带,转身往屏风后去。
 
 
第97章 
  林容捧着腰带立在软帘旁,把那玉带搁在一旁的小几上,冷冷道:“沉砚胆子越发小了递东西也不敢进来。”
  陆慎也并没有说什么淡淡瞥了她一眼拾起玉带,便背过身子去。
  林容立在那里,并不在乎,只叮嘱道:“阿昭年纪太小绝不能教她骑马摔到了可不是好玩的,等她大一些再说。她只是觉得新鲜,过一两日便忘了你千万不要应她。”
  陆慎只淡淡嗯了一声并无余话,问:“还有事么?”
  这幅情状倒像是她上赶着一样,林容气结,忽又觉得好笑,脸上反浮一丝笑来摇摇头,也并无一个字掀帘出来。刚到门口处,便听得陆慎道:“江州的事,大体已经办结,明日便要带阿昭回洛阳了。再叫她在这里多待半日,晚上我便派人来接她。”
  林容顿住回:“知道了。”一时推门过廊,慢慢踱步而去,也并不知走到哪里,随意在一处石凳上坐下,怔怔呆了半晌,不知过了多久,听见远处崔琦的声音:“十一,你怎么在这儿,叫我好找?”
  林容这才回过神儿来,她不知什么时候坐下日头下,已出了一头的汗。崔琦拉着她在藤萝下阴凉处坐定:“是不是不舒服?”
  林容摇摇头,问:“你身子这样重,怎么还要去应酬袁家的女眷?本也不是正经姻亲,紧着自己身子才是。”
  崔琦闻言便气道:“我这两年在府里足不出户,竟不知陛下已属意立袁四娘为新后,谁都知道,偏偏瞒着咱们姓崔的?现时封后的圣旨还未下呢,便把自己当主子,使唤起我来了。”一时又吩咐丫鬟:“去,把十七弟叫来,他这几日待在陛下身边,这立后的事,他知不知道?”
  这画面实在似曾相识,林容笑笑,替她打扇:“莫生气,莫生气!”
  崔琦见她这样,也笑笑,点她的额头,又叹:“你啊你,说得好听是心宽,说得不好听,庵堂里的尼姑也比你多三分活人气儿,人活在世上,哪儿能样样都不在乎呢?”
  林容无奈:“六姐姐,你好心宽慰你,你倒说起我来了?”
  崔琦笑:“你只问问你自己的心,究竟是不是一丁点都不在乎,没有一丁点不高兴?”
  一时语罢,林容正要说话,却见崔琦止住,抚开层层的绿茵藤萝,便见远处石桥上,一十四五岁的女孩子正袅娜福身,同陆慎行礼。
  陆慎略伸手,虚扶了她起身,负手立在那里,脸上虽没什么表情,不知同那姑娘说了些什么话,那姑娘盈盈一笑,便羞赧地退在一边了。
  林容心道,陆慎这人在旁人面前倒是有礼有度,实在可恨!
  待陆慎走远,身后的随从也都从桥上过,崔琦这才回过头来,见林容脸上的笑已隐了下去,盈盈望着她笑:“瞧,还是有那么一丁点不高兴的吧?”
  林容摇摇头:“只是觉得这姑娘年纪小了些。”
  崔琦听了不语,摇着扇子好一会儿,正色问道:“十一,往日你在雍州同陛下闹得难堪,我后来也听说了些,可自你出了事,他到底是日日念着你的,日日受折磨。你也别怪我多事,也别怨我替谁说话。只现如今,你到底是怎么个打算?”
  这样的私事,便是崔琦,林容也并不想谈论,只喔了一声,笑:“喔,六姐姐是嫌我烦了,要赶我走?”
  崔琦摇摇头:“你虽不说,但我也瞧得出来,你那年从洛阳回来,大病了一场,病好之后,便生出红尘离世之感。可这世上谁又是真正的世外之人呢,便是尼姑道士也要化缘求香火的。”
  这件事,林容并不肯深谈,也并不打算同谁商量,笑着转了话头,岔开来。

  傍晚,果有人来接阿昭。
  阿昭正坐在榻上玩九连环,闻言抬头,问她:“喔,阿爹说过的,我们要回洛阳了,娘亲,你会去洛阳吗?”
  林容不肯骗她:“大概是不会去洛阳的。”
  阿昭立即涌出泪来:“为什么?”又想起她说不想见阿爹的话来,带着哭腔道:“你可以不见阿爹,只同我一起,不成吗?”
  又闹着并不肯走,林容只得应允她:“倘若有空闲,一定去洛阳看你。”
  哄了好一会儿,那哭声也止不住,终是哭着叫奶嬷嬷抱走了。
  陆慎回江州行宫的时候,阿昭还在生气,默默地坐在榻上,玩林容给她做的方块儿小积木。见着陆慎回来,只瞧了他一眼,也不像往日那边扑上去抱着他的脖子唤爹爹,并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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