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色缱绻——by桃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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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见川揉了揉太阳穴,“啧,我老婆今天晚上有舞剧演出。”
白鹊洲还没反应过来他口中的‘老婆’一词,接了句,“如果快一点的话,中午应该就能结束。不耽误你晚上看老婆。”
“那行,等我开那辆城市越野去国贸接你。一个小时赶回来,应该不成问题。”
“所以,你昨天就是这样从机场飚回来的?”
秦见川默然,一副默认态度。
“我真服了你,兄弟们背着苏阿姨偷偷把你送到机场,让你回伦敦找伊森小姐。你可好,又飙车回来把婚结了,现在新婚夜还没过去就老婆长老婆短。你不会是看人家宜小姐长得漂亮,就见色忘旧爱了吧。”
秦见川深吸一口气,“少胡说。”
“还是你也准备学那些渣滓,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秦见川:“你是不是酒还没醒?”
“兄弟,你如果存着这样的心,那咱们的友情估计长久不了了。我不容许这样的卑鄙小人存活在我的世界。”
秦见川耐着性子,“没有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所以,你和伊森小姐分手了?”白鹊洲半晌后惊叹一声,道:“被父母娇惯长大的大少爷也没能抵抗过商业联姻是不是?”
“闭嘴吧。你再咋咋呼呼,该把我老婆吵醒了,一个小时后国贸见。”
不等白鹊洲再说话,秦见川已经挂断电话。
再推开主卧门,那人还在熟睡中。
但对于秦见川爱在卧室进进出出,是宜笙早在国外就习惯的事。
她只拢了拢被子,将自己裹得更紧。
见状,秦见川将空调温度又调高几度,才走进衣帽间。
一眼便看到了那套写满了优雅乖巧的CHANEL套装上衣领口别着他送的丝绒天鹅胸针。
秦见川抱臂驻足,幻想宜笙穿着这套衣服的模样。
多时,他抬手摸了摸黑天鹅高昂的脖颈,轻笑一声,“装乖。”
作者有话说:
什么是秦少爷?
是宁愿被兄弟误解,也不愿意说老婆半句坏话的男人!
呜呜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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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天鹅湖
宜笙在“梦中”闹了秦见川许久, 还被他连连推开几次,直到自己故作委屈地濡湿眼眶,才再次被男人心软地抱进怀里。
终于得到满足的人蜷缩在秦见川怀中, 温热和环抱时的禁锢感瞬间驱散寒夜的冷寂。
直到黎明来临, 她睡眼朦胧地伸出手抚摸身侧, 空落的冰凉手感才将人拉回现实。
空荡冷寂的身侧仿佛也在昭告,刚刚不过是场梦。
宜笙在心中叹了口气,阖上眼继续睡,希望刚刚的梦能延续下去。
直至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出, 她才再次睁开眼。
这时衣帽间的门也刚好被推开, 穿戴整齐的秦见川从里面走出来。
宽肩窄腰的男人一身深色西装,身形俊逸,她从床上探出脑袋, 痴痴望他。
秦见川也发现床上醒来的人,转头看她。
这时宜笙才发现秦见川脸上带着浓浓倦意,眼下是十分明显的乌青。
“今天也有工作么?”宜笙问道。
秦见川边系袖扣,边朝着床边走去, 抬手将垂下的被子盖回到她露出一半得肩上, “嗯, 有个临时的项目会。”
宜笙半坐起来, 去拉他捏着被角的手,秦见川掌心干燥又温热,电流般的触感在两人之间来回徘徊。
“怎么了?”没开灯的卧室,只有衣帽间泄进来得一小束光, 映的秦见川轮廓散发着柔和清隽。只是他没有流连于她手心的不舍, 直接抽出手继续扣另一只西装袖扣。
“你嘴怎么破了?”宜笙跪坐在床上, 凑上前去问道。
突如其来的距离拉近, 秦见川不由的眉峰轻颤,向后撤了撤身子,“怎么破的,你不知道?”
宜笙这才想起来,昨晚他回来时,直接将她扛回卧室强吻这件事。
她想解释,当时只因为他太吓人了,任谁看着他满眼通红的眼眶和发了狠的窒息深吻,都会心中惊颤,“那我也就咬了一下,你这破了两处呢。”
秦见川轻笑,肩膀在光影里抖了抖,“可能,你在梦里也有咬我吧。”
宜笙睨着眸子瞪他,就算自己理亏从前骗他,也不是这个男人一大清早就对自己冷嘲热讽的理由。
但她想了想秦见川往日对自己疼惜的模样,还是不由心虚起来,“那我补偿你一下?”
“你说说,准备怎么补偿?”他挑眉,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眼眸问道。
宜笙转动眼珠,唇角扬了扬,“给你扎个领带吧!”
她像夜色里的小狐狸,瞳眸里闪烁着狡黠灵动的光。
仿佛在说,我准备做坏事了哦,小少爷可要警惕被我偷心。
但秦见川还是没防备住,轻而易举就被她那不自知的魅惑神情蛊惑到,等他反应过来时,宜笙已经抢过他手心的黑灰色相交斜纹领带。
宜笙穿着一身纯白蕾丝睡衣,长直发显得整个人又纯又媚。她一抬手,将领带缠到他后脖颈上,又觉得两人距离不够,于是轻轻一拽,秦见川的胸膛便抵在她起伏的胸口上。
迷离的清晨,两人的呼吸声都被无限放大开来。
她撩着眼尾看他,明明是坦坦荡荡的神情,却又因为这姑娘过于明艳妩媚的长相,显得那眼神看起来不怎么清白。
如果放在以前,这个时候那条领带已经先被束在小狐狸手腕上。
但今天,秦见川只是短暂的凝滞后,便目视前方。
等到宜笙为他调整好领带,又给他戴上一支银灰色一字领夹。他才伸出手指戳着她额头,将人戳倒进被子里。
“快盖好被子再休息一会儿,今天有演出,不要把自己折腾着凉了。”说完,他转身离开,还不忘又把空调温度再次调高,以防她起来时有温差,“我走了。”
宜笙怏怏缩回被子里,气呼呼翻一个身,“臭男人,小心眼,我都这样示好了!”
宜笙六点才起床,换好衣服后下楼吃早餐,“嗯?”
看着餐桌上刘阿姨备好的热拿铁,她轻声发出质疑。
“太太,我给您准备了冰美式。但是早上秦总看到后就让我给您换掉了。”刘阿姨主动解释道。
宜笙抿唇,心底那份寡郁淡了几分,“好,辛苦阿姨了。”
刘阿姨又给她端上加热好的面包和果酱,“还有,秦总已经给您安排好日后随行的司机和车辆,就在院子里等您,随时可以出发。”
宜笙点头,笑意更盛。
心中不由道:男人,天塌下来,都有你傲娇地口是心非顶着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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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见川到达国贸时,白鹊洲已经在旁边的咖啡店等他许久,“不是兄弟,说好得一个小时接上我,知道我等了多久么?”
“路上有点堵。”
“不到七点,您和我说堵车。你要不要先看看自己的嘴,不如说床上有点堵。”
秦见川皱眉瞪他,“走了。”
白鹊洲瘪瘪嘴,看到中控台上放着一杯咖啡,“给我带的冰美式?”
然后白鹊洲手还没碰到,就被秦见川用力拍了下手背,“我老婆给我的。”
白鹊洲一愣,嫌弃地眯眼看他,夹着嗓子阴阳怪气学他说话,“呦呦呦,我老婆给我的。就你有老婆,谁稀罕。”
“今天京郊是不是有一场佳士得拍卖会。”
“嗯,某知名女港星的收藏珠宝专场,我妹是今天的拍卖师。”
“...”
“苏阿姨不是下半年的生日么?”
“我老婆今天在国家剧院演出,我空着手去接人,不合适。”
“...”
“你找鹊思给我弄一份今天的拍卖图册,我先提前看看。”
“从你见到我,到现在整整半个小时,你就没有一句话离开过你老婆。真替伦敦的伊森小姐不值得,狗渣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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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笙到达庭院时,司机陈叔正在擦车,“太太,早上好。”
陈叔一直是秦见川的司机,从他在洛杉矶读小学开始,直到现在。就连两人在伦敦相遇那天,也是陈叔在后面掌灯。
后来秦见川怕宜笙不习惯身边跟着陌生人,才换成自己开车。
“陈叔早。您跟着我,席...阿川怎么上班呀?”宜笙上了车,问道。
“您放心,会再给秦总安排新司机的。”陈叔开车稳,即使是山路也不显半点颠簸,“秦总平时其实很喜欢自己开车,就是因为他总是飙车,秦董才要求我给他做司机的。”
“我还真想象不到他那种斯文性子飙车时的样子。”宜笙脑中尽是昨日婚礼之上,秦见川戴着斯文儒雅的金丝眼镜,一身高级剪裁西装,游刃有余地穿梭在盘根错节的名利圈之中。
“可能这也是人本身的性格和内里的反差,正是因为秦总平日里总是一副斯文模样,才显得飙车时与众不同。”
宜笙看向车窗外,平生第一次那么想念一个男人。
那一整天,宜笙都在排练中度过。
直到晚上演出前,她站在侧目台候场,才得有机会和则灵聊上几句。
“还有半个小时才到你上台,你怎么这么早就出来候场了?”则灵刚结束《红色娘子军》大演,看着探头探脑的宜笙问道。
宜笙:“我妈说开场时,秦家只有我公公婆婆来看我演出,我出来看看。”
“看你老公来没有?”则灵悠悠开口。
“嗯,他今天有个临时会议。”
“不愧是纯情大少,闹着别扭,也会前来观看老婆演出。”则灵不由感叹道:“还是说,你们昨晚和好了?”
“怎么可能。新婚夜,他甚至和我分房睡。早上我还听到家里几个阿姨偷偷议论,说他们家少爷真可怜,娶了个不喜欢的女人。”
“那你准备怎么办,难道就这样僵持下去?”
宜笙长叹一口气,理了理裙摆,“但是现在我干解释,他只觉得我又在欺骗他感情。就像,他当初不信我说不爱他,执拗得要在伦敦等我,直到亲眼看到我穿着婚纱出嫁,才梦与爱尽碎。昨天婚礼现场他朝我们走来时,我甚至看到他眼里藏不住的恨。”
“看来,纯情也有纯情不好之处。只相信自己眼见之实。”
“没关系,反正娶我的人是他。既然是误会,日子那么长,总有解决得一天。”
“不愧是我们的天鹅公主,自信、理智又美丽。”
宜笙抿着笑,“不,是我知道我们家小少爷受委屈了,总要让人释放情绪不是。而且我也是第一次觉得上天终于仁慈一回,让我也求有所得。”
则灵拍拍她肩,“祝你们早日和好呦!”
“对了姐妹,一会儿我给你发一些资料,你帮我安排一下。”
“没问题。”
这时宜笙看着台下,突然小声的惊呼,“我老公来了!”
则灵盯着黑漆漆的观众席半晌,疑惑发问,“这么黑,你都能看到你老公在哪?”
“能呀!他特别好找。”宜笙看着台下那处反光,已经能想象到那双温柔如四月春水的眼眸是如何在看自己的。
而黑暗中,秦见川也一眼就看到站在侧目台后的人。
她穿着一袭白裙,黑发盘在脑后,头上卡了两支羽毛。
清纯中带着几分明艳的美,一个劲找自己时的神态可爱又灵动。
直到乐曲开始变奏,场后的伴舞也全部向前涌动,白天鹅公主才收回视线轻盈上台。
他看着台上的人,看她为王子的爱欢愉,又因为王子的背叛而痛苦,她凄美削薄得如一块精美的琉璃。
那一刻,秦见川举起手机拍下一张宜笙的照片。
他想,天鹅公主还是心硬一点好。
比起爱而不得,悲戚欲绝。他更希望她永远都是那副睥睨万物,冷漠又高傲的神女模样。
他秦少爷又不是爱不起。
再说,神女就该被高高捧着,永远生活在圣殿城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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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芭蕾舞剧《天鹅湖》伴着雷鸣般的掌声结束。
暗红色帷幕缓缓闭合,除去前排的领导,观众们开始有序退场。
有人回头,一眼便看到坐在领导席后一排的秦见川。
“秦总?”负责文化传播宣传的部长林康瑞开口道:“没想到在这里遇到,秦董和苏董来了么?”
秦见川笑着与之握手,“好久不见林部长,我父母看完演出先回去了。”
林康瑞与身边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人介绍道:“高大使,我必须给您介绍。这位秦见川总是咱们壹京国有企业的归国有为青年,多年来为山区贫困留守儿童,包括文化传播、留学生协会做了不少贡献。”
秦见川鞠躬,与高林国大使握手,“这都是后辈该做的。”
高大使拍了拍秦见川肩膀,颇为欣赏,“当初,我和你父母皆有一面之缘。他们那年亲自赴俄罗斯捐献物资,这么多年致力于公益慈善事业。看到后辈也紧跟父辈步伐,我们很欣慰。”
“您谬赞了。”
林康瑞这才问道:“您也对芭蕾舞感兴趣,还是项目准备倾向于此?”
秦见川抿唇浅笑,眼底满是温柔,指了指帷幕后影影绰绰飘来飘去的身影,“我太太是今天《天鹅湖》的主舞演员,来看太太演出。”
“我和高大使刚还夸白天鹅饰演者灵动,一点不输俄罗斯舞者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