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贵妃是个小花精——by香溪河畔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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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尚香、水清莲、水汐几个哭的不能自已。
“臣女知道哭不回来太皇太后了,可是,就是想哭,停不住。”
元春的感情波动很少,听了这话也很心酸,太皇太后一生真是与人为善,可惜,她不能修仙。
在这个尔虞我诈的皇宫中,能够寿终正寝,已经是福气。
这个丧礼,元春比她们都伤心,她白日要在宫里主持丧礼,夜半要回府祭奠贾母,还要安慰府里的女眷。
贾母对孙女孙媳妇都很好,迎春惜春凤姐杜晴几个哭得昏天黑地。
不光是元春很累,荣宁二府的女眷都很累,白日要进宫哭灵,夜半还替贾母守灵,一根蜡烛两头烧,若非荣府有灵植茶水,大家早就顶不住了。
这一次元春回京,真是物是人非,宁府的杨氏(贾敬之妻)贾珍都在八年前比病故了。
杨氏原本体弱,因为贾珍病死,她闻讯惊厥,再没醒来。
母子两个一起停丧,贾敬老年丧子有丧妻,一夜之间须发皓白,腰杆子一下子塌陷了,再没伸直了。
好在是贾蓉被贾代善压着,被贾琏带着,而今在兵部做员外郎,已经能够撑门立户。
他妻子虽然心情暴躁,却很能干,生下一子一女,家教很严,而今儿子读书有成,考了秀才,去了媳妇。
女儿喜欢练武,许给史鼎的孙子,而今也是史家的当家人,将史家的老亲续接起来了。
湘云也回来奔丧,湘云因为婆婆不待见,受苦受累又受气。
后来探春干涉,湘云才得以离开大同,跟着卫若兰去了甘肃驻防,日子才松快些。
她的儿子比探春的儿子大些,而今已经有了孙子了。
湘云的福气和睦,却因为婆婆受了很多苦,又不是修士,头发半百了,又因为西北的风沙,跟迎春探春惜春几个站在一起,倒像是探春几个的老大姐,就连宝钗姐妹都比湘云年轻,让人看着很是不忍。
迎春探春惜春宝钗宝琴,都是自己能够当家做主,参与女子新政的主儿,唯有湘云一直在耽搁在后宅里面,受到婆婆磋磨。
元春想着,看来提高妇女的地位真是很必要。
探春跟湘云相处的时间长,迎春惜春凤姐几个看见湘云抱着就哭了,这几个人做姑娘的时候可是闺蜜。
迎春黛玉惜春探春看着不到三十,凤姐看着也不过三十多岁。
她们很难接受湘云未老先衰。
姐妹们在灵前哭成一团团。
元春哭了婆婆哭祖母,心情的郁结可想而知。
这是唯一一回,她没有再做知心大姐姐。
贾母作为婆婆,虽然清高,对媳妇这般那般不满意,总的来说,还是很不错。
张氏王氏这两个不对付的妯娌,也相对哭泣,追忆往昔,相互安慰。
荣府掌管中馈的是几个重孙媳妇。
芴满床却满眼陌生。
恍神间,元春觉得心里咔嚓一声,冥冥中马一根牵绊,断裂了。
第330章
只可惜, 紫玉珠至今没有反应,这说明紫王爷爷尚未腾出手来迎接小花精。
灵界虚无缥缈,没有坐标,元春不可能寻到。
或许, 是相聚太远的缘故, 又或者, 时机未到。
太皇太后与贾母归葬之后, 已经到了三月。
元春拒绝了杜月华交回来了的凤印,再次闭门守孝,太皇太后是嫡母, 嘉和帝早逝, 按照道理,元春这个嫡子媳妇应该吃素三年。
这是规矩, 守不守, 自然没有来强迫元春这个太后。
不过, 元春很乐意替太皇太后守孝。
西平水清莲, 再有皇室宗室(嘉和帝膝下血脉)的水字辈都有一年的孝期,木子辈三年。
不说吃肉唱戏,至少不能纳妾生子。
若是吃肉喝酒唱戏,不被知悉也罢了,被御史抓住, 少不得绛爵罚奉。
这一来,妇女部四位大将荣亲王妃, 荣亲王世子妃, 水清莲, 水汐全部隐退。
黛玉身上也有一年孝期, 妇女部倒不是没人做事, 胡娟,薛宝琴已经历练有成,只是他们的身份有点虚脚,压不住京都那些豪门权贵。
北静王府跟皇室出了五服,百日除服。
这个时候,妇女部举步维艰,女官办事,处处需要元春的手谕才行得通,根本没有荣亲王妃与水清莲的魄力。
迎春推荐了她的小姑子水泠。
水泠份惜春同年,四十岁,她母妃不舍得她出嫁,招赘了一个寒门进士,出钱养活婆婆一家大小,在家里当家做主,十分逍遥。
最近一直在太学任教,三年一届二百名学子,她已经教书九年,不说调理满天下,也就好几百女官尊称她为先生。
她又是王府郡主,出面坐镇,身份足够。
水泽的女儿安安十三岁,她倒是跃跃欲试,她是长公主,小时候元春亲自教养两年,身份足够。
杜月华也很乐意女儿展示才华,这个时代的才女已经不是做几首诗词就能名满天下,而是进入妇女部出任女官,一展风姿。
元春答应她进入妇女部历练,只不过要守孝半年之后,才能出任。
小长安到妇女部历练几年,对她的声誉,待人接物都有好处。
元春闭门吃斋(出巡)十二年,宗室许多水字辈亲族都不认得了,越发觉得到了离开的时候。
她跟黛玉商议,一年后,黛玉西平孝满,三人再次准备出发。
水泽水泊十分不乐意。
水泽要求元春等到太子水阳十五岁再出京,那时候,她可以让太子兼国,十三叔十九叔再有水泊这个庆王辅政,他就可以借口寻边,陪着元春寻访云南边境。
这个借口也很好,但是,元春黛玉这一次不是去云南,她们准备去替贾府寻找退隐之地。
这边母子们正在商议,左不过还有大半年的时间,元春相信能够说服水泽。
这日傍晚,荣府忽然敲响了丧板,元春与水泽同时受到荣国公府贾琮传递的消息:荣国公贾代善殁了。
元春一听顿悟,祖父要避世了。
元春水泽母子夤夜上门,荣府内再次忙碌一片,女眷哭得伤心,倒把元春吓着了:难道祖父真的出了意外?
这般时候,贾瑚贾珠贾琏贾琮都在守孝,主事的成了东府的蓉哥儿两口子。
一桩丧事接着一桩丧事,荣府的女眷都顶不住了。
贾赦贾政已经哭得不行了,先死了妈,还没出孝爹又死了,这两位也是耄耋之年,元春真是怕他们哭过去了。
宝玉前来劝解,搀扶父亲与大伯父,结果,自己个也哭得直往地上滑溜。
亏得贾葳贾瑞贾菡贾萏贾蔺几个还机灵,灵堂上才井然有序。
无论真假,灵台搭起了,元春母子先上了香,贾瑚贾珠贾琮几个陪着水泽。
贾琏贾琮带着一般子重孙少爷陪着。
令堂有贾赦贾政,女眷不好露面。
元春劝慰父亲与大伯。
然后,贾赦贾政哭得涕泪纵横:“元儿啊,你祖父祖母都去了,留下我们怎么办啊?今后有事找谁啊?”
……
元春真是无话答对。
贾琏几次咧咧嘴,几个孙子倒似乎很同情祖父,面色沉痛。
贾琮还好,他这几年一直跟着老爹贾赦,对他的这种神经兮兮的老小孩行径十分熟悉,老了老了,经常惹得祖父动怒,还呛呛祖父,说祖父没得他会教导儿子,不然,他的儿子贾瑚贾琮贾琏个个都上进。
他不上进,都是祖父不会教导儿子,祖父气得追得他抛头鼠窜,嘴里喊着孙子孙女快救命。
不过,贾赦辞官之后,跟家里几个孙子孙女关系倍好了,出门回来总是给孙子孙女买些外面的好玩意,或者稀罕东西。
千方百计淘换回来的古董,儿子不准摸摸,孙子孙女打破了也不生气。
还胡咧咧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贾琮没回都无力吐槽:老爹啊,您买的古董啊,古董新的有用吗?
好在贾赦卖古董十有八九是赝品,也就见惯不怪了。
贾琏好容易把老爹哄回去安歇去了,三日后才开吊呢,悠着点力气吧。
回头听见弟弟埋汰父亲,嗤笑:“这个老五,我才说你最孝顺了,背后说怪话。”
贾琮顶贾琏:“哼,知道你会哄人,千二百八给银子,给父亲摔个脸子他也不生气,我也没有你们能干,又是赐府邸又是田庄铺子,老爹那种瞎玩儿买东西,朝我借钱,我一个清水衙门的穷官儿,哪里顶得住啊,只好赔笑脸好话哄着呗。”
元春闻言倒是羡慕大伯贾赦,他虽然一辈子不如意,年轻的时候被能干爹压着黯淡无光,老了被能干儿子比成一坨烂泥。
这人却有老来福,除了贾瑚板着脸,贾赦有些惧怕,贾琏贾琮经常被被他撒赖的没办法,俩儿子不得不把他当成孩子哄。
贾政就不如他获得快活,一辈子垮着脸,装威严。贾珠与宝玉见了贾政就跟避避猫鼠一样,哪个敢他絮叨?孙子也不敢跟他撒娇。
元春看着贾琏贾琮还有兴趣说闹,心知自己猜得不错,祖父肯定没死,起身道:“走吧,去看看祖父。”
贾琏与贾琮恹恹的起身:“我们就说过,瞒不住大姐姐。”
元春道:“祖父为什么呢?”
贾琮叹气:“祖父说荣府满门富贵,权倾朝野,是时候避世了。”
元春蹙眉:“朝廷不能没人带兵,虽然不打仗,威慑还是需要。”
贾琏哼哼道:“大姐姐亲自问祖父吧。”
元春在栊翠观露面,贾代善招手:“过来坐下,知道瞒不过,也没准备隐瞒你与泽儿。”
元春一笑就座:“祖父怎么打算呢,珠二哥哥也罢了,他不带兵,朝廷总要有人镇守边关,辽东没有三十年融合不了,我们都走了,泽儿只怕玩不过那些老狐狸。”
贾代善道:“荣府这些年身为后族,风光无限,如今有了新皇后,元儿也萌生退意,荣府是时候半隐了。一朝天子一朝臣,瑚儿也六十了,如今正好急流勇退,给年轻人让位。”
元春似乎有些愣神,贾瑚六十岁了?
是啊,她跟这个世界脱节了十二年啊,那一年她四十三,贾瑚是四十八,正是壮年,十二过去就望着耄耋了。
贾瑚贾珠贾琏都可以修炼,故而元春忘记了他们的岁数。
元春顿时笑了:“泽儿泽儿的叫着,他却三十六了,正是人生壮年。“”
这般时候,元春心里的一点点对儿女的羁绊哗啦啦碎掉了。
这一年她多次替长孙水阳疏离经络,这小子终于进入练气三层,武功技能出神入化,身为帝王,这一点修为足够防身了。
唯一牵绊,就是水泽已经筑基成功,越发不想做帝王了。
元春笑道:“祖父这个时候这般着,是想跟着我跟林妹妹出游?”
贾代善摩拳擦掌:“是啊,西平说的很有道理啊,老了老了开疆拓土,听着我热血沸腾啊。”
贾琮笑道:“老夫聊发少年狂,左擎苍右牵黄。”
贾代善击掌笑道:“琮儿最懂祖父了。”
少时,水泽上山。
贾瑚贾珠已经给他看了贾代善的请罪折子,面对外孙孙,跟面对孙子,贾代善还是分了亲疏。
当然,贾代善跟水泽说法不同,他想去琉球看看,闽浙山东沿线一直遭受倭寇滋扰,琉球是个很大的隐患,要断了这个根儿,只要把琉球我再自己人手里。
朝廷驻兵会引起大型战争,但是,荣府私下占据,就可进可退。
这就是表示荣府对朝廷没有任何的觊觎。
元春马上想起,水泽每次出巡,安排的辅政大臣都是水家人,托付的文臣也是杜家,兵权也避开了荣府。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思考,元春并不觉得什么,贾代善就不得不考虑,荣府在大月朝的文武两班,已经引起了帝王的忌惮。
哪怕这个帝王是荣府的外孙,也不得不早做防范。
这也是贾琮不耐烦的原因。
贾琮不是宝玉,他是个有追求的清流文人。
他这个国舅爷一步一步熬着资历上来,至今只是个冷板凳的礼部侍郎。
贾代善的安排是,贾瑚退下来,挂着兵部尚书衔,做个散轶大臣。
贾琏带着贾葳贾蕤两个小子在兵部历练。
贾珠与贾琮回京做文职,官儿不比太大,国子监,六部侍郎都可以。
贾珠这个总督没有辜负圣恩,在广东高新作物推广,丈量土地,搞得有声有色,又清正严明,一个侍郎当不成,有些不近人情了。
这是元春的直觉。
至于到底赐封什么官职,元春不准备干预。
相信水泽能够做出正确的抉择,杜家的门客毕竟不可能把六部尚书都沾满了。
这般境况,贾府跟杜府的关系的确有些微妙。
回宫的路上,水泽与其郁闷:“老外祖父这是不高兴了。”
元春一拍水泽:“瞎说,荣府一门三公两侯一伯爵,这样的恩宠还不是盛宠?祖父不是不高兴,而是皇恩太重有些惶恐了,觉得应该退一腿,边关也不打仗了,这是跟当初西北一个模子,主动上交军权,免得御史絮叨。”
水泽这才一笑:“真的吗?”
元春道:“不用怀疑,荣府做武官自有准则,学习先贤郭子仪。我记得似乎跟你说过了。”
水泽抿嘴,半晌说道:“孩儿只是怕水阳坐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