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珍贵的——by舒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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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念:“干吗?”
“我送你。”
许念:“你的车呢?”
陆巡:“周有山骑走了。”
他手指细长,掌心靠近她的时候,许念愣了一下,好像终于才反应过来,陆巡这是在做什么,她居然真的鬼使神差的递给了他。
陆巡开了锁,把车子推到她面前。
许念手心都出汗了,看着他犹豫。
陆巡笑了,说:“现在后悔,晚了。”
操场上的风温柔的吹了过去,教学楼的灯已经全灭掉了,只有车棚还亮在这黑夜里,学校的上课铃声忽而响起,许念没有拒绝。
回去的路上,他们都很沉默。
许念不是第一次坐男生的车子后座,她也坐过庄严的,但那种感觉天差地别。她只是静静的坐着,抱着书包,脸颊偶尔会触碰上陆巡的校服外套,风吹起他的衣角,还能闻到淡淡的烟草味,她的心里一阵乱麻,惊喜和恐慌。
经过网吧那个巷子,许念不自觉地说:“最近都没有见过那只小猫。”
陆巡目视前方,笑了:“你说慧珍吗,它现在去广园路混了,而且混的还不错,后面总是跟着一两只公猫。”
他声音低低的,时而轻笑。
许念问:“不会喜欢它吧?”
陆巡说:“是,喜欢她。”
他说这话的时候,定了一下,回头看了她一眼,不知不觉笑了一下,又转过脸看前方的路。
这话一语双关。
许念不再说话。
从网吧拐过去,经过小吃摊,陆巡骑车的速度放慢了一些,微微上了一个小坡,进了小巷,将车停在她家门口。
许念从车上跳下来,犹豫道:“你怎么知道我家?”
路灯照在他们身上,驱散了黑夜。
陆巡凝视着她:“想知道的话,自然就知道了。”
许念抿了抿唇,还是不太敢直视他。喜欢是一回事,但她从来没有想过会和他谈恋爱,甚至一度以为那是她午夜梦回的幻象。
陆巡坐在车的后座,双手随意的搭在腿上,沉吟了一会儿,说:“这样,我先简单说说一些情况。我家还有我妈和我姐,我妈在江城旅行社工作,我姐念江大二年级,至于李寒,我很抱歉,但弄你车的事儿,真不是他,我向你保证。梁冰的话,认识几年了,就像是老朋友,你别误会,以后我也会注意分寸,大概就是这么个事儿。”
许念哪听过这些话,心下一紧。
陆巡停了一下,从后座站起来,一只手抄在口袋里,无处安放的偏头看了一眼巷口,马路宽敞,一片寂静,又把视线收回来。
他重新看向她:“所以许念,我们试试。”
许念懵了一瞬间。
陆巡看她已经脸红,微微凑近,又怕她紧张,但是玩了个心眼:“你要是不知道怎么回答,我就当你答应了。”
许念:“…………”
她确实非常紧张,不知所措,手心冒汗,看着他的眼睛都有点发酸,曾经多少个日夜,只是想要靠近,看他一眼,现在他真的走到身边了,她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这样静静看着,就觉得已经很好。
巷子口处有光进来,许念往后退了一步。
陆巡的心揪到嗓子眼。
听到许念说:“你让我想想。”
她说完就想推着车,转身回家。
陆巡叫住她:“许念。”
她脚下一停。
陆巡笑了一下,轻轻走到她的身边,微微倾身,从兜里掏出一个物件塞进她的校服上衣口袋,气息呼进她的耳畔:“送你的。”
许念心跳加快,不敢看她,径直进了家门。
陆巡一个人原地站了一会儿,仰头看向二楼,房间的灯亮了,他才慢慢走了回去。等他转过身去,许念从房间里出来,站在二楼的栏杆上,看着他的背影离去。那个夜里,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抓着她。
一切都在静悄悄的,发生改变。
许念等他走了,才慢慢伸进口袋,却发现是她妈妈送给她的钥匙链,那是一种失而复得的快感。她不知道这串链子为什么会在他那儿,也不愿意去想,她只是轻轻握着它,似乎就能感受到被他曾经拿过的温度,还有耳边痒痒的感觉。
她趴在床上,一夜都没有睡。时而无声发笑,又不敢大声,担心被许志宜听见,时而又眉头紧锁,不知道要怎么办。
第二天去学校,许念一直发困。
姜荷问她:“你昨晚干吗了?”
许念心虚:“就是睡不着。”
“不会是做王后雄做了一晚上吧,前两节是作文课,一会儿我看着你睡,对了,我怎么听说昨晚放学,那个谁过来找你?”
许念一个激灵,清醒了。
姜荷:“就是(22)班那个…………陆巡,对,你们之前还在一个班,他找你干吗?”
许念故作轻松的一笑:“你说他啊。”
姜荷:“找你事儿吗?”
许念很快摇头:“没有,一点班里的事问我。”
“看来你们关系不错。”
许念:“有吗?”
“人家都单独见你了,你说有吗,一般来说最多找个人传话,哪还用得着自己问,再不济平时问也可以,干吗等到晚自习下了才问,晚上好办事嘛。”
许念:“…………”
姜荷一笑:“我胡说的啊。”
星期六那一天的课许念几乎都没有听见去,睡了半天,又让姜荷掐她,一直到下午才稍稍缓过来一些,但太阳实在很好,她还是困的想睡。
第二题节课下,就放学了。
铃声刚响,就有一个男生抱着一个大箱子跑进来,说:“感谢各位江湖好汉照顾许念,请大家喝汽水。”
全班欢呼鼓掌,班长已经习惯:“按顺序啊,个个都有。”
许念瞠目结舌,心里却一股暖流。
姜荷皱着眉还在琢磨:“到底谁送的?!”
许念笑了,去看太阳。
姜荷说:“你要是困,今天就不去庄老师那了,直接回家补觉去,我给你请假,到时候你誊我的笔记。”
许念趴在桌上:“你先去吧,我再等等。”
等到教室里的人都走完了,许念睡得更香了。她的脸朝向太阳,大概眯了二十分钟,再次醒来的时候,便看到陆巡坐在她对面。
她用手背擦着脸,坐了起来。
陆巡歪着头看她:“昨晚没睡好?”
许念不好意思说实话:“有蚊子,睡不着。”
陆巡无声坏笑了一下。
许念:“你笑什么?”
陆巡:“这才三月,有蚊子吗?”
许念被他堵得没话说,随口道:“我家树多。”
陆巡想了想:“我怎么没看见你家有树?”
许念抿了抿嘴:“院子里呢。”
陆巡不逗她了:“还要再睡一会吗?”
许念愣愣的看了他一眼,后知后觉,赶紧起来收拾课本:“我还有别的事儿呢,差点忘了。”
她装好书包下楼,陆巡走在她身边。
许念还没有想好,便说:“那一箱汽水挺贵的吧?”
陆巡:“不贵。”
许念:“多少钱啊?”
“没多少钱。”
许念:“以后别买了。”
陆巡反问:“你答应了?”
许念:“答应什么。”
陆巡:“你知道我问什么。”
许念不敢正视,落荒而逃。他们一同往操场方向走去,还有男生在打球,有人和他打招呼喊他打球,他直接抬了抬手:“你们玩。”
许念:“你不去吗?”
陆巡:“我还有事。”
许念不好问他什么事,只是他就这样走在她身边,现在学校还有学生没走完,难免会被看见。
她强调了一下:“我要去补课。”
陆巡“嗯”了一声:“我也是。”
于是当他们一起走向教师公寓的时候,许念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又看着他一脸坦荡的样子,终于问道:“你不会是去庄严家吧?”
陆巡坦然道:“你也去他家?”
许念:“…………”
他们刚进一楼的楼道,庄严就打开了门走出来,说:“老远就看你们俩走过来,快点进来吧。”
姜荷站在后面,一脸郁闷。
庄桦对于陆巡表示热烈欢迎:“你小子啊,过年的时候去你们家,我三顾茅庐都请你不来,这怎么忽然转性了呢?”
他们沿着饭桌坐下,围了一圈。
陆巡低头,笑了一笑说:“庄叔您别这么说,我这几斤几两自己知道,让您大材小用。”
庄桦:“你姐当年上高一的时候,成绩也跟不上,后来不还是去了江大,还是最好的医学系,你说这是什么道理?重要的是你肯学,我再教你方法,年级第一都在这,庄叔还能骗你?”
陆巡看向许念。
庄桦说:“你小子聪明,问题不大。”
庄严插了话道:“争取追上许念。”
陆巡一笑:“许念的话,可不好追。”
这话一语双关,别人听不出来,但许念和陆巡都知道怎么回事。她抬头看了他一眼,他也正看过来,目光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情愫。
那天补完课,天还发亮。
姜荷拉着许念一起回家,被庄严搅和了,想带着姜荷去打球,顺便问了一句他们俩,陆巡直接就同意了,许念也不好说什么。
他们四人一同去了操场乒乓球案子。
姜荷与许念走在后面,终于找到机会盘问:“你怎么和陆巡一起过来了,这人近处看吧,感觉还行,没有说的那么不堪。”
许念轻声:“哪里不堪?”
“就是打架逃课抽烟喝酒。”
许念看着他的背影。
姜荷:“不过现在看起来,这人还行。”
两个男生走在前面,球场的风吹过来,吹在脚下,校服外套都被风掀起一角。春天的树碧绿挺拔,吹起来一片沙沙声,像铃铛一样。
庄严说:“你这突然补课,不简单吧?”
陆巡低头一笑。
操场上还在打篮球的人不少,陆巡看向夕阳落下的方向,听到身后女孩子吴侬软语。姜荷喊他们俩,说去那边的场地玩。
庄严笑了:“许念打得很好。”
陆巡轻声:“我知道。”
他们玩了好一会儿,一人五个球,轮流上场。许念发球很稳,可以和陆巡对打好几轮,还是姜荷在一边催促:“你俩可以给我俩一点上场的机会吗?!”
庄严总是笑:“可以了啊。”
好像一切都水到渠成的发生了,这样平静。年少时候的友情总是让人动容,你不用去做什么,就会有人去靠近你,大家什么都不说,都可以玩的很好,没有猜忌和疏离。
打完球天黑了,四个人都累了。
庄严拉着姜荷往车棚走,说:“上周有个函数的题目你还记得吗,那一道题我总是被扣分。”
许念重新扎了一下头发。
陆巡走到她身边,说:“球打得不错。”
许念一笑:“你也挺好。”
陆巡缓缓松了一口气,说:“昨天是我没考虑周到,老陈说过你的分数可以念清华,总不能扯你后腿。这种事情有时候挺消耗情绪,你要说不影响学习,那是骗人的话,但是许念。”
黑夜的风卷了一波又一波,吹起尘土。
他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真诚,低低的,身上还有淡淡的汗水味道,白色短袖撸在肩上,像极了她第一次差点撞进他怀里的样子。
陆巡看着她:“我可以等。”
不知道为什么,许念想起了她妈妈。小时候妈妈接她放学,她喜欢最后出来,每次都会问妈妈是不是等久了,妈妈会说还可以再等一会儿,谁让我们念念这么可爱。她忽然眼睛湿了。
姜荷隔着老远喊她:“许念,走了。”
教师公寓里有人放英文歌,声音从窗户里跑出来,还有春天的微风吹过,轻轻的,很平和,许念沉默了片刻,静静的看着陆巡,说:“我记得去年期中,你考了全校997名,如果今年四月的期中考试,你可以考到前五百的话,我就答应。”
陆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