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珍贵的——by舒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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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巡拾起一把扫帚,砸了过去。
周有山:“………………”
陆巡拎着桶往外走:“我去打水。”
许念当时目光落在他拿过来的饭盒上,没有听到他们说了什么,等到回神的时候,陆巡已经出去了,然后便是周有山哼哧哼哧的擦黑板和扫地,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周有山倒是大方道:“歇着吧啊,今儿我来。”
许念征住:“谢谢你啊。”
周有山嘿嘿一笑:“不谢不谢,应该的。”
刚好齐玲回来,陪她去了厕所。
过了一会儿,陆巡拎着半桶水进来,默不作声的开始洒水,拖地。一通干完,俩人出去吹风。陆巡点了支烟,站在风口,他出了一身的汗,风吹过来整个人清爽了不少,再吸一口烟,浑身的汗气随风而散。
周有山终于可以问了:“怎么回事?”
陆巡抽了两口烟道:“你指什么。”
“别明知故问啊,当然是许念了。”
陆巡:“吃饱撑的。”
周有山一口气憋到嗓子眼,又给咽了回去:“李寒过几天就回来了,我觉(jiao)的她不会有好日子过了,那可是个混不吝。”
陆巡缓缓地吐了一口烟圈。
许念的腿不就是李寒弄的。
周有山:“还有连小雨,她有些过了。”
陆巡没说话。
楼下有人喊他们打球,周有山问他去不去,陆巡咬着烟,说:“为什么不去。”
“快上课了。”
陆巡压根不在乎。
那一场球后来打到晚自习铃响,教导主任视察,他们才回了教室。老严在和隔壁班老师站在门口说话,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晚自习是语文测试,老严发卷:“再过两周就要进行期中考试,现在就可以复习起来了,该背诵的巩固的,我每天都会提问,你们随时做好准备。”
有人小声在底下哀嚎:“还让不让人活了。”
老严哼笑了一声:“这些规则是学校制定的,等你们谁有一天做了校长,取消考试我觉得都行,重要的是你得先走到那个位置去,达尔文的弱肉强食你们应该学了吧,规则并不是原来就是这样,规则是强者制定的。谁是强者,往小了说,高一的这(22)个班,谁有机会成为强者,你们应该都心里有数。我看改天得让你们班主任好好和你们聊聊了。开始考试,一个小时交卷。”
齐玲:“老师说的话好难懂。”
许念拿到卷子,一边审题一边小声随意道:“简单来说就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齐玲扑哧一声笑了:“我爸说了,现在找工作都不看学历,我表姐高考没考好,工作找的保险销售,一个月一万多。”
许念已经在试卷上写完了名字。
她们的声音不大,但前后两排大都可以听到,后面有人戳了戳齐玲的背,说:“我爸也这么说过。”
还有人直接接话:“成绩好坏没什么用。”
“我一个哥高考没考上,人家学的汽车修理,现在北京,一个月两万起步,和学历也没什么关系。”
他们说的正热闹,老严咳嗽了一声。
许念轻飘飘道:“所以他们只能给别人打工。”
大家:“………………”
陆巡抬头看了一眼。
老严:“别交头接耳,赶紧答题。”
全班安静了。
第11章 第十章
晚自习两个小时,从七点到九点。
一个小时后试卷答完,老严当堂就讲了题。第一道是生僻词听写,叫了几个同学上黑板。后面的每道题一直都叫学生回答,又经历了一堂心跳加快的语文课。
距离放学还有二十分钟,老严走了。
教室里传出一片松了口气的声音 ,大家都有气无力的样子。许念因为脚踝的疼痛,趴在桌上。周围说话的声音很大,此起彼伏。
连小雨的目光落在一组,下意识地看着许念,脸色有些轻微的变化,忽然喊了一句:“齐玲,坐过来玩。”
这一声喊,齐玲进退两难。
许念沉默地趴在那,没话。
齐玲看向连小雨,犹豫道:“快放学了,我就不过去了。”
连小雨:“那一会儿一起走。”
齐玲停顿了一下,点头。
这种孤立她的惯用小技俩,许念已经感同身受过很多次,她懒得计较。很多时候对待这种事情,必须等待一个很好的时机,才能掘地而起。
晚自习下,全班一哄而散。
许念总是会最后一个走,她的余光里永远注视着陆巡的身影,直到他拎着外套和周有山离开教室,他们去了操场打球。
晚自习前的那场球没打过瘾,他们约了接着打。
许念坐在窗边看球,等到姜荷来接她才收回视线,收拾书桌,有一搭没一搭的假装随意提起:“下午给我带饭,你和庄严说的?”
姜荷拎着她的书包,说:“对啊,我们班主任找我过去整理名单,我让他给你送过来了,怎么了?”
许念说:“没事。”
姜荷:“他没来?让别人稍的?”
许念轻轻道:“就是上次我们在肯德基见过,他那个朋友,就在我们班,不过没怎么说过话。”
姜荷想了想:“陆巡吧。”
许念:“嗯。”
姜荷也哦了一声,似乎没太大兴趣,扶起许念,说:“脚今天怎么样,一会儿我骑慢点。”
许念想问的又噎回了嗓子眼。
她们下楼很慢很慢,出现在教学楼下的时候,陆巡已经打了几圈球了,梁冰过来找他,问他什么时候回家,他漫不经心的偏过脸,看见许念拄着拐,又毫无声息的微微低头,答着梁冰的话:“你先回吧。”
后来操场就剩下他和周有山。
周有山无聊的很,挑明道:“我说梁冰对你的心思都到这份上了,你真看不出来假看不出来?”
陆巡没答,喝了两口水。
周有山急了:“给句话。”
陆巡:“你想追?”
周有山:“呸,谁不知道她喜欢你,我找抽呢吧闲着没事干?!就多嘴问问,都是初中一起玩上来的,别这么对人家。”
陆巡弯腰将矿泉水瓶放在地上,慢慢站直了,一只脚向后踩着篮球架,身体微微向后一靠,道:“不能早恋知道吗。”
周有山差点没当场晕厥。
陆巡又道:“我妈说的。”
“我可是记得初二,你追一个女生,谈了一个月就分了,好像当时梁冰就对你有意思了。” 周有山一时无言以对,拿出从前的旧账,晾在他面前,接着又道,“哎对了陆阿姨什么时候在她们旅行社给咱搞一个套票,一起出去玩玩,把你姐陆然也叫上,给咱结账。”
陆巡嗤笑:“滚。”
说罢转身走开。
周有山:“干什么去?”
陆巡:“撒泡尿。”
只是他没有想到,现在这么晚了,附近还有人,还没有走近,就看到操场家里角落的梧桐树后边,站了两个男生。陆巡本来不予理会,却听到他们的谈话,提及到李寒。
一个压低了声:“那个李寒听说下周就回学校了,不管怎么说,也算是给了他一点教训,只是可惜,没退成学。”
另一个附和道:“以后再找机会。”
“哪有那么好找,上次他作弊,我才能逮到机会告老师,这次回来肯定学了乖,没有那么好对付。”
“我就不信他不抽烟,上次一抓一个准。”
话听到这,陆巡脸色难看极了。他微微侧过脸去,看清楚了那两个人的样子,像是隔壁(21)班的,平日里和李寒玩的不错。但他没有声张,从隐蔽处原路返回。
周有山远远看见他过来:“回家?”
陆巡只是“嗯”了一声。
他第一时间想起许念。
周有山还在啰嗦:“时间真是过的快,这才刚分班考没多久,就要期中考试了,天也越来越冷了,咱开学一个月都没怎么上过几次早操,往年什么时候来着,应该就是国庆假期后开始吧,好像还是第八套广播体操,到时候得冻的手都伸不开,还有校服,钱都交了多久了,怎么还没下来?”
陆巡:“………………”
那一个礼拜的天气预报说,这两日有雨,但第二天就是星期六,依旧是朝霞满天艳阳高照的日子。周有山的嘴像是开过光一样,一大早到校,就听见有小道消息,要发校服,要上早操。
第二节 是自习课,班主任老陈风尘仆仆的赶过来,直接站在教室门口,喊了声:“班长,你和陆巡找几个男生去我办公室搬东西。”
许念这才从书里抬头。
齐玲小声说:“要发校服,全中国百年不变的蓝白相间。”
许念看着陆巡走远,慢慢笑了:“总比江初(江城初级中学)的蓝黑好吧,起码明亮。”
“你那时候在哪个班?”
许念说:“(8)班。”
齐玲一脸遗憾:“我(17)班,咱都不在一栋楼,怪不得没见过你,你不知道咱班连小雨,我们初一开始一个班的,还有陆巡和周有山,梁冰当时是连小雨的朋友,经常来我们班玩,还有李寒。”
许念:“难怪你们关系那么好。”
齐玲一笑,想问又不好意思,过了几秒钟还是道:“你每次测试成绩都很高,怎么会从(2)班分过来?”
许念撒谎了:“那就没考好呗。”
齐玲一脸不信的样子,像是想起了从前的事情,忽然道:“就是觉得你挺眼熟,我记得江初的百名红榜上,有个许念一…………和你什么关系?”
许念没想到齐玲会有印象,一般来说每学期的前一百名都会贴照片放在学校门口的玻璃展览柜里,但很少有人去看,没考前百名的几乎不会看。说起来也有意思,当时的老师把她的名字写错了报上去,只是不重要,后来也没再改过来。
齐玲听罢,惊讶至极。
门口这时候吵吵嚷嚷,他们几个男生抱着一大纸箱的校服回来了,大家都忍不住探头看,想知道什么样子,有没有去年的校服难看。班长拿着一张登记过的尺码单子,点到谁,谁上来领。
许念静静的看着讲台。
陆巡拆开一个又一个箱子,校服厚厚的一摞系在一起,他低头在拆结,下意识地抬了一眼,与许念四目相对。
班长在喊人名:“张小佳。”
许念默默的移开目光。
班长:“齐玲。”
齐玲走上讲台,拿回校服,开始端详,款式简单,比去年好看很多,带了一点厚度,毕竟是冬季校服。
班长还在念名字。
齐玲问她:“你多大码?”
许念:“160的。”
“那咱俩一样大。”齐玲说,“一会儿叫到你,我去给你拿。”
许念:“嗯。”
“还挺合适的这个季节穿。”
班长:“许念——”
听到叫她的名字,还没等齐玲站起来,许念的身边已经走过来一个身影,她一抬头,陆巡拿着两包校服,像是顺路捎的,给她的往桌上一放,回到自己座位上。
许念:“………………”
她怔了一下,回头去看他。
陆巡低着头,将自己的校服塞进抽屉里,打了个哈欠,和周有山说话,眼神都没给她一个,这让许念觉得刚才那个瞬间像是错觉。但她心里热热的,有一股暖意流下。
只是她目光一偏,连小雨望着她。
星期六的下午总是笼罩着一点快乐,第三节 课下就放假了。老陈在班会上说了重要的几点,都被周有山说准了,从下周开始,每天穿校服,开始做操,星期天晚上依旧要上晚自习。
许念还是最后一个走,那次是庄严骑车。
学生的自行车都放在学校统一的车棚里,刚好是高一教学楼的斜对角,当时已经走的没几个人了,很清楚就能看见他们的身影。
周有山和陆巡在四楼角落抽烟。
周有山扬了扬下巴:“那不是你哥们和许念吗?”
陆巡抬眼。
“他们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