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王妃咸鱼了——by希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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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愿意吗?”朱谦的视线投过来,深深浅浅的眸光带着郑重,复又问,“我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沈妆儿眼睫轻眨,他以前可是多么高高在上的一个人,如今竟是什么都豁得开。
她唇角的笑意如春光似的,倾泻而出,看来是当他一时兴起,朱谦便有些不高兴了,也将茶盏放在桌上,凝色道,
“我是认真的,上一辈子加上今生,我们夫妻九载有余,从来都是你伺候我,以后换我来伺候你。”
倒像是下定决心了。
沈妆儿应付地点点头,“是是是,我信...对了,殿下身子如何了?”
朱谦提了个心眼,这是想赶他走,他目光撇开,直视前方,俊脸绷了几分,
“我总归要把欠你的还了....”话落,俯身将一旁的锦杌给带上前,坐上去,又将沈妆儿的双足给掏了出来,捧在手心。
沈妆儿愕然地看着他,拽紧了圈椅的扶手,眉尖蹙起将脚给抽出,“我不要你还,你也没欠我的...”
“我欠你一条命...”朱谦又捉了回去,直直看着她,“前世我害了你,这一世,我把命赔给你,左右你没有旁的男人,那就我了....”他拽着玉足不放,学着婶子教的手法,时轻时重揉捏起来。
居然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
还是那个矜贵无双的太子吗?
沈妆儿给气笑了,忘了挣扎,
“谁说我没有旁的男人,我明日便嫁一个给你看看。”不肯服输。
朱谦面不改色,“你若嫁,早就嫁了,三年了还未嫁,不是心里有我么?”
沈妆儿恼羞成怒,用脚朝他蹬了一下,朱谦的手心被她踹了几下,跟挠痒似的,勾起唇角撩眉看她,“被我说中了?”
“胡说,我是没有找到合适的而已!”沈妆儿别过脸,下巴被气出一层粉嫩的光。
朱谦将锦杌挪向前,坐的近了些,二人到了最舒服的距离,纤足依然被他捧在掌心,万分珍视的模样,嘴里的话却有些欠揍,“是么?”
“去年十几名男子,争先恐后给你献花,各色各样的人物都有,你竟是一个都看不上?牡丹,海棠,芍药,梨花,一堆花捧在你面前,你不都拒绝了么?朱献的花都插在你发髻了,你不也扔了么?”窝在心口的气一股脑子倒了出来。
沈妆儿听了这话,脸色一变,眼风扫了过来,“你怎么知道?你派人...”
不对.....说得这般细致,仿佛是亲眼所见,嗓音一下子卡在喉咙处,黑白分明的杏眼直勾勾盯着他。
朱谦脸色有些不自在,垂下眸,将双足拖在掌心竖起,指腹轻轻在她脚腹来回拨动,朱谦的力道再小也比婶子的力道重,疼得沈妆儿瑟缩了下。
沈妆儿眼神跟小狐狸似的落在他面额,俊挺的鼻梁往下,线条流畅而锋利,五官是没得挑,走遍大江南北,寻不着一个比他好看的。
“你来过?”
男人似乎觉得很丢脸,只低低“嗯”了一声。
仿佛寻到了窍门,指腹的力道很是均匀,渐渐有了足浴的舒适感,只是他手中老茧太多,时不时一阵颤//麻掀起,密密麻麻的颤//感滑入心尖,令沈妆儿有些不自在。
他这哪是给她按摩,是来折磨她的。
想起那一日是三月三,这么说,他是来给她过生辰的?
朱谦这厢已像模像样按了片刻,
“怎么样,舒服吗?”
沈妆儿端正坐着,一板一眼道,“勉勉强强...”偏那耳珠晶莹剔透,红得发烫。
朱谦唇角扬了下,继续伺候。
有一就有二,第二日,等沈妆儿忙完回来,朱谦竟是早早准备了足浴水,坐在锦杌上,一本正经候着。
若不是那身气质格格不入,还真像被妻子养着的乖顺丈夫。
沈妆儿一袭长裙立在屏风前,看着这样勤勉的他,满眼无奈。
“殿下....太子殿下!”
“您得自持身份。”
叫什么都没用。
朱谦将她拉过来坐下,他学什么都很快,越发得心应手。
沈妆儿干脆躺在藤椅上,面上也贴着药膜,朱谦与她说话,她不搭理,朱谦心里憋屈得慌,忽然用那指腹的茧重重往她脚心一挠,惹得沈妆儿身子缩了起来,脸上的药泥掉了一半,
“你做什么?”
朱谦挠得越厉害,那纤细的身子扭来扭去,起先还张狂着,渐渐的,没了气性,只顾求饶,
“殿下,您松手...”
一声声殿下叫着,可偏偏那位殿下正在殷勤地服侍她,竟也一口一口应着她,却是不肯放过,胡乱抓起布巾擦干了脸,秀发凌乱地黏在脸上,从发缝里偷窥了一眼,他那张脸依然没什么表情,冰山雪魄般不能亵渎,脚下的触感却是真实的,那指腹重重在她脚心摩挲,舒服酸爽,却也痒到了心里,似做了一场荒诞不经的梦。
就这样被他伺候了四五日,沈妆儿终于招架不住,决定给他寻事做。
“不是来开采矿藏的么,明日随我上山。”
九月二十五这一日晨,秋阳明媚,天清气朗。
沈妆儿换了件杏色的裙子,垂在脚边,一双鹿皮靴,梳着高高的发髻,穿戴舒适便出了门,朱谦还是那身玄色的洗旧袍子,挺拔地立在门外。
沈妆儿瞥着他的衣裳,啧了一声。
面料有些缩水,紧紧贴在那颀长精壮的身体,隐约可见紧绷的肌肉线条,窄腰宽肩,结实的胸膛,一览无余。
亏得他这身气质与皮貌,否则倒像哪里钻来的穷书生。
从邬堡到千雾山有一段山路,二人先后上了马,沈妆儿将那匹小赤兔取名为宝儿,上了马一口一个宝儿唤着,到了千雾山下,需从小径徒步上山,将马匹拴在树下着人看着,二人一前一后沿着山路往上走,侍卫远远地辍在后头,林子里山风浩荡,杏色的裙摆被卷起如浪花朵朵,沈妆儿满脸恣意欢快,朱谦跟在她身后,若瞧见前方有树枝,便先一步帮她撩开,他个子高大,这一路,总是能给她撑开一片安虞的天地,她走得顺当,裙角还干干净净的。
朱谦静静打量她,从山底爬到半山腰,也有两里路,她竟是一口气都不带喘的,可见这些年在宜州,她活动得开,身子骨也矫健许多,这是好事。
沈妆儿对这一带熟悉,轻快的似翩跹的蝴蝶游戏山林,站在一个高高的山岗上,回眸望他,
“殿下,你快些。”
秋阳从枝叶缝隙投下来,在她面颊落下斑驳的影子,她眼底缀着细碎的光芒,漂亮的双眸,令辞藻乏力的脸,如一帧极致的画在光影下晃动。
摄人心魄。
他清晰地听到,来自胸膛那心动的声音。
一个时辰后,二人爬上山头,这里已聚了十来名官员及不少锦衣卫,见二人过来连忙行礼,朱谦摆摆手问起矿藏的情形,工部官员指着山坳处,这一处与左右山头明显不同,树木奇少,偶有裸露的山岩暴露在外,经风吹雨淋,在阳光下散发金色的光芒。
“臣与三名匠师在此地勘测了三日,猜测这是个金矿。”
沈妆儿与朱谦相视一眼,均吃了一惊。
“殿下请看,这一带面南,常年受阳光直照,此处该是出现过山体滑坡,导致下方凹出一块,恰恰将这片山岩给裸露出来,其中有半金石,该是金矿无疑,臣恳请殿下立即派人封锁此地,着人开采。”
朱谦招来随行的锦衣卫同知,道,“立刻封山,也封锁消息!”
“遵命!”
工部郎中在一旁滔滔不绝地禀报接下来开采的细节。
倒是胡显林悄悄将沈妆儿拉至一边,
“郡主,这块封地可是您的,当初朝廷嫌宜州贫穷,不乐意管,扔烫手山芋似的扔给您,如今发现了宝贝,人汪汪地往这里涌,论理这金矿便是您的,当然啦,咱们可以给朝廷分一杯羹......”
话未说完,被随后而来的周运敲了一记脑门,周运晦涩地看了一眼远处的朱谦,咬牙切齿提醒胡显林,“你糊涂啊,这位是谁?当朝太子,你跟太子抢金矿?保不准太子一声令下,着锦衣卫端了咱们...”
周运换了一副语气朝沈妆儿拱手,“郡主,您可千万别被胡显林蒙蔽了,为保宜州长治久安,这金矿无论如何得敬献给朝廷,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封地即便给了郡主,朝廷想要收回也不过是一道旨意的事,随随便便寻个借口便可成事,您千万别因小失大。”
沈妆儿见二人满脸慎重,哭笑不得,“我无贪财之心,金矿于国有利,自然是敬献朝廷。”
三人在这边窃窃私语,那头工部郎中也悄悄凑近朱谦,
“殿下,这宜州虽是郡主封地,可矿藏当归朝廷,此事还望殿下与郡主说明....”
朱谦失笑一声,平视前方道,“无论如何,平章郡主与国有功,若非她,这矿藏发现不了,朝廷不能做过河拆桥的勾当,宜州经郡主治理,每年交给朝廷的赋税已抵得过一个富庶的大县,这个金矿开采出来,分平章郡主一成的利。”
工部郎中倒吸一口凉气,虽是一成,可依他来看,这金矿藏量十分丰富,回头平章郡主得挖多大个地窖来装这些金子,只是朱谦是监国太子,他发了话,谁敢置喙,更何况这位千里迢迢赶来,矿藏是小,私情是真。
保不住这位平章郡主转背又是太子妃,这天下本是他们夫妇共有,他一个小官操什么闲心,于是立即应允,“殿下圣明。”
“对外就说,这是一个铁矿,透漏消息者,杀无赦!”
“遵命!”
余下之事交给诸位官员与锦衣卫同知。
沈妆儿这头对胡显林与周运千叮万嘱,不许透露半字,胡显林得知只能分一成,失望地瘪瘪嘴,嘀咕着道,“太子真小气...”
吓得周运猛地踢他一脚,将他踢了个狗啃泥。
“你可要管住你这张嘴,若是透露半点风声,小心阖家脑袋不保。”
果不其然,那头锦衣卫同知一道凛冽的视线投过来,带着几分警告,胡显林也就是在沈妆儿跟前图个嘴快,连忙闭了嘴,悻悻瞪了周运一眼,朝锦衣卫同知远远地作了个揖,表示自己知道了。
沈妆儿对于二人斗嘴已是见多不怪,周运看着处处与胡显林不对付,实则十分维护他,这二人虽各有毛病,却难得忠心,这些年跟着她早已是左膀右臂。
朱谦带着沈妆儿先行离开。
松风阵阵,秋林萧瑟,漫天遍野如同打碎了的染缸,层林尽染。
沈妆儿指着对面一个山头,树丛下隐隐约约可见一栋木屋,“我经常去那一处,风景极好,咱们去瞧瞧?”
朱谦欣然应允。
瞧着极近,走起来却有些远。
沿着山脊往下,至两山之间的山坳,又顺着山坡往上,秋叶沾在她裙摆,如点缀的蝴蝶,沈妆儿提着裙摆爬了一段,有些费劲,撑着腰喘息,落后朱谦数步。
朱谦转身,在她面前蹲下,“我背你。”
他五官鲜明,相貌一向极有冲击力,眉眼哪怕平淡,依然带着几分锐意,可眼前的他,眉梢深处驻着一抹春晖,光影斑驳漫过他面颊,用笔墨一笔一画描绘出的极致的脸,覆着一层无比柔和的光彩,
“妆儿,我来背你。”
嗓音带着蛊惑。
沈妆儿就这么被他蛊惑,趴在了那坚实硬挺的后背。
夫妻多载,这还是朱谦头一回背她。
分隔多年,突如其来的亲密,两个人都有些拘谨,连呼吸都放的很轻。
沈妆儿双手搭在他肩上,握住他肩骨,身子稍稍前倾,却不靠着他的背。
这样一来,朱谦有些吃力,总担心她往下摔,忍不住道,
“你贴着我...”
沈妆儿没应声,却是将手肘全部贴在他后背,腹部贴紧了些,上身稍稍悬起。
光影随风而动,在地上晃来晃去,身上有些沁凉,鼻尖弥漫着松香秋意夹杂着他身上清冽的气息,莫名有一种安心,两个人一路没有交谈,一切都是无声的,却又令人心折。偶有灵鸟忽然窜起,发出清越高昂的鸣叫,纠缠两辈子,从未像此刻这般惬意宁和,这种感觉在心里发酵,慢慢的,变得水到渠成。
前方可见一片裸露的天光,快到山顶,沈妆儿轻声道,“放我下来...”
朱谦依言将她放下,顺着手肘拧住她担心她滑倒,再顺理成章牵着她的手,从树荫处踏入那片明光里,光芒夺目地照射下来,山顶并不宽敞,秃秃的山头,只覆着一层薄薄的干草,四周皆是茂密的树林,西北角杵着一栋木屋,瞧着不大,大约是寻常人家一间屋子的大小。
沈妆儿先一步推开门,里面干干净净的,应该是有人收拾过,一床一桌,早有侍卫在桌案上放了水囊与干粮。床上铺了一层薄薄的氅衣,两人喝过水,一同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