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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岛屿——by宋春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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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菀手中的火机啪地一声合上。
  她抬头去看,只见月色如银,长椅旁落座的路灯投射出昏黄的光,斜斜洒在江晏半个肩上。
  他低眸看她,眸色沉柔似海,眼尾那一粒小痣是通往海中岛屿的一叶小舟,望向她的每一秒里,仿佛都是在邀请她共乘海浪之上。
  舒菀盯着这双眼,微微有些发愣。
  “你买的这种烟伤身体。”江晏不动声色地伸手,将衔她在嘴里的那根没燃起的烟抽了出来,“你要真想抽,我那儿有好的。”
  作者有话说:
  今天这一章节要素还挺多的


第17章 玫瑰
  嘉南市不大, 但舒菀也没想过这一趟回来,竟和江晏在马路上碰个正着。
  江晏没问她为什么会在这儿,只是在开车栽她去酒店的路上, 用着轻松愉悦的口吻问她:“又是酒,又是烟的, 这是多大的烦心事儿?”
  舒菀坐在副驾驶, 看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 沉默了片刻,极其平淡冷静的告诉江晏:“明天是我妈的忌日。”
  江晏打着方向盘转弯, 在她说出那句话时,车子很明显的停顿了一下。
  而这种微不可见的情绪很快又恢复如常, 定了定神, 江晏目视着前方, 淡声问:“祭拜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舒菀嗯了一声,说都准备好了。
  然后, 两人就在车上陷入了无限的沉默。虽然沉默, 但江晏一直都有在观察舒菀的一举一动。
  再说话, 是在酒店楼下。
  江晏站在车门前问准备离开的舒菀明天大概几点钟起床?
  舒菀站在瑟瑟夜风中,从江晏试探的目光中看出了他的关切。虽然知道是好意,可有些太过于私人化的情绪, 舒菀并不想显露, 也不想被看穿。
  她裹紧大衣,迎面吹来的冷风划过脸颊两侧的皮肤, 没一会儿就从底透出一抹绯红。
  “江晏。”她喊他,喉咙灌进冷风, 有些哑了, “你不用这样小心翼翼揣摩我此刻的心情, 我妈妈去世三年了,我早都不难过了。”
  早都不难过了?
  江晏看着舒菀坚韧却又阴郁的眉眼,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他启唇,却又合上。
  欲言又止了一会儿,最后什么没再说这个话题,只说了一句早点睡。
  舒菀嗯了声,挥了挥手,转身往酒店大厅走去。
  江晏停留在原地,看着舒菀瘦弱单薄的身影越来越远,最后消失的无影无踪,思绪也不知不觉地飘到了三年前。
  那是元旦过后的第一个周末。
  江晏在乔瑞阳的场子里打牌,却突然接到了周棠如打来的电话。
  周棠如说贺阿姨去世了,那会儿江晏没太反应过来贺阿姨是谁,直到周棠如在电话那边万分悲痛地叹了口气:“真不知道舒菀这孩子,怎么坚持得住。”
  江晏瞳孔一怔,什么都顾不上,挂了电话就连忙回了家。
  江晏跟着周棠如前去吊唁那天,舒菀穿着一身黑衣,胸前别着一朵白花,静静站在门前接待前来的客人。
  她素净的脸平静又淡漠,看不出一点情绪。但不知是不是哭了太多个日夜,她的眼圈有些乌青,眼眶连着眼角都是红的,说起话来也是气若游丝。
  那时的舒菀,身上有一种弱柳扶风的脆弱感,就像是一块已经摔碎又被人粘起的白玉瓷器。江晏跟在周棠如身后,远远朝着舒菀望了一眼,她单薄清瘦的身影,让他心里闷的发紧。
  这就算了。
  后来,江晏还在葬礼上得知,贺秋雅的去世时间其实要比下葬的时间早上整整一个多月。她死于羊水栓塞,肚子里的孩子在保温箱住了三天也没能保住。
  出事后,舒家来了一群人在医院闹着要赔偿款,本来双方已经达成了协议,不知怎么舒家却突然反悔,重开了个高价,还说要是医院不肯给钱,那贺秋雅和孩子的遗体就一直摆在医院里。
  就这样一直闹了一个月都没消停,最后还是舒菀拿着一把菜刀,挡住舒家那些只想要赔偿款的亲戚,把贺秋雅的遗体运去了殡仪馆火化,这事儿才得以解决。
  可到底是陷入了怎么样的地步,才能让舒菀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拿着一把刀,在长辈们一致阻拦下,护着母亲已经搁置一个月的遗体去火化?
  江晏至今无法想象。
  ……
  江晏渐渐收回神来。
  回想完葬礼上那些人说的话,他的心口再次闷的难受。
  他仰头,长长缓了口气,可还是觉得烦。
  怎么办呢。
  纵然她说她早都不难过了。
  可他却觉得,今天不能放她一个人在这儿。
  *
  这一天过的太过于疲累,舒菀刚回到房间就有些头晕了。
  她撑着倦意去洗了热水澡,精神气才恢复了一些。
  洗过澡后,舒菀坐在房间的沙发上,又开了罐酒。
  她一边喝着,一边按着手机消磨着时间。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晚上十一点,突然有服务生上来敲门,说有东西给她。
  舒菀以为是送水的,没想开门收到的东西,会是香薰蜡烛和按摩眼罩。
  舒菀反应过来,连忙叫住扭头就走的服务生:“你送错房间了。”
  服务生却回过头冲她笑笑,百分百肯定道:“没送错,就是给您的。”
  “我?我没点这些。”
  “这是楼下的一位先生送您的。”
  楼下。
  先生。
  舒菀惊讶抬眸,一瞬间大脑嗡嗡作响。
  关上门,她放下手里的东西疾步走到窗边。
  楼下那辆黑车还亮着灯。
  她拿起手机,拨通江晏的电话。
  那边很快接起,没等她说话,先问了她一句:“东西收到了吗?”
  舒菀没回答,反过问他:“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回去?”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钟,舒菀清晰地听到他的呼吸声扑在了听筒上:“我走了,不就没人陪你了?”
  带着轻笑声的嗓音听起来透着一丝不可言说的暧昧和缱绻,让人耳根发麻。
  明明只是一句最寻常不过的话,可在今夜这样一个特殊的时刻听到,舒菀的心里却有一种温暖的感觉。
  她回了回神,眼底水光潋滟,微微抿唇:“你怎么知道我没人陪?”
  “有人陪了吗?”江晏反问,隐了隐笑意,正经起来,“那我先不打扰了,挂了吧。”
  舒菀听到他的声音从近到远,还以为他真的要挂,头一次有点不甘心了。
  “欸。”她喊了声。
  “怎么了?”江晏忍着笑。
  “……”舒菀顿了一下,“要一起喝一杯吗?”
  “不是说有人陪了吗?”
  “刚刚走了。”
  ……
  大概是一时冲动,又或许是她真的需要个解闷的人。
  这个晚上,舒菀主动邀请了江晏一回。
  他倒很爽快,直接应了下来,还十分慷慨大方的贡献了一瓶产地出自法国的白兰地,拎着它直接敲响了她的房间门。
  舒菀定的酒店标间,是普通的房间大小。
  江晏进来后,一直都有点无从下脚的感觉。舒菀看他不太自在,笑着打趣,说难为他今天屈尊纡贵。
  没曾想江晏开着酒,笑着掀起眼皮,不紧不慢地回了她一句:“能被你邀请,这是我的荣幸。”
  舒菀被他的话逗的心情大好,加以酒精的作用,一些糟心的事儿就这样渐渐抛到了脑后。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坐在房间的沙发上闲聊着,一杯杯喝着酒。
  不过,舒菀的酒量江晏摸不到底。
  他都喝的有点儿犯晕了,舒菀瞧着却好像只是脸色红润了一些。
  江晏背靠在沙发上,脑袋昏昏沉沉的。
  舒菀喝完杯子里的最后一口酒,起身去床头柜的便利店袋子里翻拆开还没抽的烟。
  没找到。
  舒菀动作停滞住,站在床头思索起来。
  “找什么呢?”江晏问。
  “烟。”舒菀淡声道。
  江晏闻身起来,弯腰捞过丢在床上的大衣,从口袋里摸出来一盒女士烟,递给舒菀:“抽这个,蓝莓味的。”
  舒菀神色稍怔,抬眸看他:“你平时抽这个?”
  江晏笑了:“这是买给你的。”
  他的语气和神情搭在一起,就好像在说像他这样的爷们,怎么可能会抽水果味的烟。
  舒菀好奇起来:“什么时候买的?”
  江晏淡淡笑笑:“上来找你的时候。”
  舒菀啧了声:“你准备的还挺齐全。”
  说着话,她走到窗边开了半扇窗户。
  屋里暖气很足,热的都有些闷得慌。一点凉风窜进来,反倒觉得像是在久旱之地寻到一丝甘霖,清爽又舒适。
  舒菀衔着烟点火,江晏就侧身倚在窗边,静静看着窗外淡白的月光笼在她半张侧脸上。
  她的睫毛纤长而又卷翘,眨眼的每一个瞬间,就好像蝴蝶的羽翼振动。
  她真的很美。
  清冷的容貌配上坚韧的性子,很难不让人着迷。
  江晏眼睛微眯。
  舒菀察觉到江晏的目光,侧头瞥他一眼,嘴里咬着烟,讲话有些含糊不清:“我脸上有东西?”
  “没。”江晏摇摇头,视线落在了她手中燃起的烟上,“只是有点好奇。”
  舒菀抽了一口烟,口腔里甜丝丝的,确实有股蓝莓味儿。
  她的唇边勾起笑:“好奇我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江晏:“对。”
  舒菀笑着垂下眸子,第一次向江晏坦露了一点儿心事:“我妈去世那会儿学的。”
  她其实从没想过要告诉他这些,毕竟这世上不会有人愿意把自己的伤口扯开给旁人看。
  可不知怎么回事,看着江晏那双温情脉脉的眼睛,她竟就这样不知不觉地回答了。
  舒菀熟稔地吸了口香烟,鼻腔中缓缓吐出一团白雾,很快弥漫成一道烟墙,横亘在她和江晏之间。
  她漫不经心地朝他看去一眼,很快又垂下视线。而透过这层薄薄的烟雾,江晏隐约看到了她落寞的神情。
  “酒呢?”他又问。
  “也是那会儿。”舒菀眼眸眯了下,想到了从前的那段难熬的时光。但很快,她的语气又变得轻松起来,“睡不着的时候我就喝一点儿,这样很快就能等到天亮。”
  她越是淡漠,就越是在意。
  江晏眉头一动,又想起自己在贺秋雅的葬礼上听到的那件事,一颗心再次闷了起来。
  “你一定很想她吧。”江晏自以为是的觉得。
  舒菀弹弹烟灰,笑着弯了弯眉眼,就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想个死人,有什么用?”
  话是这么说的,可舒菀却还是想起了贺秋雅。她的音容相貌,她的处处温柔,这么些年来一直都在舒菀的脑海里。不是偶尔想起,而是压根一直都没忘记。
  窗外寒风迎面而来,吹起舒菀鬓角的青丝,将它们卷在一起。
  舒菀伸出手,将碎发拨到耳后,再次把烟递到嘴边。
  江晏就这样盯着她,她的轮廓隐在烟雾中半明半暗。最后舒菀一支烟抽完,心满意足地关上了窗。
  冷气消失,房间的气温再次上升。
  搁置在桌上的酒还有半瓶,舒菀走过去倒了一杯。
  江晏手机突然响了几声,他垂眸去看,发现是江烬发来的消息,说是他已经到宋听眠家楼下了。
  江晏回消息,祝他此番能成功。
  舒菀看着江晏手指飞快地戳着手机,以为他还有事要忙:“你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江晏撩起眼皮看她一眼:“没什么大事儿,就是帮我弟追小女孩儿呢。”
  舒菀:“你还有弟弟?”
  江晏:“堂弟,才念高二。”
  舒菀倏地笑了:“高二就追女孩了?”
  江晏扬眉:“不仅追,还直接追人家家里了。”
  舒菀抿抿唇:“那你弟弟还挺野。”
  ……
  两人就这样闲聊着,又坐下喝了许多许多的酒。
  不过,后来他们聊了些什么舒菀已经记不太清。只记得那晚的最后,她醉倒在酒店的床上。胳膊和腿全部张开呈人字形,浑身上下都有一种说不出的失重感。
  她说好累,不想去洗脸。
  江晏没她醉的厉害,就用热水烫了条干净的毛巾。
  “我给你洗,好不好?”他坐在床边看她,温柔地问她。
  盯着天花板的舒菀迷迷蒙蒙地侧过头看他,没说好不好,反倒问了他一句:“江晏,你为什么不走呢?”
  “我想走的。”江晏看着她那双迷离的眼,声音低沉却又温柔,“但是总觉得,你今天需要有人陪着。”
  但是总觉得,你今天需要有人陪着。
  舒菀心口一怔,紧接着,眼眶就发了酸。
  江晏伸手抚上她的眼角,不过轻轻一捻,指尖就沾上了她苦涩的泪珠。
  舒菀始终忍着,就那样紧紧咬着唇,没让自己再落下一颗眼泪。
  最后,是江晏问她:“要我不看你,你才肯哭吗?”
  舒菀愣了半晌,带着鼻音轻嗯了声。
  江晏淡声说好,摸了一下她的脑袋,随后站起身,走出了她的房间。
  那是舒菀少有的脆弱时刻,她所有不想显露的情绪,全都被江晏悄无声息的看穿。
  他没有声张,没有同她多言一句,只是妥善温柔地接住这份脆弱,让舒菀在这一方小天地,找到了可以放肆哭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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