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医妃——by脑壳有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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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朱铭昭又开始了闭目眼神,抱着双臂,只平静无波地道,“你手上那本册子,太子还特意拿给御医院推敲过,倪御医等人,还对此书甚是推崇。”
“祖父也知道了。”倪卿卿快要暴走,但转瞬又道,“他没认出我的字迹?没道理啊。”自家孙女的字迹,哪有认不出的。
“你应该感谢太子。”朱铭昭闭着眼,似不愿多看倪卿卿一眼,“太子向来仁慈周虑,给太医院过目的,是你手上那版,不是你的原作。”
倪卿卿总算松了口气,合手对空气一拜再拜,祈祷太子好人有好报,长命百岁,福寿绵长,顺带在心里诅咒马车里这人,百事不顺,万事不如意。
朱铭昭听着倪卿卿嘴里的碎碎念,不由一声冷嗤。
“你得意什么?”倪卿卿一挑眉,得意的道,“你以为,那生子秘籍就两版?”还有一版呢,画得栩栩如生,主角也是俊美得很呢。要是这狗屁世子再惹她,她就把那本也刻印出版,大肆宣扬出去。以朱铭昭的名气,想必那本一出,必当会被一抢而空。
“是这版?”朱铭昭直起身,从怀里又掏出一本书来,危险眯起眼睛。
倪卿卿一瞧,这不是她差人送给茶铺老板的那本吗,怎么会落在了这男人手里。
真是气煞倪卿卿。
“还我!”倪卿卿忽地起身,就要去抢。
也是凑了巧,马车突然就停了下来,倪卿卿站立不稳,不受控制地就往朱铭昭身上扑。
朱铭昭倒是淡然,任凭倪卿卿撞过来,自己的身子轻巧一挪,就坐到了对面。
倪卿卿可没有这么利落的身手,只能由着身子往前扑,最后脸撞上了马车壁,膝盖磕到了凳子上。
“适才有个孩子闯了出来,马车骤然停,二位贵人没事吧?”侍卫关心询问。孩子还在马车外哭哭啼啼,赶来的父母吓得脸色惨白,连连哈腰道歉,得了准予,才急匆匆地走了。
“姑娘没事吧?”灵丹也关心地问。
“无碍,继续赶车。”朱铭昭平静出声。
结痂的膝盖再次受创,倪卿卿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心里咒骂朱铭昭千百遍,缓缓卷起裤管一看,果然是鲜血直流,还真是凄惨。
她就知道,与这狗屁世子同行,一定没什么好事。太子也真是,好端端地,把她和他,两个退婚的男女,硬生生凑一起做什么。
前未婚妻与前未婚夫坐马车同行,得多尴尬。太子难道还有捉弄人的特殊喜好?
“还是女人么?”朱铭昭飞快看一眼那莹白纤细的小腿,厌恶出声。也对,能画出那些图画的女人,能知什么廉耻。
“我看我的伤,你把眼睛闭上就是。”倪卿卿低吼,她一个外来者,露小腿算什么。更何况,在她心里,根本不把朱铭昭当人看。
第十六章 又见拆家
“寝屋里,倪卿卿气得胸口疼,朱铭昭却坐在了桌边,悠然替自己斟了一杯茶。
“说吧,怎样才能把鹿还我?”一把从男人手上夺过茶水,倪卿卿仰头一饮而尽。
朱铭昭也不恼,又给自己斟了一杯,才道:“本世子不希望因你成为坊间谈资,以后行事知耻守礼,不可再招惹孟二,不可在人前披头散发撩衣掀裙。”
“人前保守些嘛,这个好办。”黑亮的眼睛映着烛光,倪卿卿气哼哼地道,“不招惹孟二,恕难从命。孟二公子要是火,我就甘愿做只飞蛾!”
“把鹿宰了,立刻。”朱铭昭吩咐。
“你敢!你要是敢宰我的鹿,我就敢当众亲孟二一口,不,两口,不,是一百口!丢尽你这前未婚夫的颜面!”倪卿卿蹭蹭蹭奔出寝屋,捏针对向抬鹿儿的那几人,一副要拼命的架势。
“真是不知羞耻。”朱铭昭淡淡地威胁,“你敢亲一口,我就射那鹿一箭,亲一百口,我就射它一百个窟窿。”
真是好狠!倪卿卿怒声妥协:“好了,应承你,不当众非礼孟二就是。”只要不喝醉,她还是有些理智的。
“记住你的允诺。”朱铭昭踱步出来,示意家丁将鹿放下。
鹿得了自由,立刻挨紧倪卿卿,又蹭又舔,那小眼神儿可怜得哟,都滴出了一汪清泉来。倪卿卿亲它一口,便护着它,离了忠王府,回到自己院子。
盛贵捂着被抓伤的脸走进来,尽责地提醒:“那女人污了桌上这套茶具,小的这就去换套新的来。”
朱铭昭点了头。
回府关上侧门,倪卿卿牵着鹿儿,镇定出声:“今夜出力的护院都有赏,受伤较重的无人,另有恩赏,通知管家,从我的账目里出。”
护院们个个欢喜,尽管身上挂着彩,脸上却笑得灿烂之极。
天刚亮又雇了马车,倪府的人又出城了。
“鹿儿乖呀,可千万别回来啦。”荒郊野岭,倪卿卿用额头蹭了蹭鹿儿的额头,再一次上演离别戏码。说来也奇怪,不过是一只畜生而已,她竟然会为了它,去隔壁府上大闹一场。但这鹿儿那湿漉漉的眼神,像极了她曾经养了十年的狗子,不自觉地就移了情。
这次场面比上次还依依不舍,好在最终成功放生。
回城的路上下了一场雨,破庙避雨的时候,倪卿卿正掰着干粮垫肚子,一只浑身是伤的小灰狗,从佛像后怯生生地探出了脑袋。
“哎呦,我的小可怜。”本来就喜欢狗的倪卿卿,哪里还坐得住,立刻将干粮揉碎,一点点扔过去,给那小狗吃了。
“姑娘,这狗儿脏得很,我们就别把它带回去了。万一有疯病,更是麻烦了。”幼时被狗咬过,灵丹是有些怕狗的。
“无妨无妨。”得了狗儿的初步信任,倪卿卿又在干粮里加了些迷药,将狗子给药倒,然后用衣衫裹了狗子,亲自抱回府去。
把狗子拴在院子里观察了半月,确认狗子无疯病,才解了绳子,让它在院子里自由跑动。
倪卿卿很有动物缘,救治过的动物,大抵都会成为她的跟屁虫。
“蛋壳,蛋壳,以后你也叫蛋壳了。”倪卿卿抱起蛋壳,开心地道。不过半月,蛋壳身上的伤好了,毛发也亮了,个头也长大了不少。
“姑娘怎么说‘也’字,还有什么狗,也叫蛋壳吗?”灵丹站得远远地问。
倪卿卿顿了顿,才道:“姑娘我老早就有考虑,以后养的狗,统统都叫蛋壳。这是蛋壳一号,以后有缘的话,没准会多出蛋壳二号,蛋壳三号……”
“姑娘可别再说了。”一想到满院子的狗,灵丹就忍不住发怵,“有蛋壳一号就够了,可千万别多出什么蛋壳二号三号。”
蛋壳汪汪叫了两声,表示不满。倪卿卿用食指去挠它的下巴,逗得狗子直摇尾巴。
狗子虽乖,但实在是太黏人了。片刻不见倪卿卿,就要不安大叫,能从用完午膳吠到太阳落山,且屡教不改。
扰人清静,倪大仁说了几次,要把狗子给扔出府去。倪卿卿护住不让,撒娇卖乖好几次,才把狗子保了下来。
有次替珍馐楼的穆老板施完针回府,倒是难得没听见狗吠。倪卿卿正纳闷,推开房门一看,屋子里的医书话本散了一地,就连孟二亲笔签名的那本诗集,都被狗子从枕头下翻出来,扯了个稀巴烂。
倪卿卿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但那狗子似乎还没意识到错误,见倪卿卿突然出现在眼前,便立刻吐出嘴里的鞋子,摇着尾巴奔了过来。
“给,小姐!”灵丹双手奉上鸡毛掸子。
“谢了!”倪卿卿一手举起鸡毛掸子,一手捡起被咬碎的亲笔签名,将狗子好一顿胖揍,边揍边教训,“蛋壳,你看你做的好事!叫你咬我鞋子!叫咬我医书!叫咬我诗册!”
狗子吃痛又不敢反抗,被倪卿卿揍得满屋子蹿,偏偏灵丹还默默将门给关上了。逃窜无门,刚好窗户还开着,它从窗户跳进屋子来撒欢,现在正好从窗户跳出去,暂保小命。
纵身一跃,蛋壳从窗户成功逃脱。
“小样儿,逃命倒蹦得老高。”怎么不去当军犬啊!倪卿卿看着气势汹汹,但也没下狠手,不过狗子幼时调皮,依她过往的养狗经验,不打是教不好的。
暂时出了口恶气,倪卿卿与灵丹几个丫鬟,一起弯腰收拾残局,望着一篇篇碎纸,一本本破书,忍不住又想揍那狗子一顿。
整个下午,倪卿卿都没拿正眼瞧狗子,狗子躲在角落里,偷偷拿眼瞧倪卿卿。
这些天真是太热了。
用完晚膳,倪大仁与倪卿卿两祖孙,躺在大树下乘凉,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倪卿卿望着漫天星辰,说茶铺掌柜的三个小妾,两个小妾的肚子已经显怀了,第三个小妾的肚子近日也有了动静,还说穆老板连续扎了几个月的针,快要见成效了。
倪大仁躺在凉榻上,老眼里有泪光,喃喃道倪卿卿有出息,又吩咐她也多关心自己,多注意自己脸上的伤。
倪卿卿迷迷糊糊地称是,又感谢倪大仁的秘制药膏,效果好还不伤皮肤。
凉风起,树上的叶子忽然有些异常的响动,一团黑乎乎的东西,猛地落到倪卿卿怀里,冰冰凉的,还在蠕动。
第十七章 英勇救主
“倪卿卿吓得魂不附体,深更半夜里,发出一阵让人头皮发麻的尖叫声。
蛇!
蛇啊!
掉下来的那玩意儿,居然是条吐着信子的大黑蛇!
无比恶心,无比恐怖!
倪卿卿真希望自己能当场晕过去,如此就不必生受此时的恐惧。
学医那会儿,倪卿卿对着遗体都能安之若素,但唯独是这蛇,软绵绵的,总是让人毛骨悚然。偏偏这会儿有条长蛇,还在她的腹部缓缓爬动着。
简直堪比凌迟。
尖叫着把蛇扔出去,但那蛇却不配合,又缠上了倪卿卿的身体。
“祖父救我啊……”倪卿卿吓得眼泪直流,死鱼般躺在凉榻上,连动都不敢动了。
“卿卿不怕啊,那蛇没毒的,不会有性命之忧……”倪大仁还算冷静,但也不敢有大动作,毕竟怕惹怒那蛇,伤害到倪卿卿。只得一边紧盯着,一边高声呼唤下人。
那蛇长长的信子快舔到倪卿卿的脸,骇得倪卿卿冷汗直流。若是此时有谁来救她,她一定给救命恩人立长生牌,早晚三炷香供奉。
千钧一发之际,蛋壳从暗处跳了出来,蹦起身就去咬那蛇的脑袋。
黑蛇察觉到危险,立刻调转脑袋,朝蛋壳袭去。
蛋壳与黑蛇转眼缠斗在一起。
倪卿卿脱身,双脚发软,被倪大仁拖着,退远了些。
蛋壳勇猛,找准时机,狠狠咬了那蛇几口。但那蛇也不好惹,猛地一口咬在蛋壳脖子上,痛得蛋壳汪汪直叫。
被惊醒的灵丹,披着衣服先到,值夜的护院举着火把,也匆忙赶到。
狗与蛇互咬着不放,蛇更是把蛋壳缠了个结实。倪卿卿好不担忧,护院拿了长竿去打那蛇,那蛇虽吃痛,却死命咬着蛋壳不放。本来赶走一条蛇也不是什么难事,就是有条狗在,投鼠忌器,反而让护院束手束脚。
双方坚持不下。倪大仁提议,索性撒把药,将那蛇给结果了,反正他们倪家缺什么,都不会缺药。把几味药材混在一起,就成了毒药,毒死一条牛都不在话下。
倪卿卿否决,怕误伤了蛋壳。
“我来!我爹生前就是捕蛇的,一条蛇嘛,有……有什么好怕的!”灵丹挽起衣袖,夺过婆子递上来的菜刀,就准备去解救蛋壳。
“别胡来,你看你手抖得。”倪卿卿按下灵丹,虽然心疼蛋壳,但也不想灵丹冒险,手指了个身手不错的家丁,将菜刀递给他,沉声道:“大哥,你来。”
“小姐抬举了。”那家丁接过菜刀,将刀绑在了竿子上,就往那蛇身上招呼去。
但刀来时,蛋壳也害怕,它一动位置,身上的蛇也跟着挪了位置。护院连着砍了几刀,都落了空。
片刻之间,蛋壳与蛇又互咬了几口。望着蛋壳身上的血水,倪卿卿心疼坏了。乘凉的时候,身边没带银针,否则就让护院用尖针招呼这蛇。
正束手无策之际,一只箭羽从空中射下,正中那蛇七寸的位置。
黑蛇毙命,蛋壳得救,甩开缠在身上的蛇,对着它又吠又咬,要一雪前耻。
众人抬头一看,原来是隔壁朱世子,鬼魅般立在屋顶,又鬼魅般纵身离去。穿越以来,倪卿卿第一次见活人飞来飞去,不禁感叹,这时空,还真有飞来飞去的高人。
盛贵光着胳膊,气喘吁吁地跑来,左顾右盼,不满地嚷嚷道:“大半夜的鬼叫什么呢,是遇见鬼了,还是遇到采花贼了?世子爷呢,世子爷在哪里?”
“你家世子在这里呢!”灵丹趁盛贵不注意,弯腰捡起地上的死蛇,一把朝盛贵扔了过去。她们倪府又不是菜市口,对门盛贵这厮,凭什么想进就进。
盛贵吓得脸色发青,骂了灵丹好几句,又见了蛇身上的箭,知道世子来过,才转身离去。
“蛋壳,我的好狗子。”倪卿卿抱起受伤的蛋壳回屋,仔仔细细地替蛋壳上药。蛋壳哼哼唧唧的依偎在倪卿卿身边,先前犯的大罪,总算一笔勾销。重新得到主子恩宠,真是好不开心。
因为蛋壳英勇护主,倪大仁松了口,同意将蛋壳养在府里。灵丹也对蛋壳另眼相待,有了大肉骨头,也总是想着带回给蛋壳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