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医妃——by脑壳有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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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倪卿卿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莫非……莫非……莫非这李年琦,是不想娶她吧!
撩完就跑,连续数日不现身,还反咬一口,说她不主动……
倪卿卿越想越不对劲儿,这李年琦,不娶何撩啊,撩了又不急着娶,这是要存心拖着她啊。等拖到时候,拖到她情根深种,即便他不开口,她也上赶着,去让他娶她。
但他们从认识到现在,也就个把月,相识一月就说媒定亲,是不是她太心急了些。
倪卿卿站起身,在屋子里来回走着,一时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但无论如何,这李年琦也成功扰乱了她的一丝心绪。
“蛋壳,黄继呈。”倪卿卿对着脚旁的蛋壳吩咐。
蛋壳慢慢支起脑袋来,与倪卿卿对视。
“黄继呈。”倪卿卿望着蛋壳的眼睛,又认真说了一遍。
蛋壳这次听得明白,用脚刨开门,撒腿就跑了出去。不一会儿,蛋壳就衔着黄继呈的裤管,摇着尾巴过来。“好狗子!”倪卿卿赏了它两条大肉干。
“卿卿姑娘,何事?”屋里没有灵丹,所以黄继呈大方坐下来问。
倪卿卿道:“若是你遇到想娶的姑娘,你会怎么做?”
“当然是直接上门提亲啊。”黄继呈忽然想到柳悠钰,神情突然又落寞下来,“但人家不同意,爹娘也不同意,我去提了亲又如何,还不是被拒之门外。”
“这就对了!”倪卿卿一拍桌子,高声道,“我和李年琦,不像你与柳悠钰,我们两方的长辈是乐见其成的。没有长辈的阻碍,李年琦大可直接上门提亲,把我定下来。他这么一日一日地拖着,长辈们看着我俩是情意绵绵,实则,这就是他的拖延之计。这李年琦,压根是没想娶我。”
“不对不对。”黄继呈接着倪卿卿的话,分析道,“若没想娶你,他又何必继续送医书来?撩而不娶,莫非他只想纳,不想娶。他不想娶你为妻,只想纳你为妾!”
“妾?什么妾!”灵丹怒吼,手里端着一盘冻葡萄进来,她最听不得这个“妾”字。
黄继呈翘着二郎腿,笑着回道:“我与你家主子正在分析,这李年琦的卑鄙用心,不想娶你家主子,只想纳你家主子为妾。”
“他敢!”灵丹暴怒,“他要是敢,我就在茶叶里下耗子药,让他不得好死。”
“灵丹,你莫要给我惹事,耗子药太毒,多下些巴豆就成。”倪卿卿笑着道,“这些都只是我跟黄继呈的猜测,是与不是,还要问过李年琦才知道。”
“问?这要怎么问,问了李年琦也不会实话实说。”灵丹气愤。这是她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唤“李年琦”,以前,她都是亲切地唤他为“李公子”的。
黄继呈看倪卿卿现在还笑得出来,知道她并未太把李年琦放心上,便自告奋勇地道:“不如让我带着蛋壳,偷偷跟踪他。一来训练蛋壳,二来又能在李年琦身上找出些猫腻,一举两得。”
倪卿卿点头,笑道:“让蛋壳找你来,也就是这个意思。跟着李年琦,看他到底在忙些什么。”
“这样不好吧。”灵丹稍微冷静了一些,“若是被李公子发现,那就不好了。况且,我们不是有步司嘛,步司轻功那么厉害,跟踪人的功夫,一定比这色胚高多了。”
“灵丹妹子,你气糊涂了么。”黄继呈偷拿了一颗葡萄,丢在嘴里,嘲笑道,“步司跟个哑巴差不多,你派他去跟踪,指望他回来告诉你些什么。”
倪卿卿点头,所以步司只适合体力活,不适合脑力活。
灵丹又被激怒,一把夺过那盘冰葡萄,恨声道:“这冰葡萄贵得很,是你这下人吃的么!你吃一颗,扣你一两银子!一两银子已经没了,你赶快带着蛋壳,去将功赎罪!”
黄继呈跳起来,激动道:“我读书多,你坑不了我,哪有那么贵的葡萄!”
灵丹神气道:“你以为呢,土包子。冻葡萄,夏天就放进了冰窖,刚从冰窖里取出来的。你觉得,建一个冰窖,还要让冰窖里的冰不融化,需要多少银子。一粒葡萄算你一两银子,还算便宜的。”
“是吗?”黄继呈苦着脸问。他还得攒钱,给自己弄副像样的行头,不然怎么好意思出现在柳姑娘面前。
“是的。”倪卿卿点头。其实那冰窖是早几十年就都有的。上京城夏天热,冬天冷,那冰窖,主要是用来保存药材,顺便冻一些瓜果。
黄继呈苦了脸,仿佛刚才吃的不是葡萄,而是苦瓜。
“不过呢,你要是这趟差事办得好,那一两银子就算了,再奖励一些葡萄也是可以的。”倪卿卿把那纸笺取了出来,递给黄继呈,道:“赶紧去吧,别被他察觉。被察觉了也不打紧,就说是我的主意,特意来催他提亲的,注意看他的表情。”
“好的,葡萄甜,多给我留一些。”黄继呈接过纸笺,看了看李年琦的字,很是欣赏,又翻过来看倪卿卿的字,不由摇头鄙夷,这字太丑,实在辜负了她一身的灵气。
第九十二章 外室
“李年琦白日在衙门里办公,没有什么好盯梢的。连续几日,黄继呈牵了蛋壳,昼伏夜出。倪卿卿白天待在大荒宅子里,观察记录兔子服药后的状况,晚上回府,编写填充自己的手稿。
转眼腊月二十七,衙门也放了假,大小官员都各回各家,欢欢喜喜地准备过年。
戌时,倪卿卿顶着风雪回府,蛋壳汪汪奔到了她跟前,前腿上还绑着一个防水的小竹筒,竹筒里塞着一张小字条。倪卿卿把卷起的字条展开,举起字条,对着府门前灯笼下的火光,看清楚了上面的内容:城西,速来。
是黄继呈的字迹,字迹潦草,显然是匆忙间写成的。而且定与李年琦有关,还是件不得了的事。
了不得的事?究竟是什么了不得的事?这可就有意思了。
虽然不知道究竟是城西何地,但有蛋壳带路,就不愁找不到确切位置。
倪卿卿心里有些激动,又有些恼怒,顾不得疲倦,捏了字条,赶紧又上了马车,灵丹心情忐忑地跟着,步司驾了马车,紧紧跟着蛋壳。
蛋壳不知愁,穿着件特制的夜行锦衣,吭哧吭哧地在雪地里跑着。马车飞快跟着,两盏茶的功夫,就到了城西。
城西可是块风水宝地,学府云集,专门出大才子。
黄继呈听到马车声,从胡同里出来,远远地就做了一个手势,蛋壳见了,立刻猫了身子,在雪地里匍匐前行。倪卿卿吩咐步司勒住马儿,自己与则与灵丹,轻手轻脚地来到黄继呈身边。
“什么情况?”倪卿卿压低了声音问。这是一栋不起眼的两层小木楼,只有最上面一层,有烛火的光亮。
“好像是外室。”黄继呈兴奋道,“天黑看不大清,我只看见一双女人的手,伸出来关窗户。支窗户的撑杆,差点砸了我的头。”
撑杆砸头,倪卿卿觉得这一幕,似乎很眼熟很生动。
灵丹怒火腾地一下上来,捋起袖子道:“这对奸夫**,我去揍残了他们!”
“灵丹妹子,这可使不得。”黄继呈在这里埋伏得久了,心里早就有了计较,“你以什么身份去惩治这对野鸳鸯,你是他们什么人,你家主子,又是他们什么人?”
灵丹词穷,一时没了主意,只看向了自家主子。
倪卿卿在来的路上,也做了种种猜想,的确,她与李年琦无媒无聘,这会儿冲上去喊打喊杀,似乎名不正言不顺,若是闹大了,被周围人听到,再传出去,又会让她的名声臭上加臭。
“怎么办啊,姑娘?是走,还是留?”灵丹着急询问。如今这情形,要么冲上去,把人揍一顿,然后一拍两散;要么忍气吞声,等做了正房,再名正言顺地收拾那不要脸的女人。
倪卿卿沉吟道:“我们偷偷潜上去,悄无声息地解决这事儿,莫闹大了。”
“还是姑娘思虑周详。”灵丹点头,再同意不过。
倪卿卿借了步司怀里的剑,照着话本里写的,用剑拨开了门栓,然后提着剑,轻推开门,率先潜了进去,黄继呈与灵丹也猫着腰,轻手轻脚地跟着进去,只有步司抱着蛋壳,站得笔直。
二楼的烛火,照亮了楼梯口。
李年琦的声音,带着笑意,从房间里穿来出来。
一个女子嗲声嗲气地回着,声音嗲得让女人都起鸡皮疙瘩。
黄继呈闻声,忍不住一个激灵。灵丹瞥见了,低骂一声“色胚!”
倪卿卿转过来头,小声道:“听这声音,怎么嗲得这么耳熟?”
“可不耳熟嘛!”简直熟得不能再熟了!黄继呈大喝一声,从楼梯转角处,蹬蹬蹬蹬冲进有亮光的屋子,盛怒道:“好你个**,你竟然藏在这里!”
倪卿卿赶紧跟过去,见一女子只穿了肚兜,躲在李年琦背后,满脸的惶恐之色。
“卿卿,你怎么来了?”李年琦慌忙起身,慌忙收起桌上的画卷,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又连忙把画卷展开,连声道,“卿卿你别误会,我……我只是在给这妇人作画而已。”
“作画?只穿着肚兜作画么?”倪卿卿瞥了眼肤白貌美穿着清凉的羽娘,又不是泰坦尼克,需要弄得这么浪漫么。
“夫妻乐趣,你这小姑娘懂什么?”有李年琦撑腰,羽娘倒是把腰杆挺直了。
“不要脸,真不要脸,我当初怎么就纳了你了!”黄继呈盯着羽娘的光膀子,跳着脚骂。
“你要脸,去对着年过五旬的相爷夫人表白。”羽娘笑着回嘴。
羽娘这么有战斗力,李年琦也恢复了镇静,背起手来,薄怒道:“你怎么出现在这里?你在跟踪我,你竟然派人跟踪我!”
“你要是行得正,也不会有这么一出好戏。”倪卿卿倒很平静。
李年琦怒道:“看你这副不疼不痒的样子,是不把我放心上了?那好那好,你既然不在乎我,我就退了这门婚事。”
拜托,他们拢共才见两面,相处也不过几个时辰,能有多把彼此放在心上。倪卿卿道:“退就退吧,反正亲都没定,有什么可退。”
李年琦一愣,忽然也想起,他与她本来就没定亲,又何来退亲一说。“那今晚你进这屋里,捅破这层窗户纸,是要做什么?是想抓住我的错处,逼我立刻娶你吗?”
“那你想娶我么?”倪卿卿反问。
李年琦噗嗤一笑,娶她?其实他本来是想的,心一横,眼一闭,索性就听从长辈之命,娶了这么个声名狼藉的女人。但自打见过她本人以后,他就犹豫了,那么个举止粗鲁行为剽悍的女人,哪里配得上儒雅英俊的他。尤其,盛贵还吐露过,她曾在眨眼间,让一个威猛的大男人变成了萎靡不振的小太监。
不堪如斯!剽悍如斯!敢娶她进门的人,都是死士!没做好赴死的准备,就不要娶这么个悍妇进家门。
每每想到这儿,连烹茶都无法让他心绪宁静,只想把这事儿拖着,拖到不能再拖为止。
第九十三章 那个羽娘
“倪卿卿已经看明白他那一笑里的意思,不再留恋,挥刀斩乱麻:“那好,我们好聚好散,我祖父那里,我会跟他说明情况。你长辈那里,你自己想法子去说,我没责任帮你。”
李年琦有些慌乱:“你是傻么?我又没说不娶你!”笑话,他不嫌弃她就是好的了,他不过是与一个野女人欢好,有什么大不了的。
“呸,我们小姐还不惜得嫁呢!”灵丹大骂,但凡能瞧上羽娘这种女人的,都不是什么好男人。
“李公子,你还真想娶她啊,”羽娘靠在李年琦怀里,亲昵道,“前有朱世子,后有孟二公子,是不是完璧都难说了呢?”
李年琦怒推羽娘一把,可恶的女人,这时候来火上浇油做什么。
“你可悠着点推。”倪卿卿好言道,“她肚子还有孩子呢,推出个好歹来,那可怎么办?”
“什么?!”
如遭雷击。黄继呈又跳了起来,冲过去,瞪着羽娘平坦的小腹道:“谁的?我的,还是那盐商的,还是李年琦的?”
“还关盐商的事!”李年琦拽着羽娘的胳膊,怒道:“说清楚,说清楚,你这**,别的地方不晕,专挑衙门前晕!你不是说刚从水贼手里逃生,死了男人么?到底你死了几个男人!天,你到底是什么人!”
灵丹笑着解惑道:“从前是醉梦居的,还红得很呢,后来就是黄状元的妾,状元爷一丢官,就卷着钱财,跟盐商跑了,如今又跟了李公子您。她的男人个个都没死,个个都活得好好的。”
李年琦气得半死,他向来自诩高洁,低贱女人,他向来不屑于去碰,没想到居然碰了这么个人尽可夫的女人,真是比踩了狗屎,还让他恶心。
“滚远些,别再我面前出现!”李年琦拂袖,若不是看在羽娘有孕,非得学镇北王,踹飞这女人。
“孩子是谁的?”黄继呈目前只关心这个。
羽娘娇娇柔柔地挣扎着,紧闭着红唇,不敢答话。
“倪大夫,她肚里孩子多大了?”黄继呈没法,转过脸问倪卿卿。
倪卿卿回答:“一个月二十天左右。”
“一个月二十天?”黄继呈回想一下,松了一口气,笑道:“不是我的。还好还好,不是我的,是那盐商的。”
“也不一定吧。”灵丹嗤笑道,“你这头上的绿帽子,还指不定有多少呢。若是那盐商的,她怎么又会出现在这里,勾搭上我们好心的李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