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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王妃咸鱼了——by希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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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妆儿笑而不语,前世她自知朱谦喜欢王笙,心里不服气,暗地里苦练书法画艺,有心让朱谦对她刮目相看,后来,朱谦离开的两年,她日日待在他书房,对着他的墨宝反复临摹,已到以假乱真的地步,整整两年凭此寄托思念,她也曾给他捎些她的画作去,不知他收到过没有....
  沈妆儿思及此,笔下一顿,怎么都画不下去...
  连着三日,朱谦都歇在后院,些许是前段时日夫妻俩未在一处,仿佛是要将缺的那几晚补回来似的,把沈妆儿折腾哭了。
  沈妆儿是委屈地哭,激烈之处重重捶了他。
  这些力道在朱谦这习武之人来看,简直是助兴。
  四月初一,晨间朝会,皇帝当众认可了朱谦提出的讲武章程,朱谦心情不错。
  他不是重欲之人,也一贯内敛,只是昨夜沈妆儿的反应令他略生愧疚,思及父皇要遣他去一趟宣府,来去怎么着也得四五日,破天荒的,提前两个时辰回了王府。
  正是下午申时初刻,苍穹干净的没有一丝云彩。
  皇帝将他的章程给了内阁,事情却交给昌王来办,为了弥补他,特意开了私库赏了他不少好物,些许是皇帝念及前段时日沈妆儿受了委屈,特意挑了二十匹最好的贡缎,朱谦着人全部送回后院。
  留荷与听雨忙着将赏赐登记造册,归入库房。
  沈妆儿身旁只有一小丫头伺候,朱谦来得突然,见她全神贯注在作画,悄悄示意小丫头离开,负手立在她身后。
  鬓发被微风一卷,露出她晶莹剔透的耳珠来,她目色沉静,一笔一画,极是认真。
  视线往宣纸移去,顿时一愣。
  这风格竟与他如出一辙,莫非小妻子背着他偷习他的画作?
  翠绿连空,天青如水。
  飞絮突入,兜兜转转,歇在她发梢,亦如清羽在他心尖拂了拂。
  朱谦凝望她良久。
  飞絮经风一吹,又滑落在她耳郭,有些生痒。
  沈妆儿下意识去挠,朱谦亦抬手替她别去,沈妆儿这一抓,恰恰抓住了他半根手指,吓了一跳,连忙起身来,转眸对上一双深邃又沉湛的眼,沈妆儿愣了愣,立即将手从他掌心抽出,后退一步,
  “王爷回来这般早?”
  朱谦垂眸盯着她,未答,目光移至那幅寒山图,抬手去拾,却被沈妆儿眼疾手快给夺去,她尴尬地笑了笑,
  “拙作,别污了王爷的眼...”
  二话不说将画卷起,毫不犹豫揉成一团。
  朱谦眼睁睁看着一幅画作被毁,很不高兴,皱了皱眉道,“你什么时候开始临摹我的画?”
  沈妆儿喉间一哽,看来是被他瞧见了。
  她咬了咬下唇,随口应付道,“不记得了....”
  朱谦紧紧盯着她的眼,平平淡淡,毫无波动,心中一时起了几分躁意,却也不知该说什么。
  两个人就这般沉默的立着。
  风声瑟瑟,撩起珠帘飒飒生响。
  朱谦想起此行目的,嗓音低哑道,“我要离开些时日....”
  沈妆儿闻言抬起亮晶晶的眸,“什么时候出发,去多久?”
  也不知是不是朱谦的错觉,竟觉得她好像有些欢喜。
  他迟疑地看着她,淡声道,“多则五六日,少则三四日....”
  沈妆儿遗憾地笑了笑,“那还好,既如此,妾替王爷准备行装...”
  语毕,行了一礼,匆匆绕过他往正院走。
  朱谦看着她轻快的背影,心里膈应得慌,莫非昨夜折腾她狠了,又记恨上了?
  真真是小家子气。
  朱谦总共去了六日,沈妆儿算是过了几日舒心日子,原先无论朱谦在与否,她日日皆要去西苑给洛夫人请安,在心里将她当半个婆婆对待,重生后,索性丢开,全当西苑是摆设。
  四月初七午后,温宁亲自过来告诉沈妆儿,朱谦已回京,现入宫复命去了,大约回来用晚膳,又特意提起后厨备好了新鲜的肉铺乳鸽之类,暗示沈妆儿可亲自下厨。
  沈妆儿原是不想动手,但碍于温宁满眼的期待,只得挽了挽袖子,不情不愿去了后厨。
  挑拣了朱谦数日爱吃的做了两样,炖了一锅蘑菇人参豆腐汤,煎了一盘藕茄,做好后,她便回了凌松堂歇息,这一觉睡到天色将暗,留荷进来告诉沈妆儿,朱谦还在宫中未回,听说岑妃不适,去咸福宫探望去了。
  沈妆儿懵了懵,总觉得有些火花自脑海闪过,仿佛有些不对劲。
  留荷见沈妆儿神色怔惘,搀着她下了塌,往梳妆台一坐,“王妃,您明日也得入宫探望岑妃娘娘,给娘娘侍疾...”
  沈妆儿听了这话,猛地想起前世一桩事。
  有一回,朱谦打宣府回京,恰恰撞见岑妃染了风寒,回来得晚了些,做好的膳食热了又热,那日的汤水里渗了几味药,她原是替他补补身子,后来方知是有人算计她,将那几味强身健体的药换成了春/药,朱谦喝下浑身不适,夜里虽是要了她几回,却也因此对她生出几分嫌弃。
  他极重规矩,最不喜女人玩弄手段,献媚于他。
  那时的她浑然不知自己被人摆了一道,还喜滋滋地以为丈夫心悦她,与她缠绵不休。
  恍惚想起,便是今日?
  不管怎么样,今夜的膳食是无论如何不能要了。
  沈妆儿当机立断吩咐听雨,“你即刻去后厨,将今日备好的晚膳全部倒了,再亲自督视,重新做几样来。”
  听雨吃了一惊,待要细问,却被沈妆儿神色凝重推她道,“快些去,赶在王爷回来之前重新做上一桌。”
  听雨一头雾水,却也只能依着沈妆儿的主意来。
  到了戌时初刻,人还没回来,这个时辰了,他若在咸福宫,岑妃定吩咐人给他备膳食,于是揉着空乏的肚皮吩咐道,“我饿了,上膳。”
  不多时,沈妆儿要的膳食摆在了西次间,留荷亲自伺候她用膳,坐下方才半晌,饭都没吃上几口,廊外传来沉沉的脚步声,响了几声“王爷...”,是朱谦来了。
  一屋子仆人提了个心眼,均忐忑地看着沈妆儿。
  沈妆儿平静地放下筷子,缓缓起身绕过酸枝高凳走出,还未抬眼,却见那道颀长俊挺的身影已绕过屏风踏了进来。
  她不曾去瞧他,低眉顺眼地屈了屈膝,
  “妾身给王爷请安。”
  声音平平淡淡,再无余话。
  朱谦生得高大,眉目清冷,身形如山峰矗立在屏风处,压力扑面而来。
  屋内的下人战战兢兢的,大气不敢出。
  唯独沈妆儿拢着袖站着,既无惧色,更无讨好。
  朱谦瞥了一眼已动过的菜肴,脸色闪过一丝不虞,“母妃着了风寒,我耽搁了些时辰....”
  这是在解释他为何晚归?
  沈妆儿并未放在心上,“王爷用过了吗?”
  朱谦深深看她一眼,目光幽长又冰冷。
  沈妆儿明白了,这是不曾用膳,自然也察觉到他的不快,面无表情吩咐留荷,“添一双碗筷吧。”随后立在凳子后等着朱谦先落座。
  朱谦毕竟是天潢贵胄出身,自小养尊处优,习惯被妻子服侍,今日被这般忽略,着实是不快的。又或许真正令他不快的,不是一顿膳食,而且沈妆儿的态度。
  沈妆儿虽不乐意伺候他,念着不压一压他的火,这顿饭怕是吃不安生,便迅速给他布了几碟菜,朱谦动了筷子,她方迫不及待塞了一块辣子鸡入口。
  这时,廊庑外传来脚步声,不多时,门口婢子禀道,
  “禀王爷王妃,洛老夫人领着两位表小姐过来了....”
 
 
第15章 
  朱谦闻言眉目微微敛了敛,缓缓站起身,迎至堂屋,沈妆儿扫兴地搁下筷子,不情不愿挪出西次间,却见一身着深褐色褙子的老妇,被洛珊与洛芸搀着迈进了门槛。
  相互见了礼,沈妆儿与朱谦坐在主位,洛夫人落座在东侧圈椅,洛珊与洛芸一左一右立在她身后。
  朱谦淡淡瞥了沈妆儿一眼,见她眼观鼻鼻观心,没有开口的意思,只得出声问道,“姨母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
  洛夫人满脸怒容,四十多岁的年纪,眼角已布满细纹,虽与貌美著称的岑娘娘有几分肖似,可姐妹俩的性子千差万别,洛夫人法令纹深深割在鼻翼,令人望之生畏,
  “你已娶亲,论理不该我这老婆子过问,只是你母亲将你托付给我,我既是撞见了那些肮脏的事,少不得来讨嫌,管上一管。”
  一开口便是摆了长辈架子,拿岑妃来压沈妆儿。
  沈妆儿熟悉地听着这套说辞,面无波澜,甚至连瞧都没瞧洛夫人一眼。
  此举落在洛夫人眼里,便是做贼心虚,她越发有了底气。
  朱谦眉峰微微一动,脸色已有几分难看,他并不喜洛夫人插手他的家事,
  “何事?”
  洛夫人朝外头招了招手,门口一候着的婆子,穿着一身粗短布裙,畏畏缩缩跨了进来,头也不敢抬,先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奴婢给王爷王妃请安...”随后偷偷瞥了一眼沈妆儿脸色,连忙垂下了眸。
  朱谦是个极重规矩的人,在他看来,后宅的事便该沈妆儿来料理,可沈妆儿明显半声不吭,他心中越发疑窦重重,他平日治军甚严,威仪极重,此刻堪堪将宽袖一拂,满屋诸人已是吓得噤若寒蝉,
  “有什么事,如实说来,倘若有一字虚言,本王定要了你的命。”
  沈妆儿听出朱谦在敲打那婆子,余光朝他瞥了一眼,又移到婆子脸上,却见那婆子果然眼神闪烁,似有迟疑之色。
  洛夫人见婆子被朱谦吓到,连忙加重语气,半是威胁半是安抚,
  “有什么话尽管当着王爷的面说来,王爷最是公正公允,不会与你计较。”
  那婆子得了这话,咬下一口银牙,伏地哭道,“王爷明鉴,今日午后,王妃以王爷归家为由,来到膳房将我等婆子给斥开,说是要亲自给王爷备膳,膳食是备好了,可到了晚间不知何故,却命人匆匆倒掉,又重新做了一桌....”
  婆子说到一半,抬着泪眼苦口婆心道,“王爷,您是晓得的,奴婢是庄稼人,见那一大桌子珍馐被通通倒掉,心里疼得慌,便将膳食倒在桶里喂府上的牲畜....过了一会那被喂过食的猫不太对劲....”
  她刻意停顿了下,往朱谦望去一眼,以为朱谦当是好奇她的下文,却见朱谦面沉如水盯着她,心头一慌,也不敢卖关子,连忙道,“却发现汤水里被掺了媚/药!”
  话落,屋子里众人皆是一惊。
  洛夫人冷哼一声,不屑地扫了沈妆儿一眼,“谦儿,瞧瞧,这是当家主母做出的事,这般行事如何当得王妃?传出去,不仅丢了你的脸,更是伤了陛下的颜面,毕竟,这可是圣上赐婚呢....”
  朱谦深潭般的眸眯了眯,侧眸往沈妆儿看了一眼,心中确实是疑惑的,近段时日,沈妆儿心心念念要个孩子,膳食里总要加些药材,以她原先日日缠着他的热乎劲,往汤水里掺些助兴的药也不是不可能,但沈妆儿脸色太平静了,越是这般平静,朱谦越没底,他低声问她一句,
  “王妃可有话说?”示意她辩解几句或给个解释。
  沈妆儿算是看出来,洛氏姐妹见她不曾上当,只得将下药的事抖落出来,好下她的脸面,换做寻常,她定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但现在,她不屑于浪费一点心思在洛家人身上,她揉了揉饿坏的肚皮,漫不经心道,

  “依着洛夫人的意思,我不配做这煜王妃...”
  洛夫人脸色微微一变,以她对沈妆儿的了解,此刻沈妆儿该是哭哭啼啼辩驳,随后她再扔下几桩证据,届时朱谦定嫌弃这位发妻。
  可面前的沈妆儿,反应有些不太对劲。
  沈妆儿扬了扬声,吩咐留荷道,
  “去取王府账簿与对牌来。”
  留荷听到这,吓了一跳,“王妃....”她忧心忡忡不知沈妆儿要做什么,却见沈妆儿神色坚定,无奈之下,只能去里间取出一锦盒,放在朱谦与沈妆儿当中的桌案上。
  沈妆儿利落地将锦盒打开,面无表情与洛夫人道,“刚刚夫人也说了,您是代表岑妃娘娘掌管王府,依着您的意思,我不配做这王府主母,那我自当让贤,就是不知,是府上大姑娘堪当此任,还是二姑娘配做这王府主母?”
  沈妆儿此话一出,洛夫人母女三人几乎是额尖青筋暴跳,险些维持不住表情。
  沈妆儿这话无异于将母女三人那块遮羞布给掀开,将她们心思给暴露在天光下。
  她这般釜底抽薪,反倒令洛夫人措手不及。
  洛芸被沈妆儿此举给镇住了,吓得唇齿发白,战战兢兢不敢言。
  洛珊却是面色通红,泪如雨下,委屈地跪在朱谦脚跟前,“表嫂这话委实过了些,我们不过是寄人篱下,全凭表兄怜惜方有立足之地.....”
  沈妆儿前世与洛珊数次交锋,太熟悉这位表妹的路数,一副贤良面,暗地里什么勾当都敢做,总能装得柔弱可怜,三言两语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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