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医妃——by脑壳有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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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说得没错,是你眼皮子浅了些。”陈神医叹道,“本该是个飞黄腾达的好机会,却被你生生往外推了。不回乡下,想在城里扎根,那你得先找活计。还想唱曲儿,是与不是?”
甜妞抱着破包袱点头,哽咽道:“她们说我嗓子好,人也精神,又在声魁赛上露了脸,会有歌舞坊要我。上京城的歌舞坊我也不熟,你能不能带着我,去问问那些歌舞坊的人。”
“可以是可以。”陈神医叹着气道,“不过一入歌舞坊,就是入了贱籍。将来没人赎身,你嫁人都成问题。”
“我只想要银子傍身,嫁人做什么,我都嫁过好几回了,就是没成而已。”甜妞抹去眼泪,道,“没了倪卿卿,我一样可以赚银子。赚好多好多银子,比倪卿卿还多的银子,让她们全都瞧不起我!”
“难哦。”陈神医捋着胡子,叹一口气,“还有,别忘了是谁把你带进的上京城里。”
甜妞顺利进了上京赫赫有名的鸣玉坊,与铅华阁平分秋色,不过一个重曲儿,一个重舞。
“甜妞,你自己选的路,以后再苦,也怨不着别人啦。”陈神医临走时叮嘱,若是自家有女儿,是宁愿她挨一辈子穷,也不愿她出来抛头露脸,讨好其他男人的。
“我知道。”甜妞一脸的无畏,心想还有什么苦,她没吃过。只用张张嘴,就能赚银子的活计,她盼都盼不来呢。
陈神医连连叹了气,转身去了皇家医馆,甜妞则被鸣玉坊的管事,带下去立了规矩。
医馆里,倪卿卿已经到了。早晨人不多,柴油盐三个,正在医馆内,唾沫横飞地讲述昨晚声魁赛的盛况。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如私语……“柴油盐三个兴奋得又唱又比划,又一边解说道,”手里无琵琶,但舞姿里处处都有琵琶,跳舞那清官,真是把这舞绝了。要是我们银子够,就赎她回来,做老婆啦。“
倪卿卿被柴油盐三个,还没能上得楼去。
“卿卿小师叔,听说那首曲子,也是你前朝手稿上的。”柴油盐三个兴奋抱怨道,“这么好的舞曲,你怎么不早些拿出来啊。之前天天《丽人行》,都快看腻了!”
倪卿卿是不愿再提到这《琵琶行》的,只敷衍道:“你们喜欢就好,再好的舞曲,听多了,看多了也会腻。你们平常也少花些银子进舞坊,多攒些钱买宅子才是。总不能将来成了亲,还跟小米挤一个宅子吧。等过完年,你们就从小米的宅子搬出去。”
“别呀,卿卿小师叔。“柴油盐三个,满脸的谄媚之色,跟着倪卿卿上了二楼,讨好卖乖地道,“这半条街的宅子都是你的了,反正这条街也萧条,宅子空着也是空着,不如你大发善心,赏我们三个,一人一个宅子可好?我们不贪心,只要三个小宅子就好。”
“做梦,你当你们是小米或是灵丹啊。”倪卿卿假笑追客,从桌下抱出一架古琴,开始认真弹了起来。经过这些日子的勤学苦练,总算能勉强弹出个调调。琴也换了好琴,还是朱铭昭特意送给她的,还是一把前朝的名琴。十分贵重,若兑换成金银,大概又是半条街的铺子。
柴油盐三个厚着脸皮不肯离去,殷勤伺候倪卿卿喝茶吃早点,又道:“卿卿小师叔,你那声魁赛,就举办这一次么?谪仙居的牡丹虽谢了,但月季开得正好,不如我们再举办一次游园会,再办一个声魁赛?”
“举办时间久了,举办次数多了,就不新鲜啦。等明年牡丹花开,再做打算。”倪卿卿低头认真拨动琴弦,拨出一首完整的《丢手绢》来。
“好听!真好听!”柴油盐三个昧着良心夸赞,“卿卿小师叔真是秀外慧中,短短一月,竟然弹得这么一首好曲子,真是让人钦佩啊!”
“这也说好,你们三个良心不会痛么?”倪卿卿起身,将这三个马屁精赶出房间。道,“有空多研究专研一下医术,这才是正途!灵丹托我给你们带句话,若是你们三去喝花酒,再缠着小米要银子,就把你们三人撵出宅子,睡大街去。”
柴油盐三个脸色变了变,道:“小米那家伙,明明答应过,不跟他媳妇儿说的。”
倪卿卿抱着手臂道:“但小米那家伙,还答应过灵丹,但凡超过十两银子的出入,都要向灵丹报备的。灵丹现在肚子里可怀着娃娃,再金贵不过,要是你们三再惹灵丹生气,小心我让小米,立刻就把你们撵了出去。你们这三货,每月有多少银子,花多少银子,几时能攒钱买房娶媳妇。好了,废话别多说,下去做事。”
柴油盐三个还要辩上几句,倪卿卿做了个封嘴的手势,三人无奈,只得悻悻下了楼。不是他们不想存银子,而是存不下来银子,上京城桃红柳绿那么多,哪儿哪儿都需要花银子,哪儿哪儿都忍不住想花银子。
就说新选出来的十二声钗,其中两人是花楼的清官儿,他们好想去砸银子,捧一捧那两个清官的场子。奈何那两个清官经由这次声魁赛,声名大噪,身价也水涨船高,场子太贵,他们把自己卖了,也拿不出那么多银子。
“还是要怨倪小师叔,好端端的,把两个清官捧那么红做什么。”柴油盐三个叹着气下楼。正好匆忙赶来的陈大夫,正提着药箱上楼来。
“哎呀,这不是陈师叔吗?”三人眼睛一亮,扶着陈大夫,殷勤道,“听说甜妞与你,是一个地方出来的。甜妞昨晚唱得真好,嗓子可真甜。我们三人还想着有空时,再去听听天籁,不知陈师叔可能代为传达一下,我们三人的心愿。”
第二百五十六章 被威胁了
““甜妞我是请不到了,她今早去了鸣玉坊。”陈神医心情不怎么好,臭着脸道,“你们要听曲儿,就去鸣玉坊找她吧。”
“鸣玉坊?”柴油盐三个又变了脸色,沮丧道,“怎么就去鸣玉坊了呢?女子去了鸣玉坊,一辈子的名声可就坏了,还不如学翠娘一般,去茶铺酒楼唱个小曲儿,将来嫁人也顺当一些。陈师叔,你怎么就不拦着她一些?”
“人各有志,我又不是她亲娘老子,能拦住她么!”陈神医火气也大,“罢了罢了,她想挣大钱,就由着她去。不跟你们说了,我还得去给卿卿赔个不是,劳烦她为甜妞忙前忙后这些天,把甜妞捧红了,自己却没得到什么好处。”
柴油盐叹着气守在医馆大门,甜妞这个可能的媳妇儿也跑了,哎,这世道找个媳妇儿怎么这么难呢。
陈神医敲门进了倪卿卿的屋子,代甜妞向倪卿卿陪了不是。倪卿卿非但没接受陈神医的道歉,反而向陈神医鞠了躬,向陈神医表示谢意。
“陈师叔哪里的话。”倪卿卿笑着道,“多亏了你为我推荐来甜妞。即便甜妞最后归了鸣玉坊,但也为声魁赛增添了不少华彩,也为我赚了许多银子。我感激还来不及呢,怎么能接受你的道歉?”
“那甜妞她……”陈神医叹了口气,又道,“她说你们之前有过签过契据,那也就是你半个奴才了,换做是别人,早用契据为难她了。她做出那等糊涂事来,你不拿契据为难她,反而还销毁了,要说感激,我也要感激你看在老夫的面上,放她一马。”
倪卿卿动了动琴弦,笑道:“什么奴才不奴才,我从来只把那些看作是雇佣凭证而已。合适的,就继续留用,不合适的,各自安好就是。动不动就把犯错的下人打了,杀了,或是丢进军营,我是做不来的。”
“小倪啊,说你是个善人,还真没说错。”陈神医道,“什么时候,天底下做主子的,都有你这份心肠,那就再好不过。”
“活久了大概能瞧见那么一天。”倪卿卿坐回椅子上,双手按在琴弦上,眨眼笑道,“老陈,我今天终于能弹出一首完整的曲子啦,你要不要听一听?”
“不啦不啦!”老陈连忙摆着手退出门外,愁眉苦脸地道,“谢天谢地,你终于学有所成。魔音穿耳的日子,也终于快结束啦。后天我沐休,记得再为我准备一桌好酒席,告慰我受伤的耳朵和心灵。”
“没问题!”倪卿卿很是高兴,再次弹奏起了《丢手绢》这首经久不衰的名曲儿。
也不知反复练习了几遍名曲儿,香油却顶着五根手指印儿,匆匆闯进倪卿卿的屋子。
“怎么回事!”倪卿卿一惊,香油身上还穿着官袍呢,就被人扇了巴掌,哪里还有雅兴练琴,赶紧将琴藏在了桌下。这琴十分贵重,又是朱铭昭亲手送的,柴油盐和老陈不识货,但不代表其他人不识货。
“倪小师叔不好啦,快翻窗逃吧,又有人来找茬啦!”
倪卿卿也不耽搁,赶紧撩起官袍,翻窗就逃。哪知只探出窗外半个身子,就听身后有女子讥笑道:“这是要逃哪儿去啊,我们万历朝唯一的女医官。”
倪卿卿身子一震,听出了这女子的声音,是齐霄玟,没错了。
“别紧张,过来,我们坐下,好好说说话。”齐霄玟手里把玩着一支镶宝石的匕首,堂而皇之地坐下,一挥手,两个会武功的婢女,就将香油踹出了门去。
医馆里好些大夫,聚在屋外,焦急看着屋里的情况。
“看什么看,我们郡主进医馆瞧病,有什么好看!”一个婢女挥拳,呵退了众人,另一个婢女为主子关上了门。而后这两个常年习武的婢女,就像两尊门神一样,动也不动地抱臂立在了门口。
逃是逃不了了,倪卿卿只能硬着头皮,扶正头上的官帽,拍了拍身上的官袍,强作镇定地转过身来,坐回她的太师椅上。好在身上有这身官袍,应该能保证自己的小命无忧。
“郡主哪里不舒服?”倪卿卿正色道,“劳请郡主伸手出来,小医官为你先把一把脉。”
“我心里不舒服,有得治吗?”齐霄玟转着匕首问。
“心里不舒服,也分很多种……”
“你该知道是哪一种!”
倪卿卿话只说到一半,齐霄玟就将匕首轻飘飘往桌上一扔,匕首便整个没入了木桌内,只留刀柄在木桌上面。
好锋利的一把匕首!
倪卿卿倒吸一口冷气,这齐家不愧是武将出身,几代下来,也不知收集了多少吹毛断发的利器。
齐霄玟似乎很满意刚才的震慑效果,手握着刀柄,轻松在实木桌上切割出一个碗大的窟窿来,笑着道:“限你一个月之内,与铭昭哥哥分开。如若不然,也在你那巴掌大的小脸上,划出一个圆窟窿来。”
倪卿卿捂了捂自己遭罪的脸蛋,弱弱地道:“世子赌一口气,非得要我做个妾,我有什么法子。”
“怎么想法子是你的事,我只看结果。”齐霄玟拔出匕首来,朝倪卿卿小脸比划了几下,又接着道,“你自己不积极想法子,到时就别怪我不客气啦。我能将铭昭哥哥与廖茵茵的婚事搅黄了,也就能把你做妾的事搅黄了。怎么能让你一个毁了容的丑女,去玷污我的铭昭哥哥。”
“啊,这么说来……”倪卿卿故作惊讶地捂嘴道,“这么说来,廖茵茵身边的那两个婢女,也是你派人……”
“是又如何!”齐霄玟有恃无恐地道,“那两个公子哥被太师的戒尺一吓,什么都说了。说了又何如,不过是两个猪狗一样的婢女,又被送进了花楼,糟蹋了就糟蹋了,是她们自己想不开上的吊,又不是我递的绳子。话说回来,即便是我递的绳子,廖茵茵那木头能把我如何,廖太师那个老不死的中风老头子,又能把我如何。”
第二百五十七章 打个小报告
“倪卿卿觉得齐霄玟这小丫头片子,真是飘了,竟然敢骂堂堂廖太师是老不死的死老头子。也是,廖太师是廖茵茵的老爹,齐霄玟不喜欢廖茵茵,自然也就不喜欢廖茵茵的老爹。
这么一个被宠坏坏了的魔女,说要把倪卿卿脸上挖个窟窿出来,就敢把倪卿卿脸上挖个窟窿。谁让人家有个手握重兵的老爹。
“我刚才的话,你听清了吗?”齐霄玟转着匕首问。
“听清了。”对方手上有利刃,倪卿卿只能暂且认个怂。
“听清了,就重复一遍。”齐霄玟翘着二郎腿出声。
倪卿卿捏了根银针在手上,老实巴交地道:“一个月之内,自觉与朱世子撇清关系。”
“记住了!”齐霄玟斜着眼,一脸轻蔑地道,“对付廖茵茵,还有点顾及她老子。至于你嘛,有的是法子对付。比如,弄死你的一条狗,或是弄瘪灵丹那丫头的肚子,再或者,一把火,烧了你一条街的铺子……”
闻言,倪卿卿确实又些心惊,齐霄玟随口说的那三件事,哪一件事,都让她胆寒。
“知道害怕就好。”齐霄玟不耐烦地站起身来,打着哈欠道,“要不是有太子哥哥的警告,你以为你的游园会和声魁赛会办得那么顺利。反正现在游园会和声魁赛已经结束,该挣钱的钱也已经挣完了,只要留下你一条命和一双手,继续为医馆卖命,其余的,还不是我要怎么折腾你,就怎么折腾你。一月之内,你治不好本郡主的心病,本郡主一定要你哭着过下半辈子。”
面对这种疯女人,倪卿卿只能附和称是,忍着不悦,将人送出医馆去。
当晚回了倪府,去到隔壁朱铭昭的屋子,倪卿卿拉长小脸,直接将那贵重的名琴,摔到了朱铭昭怀里。
“这古琴还你,把小命还我。”倪卿卿抱着手臂,很是生气。
“齐霄玟找你麻烦了?”朱铭昭笑着揽过倪卿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