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院娇美小媳妇——by舒书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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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让自己受学校里氛围的影响,仍旧按着课表上课,做自己该做的事。
再普通不过的一日,珍珍推着自行车卡着点出门去学校。
大白迈着缓慢的步子送她到胡同口。
珍珍上车之前,照常回头跟大白说一句:“我走了,快回去吧。”
说完她上车走人,但在骑车出军属院大门的时候,她突然发现大白没有回去。
回头看到大白的身影,珍珍忙捏住刹车停下来。
她下了车回过头,仍是跟大白说:“快回去呀,不要乱跑。”
结果大白还是没有听她的话,眼神愣愣地看着她,站在后面不远的地方不动。
每次珍珍都卡着点去上课。
眼见着时间快来不及了,她没办法把大白送回去关起来,只好就带着了。
带到学校附近,珍珍让大白在一棵柳树下坐下。
等大白在柳树下坐好了,珍珍又看着它说:“哪都别去,在这里等我行吗?”
大白看着她歪歪头,自然是吐不出什么话来。
珍珍推起车尝试着往学校去。
看大白没再跟上来,她放下心,便先赶紧上课去了。
但因为大白在外面等她,她上课的时候就没平时那么专心专注。
上完课她立马收拾好课本,拎上包跑出了教室。
推着自行车出学校大门。
小跑到柳树前,看到大白仍趴在柳树下等着她,她也就松了口气。
珍珍看着大白笑一下,叫它:“走吧,咱们回家。”
因为大白跑得慢,珍珍骑车也便骑得慢。
骑着车转头看大白,珍珍笑着说:“你现在真是越来越粘人了,那以后我来上课的话,你都要来学校外面等着我呀?”
大白小跑着不发出声响。
因为累,到家后它直接蜷进窝里休息去了。
中午,珍珍去带了丹穗丹彤和兴禹回来。
孩子一回来,家里便就热闹起来了,叽叽喳喳全是娃娃的声音。
大白趴在窝里不动,只有眼睛带着密密的睫毛在眨动。
它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家里的人,走来走去的大人,跑来跑去的小孩儿。
兴禹跑不稳,轰动一下趴在地上,摔个狗啃泥。
钟敏芬心疼坏了,嘴里叫着“哎哟乖乖”,忙上去把兴禹抱起来。
兴禹在钟敏芬怀里哇哇哭。
珍珍却说:“小孩子摔跤是难免的,得让他自己爬起来。”
钟敏芬说:“娃娃们娇贵,可不比你们小时候。”
侍淮铭说:“娘,你不能太惯着他们了。”
钟敏芬:“有条件为什么不惯着?”
……
大白又有些累了,慢眨两下眼,把眼睛闭上。
等下午家里的人都走了,只剩下珍珍,它又爬起来去屋里,卧在珍珍脚边。
卧一会忽又悄悄起来,迈着缓慢的步子出门去了。
珍珍一直在桌边专心写东西。
灵感充沛的时候,恨不得能两只手一起拿钢笔写字。
写好这篇稿子的时候,差不多也就到了傍晚接孩子的时间。
起身发现大白没在自己脚边,珍珍也没多在意。
她把桌子上的稿子收拾起来放好,出门往学校去。
带了孩子回来,她仍与往常无异,和李爽阿雯去食堂打饭回来。
打饭回来后,就等着侍淮铭他们下班,接着便是吃晚饭。
要吃晚饭的时候还是不见大白回来,珍珍便出去到门外喊了两声。
大白以前常有出去玩的时候,基本上唤上几声它就回来了。
但今天珍珍唤了好几声,大白也没有出现。
珍珍心里犯嘀咕,回到屋里坐下来,嘀咕一句:“去哪了?”
钟敏芬拿起筷子揣测说:“可能跑远了,被一起玩的狗绊住脚了。”
珍珍心里还是不踏实,刚拿起筷子又放下,“我再到门上去唤两声。”
但她还没走到院子大门上,忽听到两声喊:“婶子!婶子!”
走到院门上一看,只见喊婶子的是何子然和程陈。
两男孩正是最淘气的年龄,每天放学都不按时回来,在外面玩一圈才会回来。
而这次他俩不止自己回来了,还带回了好几个同龄男孩和大白。
何子然和程陈两人抬着担架一样的东西,担架上就躺着奄奄一息的大白。
看到大白的样子,珍珍惊了一跳,“大白怎么了?”
何子然喘着粗气说:“我们在小树林里玩枪战,看到大白躺在树林里快要死了,叫了也没反应,我们就用我们的担架把它抬回来了。”
担架是他们自己搞的,玩枪战的时候用来抬“伤员”的。
听到“死”这个字,珍珍心里猛地揪了一下。
程陈这又接着说:“我们都检查过了,大白身上没有伤,嘴里也没有吐白沫,应该也没有吃到老鼠药。”
珍珍心跳猛急还没说出话来,一起出来的侍淮铭忽出声说了句:“麻烦你们了,把大白抬进来吧。”
“是,首长!”何子然和程陈应一声,忙把大白抬进院子里,放到它的窝前。
看是出事了,钟敏芬和三个娃娃也起身出来了。
何子然带来的几个男孩也都跟进来看热闹。
男孩七嘴八舌道:
“它应该就是要死了。”
“还没有死,还喘着气呢。”
“我说的是要死了,你听不懂呀?”
“我听说过,狗要死的时候,都会自己偷偷跑出去,躲起来自己死。”
……
原来今天那样粘着她,非要跟着她去学校,是在跟她告别吗?
珍珍屈膝在大白面前蹲下来,连喘气都不大敢,好半天从嗓子里挤出来一句:“大白……”
大白听到了她的呼唤,眼皮微微动了几下,费力地睁开眼睛。
但它只睁了一下,很快就又慢慢闭上了。
看大白这样。
有个男孩说:“我们叫它它就没反应,你叫它它就有反应。”
听着男孩子这话,珍珍眼眶刷一下就湿了。
她连忙把脸埋进膝盖里,好片刻忍下眼泪又抬起头来。
她红着眼眶看大白。
努力地忍住,微笑着冲大白伸出手,颤着声音又说一句:“大白,握手……”
大白躺着不动,呼吸已然很浅。
有男孩又大声说:“它肯定抬不动啦,握不了了。”
结果他刚一说完,大白忽一下抬起爪子放到了珍珍的手心里。
而这一下,用光了它生命中最后的全部力气。
珍珍瞬间泪崩。
世界在泪水中变得模糊不清。
仿佛,看到了一起走过的七年。
-
那一年她刚到熙城,在家里忘了关门。
抬起头猛地看到对面有只毛茸茸的大脑袋,大脑袋搁在桌面上,圆溜溜的眼睛里露出清澈懵懂的憨,歪着脑袋正盯着她看。
-
第二次她从乡下来熙城。
刚进学校大门不久,大白便如火箭一般冲她飞奔而来。
它猛冲到她面前,满脸兴奋地蹭她扑她,尾巴摇得像螺旋桨。
-
离开学校那一年,它默默跟在他们的车后面。
它不叫,也不过分上前,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就那样不舍地跟着。
直到珍珍出声唤它,它才像风一样冲上来,跳上车摆出大大的笑脸。
-
它在胡同口等她。
她摸一下它的狗头说:“走,大白我们回家。”
大白摇着扫帚一般的大尾巴跟在她身旁,身影被夕阳拉得很长很长……
……
? 第082章
门廊下, 珍珍和钟敏芬坐在一起摘芹菜叶子。
钟敏芬把摘了叶子的几根芹菜杆放篮子里,看向珍珍问:“你今天不去上课呀?”
每次珍珍去上课都跟她打招呼,她记得珍珍这时间好像是有课。
珍珍低着头认真掐叶子, “没什么心情,坐在那里怕是也听不进去, 现在学校的学习氛围也不好, 缺几节课影响也不大, 我想在家休息一段时间。”
钟敏芬知道珍珍心情低落是因为大白的离开。
大白陪伴她的时间太长了, 又通人性,珍珍早把它当家人一样看待了。
突然这么一走,是会叫人心里空落落的, 像是缺了一块。
默声一会, 钟敏芬想了辙说:“要不我去到处问问,看看谁家有老狗要下小狗, 再给你要一只大白狗回来养,怎么样?”
珍珍当然知道钟敏芬是想让她高兴一点。
她微微笑一下, 看向钟敏芬说:“娘,不用了,我不想养了。”
她不是因为没了狗失落,失落的全部原因都是因为, 那个是大白。
而且现在这种感觉,她不想在十几年后再去经历一次。
不养了, 大白永远活在她心里呢。
看珍珍是真不想养, 钟敏芬也就没再提这话。
她和珍珍摘干净了芹菜叶子,又一起去厨房剁肉切芹菜碎, 把猪肉和芹菜用调料拌起来做成馅儿, 再和面, 揉出韧劲,擀成圆皮包饺子。
中午侍淮铭和孩子们到家,吃到的就是热腾腾的猪肉芹菜馅儿饺子。
饺子很香,孩子们吃得嘴上手上都是油,侍淮铭也连连点头说很好吃。
自打过完年以来,侍淮铭每天回家和之前似乎并没什么不同。
他本来又就是偏冷偏硬的性格,钟敏芬和孩子或许看不出什么来,但珍珍对他再了解不过,尤其每天睡一起,自然能感觉出来他情绪里的细微不同。
今天在这吃着饺子,珍珍就又感觉出他有心事。
总不能也是因为大白吧?
珍珍和侍淮铭之间有绝对的坦诚,所以吃完饭回到房间里休息的时候,她开门见山直接就问侍淮铭:“工作上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
珍珍会这么问,侍淮铭也不感到意外。
夫妻这么多年了,这点心灵上的默契还是有的。
他拉了珍珍在面前的椅子上坐着,看着她问:“没看今天的报纸吗?”
珍珍因为大白的事心情受影响,今天确实没看报纸。
听侍淮铭这么说,她自然立马去把今天的报纸拿过来。
拿过来展开,打眼便看到头版上“通知”两个字。
如果有什么事能影响到侍淮铭的话,珍珍觉得就该是头版上的内容了。
但她还是确认性地问了侍淮铭一句:“这个?”
侍淮铭冲她点头。
她拿起报纸认真看起来。
看完最后一个字,她抬起头看向侍淮铭,眉心深深蹙起。
***
最近熙城天气一直不好,一副夏季暴风雨即将要卷席而至的样子。
乌云如铅一般坠在半空当中,低低地压下来,似乎就压在人的头顶上。
珍珍在家,又不在房间里看书写东西,钟敏芬也就没出去串门。
两人一起坐在门廊下做针线聊天,钟敏芬仰头看一看天道:“这天都阴了多少天了,这雨怎么还下不来,怪闷人的。”
是挺闷人的,感觉喘气都怪难受的。
珍珍捏着细针做鞋面,“看这个样子,应该快下了吧。”
钟敏芬说:“下下来好,也能凉快一些。”
珍珍还是认认真真做鞋面,嘴上说:“这雨要真是下了,不知道要下上多久。”
钟敏芬只当她说的只是天气,接着话道:“夏天的雨都来得快去得也快。”
没说出自己话里的另一层意思。
珍珍看向钟敏芬笑一下,没往不该说的事上扯。
她陪着钟敏芬做针线做到中午时分,起身去接孩子放学。
接了孩子和李爽阿雯一起回来,路上仍是聊天说话,和往日并没什么不同。
接了孩子到家,三个人一起去食堂打饭。
等侍淮铭他们下班回来,各家都摆下碗筷坐下来吃饭。
刚坐下来吃几口饭,珍珍往外面看一眼,出声说:“不知道这雨下午会不会下。”
侍淮铭闻言看向珍珍,“下午有什么事需要出门?”
珍珍说:“去上课啊,我差不多休息好了。”
听到这话,侍淮铭吃饭的动作忽放缓了下来。
珍珍自然觉得他有点奇怪,看着他问:“怎么了啊?”
侍淮铭看着她说:“学校已经全面停课了。”
停课了?
珍珍蓦地一愣。
她愣着眨两下眼,“我刚才去接穗穗他们,没听说啊。”
侍淮铭道:“他们都太小了,根本不算上学。”
珍珍还想再问,话没出口,侍淮铭又说:“吃完饭再细说吧。”
珍珍这便没再问,等吃完饭去到房间里,才又问:“到底什么情况啊?”
她就在家呆了几天没出去,怎么外面变成这样了?
侍淮铭拉她坐下来,跟她说了现在社会上的大体情况,最后又说学校:“我们也是才得到确切的消息,高考被停掉了,大学以后不再招生,中学也全部停课。”
珍珍目光里微微露出疑惑,“不上课不学习,那干嘛呀?”
侍淮铭看着她,“参加革命。”
***
珍珍有家庭,家里有老人有孩子,和那些热血的中学生大学生不一样,自然没有去学校参加革命。既然学校停课了,下午她也就没再去学校。
把孩子们送去托儿班,珍珍仍是和钟敏芬在家做针线聊天。
而在做针线说话的时候,她又总是忍不住想到学校,想知道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