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医妃——by脑壳有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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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高鑫,你这双眼睛只会看珠钗吗?我们家倪小神医懂得可多啦!”粉衣女子团抱不平。
那费家老母亲已经抱住了倪卿卿的双腿,哭号道:“求小姑娘继续救命啊!就死马当活马医吧,生死无论!生死不论!”
“既然生死不论,那我就试试吧。”倪卿卿即刻上前,一面扎针,一面镇定吩咐,“府里下人,快去准备木板,把姑娘抬进屋里。灵丹,你去马车里,把我那套别打造的刀具拿来,对了,还有镇痛止血的药粉。”
“小姐,那行医几十年的老大夫都说没救了,我们还是……”灵丹出声,想要阻止。毕竟那女子能不能救活,都是问题。即便救活了,也是残废。何必呢?
倪卿卿瞪灵丹一眼:“人命最大,总归要试一试。事后要死要活,再由她自己决定。”
“那好吧,生死无论,在场的都是见证!”灵丹跺了一脚,无奈取了刀具,跑进了府里。
“对对对,我们是见证。”红粉女子团连连点头,因着想看结果,好些人硬是忍着肚饿,在府外等了足足四个时辰。
傍晚时分,倪卿卿由灵丹扶着,疲惫踏出府门,费高鑫感恩戴德地跟在一旁。
“救活了吗?”女人们齐齐围上来问。
灵丹护住倪卿卿,骄傲点头:“当然啦。我家小姐是谁,当然是救活啦。”
“太厉害啦,太厉害啦,倪小神医简直太厉害啦!”女人们欢呼。
“哪里哪里,碰巧而已。”倪卿卿疲累回应,真的是碰巧,碰巧二楼还不算太高,碰巧这身体的原主,对伤筋动骨研究得透彻,碰巧她又比这个时代的大夫懂得多一些。她的专长,还是治不孕不育。
“倪小神医客气啦,”费高鑫满脸倾佩,道,“倪小神医小小年纪,就懂得这许多。适才小可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小神医,还请姑娘见谅。这些是诊金和赔罪的礼物,还请倪大夫笑纳。”费高鑫将一盒金银首饰,双手递向倪卿卿,感激道:“倪神医大恩大德,费家没齿难忘。我费家是仙翡阁的东家之一,别的不多,时新的珠宝首饰倒是不缺。这些先请倪姑娘收下,而后舍妹的伤势,还请姑娘费心了。”
灵丹接过盒子,很是满意,总算她家主子,没冒险赌这一次。
“只要能挺过这几日,就无性命之忧了。”倪卿卿实在困得厉害,也不管衣裳上染的血迹,倒在灵丹身上,疲倦道,“这几日,我早晚过来替令妹换药。不过救命容易,救心难,令妹若再寻一次短见,我也无能无力。”
“倪神医还真是不拘小节,谢谢神医提醒,我与家人定当注意。”费高鑫拱手道谢,终于识趣地放倪卿卿离开。
倪卿卿上了马车,就闭上眼呼呼睡去。今天真是太累了,累得都没空再为孟二的婚事哭泣。姑且就等上几日,等费家姑娘脱离了危险,她再去城外庄子。
灵丹美滋滋地打开首饰盒,欢喜地取出珠钗,小心翼翼替倪卿卿试戴。
“嗯,这支好看,这支也好看。”灵丹挑花了眼,给熟睡的倪卿卿戴了,又给自己戴,然后又放了一支在蛋壳头上,可惜蛋壳一晃脑袋,那支珠钗便落了下来。“不领情就算了。”灵丹被逗得大乐,也不再理蛋壳,反正没人瞧见,就臭美着,不知不觉间,就把那些珠钗插了满满一脑袋。
“咦,状元郎的府邸,竟然在这条街上。”祝管家挨着车夫,小声嘀咕,“什么时候赐下的这宅子,我倒是没注意。”
“状元郎么?”灵丹心中一动,忙撩开马车壁上的小帘子,心急望了出去。
说来也巧,状元郎黄继呈提亲被拒,正要去醉梦居借酒浇愁,就刚好望见了灵丹,见灵丹满头的珠钗,甚是滑稽,不由得就看得久了一些,连日的愁容上竟也显出了一丝笑意。
灵丹也望着黄继呈,看他目不转睛对自己笑,以为他认出了自己,便不由得面颊绯红,心里一阵小鹿乱撞。
马车前行,灵丹还没鼓足勇气,对状元郎打声招呼,马车就载着她走远了,而黄继呈也已翻身上马,准备离府。
他急着离开,是在避嫌吗?
“慢着!”灵丹一咬牙,鼓足勇气,跳下了马车,抬腿去追黄继呈,但黄继呈已经骑着骏马,策马离去。
第三十八章 盛贵的隐藏属性
““就今天,七个女子为孟二公子殉情,四个跳楼,三个上吊,只救活了两个。哎,孟二公子造的什么孽哟,圣……造的什么孽哟。”去醉梦居的路上,盛贵叹着气向朱铭昭回禀。真不知道自家主子成亲时,又有多少跳楼上吊的。只会比多,不会比孟二的少。
“自作孽。”朱铭昭淡淡应了声,不惜自己性命的人,又何必他人同情。
望着朱铭昭的脸色,盛贵斟酌着道:“还有,守门的侍卫报告,半个时辰前,隔壁府的倪姑娘,被粗使婆子背进了倪府,昏睡不醒,身上还有血迹,不知是又被人打了闷棍,还是想不开自残了。爷您看,这事儿需不需要向太子禀告。”
“又是个不省心的。”朱铭昭冷着脸道,“查实,再禀。”
“已经吩咐下去,等赴完孟二公子的宴,回府就能得到确切消息。”盛贵恭敬出声。
醉梦居是上京最大的花楼,马车直接驶了进去。孟二等得焦灼,一见朱铭昭踏进雅间,就拽了他的手,愁苦道:“铭昭,我要逃婚,一定得逃婚,你快帮我筹谋。”
闻言,盛贵眼皮一跳,赶紧退出去,尽责守在门口把风。难怪来的路上,世子说“又”是一个不省心的。
“你说什么?”朱铭昭冷着脸问。
“我说我要逃婚,要逃婚!我求过母亲了,求过四哥了,求过太子了,求过皇上舅舅了,求过皇祖母了,求过李家皇后了,能求的人都求了,甚至都给李茜菱下跪磕头了。可是李茜菱一哭,太子就说那下跪磕头就当夫妻对拜,皇上挥笔就降旨赐了婚!悔不该,悔不该不听卿卿劝,饮了那许多酒哟。铭昭你那么厉害,帮我筹谋吧。若脱身成功,我今后一定把酒戒了!”
“圣上赐婚,怎么筹谋?用我忠王府几百号人的性命,为你筹谋?我再厉害,也是听命于圣上的。”朱铭昭拂开孟二的爪子,从容落了座。“恕难从命。”
“铭昭兄啊,站着说话不腰疼!若被赐婚的是你,你会坐以待毙?”孟二急得猛扇扇子。
“总归要娶妻生子,你又没有非娶不可的人。”朱铭昭面无表情地道,“况且,李家姑娘出身高贵,待你也是真心。”
“就是出身高贵才可怖,就是真心待我才可怕啊!”孟二满屋急走,哀嚎道,“管东又管西,今天不准我喝酒,明天不准我进花楼,天啊,想想成亲后的日子,就觉得可恐怖。偏偏那女子,你还休不掉,骂不出口。红尘中寻不到我的洛神,我宁愿终身不娶。若是非要娶个妻在屋里摆着,我宁愿娶个身份低的,纵着我的,就烟水吧,我看烟水当妻子,就很不错。”
“胡闹。”朱铭昭将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掷,不悦道,“打消逃婚的念头,好好做你的新郎官。我会通知长公主,让他对你严加看管。”
“看管得已经够严了。”孟二哭丧着脸,“这隔壁两间屋子,都是我母亲的人。”
“长公主英明。”朱铭昭将茶杯举到唇边,垂眸道。
“是,我母上英名。”孟二内心焦急,紧盯朱铭昭手里的茶杯。
朱铭昭闻着茶水,忽然扬起了唇,露出一丝笑意:“今天,这醉梦居的茶水,倒有些特别。”
“哪里特别了,不就是与寻常的一样。”孟二心里怦怦直跳。
“哦?”朱铭昭扬起唇,倏然起身,反手扣住孟二下颌,强迫他张了嘴,将茶水统统给灌了进去,“长本事了,竟算计到我头上。这茶水,加了最上等的迷药,你就先请了吧。”
“朱铭昭,我记住你了,我记住你了。”孟二呛得俊脸通红,拼命想把茶水吐出去,无奈茶水已经入腹,想吐都吐不出来。老天爷啊,为了放倒朱铭昭,他还特意加重了分量。
“想迷倒我,然后再换了我的衣服,遮住脸离开?天真。”朱铭昭退开半步,慢慢地数:“一,二,三。”
“三”字数完,孟二果然应声倒了下去,倒在朱铭昭肩上。
“进来吧。”朱铭昭吩咐。盛贵正打算推门而入,忽然从隔壁两间屋子,窜出来四个武功不俗的侍卫,齐齐跃到了朱铭昭跟前。
“公子花样百出,谢世子帮忙。”侍卫拱手道谢。
“看好你家公子。”朱铭昭将孟二推了出去,冷冷道,“成亲之前,最好五花大绑。”
“记下了,有今天这一出,想必长公主也会同意。”侍卫再次拱手道谢,扛着孟二,直接从窗户飞身跃下。
“这孟二公子哟,果然不省心。”盛贵闻着那壶加了料的茶水,不住摇着头,“为了药倒爷,竟也舍得下本。迷药千金难求,小的把这壶茶带回去,吩咐药部反复提炼,能放倒好几头大象呢。对了,这是上等迷药,常人是闻不出来的,爷是怎么发现的?”
“孟二心思简单,向来藏不住。”朱铭昭捡起孟二掉落的折扇,细细看了扇面上的花纹。
盛贵凑过去一看,道:“这花纹新奇得很,倒是十分好看。孟二公子是从哪里得来的?”
“哪里得来的?”朱铭昭抬手,手中多出一根碧玉发簪,是刚才从孟二头上发髻取下来的。
“咦,这发簪精致,与扇面上的花纹倒是相像。世子爷,让小的闻闻。”盛贵恭敬取过发簪,放在鼻下,使劲嗅了嗅,“七天之内,最少有五个人碰过这玉簪。嗯,有残留的药儿。这药儿,很是熟悉。对了,隔壁倪卿卿身上的药儿。难道,这簪子是倪姑娘送给孟二公子的?”
“算是吧。”朱铭昭垂着眼,又取出一根碧玉发钗来,这根玉钗是孟二藏在怀里,还没来得及送出的东西。
一根碧簪,一根碧钗,刚好凑成了一对儿。
“世子,这两件东西,要怎么处理?”盛贵恭敬地问。
“毁了。”朱铭昭将玉钗扔给盛贵,冷冷道,“成了亲,就不必勾三搭四。”
第三十九章 太子召见
“晌午替费家姑娘换药,勉强撑到倪府门口,倪卿卿就再也忍不住,将怀里的狗子扔给灵丹,捂着脸哽咽道:“你把蛋壳看好,我先回屋哭两个时辰。”
“倪姑娘且慢些哭。”太子身边的侍卫穿着便服,驾了马车,从忠王府门口匆匆赶过来。
“您是?”倪卿卿收住哽咽,含泪相问。
“在下是太子身边的侍卫,姓高,名溱,上次揽月楼诗会见过的。”难得这女子的眼睛,与太子的眼睛相似,都明亮得惊人。此刻明眸含泪,分外美丽,高溱望着那双眼睛,略有些失神,但很快又遮掩过去。
“高侍卫有礼了。大驾光临,所为何事?”把眼泪擦干,倪卿卿竭力稳住情绪…
“太子有请,还请倪姑娘跟在下走一趟。”高溱恭敬道。
“去哪儿啊?”灵丹有些紧张。
“珍馐楼。”
“几层啊?”灵丹有些兴奋。
高溱含笑:“以太子爷的身份,自然是五层。”
“五层啊!”灵丹高举蛋壳,原地转了几圈,高兴得心花怒放。
“五层啊……”倪卿卿抽噎一声,立刻泪如雨下。五层啊,她曾经千万百计都想上去的五层,而今终于有机会上去了,却失去了上去的初衷。她的孟二公子啊,怎么就要娶别的姑娘了啊。她的孟二公子啊,以后再也不能肖想了。
“倪姑娘冷静些,听说穆老板都亲自为你下厨了,五层的席面你也尝到了滋味,不至于激动成这样。”高侍卫无奈摇头。
倪卿卿捂脸,恸哭了三声,然后又转瞬止住了嚎啕,道:“好了。”然后抬头,挺胸,傲然掀开马车帘子。
朱铭昭在马车里正襟危坐,一脸冰冷地望着倪卿卿。
“怎么又是你?”倪卿卿后退半步,毅然放下马车帘子,然后对高溱道:“我家有马车,我坐自家马车过去。”
“这……好吧。”反正太子爷只吩咐把人一并带到,也没吩咐一定要乘同一辆马车。
侍卫高溱表示不反对。而后两辆马车,就并驾行驶在大街上,去往了珍馐楼。
珍馐楼五层,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地方,墙上随便一幅字画,都能买下十个倪府。托太子的福,倪卿卿终于得以踏足,但孟二快为人夫,她宁愿不托这福。灵丹亦步亦趋地跟在主子身后,托主子的福,她小小一个婢女,也能开开眼界。
“世子,倪姑娘,这边请。”高溱将二人引进雅间,灵丹则识趣地候在了门口。
太子已然高坐,下手还坐着一个拘谨的粉衣女子。倪卿卿低头进去时,认出了粉衣的柳悠静,还瞥见太子左手边有二十来本批好的奏折。奏折累得整整齐齐,也太过整齐了些,像是用尺子比对过。
“见过太子。”朱铭昭拱手行礼。
“见过太子。”倪卿卿也赶紧屈膝行礼。
“也见过世子。”柳悠静手忙脚乱地起身行礼,面色憔悴,整个人竟瘦了一大圈。
“宫外不必拘礼,坐吧。”太子温润出声。
一张圆桌只配了四张太师椅,太子左手边摆放了奏折。朱铭昭从容坐在了太子右手边,柳悠静远远地坐在太子对面,倪卿卿很不情愿,只能坐在朱铭昭和柳悠静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