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医妃——by脑壳有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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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看,他跟假人一样的廖茵茵,才更配,因为都梦幻得可以。
“卿卿。”黄继呈追过来,又在她心上补了一刀,“论外貌身份,廖茵茵与朱铭昭,着实登对!据我所知,廖茵茵佛法造诣极高,不争,不理凡俗,你过去,日子照样过得舒坦。”
“呸呸呸,谁要过去!”倪卿卿折了一根花枝,点着黄继呈的胸口,连啐了几口,道,“她争与不争,朱铭昭都是她的。我又不恼她,我恼的是朱铭昭!他华佗的,不就是娶个女人来当摆设吗,为什么娶廖茵茵他就愿意,娶我就不愿意。我也可以不争,我也不会妨着他纳妾!”
“他与廖茵茵有同窗之谊,再加上悠钰她……她削发出了家,京城适龄贵女中,廖茵茵容貌仅次于悠钰,若她不赶着嫁,怕是要被铁木珪带到女真去。”
“难怪难怪,原来是怕远嫁。廖姑娘不是佛法造诣极高么,佛法不是讲究五蕴皆空么,不是宣扬割肉喂鹰么,不是主张主动入地狱么,怎么佛法造诣那么高的廖姑娘,也怕远嫁到野蛮地受苦。”倪卿卿丢了花枝,冷笑着道,“这铁木珪人虽关在四方馆,倒是接连促成了两桩大喜事,还真是了不得。”
“卿卿,你怎么连佛法也懂得不少?倒是出人意料。”黄继呈颇为诧异,劝解道,“你心里要不痛快,这番慷慨陈词,对着朱铭昭去叫嚷。下人来报,这几天,倪府隔壁进进出出,动静很大,想来是朱铭昭在准备聘礼。你自己的男人,自己不看牢,怨得了谁?”
“他朱世子高高在上,岂是我能看牢的。刚对他动了点异样心思,他就给我来这出,好啊,好得很啊!”倪卿卿绝美的眸子含了泪,“她不稀罕我就算了!从此我跟他一刀两断,再无瓜葛,我再贱,也不会去招惹有妇之夫!若违此誓,就叫我脸上的伤疤,一辈子都不能痊愈!”
“果真?”一个紫纱遮面的女子,欢喜从那边过来。
“你是?”倪卿卿抹干眼泪问。
“是齐小郡主。”黄继呈小声提醒。
“你怎么来了?”倪卿卿后退两步,一身防备,“又来放蛇?”她别的不怕,就怕蛇。
“你这上不了台面的小医女,已被无情抛弃,本郡主还来放蛇做什么?虽然也你这宅子里,已经被我派人,偷偷放了不少蛇蛋。”
“蛇蛋?郡主心思,还真是缜密。”倪卿卿面色难看,她平时让人撒的药粉,能驱蛇虫鼠蚁,可却对付不了那些蛋。看来后面两天,还得派人,大力搜寻那些蛋。
“多谢夸奖,我一脸的疹子,小小回礼,不成敬意。”齐小郡主走到倪卿卿身边,斜着眼道,“柳悠钰大婚那天,铭昭哥哥当众搂你抱你,我就彻底安了心。大庭广众之下,哪个男子,会对真心倾慕的女子那般轻浮?就你这小医女,还异想天开地以为,铭昭哥哥会有心娶你。”
倪卿卿胸口仿佛又被插了一刀,尽管齐霄玟的话难听,但句句都是事实。“所以,你今天跟着朱铭昭廖茵茵进园子,就是特意等着看我们的好戏?”
“是啊,错过了多可惜。本来还以为,你会当众唾骂廖茵茵,哪知道你那么没用,只敢在背后讥讽嘲弄。”对此,齐霄玟表示相当不满意,“廖茵茵抢了你快到手的男人,难道你不想做些什么?比如说,哭着去求铭昭哥哥,让他将你和廖茵茵,同一天抬进门。”
“都发过誓,不去招惹有妇之夫,我还凑上去做什么。再说了,”为了摆脱齐霄玟这麻烦精,倪卿卿主动揭开面纱,自暴其短,“就我现在这副尊荣,这副鬼样子,拿什么跟廖茵茵争。听说当初,朱铭昭也是因为一张脸,厌倦的什么蔓儿。”
第一百九十五章 醉酒高歌
““不幸得紧,我是重蹈了蔓儿的覆辙。男人都看重脸蛋儿,都是喜新厌旧的臭东西。”倪卿卿咬牙抱怨,这可都是她这些天的切身感悟。
“对啊,蔓儿!风尘女子里,蔓儿可是翘楚,如今脸好了,就等着找个黄道吉日复出。”齐霄玟眼睛一亮,她才不要廖茵茵嫁得那么顺利,一定得想法设法,给廖茵茵添堵去。
齐霄玟怜悯看一眼倪卿卿毁去的脸蛋,得意洋洋地走了。她虽然满脸疹子,但也比倪卿卿的疤痕脸,顺眼得多。终于有个女人,比她还难以见人了。
倪卿卿望着齐霄玟的背影,翻了个白眼,都是脸蛋遭罪的女人,谁又比谁强得到哪儿去,真是五十步笑百步。
两个毁容女子,背对背离去。
都不满朱廖两家的婚事,齐霄玟忙着给廖茵茵添堵,倪卿卿自认怂包,不敢去争,也争不赢,只得画许多圈圈,诅咒狗屁世子。
果然是画了许多圈圈,倪卿卿把自己关在屋里,一边喝着小酒,一边把圈圈画得又大又圆,边画还边以古娜拉黑暗之神的力量诅咒,诅咒朱铭昭不孕不育,还子孙满堂。
后面纸都用完了,画圈圈也没了地方,倪卿卿就又提起笔,在那些圈圈上画猪头。大大的猪头,狭长的猪眼睛,每个猪头,都十分具有朱铭昭的神韵。
酒才半酣,倪卿卿就哭笑起来。
每个人醉酒,都有每个人醉酒后的反应。
有些人喝醉了就睡,那是再好不过;有人喝醉了就到处亲人,那是特殊癖好。倪卿卿醉酒后,也不睡,也不亲人,就喜欢朗声背诵课本上的诗句古文,还有就是扯开嗓子吼名曲儿。
倪卿卿麦霸的名头,一向响亮得很。
“举杯邀明月,对饮成三人……”倪卿卿醉醺醺地冲出了屋子,遥敬了天上那轮明月,接着又扔了酒杯,脚步踉跄地舞起了《丽人行》,还自己哼着调子,自己给自己配起了乐。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凌乱……”倪卿卿一边月下乱舞,一边望着地上的影子傻乐。
“好句啊,卿卿!你那些前朝遗稿没白看,赶紧的,再来两句。”黄继呈左手握着一枝笔,端坐在院中的石桌旁,忍不住出声夸赞。石桌上方悬挂着几盏灯笼,黄继呈一边喝着小酒,一边在灯笼下,写着倪卿卿交代的话本。白日里忙,他也就只能晚上抽空创作。
“好啊……”倪卿卿醉眼迷离地望过去,望见了黄继呈头顶上的几盏照明灯笼,忽又凄凄凉凉地唱了起来,“凉凉天意何时还会春盛,又见树下一盏风存……”
“好美的调子,卿卿你继续。“学曲的翠娘也匆忙赶了过来,凑到石桌旁,放下手中琵琶,拿出纸笔,赶紧记录词曲。
“浅浅岁月拂满爱人袖,片片芳菲如海流……”唱着唱着,眼泪也就下来了。
“呀,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还哭了呢?”翠娘讶异询问。
“做不了正室,正借诗与歌宣泄悲情。”黄继呈瞟一眼翠娘那一手烂字,皱了眉。
“朱世子的正室么?那确实是不大可能。”翠娘拨动一下琵琶,未成曲调,却有了一丝悲情,“不过做朱世子的妾室,也是好多女子梦寐以求的事,卿卿你也别太难过委屈。”
“妾室!什么妾室!他大爷的妾室!”倪卿卿怒气腾腾地过来,抢过翠娘的琵琶,抱在怀里,又是一阵乱拨乱弹。
翠娘两个丫鬟捂了耳朵,痛苦道:“倪姑娘,别弹啦!耳朵受不了啦!”
“这就受不了啦!”醉酒的倪卿卿,明眸一转,风情万种地抛过去一个媚眼,轻启了朱唇道,“下面,就由小女子,为大家带来一首《青藏高原》,还请大家热烈鼓掌。”
“青藏高原?是什么高原,是哪里的高原,怎么没听说过这地儿?”翠娘满脸疑惑,不过多半是一首动人的新曲,先把词曲记下来再说。
“是谁带来,远古的呼唤,是谁留下,千年祈盼……”
气沉丹田,一开始,倪卿卿唱得可大气,可稳当啦,就连黄继呈也放下手中的笔,暂且闭上眼睛,听这首大气磅礴的曲子。
前面都唱得相当不错,就连翠娘也惊讶于倪卿卿充足的气息。
直到结尾的最后两句……
“呀啦索,那就是青藏高原。“
“呀啦索,那就是青藏高……”
“高“字音太高,唱不上去,醉酒的倪卿卿不知丢人是何物,强行硬唱,唱得荒腔走板,唱得那叫一个古怪凄厉,唱得蛋壳惊慌大叫,唱得小婢女心肝打颤,唱得屋顶之上两个对月饮酒的大男人,纷纷呛了酒。
“这是什么鬼叫?”脸上挂彩的朱允棣,闷声咳嗽着问。
“她爱看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从书里学来的。“朱铭昭掏出锦帕,擦拭了洒落在前襟上的酒渍。
“你这女人倒是博学多才。”朱允棣呲了呲牙,身上被人踹过的地方,尤在隐隐作痛,“不仅能跳能唱,认穴还奇准,是个人才。你哪天不要了,给我送军营里来,不仅能当大夫使,还能给我编歌排舞,鼓舞军队气势。”
朱铭昭瞪他一眼:“你就不怕他将你整个军营都放倒,然后再逃了?”
“逃又能逃到哪儿去。”朱允棣与朱铭昭碰了酒壶,“她这小女子怕死,又有这么大的家当,随便威胁几句,她还不是乖乖任由我使唤。”
“她喜欢自在。”朱铭昭遥敬了天上的明月,就像刚才,倪卿卿举杯遥敬明月那般,“物尽其用,人尽其才,太子同我们,都舍不得放她自在。我这女人古怪,逼得太紧,也不知会发什么疯病。她那张脸,就是我逼得急了,她自己毁的。”
“哟,人不可貌相,小医女倒是有悠钰的三分烈性。”朱允棣搂过朱铭昭的肩膀,打趣道,“你从我手里救下她,她刚对你由感激生了爱意,如今你倒好,又得马不停蹄地娶茵茵。两个女子都是旧相识,你倒跟我如实说说,要是铁木珪非得带走她们其中一人,你到底舍哪个,留哪个?”
第一百九十六章 午夜鬼啼
““醉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倪卿卿又吟又唱,折腾了大半夜,总算脑袋一歪,趴在地上睡了过去。
黄继呈执笔,将倪卿卿的醉酒语录全都记录了下来,眼里闪着光,莫名激动道:“卿卿果然是个宝藏啊,竟然还是个深藏不露的才女,看来以后得多把她灌醉!”
翠娘捏着她写的那些错字连篇的曲谱,再同意不过。卿卿醉酒后吼的那些闻所未闻的新曲儿,够她唱十来天都没问题。
“地上凉,你们快把宝藏扶回屋去。”翠娘欢喜吩咐身边两丫鬟,又抱起琵琶,向黄继呈恳求道,“状元爷,卿卿也只把曲儿唱了一遍,我也记不全调子。你的记性无人能比,可否帮着奴家纠正回忆?”
黄继呈欣然同意,受够了倪卿卿刚才的狼嚎鬼泣,翠娘要练曲儿,正好帮他洗洗遭罪的耳朵和心灵。
小丫鬟卯足劲儿,吃力扶起醉成烂泥的倪卿卿,两个带面具的锦袍男子从屋顶跃身而下,无声无息落入院中。
“退下。”
直到一名面具男子出声,几个活人才发现有外人闯入。
小丫鬟吓了一大跳,不敢违背浑身威严的面具男子,乖乖将人事不省的倪卿卿交了出去。
“王爷,世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黄继呈没有起伏地出声。
翠娘赶紧起身,朝两个不请自来的贵客福身行礼。
朱铭昭垂眸看倪卿卿,拭去她眼角的一点泪,抱着她进了屋子,抬脚关上了房门。
两个小丫头心里有些害怕,赶紧退回到翠娘身边。
“本王来找某个女人算点小帐,不想遇到了熟人。”朱允棣撩袍坐下,举着酒壶,吩咐道:“你们继续,本王一旁听着就好。”
“镇北王爷,”翠娘盯着朱允棣手中的酒壶,很是担忧地道,“饮酒过多伤身,还是少喝些吧。”要是喝醉了,再在谪仙居闹事,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黄继呈有些小紧张,赶紧将自己身前的酒,灌进了自己肚里,免得等会儿被朱允棣喝了去。
“放心,状元爷!”朱允棣一掌按在黄继呈肩上,“我还清醒得很,你不会有事。”
黄继呈被拍得矮了半截身子,只能希望如此。
“来,状元爷,先把这首《往事不要再提》哼一哼。”朱允棣指着那错字连篇的手抄稿,兴致勃勃地吩咐,“我刚在房顶听着,很有感触。你多哼几遍,先把翠娘教会。”
黄继呈只恨自己右手不能用,不然就可以用笛吹奏,而不是在另一个大男人跟前,丢人的用嘴哼哼。
尽管如此,在翠娘祈盼的目光下,黄继呈终于哼唱了起来。
“倪卿卿!”屋子里忽然穿出朱铭昭的低吼声。
“别理会。”朱允棣灌下一口酒,摆手道,“世子爷平常讲究得紧,多半是他女人吐了他一身,不关我们的事。”
翠娘偷偷笑了笑。
其实不然,倪卿卿没吐,睡得还十分香甜,只不过是朱铭昭发现了倪卿卿之前的画作。张张猪头,张张眼眸狭长飞扬,张张都有朱铭昭的神韵。非但如此,张张都有倪卿卿怒发冲冠的亲笔题词:不孕不育,子孙满堂,致绿毛龟朱世子!
一瞧见这些,你叫朱铭昭如何不怒。
屋里爆发出怒吼后,又安静下来,黄继呈一面哼,一面低头,为翠娘整改词谱。
翠娘一边听,就一边拨琵琶记谱。翠娘是弹琵琶的高手,有了琵琶相助,很快就将这首曲子学了个全乎。
纤纤手指拨动起琵琶,只字未吐,却先让人有了寒意。
朱允棣与黄继呈,都是感情受创之人,而且还是受过重创之人,此刻听着翠娘动情的低唱,哪里能不伤心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