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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王妃咸鱼了——by希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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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老婆子还是那句话,煜王不给个明白话,妆儿不走....”
  温宁想起家里那尊冷面阎罗,叫苦不迭,这一趟又无功而返。
  沈妆儿无可无不可,但祖母发了话,她不能违拗,老太太见她气定神闲,心中越发满意,这样才好呢,自个儿不挺直腰板,家人再撑腰也是无用。
  三月二十八日,是宁侯府老太君的寿辰,宁老太太的女儿嫁给首辅王钦为妻,在京中也是德高望重的所在,京城有头有脸的门第皆要赴宴。
  宁家大老爷乃工部尚书,正是沈璋的顶头上司,沈家无论如何都是要去的。
  二夫人曹氏有意带女儿去露露脸,沈玫儿将才退婚,哪有心情去赴宴,自然是推却了,恰恰门房婆子送来一封请帖,说是宁家特意送来与沈妆儿的。
  沈家阖府均是愣住,旋即又义愤填膺,
  “宁家与王家一向同气连枝,莫不是王笙借寿宴生事?”
  “姐姐,你还是别去吧...”五姑娘秀儿紧紧拽住姐姐的胳膊,满脸担忧。
  其他人,包括二夫人曹氏也是这个态度。
  唯独老太太一言未发,沈妆儿笑望了大家一眼,将请帖放置高几,温和道,“你们不必这般戒备,我又没做亏心事,凭什么不去赴宴?”
  她不惹事,也不怕事,请帖都追到沈家来了,岂能不去。
  寿宴当日,沈妆儿便随同二夫人曹氏打沈家出发。
  马车内,二夫人曹氏忧心忡忡与沈妆儿道,
  “妆儿,要不遣人知会煜王一声?你独自赴宴,万一有人针对你,如何是好?”她的丈夫在宁尚书底下当差,她又不好过于冒头,关键是,她人微言轻,压根帮不上沈妆儿。
  沈妆儿见她愁眉苦脸的,反倒是笑出了声,“好啦,二伯母莫要担心,不会有事的。”
  她努力地回想前世有没有这一桩事,也不知是没有,还是风平浪静,她竟是一点印象都无。
  “过世的宁老太爷曾执掌翰林院,王爷与王笙皆受教他门下,是以成为师兄妹,有这份渊源在,王爷定会赴宴。”
  沈妆儿这番话是用来安抚二夫人曹氏的,她压根没指望朱谦会站在自己这边。
  前世他费尽心思娶王笙过门,又岂会因她去伤害自己心尖尖的师妹。
  王钦又是朱谦登基的功臣,在这场游戏里,只有她,是个多余的人。
 
 
第10章 
  天际刮过一阵躁风,繁花已落,偶有蝉鸣伴随落英没入林间,初夏将至。
  首辅家的王夫人宁氏天蒙蒙亮便醒了,她今日穿了一件银红色的薄褙,梳着一丝不苟的妆容,悄悄给自己别了一个珍珠妆,婉约不失妩媚。
  她是宁老夫人的小女儿,自小在家里众星拱月,及笄后,求亲者踏破门槛,母亲与兄长给她挑婿都挑花了眼,她独独看中王家家主王钦,母亲晓得她心思,派人去王家探口风,王钦答应了这门婚事,嫁过来后,夫妻二人琴瑟和鸣,王钦待她总是温和的,在她看来,算是蜜里调油。人人羡慕她好命,她也确实是春风得意,处处顺心。
  今日母亲大寿,王夫人早早就给丈夫准备了朝食,等到丈夫将公务做了一番安顿,便相携赶来宁府。
  王钦贵为当朝首辅,实则年轻,今年也只不过二十七岁。
  十年前,他一举高中状元,往后仕途十分顺利,又在吏政改革中立了功,被皇帝破格提拔为吏部侍郎,入阁参政,一年前首辅与次辅两位老狐狸斗得风生水起,二人互揭短处,最后落了个两败俱伤的结局,皇帝干脆擢升王钦为吏部尚书,担任内阁首辅,王钦成为大晋史上最年轻的宰执。
  马车内,王夫人见丈夫捏着眉心似在寻思朝事,忍不住扯着他袖口撒娇道,
  “夫君,你在想什么呢?今日宁家贺客不少是冲着夫君你来的,回头夫君怕是要应酬一番。”
  王钦眉目清润,也一向是温和的,今日眉峰却隐隐沉压,眼尾仿佛是薄薄削下来一道利刃,未接她的话,而是问道,“我听说宁家特意送了份帖子给煜王妃?是何意?”
  王夫人眨了眨眼,隐隐察觉丈夫似动了怒,俏脸僵了僵,“我也不知道,是笙儿与倩儿的主意吧?”
  王笙是王钦的妹妹,宁倩是王夫人兄长的女儿,二人年纪相仿,自小形影不离。
  王钦目光在她脸颊落了落,“上次行宫的事已经出格了,今日寿宴不得再生波澜。”
  语气虽温和,可意思却不容忤逆。
  王夫人只当丈夫不喜女人家勾心斗角,笑了笑,“夫君放心,我会敲打她们俩,也会盯着的。”
  马车抵达侯府正门,王钦先下了马车,王夫人掀帘依恋地望着丈夫,见他下来马车后,冷不丁往侧巷瞅了一眼,面容闪过一丝苍茫,王夫人微觉诧异,“夫君,你瞧什么呢?”
  王钦微顿,回首朝她露出轻笑,“没事,你进去吧...”早有宁府的老爷少爷迎了过来,王钦春风满面与人周旋。
  王夫人瞧见这一幕,甜心一笑放下车帘,“去侧门。”
  侧门早被堵得水泄不通,王夫人只得下来马车,由女婢搀扶着,绕过照壁,前方拥挤了一群女眷,而当中有一女子,着湖水蓝的薄褙,镶着襕边,配了一条月白碎花裙,她几乎未施粉黛,眉目如画,在人群中十分打眼。
  沈妆儿生得明艳,今日赴宴,刻意挑了湖水蓝,想压一压颜色。
  偏生,比起周遭妆容艳丽的女子,她如出水芙蓉般清丽。
  她身份摆在那里,宁家又是重规矩的世家,自然是越过众人之前,将她迎入正院。
  女婢望着沈妆儿远去的背影,发自内心感慨,“煜王妃生得真好看...”
  王夫人轻笑一声,带着与生俱来的自矜,“丈夫不喜,生得好看又有什么用...”
  女婢恍觉失言,连忙奉承道,“那是当然,您是不知京城怎么形容您,说是女人有三喜,才貌双全为一喜,出身尊贵为二喜,嫁的如意为三喜,独独您三喜占全了呢。”
  王夫人自唇角绽开一道明媚的笑,“不必自夸。”信步迈入,从容与众女眷招呼。
  王钦闲庭信步应酬各路官僚,好不容易得了空,心腹随侍悄声回禀,
  “爷,煜王在西苑东水阁等您。”
  王钦微愣,清华从容一笑,“正好我也要寻他。”
  *
  水波微澜,吹起波光粼粼,送至朱谦脚下。
  他立在宁府西苑湖泊的三角亭旁,亭下有一面临水的宽台,可供数人赏景。
  此处他并不陌生,当年他被送入宁府习书时,老太爷常在此处考较学生功课。他少时惊才艳艳,三岁能诵,五岁能吟,被宁老太爷视为奇才,收入门下为关门弟子,只可惜风头太盛,终是招来杀身之祸,他十岁生辰那一日,险些丧命,自那之后,朱谦自污名声,韬光养晦。
  不多时,身后传来一道沉稳的脚步声,朱谦收起思绪,回眸见一朗月清风般的男子立在亭下,正是王钦。王钦今日低调,不曾着一品仙鹤官服,只一身青色澜衫,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气韵。
  四下无人,唯有松风阵阵,簌簌作响。
  王钦伸手把玩高几上的一只高足酒樽,含笑问道,
  “煜王殿下寻在下何事?”
  朱谦眉目轻敛,冷隽的眼风微微渗出几分锐利,“王大人手掌吏部,可知凉州选官出了岔子?凉州乃我封地雍州之后方,六王欲插手其间,让我腹背受敌。”
  王钦神色不变,捏着酒樽缓缓步下,立在他对面,慢声道,“殿下倡议军武演练,昌王得益,六王一向与昌王不对付,担心殿下你倒戈奔入昌王帐下,是以狗急跳墙,在最不被重视的凉州之地动了手脚...”

  话未说完,被朱谦冷声打断,“王大人不必闲扯,你我的约定,还作不作数?”
  湖风踩着暮春的尾巴,送来一阵湿气,王钦闻不得水中的腥气,闷咳了几声,渐而露出满脸的为难,“殿下狡兔三窟,明明有旁的法子,为何逼我?陛下明令不许我插手党争,殿下莫要让在下为难。”
  日影当空,一簇古槐打园内探出一茂密的虬枝,洒下一片清凉。
  朱谦立在荫处,神色古井无波,“凉州选官卖官鬻爵,拿掣签之法糊弄朝廷,王大人身为首辅又是吏部堂官,若看得下去,本王无话可说,只是,今后各地效仿,于朝政不利,我让你料理此事,不全是为了我自己,也是为了你的前程,你知父皇为何提携一名年轻的首辅?便是把你当利剑,斩除地方豪强及功勋贵族把持选官的弊端。王大人好自为之...”
  话落,信步踏上台阶,迈入三角亭,竟是要走,身后传来王钦的苦笑,
  “殿下莫恼,此事我办了便是。”
  朱谦驻足,缓缓转过身来,清风猎起他玄色的衣袍,衬得他越发清隽秀逸。
  他眼神深邃无波,居高临下看着王钦,“还有事?”
  王钦明显欲言又止,他抬目望向湖对面的雕栏画栋,呛了两口湿风,艰难地挤出一声,
  “殿下,行宫一事,在下已耳闻,近来京中风评,于煜王妃不利。”
  朱谦眸色微微一怔,断没料到他提及此事,喉结翻滚了下,沉声道,
  “她推人不对,起口舌之争更不对。”
  王钦是王笙的兄长,朱谦便道,“王姑娘无大碍吧?”
  王钦缓缓摇头,步至他身旁,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扣着酒樽,回道,“她无碍,只是听闻王妃反倒受了伤,我心中担忧,还望殿下勿要因舍妹伤了夫妻情分。”
  朱谦沉默下来,
  王钦侧眸又问,“王妃当真推了笙儿?”此次行宫春猎,王钦独守中枢,未曾随驾。
  朱谦心头滚过一丝躁意,语气微冷,“她矢口否认。”见王钦满脸错愕,他露出歉意,
  “王大人,此事是王府之过,还望海涵...”
  语毕,已转身离开。
  才迈出数步,身后再次传来王钦笃定的嗓音,
  “殿下,既然王妃否认,那必定不是她所为...”
  朱谦默了几息,只觉心中十分不快,扭头,皱着眉问,“何意?”
  王钦指腹时缓时重摩挲着酒樽的把手,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怔惘,
  “煜王妃...不是撒谎之人....”
  朱谦闻言,只觉心头的异样越发浓烈,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那古井无波的心掐了掐,让他十分不耐。
  他恍惚想起沈妆儿离开那日撂下的话,
  “原先我不屑于同王爷解释,在王爷眼里,王大小姐处处都是好的,我是小性子,我无一处能与她比,我也不在乎,但是现在,我堂堂正正与王爷说清楚,我没有推她,我以为我与王爷夫妻两年,你该了解,我沈妆儿从来不是撒谎之人,看来终究是我错了...”
  心口仿佛被重重锤击了一下,有什么东西往下一坠。
  连王钦都知道,她不是撒谎之人,为何他却笃定她推了人。
  对了,他与王笙谈不上相熟,但自小相识,她又备受宁老太爷赞誉,是以潜意识认为,王笙品行高洁不会撒谎,而沈妆儿呢,日日缠着他,向来爱掐尖吃醋,在旁人挤兑她时,她将王笙推下看台简直是顺理成章。
  有了先入为主的判断,再加上众口铄金,他理所当然认为沈妆儿当真推了人,以至于,将她后来不肯认错负气回京都当成使小性子.....
  朱谦深深闭了闭眼。
  他该查清楚,再定她的罪...
  他长长吁了一气,再睁眼,王钦已离去。
  他招了招手,随侍自树丛步出,来到他身后,
  “王爷有何吩咐?”
  “去请王笙,就说,我在此处等她。”
 
 
第11章 
  京城权贵圈也分三六九等,二夫人曹氏即便与沈妆儿一同入府,却是没资格进入正堂拜寿,被引去了花厅,沈妆儿与数位皇亲贵戚端坐在松鹤堂的明间,其余皆是三品之上贵妇并身份出众的姑娘。
  此处三开大间,门庭气派,女眷分主宾落座,可谓是花团锦簇,赏心悦目。
  王笙与宁倩自然也在场。
  众人私底下议论沈妆儿,面上谁也不敢提,一来有皇帝口谕压着,二来,这些贵妇都讲究面子功夫,谁也不愿落个口舌生非的名声。
  宁倩十足调皮,时不时往沈妆儿投去几眼,却是收到王夫人眼神再三警告,只得瘪瘪嘴负气作罢。
  沈妆儿静静押了一口茶,一改往常的局促不安,气度从容,娴雅大方,原先她多少有几分自卑,每每遇见几位皇嫂,总有讨好投趣之意,如今她丢开手,反倒落了个清净。
  不多时,一婢女在王笙耳郭私语几句,王笙微微吃了一惊,不免朝沈妆儿投来一眼,心头涌上几分欢喜,踟蹰了一下,还是起身应约。
  沈妆儿喝了几口茶,听见宁老太君提起西苑有一院好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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