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人傻钱多的夫君黑化了——by延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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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自作多情了……
景王殿下心间霎时凉了一大截。
然而,身体还……不怎么舒服。
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慕容宵默叹了口气,起身去了净房。
……
待从净房出来,他直接抱了被子,去了小榻上。
罢,惹不起,躲得起。
然而再度躺下,他却没了睡意,脑间开始忍不住回想方才——
她既是在做梦,那梦里的话,恐怕也不是对他说的。
所以,那声“突突”,叫的是谁?
~~
大约是饮酒助眠,接下来,沈拾月睡得可谓酣畅淋漓,一觉直到天亮才醒。
房外的前廊下,有鸟儿在叽叽喳喳叫,今儿大抵是个好天气,阳光已经投到了帐子上。
她意犹未尽的伸了个懒腰,正要起身下床,却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她怎么记得昨晚是在小榻上睡的?
可现在为什么是在大床上?
沈拾月试着回想昨夜情景,然而脑间关于这一段似乎没有存档。
有心问问小霜,但昨晚伺候她洗完澡后,小霜便出去了,只怕也不知道。
正懵着,却见房门被推开,从外头进来一个人。
却是小傻子。
此时他已经换好了衣裳,看上去依旧那么霁月光风,就是眉间有些不太平,似乎有什么心事。
沈拾月开口问道:“殿下这么早去哪儿了?”
慕容霄语声平淡:“随便走了走。”
沈拾月哦了一声,一时没再说话。
慕容霄却悄悄瞥她一眼,心间不由暗想——
昨晚在他面前叫了别人的名字,怎么现在她脸上也看不出心虚?
正在此时,却听沈拾月又问他:“对了,我记得我昨晚睡得是小榻,怎么到大床上来了?殿下可知发生什么事?”
慕容霄看着她:“你不记得了?”
沈拾月摇了摇头:“想不太起来了。”
啧,没想到果酒也这么厉害,还能叫人断片?
会不会是换了身体的缘故?
正琢磨着,却听小傻子问她:“你昨晚……可做梦了?”
沈拾月想了想:“……好像做了个梦。”
慕容霄追着问:“梦见什么了?”
沈拾月:“梦见……”
啧,她好像梦见,她原本正抱着她的兔子抱枕睡觉,却不知怎么那抱枕忽然变成了一位美男,浑身上下一身应肉,摸起来手感甚好。
她想着反正做梦,何不放肆一回?于是来来回回把人家摸了好几把,只是还没等摸够,却因为太困就睡着了。
罢,下回一定要争气点。
慕容霄将她的表情看在眼中,又问了一遍:“梦见什么了?”
沈拾月当然不能如实相告,只好随便找个了借口:“……梦见我从前的一个小玩具。”
说着又立刻岔开话题:“对了,我怎么到大床上来的,殿下还没告诉我。”
慕容霄眸中凉了几分,也随口道:“见你睡得不舒服,本王就跟你换了。”
心里却想,明明把他上下摸了几遍,嘴里还喊了个人名,现在却说是玩具……
必定是在撒谎。
啧,这个女子怎么能如此?
随随便便钻进他的被子,将他轻薄一通,口中唤的却是别人的名字!
景王殿下不由满腹愠怒。
却听那姑娘又道:“原来是殿下跟我换的,那我还要多谢殿下才是。”
说着又伸了个懒腰,语声轻快的下了床,道:“走,吃早饭去。新的一天开始了,还有更多好玩的事在等着我们哦!”
慕容霄:“……”
什么好玩的事,他现在都不太感兴趣。
他只想知道,那个“突突”到底是谁。
~~
待沈拾月洗漱完毕换好了衣裳,王厨精心准备的早膳也已经送到,小两口又坐在一起享用。
有金黄香酥的大油条,热乎乎的红枣杂粮豆浆,鲜肉包,蟹粉羹,另有香煎鱼,小酥肉,清炒春笋,凉拌胡瓜等几样小菜。
沈拾月吃着油条喝着豆浆,再来几口小菜,别提多惬意了。
只不过,今日小傻子的胃口似乎不怎么好,半晌过去,一只不大的鲜肉包都还没吃完。
沈拾月奇怪道:“殿下今天怎么了?为何不吃油条?以前不是最喜欢油条吗?”
却见小傻子语声有些平淡:“不想吃。”
嗯?这可真是奇事。
沈拾月想了想,皱眉道:“怕不是昨夜烤肉吃多了?那玩意儿容易上火,小孩子还是不能多吃。”
慕容霄:“???”
居然又说他小孩子?
一时间心间愠怒又添了一重,景王殿下一时无处发泄,只得拿起盘中的油条咔咔几口吃完,又咕嘟咕嘟喝了一碗豆浆。
沈拾月目瞪口呆的看完,不由更加奇怪:“殿下最近怎么总是如此暴饮暴食?”
娘的,怎么好像傻得更厉害了?
这样下去,该不会吃成个大胖子吧?
……难道是整日在府里待着给憋坏了?
思及此,她于是吩咐小霜:“叫马房备车,再去取一身殿下的便装来,等会儿吃完饭,我同殿下出去转转。”
小霜应是,便出去忙活了。
一旁,慕容霄吃着小酥肉默默暗想,出去转转?
莫非要去见那个“突突”?
去就去。
他倒要看看,对方会是什么人。
~~
吃完早膳换好了便装,两人便登上马车出了门。
沈拾月今日特意拿了顶帷帽,此时正试着往头上戴。
慕容霄瞅了一眼,问道:“去哪儿?”
——见那个突突,还要带帷帽?
却听她道:“去看看咱们的新产业啊。”
新产业?
慕容霄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她是要去德祥楼?
紧接着,又听她道:“眼下我们虽然把银子要回来了,但要知道,此时不是先皇在时,往后赏赐只会越来越少,所以要居安思危,努力为府里开源才是。这么大个酒楼不能浪费,得让它努力给咱们挣钱。”
慕容霄:“……”
看得出来,她真的很喜欢钱。
眼看到了地方,沈拾月也把帷帽戴好了,二人下了车,德祥楼便出现在了眼前。
三层高的酒楼,地方着实不小,门脸看起来也很是恢弘。
只不过因为那前东家于怀全的关系,前些天便已经被查封,目前处于关门歇业的状态。
沈拾月自有钥匙,叫人开了门,同小傻子迈了进去。
今日小霜跟着出来伺候,也一并跟着进去了。
几人先环顾一圈大厅,只见这内里的装修也很是豪华,厅中甚至有假山流水,水池中还有几尾金鱼。
桌椅也都是黄花梨的,一瞧就值钱。
二楼三楼的雅间就更不必说了,什么云母的屏风,螺钿的桌椅,连窗帘都是绫罗。
沈拾月忍不住啧啧:“这酒楼算是没白要,光这些家伙都能卖不少钱呢。”
慕容霄:“……”
这是掉钱眼里了吗?
小霜则连忙点头,而后好奇走向窗边,往外瞧了一眼,不由惊叹,“那不是玉泉湖?”
沈拾月跟过去看,只见窗外好大一片湖面,正是城中央的玉泉湖。
原来这酒楼正是依湖而建,整个湖面一览无余,堪称视野无敌。
她又忍不住感慨:“这位置环境真是没得挑。也不知这姓于的是贪了多少银子,才造出这么个地方来?”
小霜在旁点头:“怕不是达官显贵们才能吃得起的。”
沈拾月嗯了一声,若非如此,那鲍四喜又怎么把几百上千两银子的虫草山参给卖出去?
只可惜这案子一出,于怀全一死,那些主顾们估计都不敢再来了。
所以,今后的经营只怕要换个思路。
趁她思量之际,慕容霄也来到窗边,目光无意瞥过楼下,微微顿了顿。
而后,便同沈拾月道:“有点臭,走吧。”
沈拾月愣了愣,却见小霜也道,“确实还有些酒肉气息。”
想这楼中闭门了几日,空气并不流通,有残留的酒肉味在也不稀奇。
沈拾月只好点了点头,“走吧。”
——反正看也看过,回去再好好想想该怎么开张吧。
眼看出了德祥楼,扶风也及时将马车赶了过来,沈拾月正要上车,却见小傻子停步,指着路边一个卖糖葫芦的摊贩问道:“那是何物?”
小霜瞥了一眼,忙答:“是糖葫芦。”
却听景王殿下道:“能吃吗?”
小霜赶紧点头,“正是吃的。”
景王殿下便哦了一声:“买来尝尝。”
沈拾月:“……”
咋还这么嘴馋呢?
她道:“那个东西是山楂做的,有点酸哦。”
却听小傻子道:“不怕,尝尝吧。”
沈拾月:“……”
没办法,只好叫小霜去买了一根。
待小霜拿着糖葫芦回来,小傻子接在手中,脸上露出一片喜悦,看起来更傻了。
沈拾月,“……”
紧接着,却见拿着糖葫芦的小傻子又问她:“去哪里玩?”
沈拾月:“???还去哪里玩?殿下不冷吗?早点回家吧。”
哪晓得小傻子语气坚定道:“不回家,去玩。”
沈拾月:“……”
这人今儿是怎么了?
正欲皱眉,却见扶风上前低声与她道:“王妃,有人一路跟着我们。”
沈拾月愣了一下。
有人跟踪?
此时还有谁会监视她跟小傻子?
呵,看来那三万两银子还是叫狗皇帝肉疼了。
思及此,她立时改口道:“既然殿下兴致这么浓厚,那城中可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扶风想了想,道:“沿着这湖边再往南走不远,有片永乐坊,是京城的瓦市所在,平素很是热闹。”
瓦市,不就是戏院?
沈拾月点了点头:“得嘞,那咱们去逛逛瓦市。”
语罢便与小傻子上了车。
~~
马车启动,往永乐坊的瓦市而去。
车厢内,景王殿下握着才买的糖葫芦,却并不动口。
沈拾月奇怪道:“殿下怎么不吃这糖葫芦?”
慕容霄道:“不想吃了。”
——他本来也不打算吃这种街边买的东西。
方才不过是遮那些探子的耳目罢了。
却见沈拾月挑眉:“刚才非要买,买了又不吃,殿下怎的如此任性?”
慕容霄:“……”
还说他任性?
呵,突突的事还没弄清楚呢。
正在此时,手中的糖葫芦却被那姑娘一把抢了过去,道:“不吃我吃。”
说着便吃了起来。
唔,这时节的糖葫芦可真是又酸又甜,关键还冰凉镇牙,真是带劲!
沈拾月几口便是一颗,眼看就快要吃了一半。
某人看在眼中,忽然道:“本王要吃。”
沈拾月挑眉:“方才你自己说不吃的,现在是我的了。”
哪知却见小傻子沉下脸来,道:“就要吃。我的。”
沈拾月也皱眉看他,决定与他严肃谈谈。
“殿下今日特别不乖。”
她道:“这是为什么?是有什么不满意的事吗?”
慕容霄心道当然有。
但他并不想说,因此依然嘴硬道:“没有。”
沈拾月挑眉:“真的吗?小可爱可不会说谎的哦。”
慕容霄:“……”
一听这句话不由更加不舒服,也不知她有没有叫过那个“突突”小可爱?
于是他干脆不再张口,直接伸手去拿糖葫芦。
哪知沈拾月提前防备,忙把拿糖葫芦的手挪开,叫他扑了个空。
慕容霄:“……”
无趣。
索性不再看她,把头扭到一边。
沈拾月,“……”
竟然还真生气了?
罢了,不过是个小傻子。
她顿了顿,上前哄他:“好了,不跟殿下闹了,快吃吧。”
说着便将那糖葫芦塞到了他手里。
慕容霄暗自挑了挑眉。
却见她又叹气道:“刚才不过跟殿下闹着玩的,殿下千万要记得,如今我们俩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慕容霄:“???”
好在她又及时改口:“哦不,应该是一条船上的兄弟,有什么事千万要与我说,切莫藏在心里。”
说着又拍了拍他的手,莞尔一笑道:“吃罢。我试过了,没有毒。”
慕容霄,“……”
将她的笑看在眼中,他不由心间微微一动。
又顿了顿,终于吃起手里的糖葫芦来。
嗯,果然又酸又甜,挺好吃。
——只不过,就是不知,她有没有跟那个叫“突突”的,说过同样的话?
……
车外,默默听着两人对话的扶风,一边驾车,一边心间感慨。
——看来殿下暂时还不想叫王妃知道自己醒来的事。
小心也好。
只是就难为殿下,每每都要装成从前的样子。
~~
眼看车行不多时,便到了那永乐坊。
沈拾月与慕容霄下了车,只见果然地如其名,入眼处有四五家茶楼挨在一起,内里无不响着丝竹之声。
街道上也是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这般景象,在隆冬时节实属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