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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月迷城——by祁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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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上一次吵架的时候吗?明明是他对不起她,是他叫她彻底失望,就算是她当时执意要走,他怎么能真就让她这么走了呢?
  还是回到那一次,她无意间在他手机上看到封老与他提起结婚之事,她误会了那个结婚对象是她自己,之后的几天里都满心欢喜,还暗暗跟他讲起来别人的婚礼。那时的他既不能去违逆长辈,也不敢主动跟她说出实情,他看着她眼里的温柔憧憬,无比痛恨自己的无用和胆怯。
  再或者回到十四年前?如果他当初没有回到封家,他们会一起考学,去别的城市,他不会经商,她也不会进娱乐圈,他们会像普通人一样工作、结婚、生子,买一个带花园的房子,再养几只猫。晴天的时候他会在花园里教孩子拉琴,小提琴入门很难,小孩子多半会没有耐性,但他也肯定是舍不得太严厉的。阴天的时候他们可以抱着猫在房间里看电影,旁边开着暖风扇,她泪点很低,眼泪滴到猫身上一圈圈晕开来的画面想想他都忍不住翘起来唇角——
  他回过神来,忽然觉得无比空荡。
  那些最简单的,是他毕生最渴望的,也是他永远也得不到的。
  “我很久以前想象过我们的孩子。”许久之后,他终于低着声音开口。
  “如果是女孩儿,肯定跟你一样漂亮,性格就不知道会像谁了。我还想了很远,想让她去学小提琴,后来想想还是要看她自己喜欢,她要是不爱安静,去学个舞蹈或者运动也好。”
  “男孩子的话,我希望他活泼开朗一点,能哄你开心,别像我一样,总是把情绪和压力都压到你身上。”
  时栎抬眸看着眼前的人。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来一层浅淡阴影,衬得轮廓清晰又阴郁。
  “他没来的时候我想了很多,可是他真正来的时候,我什么也没有做,连留住他都没有。”
  “你应该恨我。”
  两人沉默着相视。
  时栎的神色深了深。她也说不清这一刻忽然复杂的心绪是为何,这些话本也不是说给她听的,但真正该听的人却阴差阳错地因为他而永远也听不到了。理性上讲她应该是觉得讽刺,可此刻坐在他面前,她竟然更多是无奈,与怜悯。
  但她只是第三人,她的怜悯无济于事。何况他是封岭,他的脆弱与落寞都是短暂的,明天的他又会是什么心思,她不知道。
  “这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时栎淡淡出声,后一句话是真心的,但他不会懂,“如果他能再早一点来,或许今天一切都会不一样。”
  眼前的人安静望着她片晌,最后问她:“如果能选择,你最想回到什么时候?”
  时栎抱起手臂,认真想了这个问题。
  从前她一直认为自己的人生如此乏善可陈,应该是没有回头的必要,可真正思考起来的时候,原来她还是想要回去的。
  她想回到十六岁那年在刑侦队外面等待的那个晚上。深秋的晚风很凉爽,却丝毫也不觉凛冽,她站在路灯下,风里都是好闻的树叶味道,她知道她要等的是谁,她也莫名笃定自己等得到他,那是她漂泊人生里很少有过的确定感,少到令她在后来的时间里时常怀念。
  如果能回到那一天,事情的走向也不会发生改变,但是她会跟他说,周警官,我是时栎,你记好了,然后等着我,我会再来找你的。
  只是——
  “没有如果。休息吧。”
  时栎站起身,倒了杯子里冷掉的水,抬手再要去接时,房间里的人从身后抱住了她,脸伏在她的颈间,玻璃窗上映出的高大身影依赖又眷恋。
  她淡着脸色,没有推拒,也没有回应。
  良久,他在她耳侧低声道了句:“晚安。”
  带着酒气的呼吸落到她的皮肤与鼻息间,她下意识侧头躲了下,身后的人放开了她。
  他回了卧室。时栎接过水,维持着原本的姿势默了半天。
  桌上传来一声突兀的响动。
  时栎下意识回过头,看到他的手机亮着,隔着酒杯里的暗红依旧刺目。
  她走近,屏幕上的内容从一片模糊的光点逐渐变得清晰:「已安排妥当,明日晚十点,城东码头。」
  时栎收起了视线。
  作者有话要说:  时姐(托着下巴打瞌睡):封总说等回去了我就可以走了欸,那我还找个屁的证据——
  付朗(急切摇肩膀):姐!打起精神!振作起来!我们不是说好的吗?你怎么能消极怠工?男人的话能信吗?能吗?啊?
  周队(幽幽出场):你们说好什么了?
  时姐(幡然醒悟):Nsdd!男人的话不能信!就是他!(愤怒指认)刚谈恋爱的时候还发誓会爱我疼我信任我叫我一辈子小甜甜!(周队:?)睡过一次之后他就翻脸无情!!
  周队(黑脸咬牙):这两件事之间没有直接联系!!!


第86章 捌拾陆
  隔天是三十号。
  时栎破天荒早醒了一次, 还不到七点钟就下床打开窗。早晨的空气好,雾也重,茫茫得望不出去。
  她深吸了口气, 冷空气慢慢浸入肺腑时,不安也暂时缓解。
  她倚在窗台上拿出来支烟, 四五次都没有打着火, 让她刚刚压下去的焦躁又重新燎了起来。
  烟是没有心情再抽下去了。她把烟盒扔到一边, 拽起来披肩披上,拿着水杯走出了房间。
  屋子里没有开灯,又静又暗, 幽寂得像是惊悚片里重大场面的前段。时栎倒不反感这种感觉, 在厨房里倒了杯水后慢吞吞地喝着,转回身时却意外被门前面无表情盯着她看的人吓了一跳——
  “……你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时栎握紧杯子皱起了眉。
  封岭靠在门上无声看了她片刻,淡声道:“胆子这么小。”
  他也走进来, 拿了只玻璃杯接水:“上午回你家一趟吧。”
  时栎顿了瞬,反应过来后本能要拒绝, 面前的人又紧接着低声说了句:“最后一次。”
  时栎抿了抿唇, 话没有再出口。
  两人这几天都没有助理和司机跟着。下车时驾驶位的人径直走到后备箱前,时栎站在路旁心不在焉地系着外套, 对于他的动作没有关心。半晌之后,他拎着几样东西走过来, 叫她:“上去吧。”
  时栎往他手里瞥一眼,一码喜庆的红色包装盒, 都是给长辈的东西, 大概他应酬多,经常备在车里。
  她跟在他身后慢悠悠走着,直到进了电梯, 按响门铃,奚长盛看到两个人惊喜又讶异,他礼貌叫了声:“盛叔。”
  时栎手插着兜站在后面揉着口袋里的烟盒,没表情,也没作声。
  进屋之后她去阳台抽烟,隔着一道门看了眼客厅里两个男人的背影。他们才更像是父子,她倒像个初次登门的儿媳妇,没话可说,只能借着抽烟规避掉第一轮的寒暄。
  为了拖延时间,时栎坐在阳台的小板凳上拿出来手机刷视频。十五秒一个,背景音里的笑声夸张又恶俗,她像个重复作业的机器,机械地一个接着一个滑下去,脑袋里真正在想的却与那上面的内容全然无关:今天晚上十点,会发生什么?
  身后的拉门传来响动。人走进来,拉上门,高大身影笼住了她。
  时栎坐着没动。冷寂空气里的笑声还在继续,他在一旁的柜子上搭个边坐下,淡淡道:“留下来吃午饭吧。你爸去买菜了。”
  时栎随口问:“吃完呢?还去哪儿?”
  身旁的人望着她安静少顷,最后答:“下午不出去,回去休息。”
  时栎没有异议。
  对方又开口:“上次的事情我让人处理过了。他老了,人固执,耳朵又软,容易听信别人的话,你也别为了这些事情跟他赌气了。”
  时栎漫不经心「嗯」了一声。
  “我刚才去你的房间拿东西,里面还跟以前时候一样。”他顿了顿,继续说,“你小时候的照片摆在外面,可能是你爸这两天拿出来看的。”
  凳子上的人一脸漠然。封岭无声看着她的侧脸,视线沿着修长的颈线向下,半晌,俯身伸出手,在她颈后轻轻撩了下,她下意识往后一躲,项链的绳子恰好勾到他的手指上。
  时栎意外抬眼。他垂眸挑出来她领前的那个符筒吊坠,放在指尖捻了下:“这是当年我离开栩州前我们一起去求的,里面写的什么你还记得吗?”
  时栎怔了瞬:“你打开看过?”
  “两个人还在一起的话是不能打开的。”他握着那条项链,问她,“现在要打开看一下吗?”
  这个问题有些为难。时栎揣测着他的意思,抿了下唇,避重就轻:“这么久了,字迹应该都已经糊得看不清了吧。”
  身侧的人望向她的视线幽深难测。片晌之后,他松开手,重新坐正:“可能吧。”
  两人都再没有说话,到上桌吃饭时也是时栎听着他们生疏着客套。午饭之后天晴了起来,两个人回到别墅,时栎怕晒,下了车后举着手挡太阳,封岭站到她身侧,步调也不动声色调整得与她一致。
  进屋后时栎径直往卧室去。她难得早起一次,被下午的阳光一晒头都是昏的,踏在楼梯上的脚步又粘又沉,以至于她浑然不知楼下的人凝视她的背影许久,直至她落锁房门,才转身缓缓走进书房。
  他靠在椅背上阖起眼睛,整个人陷在背着光的阴影里,手揉着太阳穴,眉目间隐隐现出痛苦忍耐之意。
  片晌之后,他紧皱着眉睁眼,从兜里摸出一个小巧的白色药瓶,攥在手心里半天,最终也没有打开。
  楼上的人也还没睡着。
  卧室里窗帘紧闭,隔绝了外界的光线。时栎抓着毯子紧紧闭着眼睛,越是努力想要入睡就越是徒劳。
  她忍不住自嘲自己的定力修为还是不够。早先决定要接近封总时她没有紧张,跟他花式秀演技的时候她也没有怯场,偷着翻他东西时她没有忐忑,唯独今天,从一早上醒过来开始,她就一直摆脱不了那股随着时间临近而越来越盛的不安感。
  她抿着唇翻了个身,睡衣的每个褶皱里都是被她暗暗压住的焦躁。她什么也做不了,不能下楼去贸然套封总的话,也不能去问付副队他们到底准备怎么应对。她唯一能做的只有等,等着一分一秒过去,等着十点钟的来临,等一个这些天以来未知的结果,或者依旧是没有结果。
  时栎徐徐睁开眼睛。
  她在一片深暗中怔然,过了很久,身侧的手机突然亮了起来,恍惚间宛若光源。
  -
  栩州,刑侦。
  自打上次从栩州回来,周队长这几天过得异常忙碌充实。忙碌到他凌晨灰头土脸回家时砂糖在门前愣了几秒才敢试探接近,充实到他再无暇分一点神出来去思考纠结那些超自然领域的未解之谜。
  他差一点儿就错误判断这宗荒谬也会没有例外地被时间冲淡,也差一点儿就自信以为自己仍旧能像往常一样冷静地率先放下,直到今早那场五个小时睡眠的最后五分钟里,他做了一个梦。
  梦境中的场景在山间,森林、花丛、溪水,她穿着婚纱远远朝着他笑,漂亮得有种不真实感。他怔怔望了她半天,正要走过去时,她突然出声:「不要过来。」
  他脚步顿住。她脸上的笑意未变,更显得出口的话诡异:「你走吧。快走。」
  他愣了愣,急切想问她为什么却发不出声音,须臾之间,她身后的景象轰然倒塌,树木与鲜花不再,只余万丈悬崖。
  她轻飘飘地下坠,他拼了命地往前跑,却怎么也到不了悬崖的边缘。
  这个梦萦绕在周觐川脑袋里一白天,到下午吃饭时付朗看不过去了,拿胳膊肘杵杵他:“哥,想谁呢?”
  周队长太过走神儿,以至于都没注意到他的措辞:“做了个不太好的梦。”
  “害,梦都是反的。说出来我帮你解解?”
  周觐川若有所思咬着嘴里的香菇,默默琢磨着,要是反过来的话,掉进悬崖里的是他,那还是不怎么样啊。
  饭后他躲进一间小会议室里抽烟。门关严实后,他走到窗前望着天出了半支烟的神,拿出来手机,找出了她的号码。
  电话很快通了。她那边很安静,熟悉的慵懒声线透过听筒传过来,像是刚刚午睡醒来。
  “喂?”
  他握着手机一时沉默。许是最近的事情实在太多,听到她声音的一瞬他恍惚觉得隔世。
  她还是从前刚认识时的那副腔调,仿佛两个人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不说话?是打错电话了吗?”
  “不是。”他低声开口,顿了顿,“你在干什么?”
  “我啊……”她声音懒洋洋的,像猫一样,“我在剧组呢。”
  “怎么这么安静?”
  “在休息室,刚吃完饭。”她娴熟调侃,“干嘛?你要过来探班?”
  半天也没有回应。
  时栎慢条斯理折着枕套的一角,又安静片晌,对方郑重道:“过两天我们见一面吧。”
  她手上动作慢了半拍,明知故问:“见面干什么?”
  “再聊一下上次你说的事。”
  时栎听言靠在枕头上无声笑了起来。她知道要让周队长承认接受她的身份太不容易,但他话里间隐含的意思已经再明确不过。她眯起眼盯着窗帘缝隙里透出来的一小束光亮,觉得从这一刻开始才算晴天。
  “你这是再给我一次机会自证吗周队长?那我可得好好把握。”她翻身蜷进毯子里,笑意始终挂在唇边,“过两天是哪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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