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医妃——by脑壳有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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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卿卿,滚出来,我知道你听得见,别当藏头乌龟,敢做要敢当!“
“这群浑人!”牛大夫也气得眼红,不再想息事宁人,派人将这里的事,去告知给太子。不过太子耳目众多,又格外留心皇家医馆的一举一动,哪里还等牛大夫派人去禀告,早就有眼线,将此事火速呈报了上去。
“别砸啦,别砸啦!呐呐呐,她的屋子,就在对面,靠近楼梯第三间屋子。”齐家一派的廖御医,似乎很心疼自己屋子里东西,“迫不得已”抬了手,告知倪卿卿专属的位置。
一群家丁又怒又喜,火速聚在了倪卿卿房前。
推门,门推不开,从里面上了门栓,而且还用桌凳抵住了。
“是这间屋子,没错啦!”家丁们亢奋唤来了管家,管家急忙过来,让几个壮汉,用身体不停地撞,终于撞开了门。
“倪卿卿拿命来!”家丁高举了棍棒,一窝蜂地涌了进去,却哪里见着了人,只见着一块金光闪闪的板子,孤零零地被遗弃在房间里。
好闪好闪的一块金板子,晃得一众家丁,眼都花了。
翻窗户逃命的时候,灵丹舍不得,还想带着那金板子一起逃,但倪卿卿不许。从二楼下去,是件玩命的事,抱着那块笨重的板子,无异于又增加了死亡系数。再者板子太重,即便抱着它下了楼,也抱着它跑不了多远。虽然金子重要,但跟小命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于是朱铭昭送的那份豪礼,就被无情遗弃,落入了太师一众下人手里。
“好厚一块金子啊!”一众人,争着抢着,迫不及待地用牙去咬,“软的,是真的金子!真的金子啊,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大一块金子!倪卿卿那小医女,怎么会有这么大一块金子!”
“我宣布,这块金板子,就是倪家那小医女,给我们太师府的谢罪银子啦!”太师府的管家也过来,从众人手里抱过那块金板子,也不管上面满满的牙印儿和口水,又是仔细摸,又是仔细瞧。手摸到一处,有些粗糙刮手,满眼黄金的管家,初时也没太在意,待翻过板子,欣赏背面的时候,终于看清了那粗糙处的三个字——朱铭昭!
“朱铭昭”三字,就像催命符一样,落在了管家眼里。管家望着满是牙印的金板子,立刻觉得大难临头,像扔烫手山芋一样,连忙把手上的金板子扔了出去。朱世子看中的物件,可比许多人命都值钱。你看刚被情杀的连志伯连公子,他纳进门的美妾,还比不得一匹骏马。再者,他们乱棍打死倪卿卿,有正当理由,但损坏朱世子的物件,却找不出说辞,而且朱世子杀人如麻,哪会管你的说辞。
“怎……怎么了?”其余人还不知所以,犹沉浸在横财天降的喜悦当中。
“朱……朱世子送的礼。“管家结结巴巴地出声,又把板子从地上抱起来,用布匹将那板子遮好。这哪里是什么横财,分明是横祸才对。莫不是倪卿卿那恶毒女子,故意将世子爷的厚礼留在此处,故意让他们捡着,故意让他们破坏,故意借世子爷的手,来收拾他们!真是好毒好毒的一个妇人,难怪会把世子爷迷住!毒妇,毒妇,这回可害死他了!
“什么!世子爷送出的东西!”其余人也惴惴,回想起当年那偷遗物的奴才,死得特别凄惨。
“此地留不得,快回去找太师去。世子爷是太师的爱徒,也只有太师,能保住我们。”管家擦着额头的冷汗吩咐,这么一块金板子,几辈子也赚不到的东西,他还真舍不得扔掉。
“回府!回府!赶快回府!”一群人哪里还顾得上找倪卿卿,又匆匆下楼去,抬了两个婢女的尸体,准备回太师府避难。
但,已经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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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二十二章 她不是妻
“一群官兵,已经将皇家医馆团团围住。
太师府闹事的众人,被官兵押着,跪在了大庭广众之下。两具女尸也被抬了出来,摆在了众人的眼皮子底下。
太子的意思,百姓对皇家医馆有了误会,就要把误会澄清。
巡城官吏清了清嗓子,把事情原委,大致说了一遍,又高声呵问太师府管家是与不是。
管家跪在人群之中,低头称是。
巡城官吏再度清了清嗓子,再度强调道:“此事,并非之前误传的庸医误人,而是家丁为了自家含辱自尽的奴才,私自找人寻仇。再者,此等刁奴,聚众在皇家医馆闹事,朝廷有令,严惩不贷。皇家医馆,乃朝廷为了百姓福祉,特设的医馆,容不得闲杂人等,斗殴寻事。各位引以为戒,不得再犯。”
澄清误会,官吏又让手下人取了长棍,将这些闹事家丁,各打了二十棍。管家带头,责罚加倍,当众打了四十棍,打去了几乎半条命。
巡城官吏环视一周,看着百姓脸上惴惴的神情,很是满意这杀鸡儆猴的效果。
朱铭昭匆匆赶到的时候,责罚已毕,太师府的一众人,敢怒不敢言,相互搀扶着,准备回府去。
“你们把她怎么样了?”朱铭昭沉着脸问。
一众家丁再度跪在地上,不敢出声。
管家半条命也只剩了三成。朱铭昭提他起来,沉着脸问:“她现在如何?”
“大概……大概翻窗走了……”管家奄奄一息地开口。
朱铭昭抬头一望那高耸的皇家医馆,二楼离地五六丈高,偏偏倪卿卿还恐高,翻窗逃命,就是自己在跟自己玩命!
心中忽然一阵恐慌,朱铭昭周身戾气迸发,一爪扭断管家的脖子,纵身上了二楼,沿着二楼外面的瓦檐,急速飞奔寻找。
傍晚的凉风拂过,带来了倪卿卿嘤嘤嘤的哭声。哭得很压抑,不敢放声大哭。
朱铭昭心中一喜,飞身越过一个高啄的檐牙,终于见着了脸色惨白、抱着檐牙闭眼垂泪的倪卿卿。
“卿卿。”朱铭昭立在屋瓦上,含笑唤了一声。
傍晚的霞光里,倪卿卿死死抱着檐牙,哆嗦着睁开眼,泪眼模糊中,终于看清了身披一身彩霞的朱铭昭,忍不住嚎啕道:“朱铭昭,你怎么才来呀!”
“等我很久了?”朱铭昭眼底全是笑意,纵身过去,一手揽了她的腰肢,一手拎了灵丹的后衣襟,带着两个女人,一同飞身落了地。
这里是医馆的后门,很少有人经过。
倪卿卿落地时,脚依旧是软的,站也站不直。灵丹要去扶卿卿,朱铭昭却瞟她一眼。灵丹老实缩回手去,眼睁睁瞧着朱铭昭,将自家主子搂进了怀里。
灵丹背过身去,心里有些欢喜的想,这次自家主子是逃不了了。
聚在医馆门口的人,又散了,太师府的一行人,忍着心里的痛和背上的痛,留下金板子,抬了三具尸体回府。
一个是太师府里尽忠职守的管家,两个太师千金自幼一同长大的贴身丫鬟。
太师府里哀声一片。
“世子爷欺人太甚啦,还不是我们的姑爷呢,就这般折辱我们太师府,我们家小姐若是嫁过去,那还能有好的?”太师府里的下人,背地里偷偷议论,皆为自家小姐出嫁后的命运担忧。
未有主母,先有宠妾,再加上主母性子柔软不争,当真嫁过去,岂不是会被一个妾室踩在头上。
“竖子,凶残至此!”廖太师也听了些议论,气得不轻,下令将三名死者厚葬。廖茵茵去了佛堂,跪在佛前,为了三名逝者,虔诚默念了佛经。
廖太师拎着戒尺,连夜去了世子府。
朱铭昭却在隔壁院子,煮着茶,听着倪卿卿击缻唱小曲儿。小曲儿唱得很甜,倪卿卿笑得也很甜。这个男人还是不错的,像个救世主一样,又救了她一回。
“世子,太师来访。”侍卫飞身过院墙,在朱铭昭耳旁低语。
朱铭昭沉了沉眸,让倪卿卿好好歇着,他有要事处理。
倪卿卿当然知道朱铭昭忙,也不撒娇挽留,只让他忙完了,也早些歇着。
朱铭昭回了自己的院子。
院子很大,也很静。他的屋子很大,也很静。
“竖子,跪下!”廖太师红着脖子,举起了戒尺。
朱铭昭也无扭捏,当真跪了恩师。儿时他顽劣好胜,没少挨太师的戒尺。
廖太师高举了戒尺,一下接着一下,重重打在了朱铭昭后背。“朱铭昭,我教你十二年,教你识文断字,教你礼义廉耻,教你忠君爱国,何曾教过你宠妾灭妻,何曾教过你视人命如草芥!”不过一点小事,却闹出三条人命!哪条人命后面,没有一家子亲人!朱铭昭只顾杀人痛快,却不见这些死者背后,哭断肠的家人!
戒尺一声又一声,落在朱铭昭的后背。盛贵站在屋外,偷偷地向里瞧,心中有些焦急,世子也不是孩童了,何故还要乖乖跪地,挨夫子这顿打。
戒尺打到十二下,朱铭昭却站起了身来。
“竖子,谁叫你起身的?还要欺师灭祖不成?”廖太师大怒。
“铭昭不敢。”朱铭昭夺过廖太师手上的戒尺,双手捧了,又躬身送回。
廖太师背着手,不接。
朱铭昭双手捧着戒尺,躬身道:“恩师教诲,铭昭不敢忘。只是铭昭已大,有自己的做事风格。至于茵茵,铭昭很是抱歉,她太过心慈,若与铭昭相配,怕是会敲破木鱼,夜夜难安。铭昭自认杀人如麻造孽过多,不堪与茵茵相配,还请恩师再觅佳胥。”
“朱铭昭……你……你……”廖太师捂着胸口,后退了几步,“你果然要宠妾灭妻!”
“茵茵不是我的妻,又何来宠妾灭妻?”朱铭昭上前两步,将戒尺交还给廖太师。
“你胆敢悔婚!胆敢悔婚!为了一个伤风败俗的医女悔婚!”廖太师双目圆睁,抓过戒尺,又想朝朱铭昭打去,然而高举的戒尺还没落下来,廖太师人却已经瘫坐在地,口歪眼斜,呕吐不已。
第两百二十三章 太子跟前
“德高望重的廖太师中风了,作为离廖太师距离最近的医者,倪卿卿当仁不让地奔到隔壁,去为患者做初步救治。
也不知口歪眼斜的廖太师,神志是否尚在,是否知道救治他的,正是他所不齿的倪卿卿。
倪大仁得了消息,也拎着药箱赶紧过来,与倪卿卿一起,救治这当世大儒。
人们有的时候,只看中结果,不去在意过程。
反正第二天,上京城大街小巷都传遍了,说是朱世子大逆不道,气得老太师中了风。
太子亲自到太师府探望,始作俑者朱铭昭与倪卿卿,也被传唤到太师身边请罪。
好在救治及时,太师虽然仍旧口歪眼斜,口齿不清,但好在神志依旧清明。
“跪下!”太子坐在太师床前,呵斥了一声。
朱铭昭与倪卿卿只得依言下跪。你看这世道,见了大人物,动不动就下跪,好在有朱铭昭陪着,倪卿卿也稍微好受了些。
“你!”太子不悦望向朱铭昭,斥责道,“你好好说说,如何气坏了太师?”
朱铭昭道:“昨夜,太师上门责骂不肖门生。铭昭自觉杀人过多,罪孽不浅,不堪与茵茵相配,所以私自做主,退了与茵茵的婚事。“
倪卿卿诧异望了朱铭昭一眼,心中好不感动,朱铭昭居然为她,做到了这一步。
卧床的廖太师闻言,又激动起来,嘴里呜呜啊啊地,也不知在骂些什么。
“太师不必动怒。”太子亲自踹了朱铭昭两脚,又握着太师僵直的手指,好言安抚道,“这等竖子,自有本宫帮你收拾。”
太师斜眼瞪着朱铭昭,看神情,是相当恼怒。
朱铭昭生受了太子几脚,略微前挪了些,挡在倪卿卿跟前。
“朱铭昭,你当真要退婚?”太子很是不悦。
朱铭昭磕头,行了一个大礼,道:“太子恕罪,两个女子皆是旧相识,臣不能兼得。廖家姑娘,臣尚未下聘,只有口头之约。然,倪家姑娘已被臣毁去清誉,臣自觉有愧,愿娶她入门,爱护一生。”
倪卿卿学着朱铭昭,将头磕在地上,听了朱铭昭此言,心中又欢喜又感动。朱铭昭最终还是摒弃了世俗的偏见,愿意给她一个堂堂正正的嫡妻之位。
廖太师气得又发起抖来。
“混账东西!将茵茵置于何地!”太子见状,又代替廖太师出马,狠狠踹了朱铭昭一脚。
廖太师斜着眼,歪着嘴,那神情,恨不得把朱铭昭给吞了。
朱铭昭被踹翻在地,朝倪卿卿扬了扬唇,又默默跪起身来。倪卿卿趴伏在地,以余光偷偷瞧着,暗叹朱铭昭演技。
廖茵茵从屋外进来,不见悲喜地朝太子行了礼。
“茵茵,这桩婚事,看你自己的意思。”太子出声道,“若你愿做世子妃,我便让铭昭弃了倪家医女。若你不愿做世子妃,本宫再为你指一门婚事。”
廖茵茵跪地,道:“世子与倪家姑娘两情相悦,我甘愿退出。还请太子应允,待女真皇子离京之后,准许茵茵带发修行。臣女向佛之心已久,还请太子成全。”
倪卿卿心中讶异,上京两大美女,一个是被迫当姑子,一个是自愿当姑子,这可真真是上城京男人的损失。
床上廖太师更激动了,比之前还激动,努力想握住太子一根手指,努力表达着自己的反对之意。他老来得这么一个爱女,百般疼惜,却不想养成了个菩萨性情,不念红尘,一心想要相伴古佛青灯。
“茵茵,尘世不值得留恋么?”太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