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前王妃总是被求娶——by西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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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会伤害你呢?”
苏允承声音越发啥呀,不断地呢喃着,将她抱得越来越紧,“你难道不知道我的心意吗?我心里、眼里、从来就没有过旁人,就只有你,我也从来没有对狄书萱动过情……”
“哈哈哈哈!”裴清绮大笑着打断他,觉得自己仿佛听到了天下最好笑的笑话,双眼猩红地看着他,“没有对她动过情?没对她动情她的孩子是如何而来的?”
“苏允承,事到如今你也别把人当成傻子,你心里到底是如何想的只有你自己心里明白,那个时候说你没有对狄书萱动心怕是你自己都不信罢!”
“我真的没有对她动心,岁岁,我心里已经有你,怎么会对别人动心?”苏允承急着反驳她,想要解释、想要争辩,却发现自己的说辞那般而无力。
他才发现原来说真话也会不被人相信,原来自己的心意被所爱之人误解是这样的滋味,是这般憋闷和难受……
那个时候他误解她和苏寒祁的时候,她心里该有多难过?
思及此,苏允承甚至都不敢再过多地为自己辩解,只有些难过地看着面前的女人,以一种哀求的语调沙哑着道:“岁岁……”
他依然想要去触碰她,拥抱她,可是看到裴清绮对他避如蛇蝎的样子,也只能住手,闭了闭眼睛,眉眼间有些沉痛地望着她,“当初我迎娶狄书萱时,我也曾征求过你的意见,如果你当时极力反对,我定然也不会走这条路。”
他顿了一下,继续道:“你当时答应了,我便以为你是愿意的,你是接受的……”
他话音未落,裴清绮又忍不住大笑起来,拍了拍手掌,用一种极其失望的眼神看着他,“到了这种地步,你还在为自己找理由,想要将错误推到我身上?”
“不是这样……”
“不是这样,不是这样那是哪样?”裴清绮打断他,挑着眉看向他,眼里满是讽刺,“那个时候你觉得还有我说话的份?你美名其曰是来问我的意见,但你明明知晓我所求便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你明明知道的呀!可你还拿那个问题来问我……”
“你当我是傻子吗?你是来征求我的意见,还是只是来试探我的底线?那个时候你心里面已经有了决定不是吗?又何必这般假惺惺……”
“哪怕是我不同意,你苏允承难道不会想别的办法让我松口点头?”
她笑着笑着,忽然就有些苦涩,“那个时候的你已经是王爷,是举重若轻的人物,而我只是你的王妃,我背后没有强大的娘家,孑然一人,你与狄将军的女儿要成亲,要在一起,我说什么话对你们来说都是螳臂当车,你也只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假惺惺地来问问我而已……我回答什么对你来说有什么意义吗?有什么必要吗?反而给了你一个理由和借口让你之后找各种方式来让我点头……”
想到那段日子,裴清绮心中无限凄凉,“也许我真是个傻子,所以你把我当傻子我也认了,我当时最傻的就是自欺欺人,不愿意承认自己用了那么多年青春爱的男人会是一个背信弃义抛弃承诺的人……所以沉浸在自己给自己编织的虚妄幻想里。”
“……其实我什么都知道。”
裴清绮眼睛开始泛红,看着他笑,声音却是哽咽的,“我对你已经没有任何爱意和感情了,如若是有什么情绪的波动,那也只是因为在可怜那个过去的我。”
“苏允承,我和你早就结束了,也许在我陪着你一路从寒窑低谷登上高位的时候,你依然不愿意停下脚步的那一刻,我们之间就已经注定了是个悲剧。”
“你以后也别来找我了,我不可能再嫁给你。”
她闭了闭眼睛,将眼眶里的泪水全部都逼了回去,深吸一口气,最终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已经不爱你了。”
“你让我觉得,爱情也不过如此,一文不值。”
“很早你就已经磨灭了我对你最后一丝感情,我对你早已经不爱了,也许从前还有些不甘心,但如今连不甘心都没了。”
“我只是不想再见到你,不愿再和你有任何纠缠。”
“……”
我只是不愿见到你,不愿与你有任何纠缠……
苏允承后退一步,耳边回响着这句话,来来回回,要将他的耳膜刺穿。
她的声音很轻,每一个字却像是一把重锤,将他心中的希望敲得粉碎,崩塌成了一吹就散的齑粉。
轻飘飘的语气一落地,男人的眼眶便顿时猩红成一片,像是染了血,“我不信……”
她那般爱他的,他不信她就这么不爱了。
?第53章 别把我一个人留在这
——宸王府。
夏絮并没有开心多久。
她本以为入了这王爷府,从此便是有了倚靠,有了遮风挡雨的地方。
她从不奢求独宠,只需要苏允承的一点点垂怜,她便已经心满意足。
只是夏絮等来的不是苏允承的垂怜,而是狄大将军的震怒——
“这就是苏允承心心念念的那个妓子,就是她把太子跟宸王都迷住了,让萱儿不开心?”
狄将军一开始只在前院待客的地方等着,管家与他说王爷未在府中,他也不走,慢慢悠悠到处转着,便转到了夏絮的院中。
夏絮不知他的来意如何,竟还摆出一副女主人的姿态招待了狄将军。
许是管家将她安置在了一处不错的别院,且府中的下人多多少少也有透露出她是王爷带回来的第一个女人,哪怕心中明白苏允承实际对她并没有多好,听得旁人这般说了,她心里也就飘飘然起来。
“原来是大将军……管家怎还不好生招待着?”她以为狄将军是来与苏允承商议什么的,便把他当成一个普通客人来招待,“快给将军上茶!”
管家见状什么都没说,只别有深意地看了夏絮一眼,而后点头退了出去,“是。”
狄将军见她这般蠢钝无脑,便将计就计坐了下来,随意言谈几句,那夏絮便露出了马脚,不小心打破了狄将军身旁的玉佩——
狄将军便抓着这件事,勃然大怒,死活要让夏絮偿命。
那狄将军是战场上厮杀而来,虽不至于草包,但的确是草莽的,有时发起犟来让德懿帝都头疼,谁都看得出来他就是想给狄书萱找一口气,便没人敢真的上前去帮夏絮一把——
更何况王爷也不一定就在意这么个女人。
于是苏允承回到府中,首先见到的便是这么荒唐的一幕——
夏絮哭哭啼啼地站在大院中抹眼泪,狄将军立在石桌旁脸色铁青,正依依不饶地辱骂着什么,桌上摆着一个破碎的玉佩。
他只看了一眼,便从这乱糟糟的场面和他们的只言片语中猜到发生了什么。
他闭了闭眼,面色沉冷地走了过去,眉眼中缀着寒冰,看上去兴致不高,“在吵什么?”
狄将军也是一眼就看到了他,收敛了怒火,冷笑一声坐在石凳上,“王爷回来了?”
话音落下,夏絮连忙小跑到苏允承身后,眼角可怜地泛着红,抽抽噎噎道:“王爷……您总算回来了……”
她拿出手帕擦眼泪,娇滴滴地控诉,“我只不小心打碎了狄将军的玉佩,他、他便要让我偿命……”
狄将军顿时用力拍在了石桌上,怒不可遏地站了起来,“便是要你偿命又如何?这块玉佩可是本将军的夫人弥留之物,莫说是让你偿命,本将军没当场斩杀你已是给宸王殿下面子,你这妓子竟然还敢告状!”
夏絮立刻被吓哭到抖了一下,整个人瑟缩在苏允承身后,苏允承烦不胜烦,按着眉心看向狄将军,“将军想要如何?”
……
从苏妃那回来没多久,德懿帝便到了凤隋宫。
苏皇后去了苏妃那里的消息传得很快,德懿帝也知道了苏妃的情况,没有任何犹豫就先来了苏皇后这。
“皇上驾到!”
苏皇后听见动静的时候,正立在案边描画宣纸上的内容,手顿了一下,放下豪笔起身。
“皇上……”
她刚要行礼,德懿帝便上前一步拖住了她的手,“苏苏,只有你我二人时,不必如此多礼。”
他更想和她做一对寻常夫妻。
苏皇后淡淡一笑,应允了一声,二人在一旁落座,惠如公公上前听茶。
看着德懿帝左右有些不安的模样,苏皇后执起茶盏抿了一口,直接道:“皇上若是有什么想说的,便说罢。”
她这般坦率,倒显得德懿帝有些过分矫饰。
“苏苏……”开口之前,德懿帝先牵紧了她的手,“若是你心中不愿,我便把苏妃送回她原来的地方,可好?”
听了他的话,苏皇后并未立刻表态,而是善解人意道:“皇上不必如此为难,左右苏妃都是您的妃子,臣妾作为后宫之主,应当为皇上分忧,而不是让皇上左右为难……”
话毕,她停顿半刻,垂眸道:“且苏妃妹妹近日身子不爽,皇上应当过去看看,以表关心。”
“她生病,自然有太医照拂。”德懿帝知晓苏皇后在与他赌气,只耐着性子道:“不需要朕去做什么。”
他压低了声音,沙哑道:“苏苏,我只在意你的事情。”
苏皇后皱起眉头,似有些忧思,“臣妾知晓……只是苏妃妹妹似乎病得有些严重,这心中的瘀堵恐怕不是太医能够医治的,皇上看在苏妃妹妹这些年为您尽职尽守养育皇子的份上,应当是要去探望的……”
她说这话时低垂着眉眼,做出一副恭顺的模样,却不知她的每一个字都在往他心上扎,难受无比。
“苏苏,你非要这么跟我说话吗?”
男人的语气里藏着一丝委屈和质问,“是不是只有我把心掏给你,你才明白我心里装着的人究竟是谁?”
苏皇后立刻低下头,跪在地上,“皇上恕罪,臣妾并无此意,只是……”
她压低了声音道:“只是苏妃妹妹确实身子抱恙,唯一的愿望便是见见皇上,臣妾方才去看望她,她心心念念的也都是皇上,若是这般情意还不足以让皇上动摇,怕是后宫会有人指责臣妾未曾将此事完全禀告给皇上了。”
德懿帝见她神色凝重,语气严肃,似乎真是在为她自己的名声考虑,缓缓松了口气。
——同时心中也有些微微的酸涩。
“苏苏,你当真让我去看她?你心里……没有一点难受吗?”
苏皇后颔首,“千真万确。”
“……”
德懿帝收敛了神色,目光沉沉地望着她,似有翻江倒海让人看不分明其中的情绪。
半晌,他拂了拂衣袖起身,“也罢,那便去苏妃那看看。”
“惠如公公。”德懿帝看向一旁的人,“召几个资历高的太医,朕去瞧瞧苏妃。”
“是,皇上。”
……
德懿帝走之后,苏皇后脸上的神情顿时收敛许多,只剩下一点淡淡的锋芒在眉宇间流转,全然没有方才柔顺低眉的模样。
她只身坐在案前,屏退了所有的宫人,将最上面那张练字的宣纸掀起来,露出压在最下方的一张画像——
画中人一袭白衣,少年姿态,手中执着一柄玉笛,正倚靠在一株柳树旁,垂眸望着某一处,面容俊秀斯文,眉眼温柔如许。
苏皇后定定地看着这人,以及他听闻自己出了冷宫之后连夜让人送来的信,沉沉叹了口气。
这么些年,何必这般执着?
她与苏懿再无任何可能,这并不代表她与萧昼就会有何牵连。
萧昼……
已经多久没听过这个名字?
在她离开萧国之前,他一直是她的兄长,当时年幼,他又对她那般好,本以为二人是有些旁的心思在。
谁知,原来他给她的也不是独一份。
苏皇后眼神清冷,忽而将桌上的宣纸扬起,卷成一卷放在烛火上点燃——
上半辈子风雨飘摇,她便习惯了付出一切换来一点稳妥的温情,从未被人专一对待。
好在她从来不会沉浸在虚妄的自我哄骗中,只要察觉到二心,便会立即抽身、心死,面对萧昼是如此,对苏懿亦然。
弃她去者,她也从不会回头看。
只是没想到,经年已过,她与那人本应当相忘于江湖,却还有这般执念。
便是再深的执念,她也无福消受了。
……
烟楼。
姆妈在一旁看着裴清绮收拾行李,眉头蹙得很紧,“清绮,你当真要走?”
“对不起了姆妈,送信的事情我会一直帮你的,只是眼下我可能没办法再留在这里……”裴清绮将自己一些衣裳盘缠都收拾好,看了身后的姆妈一眼,“我必须要走。”
她既已知道苏允承是重生而来,且从他方才的反应便看得出他不会轻易放手——
她如何也不愿意再让他嗟磨一世。
除了走之外,她想不出别的法子。
姆妈眸光复杂地看着她,虽不知她为何忽然就要离开,心中也只有担忧,“到底是出了何事?你得罪宸王殿下了、还是别的什么?你说出来,兴许说出来,我们还能帮你一帮……”
裴清绮不说话,只背过身去收拾自己的东西,“这件事你们都帮不了我,还可能会连累你们……”
她说着说着,没有察觉到身后已然没了声音。
再回过神时,才意识到姆妈已经很久没出声,而身后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像是一个高大的男人。
裴清绮瞬间定住,背影有些僵,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钳进肉里——
她不确定苏允承会不会强取豪夺,毕竟如若是上辈子的他定然是做得出这种事来的,倘若……
裴清绮弓着身子背对着来人,手里有条不紊地收拾着床榻上的东西,装作没有察觉到,手却已经伸在枕头下,那里藏着一把防身的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