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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后白月光不要他了——by阿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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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个月。”
  陆焉生嘴角掀起冷然笑意:“从她出殡大雪纷飞跪到夏日初荷盛开,却只等到你一句话。”
  南桑垂下眼,手握了握, 竟头回觉得在人的眼下无所遁从。
  “你说, 我生来卑贱, 不配见你。”
  南桑闻声倒不觉有错, 开口道:“以你当时所见,确然如此。”
  陆焉生闻声倒也并未生气,只是又道:“为不配二字,我几经沙场殊死之下,已血肉之躯博一官衔,只堪堪到见你门槛。”
  “你又言,我生来福薄,没有转世造化,若想换来见她机会,凭我这身血脏之躯,永无可能,我正绝望之际,你说仍有一法,便是已战功赫赫累些阴德。”
  想起那些年月,他犹如杀人木偶一般,身上伤疤未好过,重重铠甲血迹未干过。
  南桑嗓子有些干道:“这不是你之前一直所想吗?你得偿所愿官至大司马,怎么到头来反倒是我的错了?”
  陆焉生看了一眼他道:“起先只护下大厦疆土,我也心甘情愿,毕竟百姓福泽于我,与她都是阴德,可直到再无城池可护,大厦疆土无人敢侵之后,我去寻你,你却与我说阴德仍旧不够。”
  “你言,只要战功,不论护夺。”
  “夺一座城池你说不够,两座你仍旧不够,十座仍旧不够......我鏖战十八栽,直至气息将绝,你仍然不够.....”
  这些话好似直戳南桑脊梁骨,他脸色越发难堪。
  陆焉生嘴角掀了掀,其中都是嘲讽:“我直至临死前,你仍旧不忘榨干我最后一丝利益,你说见我可怜,实在心有不忍,让我来世躯体为你所用,如此也算是你之所有,倒也不失为一个法子.....”
  南桑心下一凉:“你原来早有察觉,怎还.....”
  陆焉生轻叹了一口气道:“南桑,收起你那副假惺惺的慈悲为怀吧,前世不说破,是我自己不想醒,今生我实在没有力气与你演戏。”
  南桑自始至终犹如那提线之人,将他推向阴暗,帮着他实现些目的,陆焉生本也毫无怨言,只觉疲惫罢了,只是此刻见南桑一这幅作态,便不免觉得恶心,旁人就该怜悯,他陆焉生就活该受罪,这是什么道理。
  说话间,天上飘雪渐小,陆焉生见他不肯出手相帮便生厌倦,转身欲离去。
  南桑也不知在想甚,但见他神色阴郁,出神的看着陆焉生离去的方向。
  他张了张嘴道:“你该多提防些宫里。”
  陆焉生听到了,他闻声竟有些惊讶,回身看了眼他微微躬身道:“这回想要什么?我皆与你,算作报酬。”
  南桑嘴角微微踌躇,将手中鱼竿也投入水中,索性站起身来道:“谁还不是身不由己了,不活了,那便都莫要活。”
  说罢自顾自的走上了长廊,素问见状抬脚跟上。
  陆焉生看着他的背影发怔,忽手被握住,他一怔,下意识便戒备握紧,便听一声娇娇痛呼:“疼!”
  婳婳?
  他闻声回过头来,果不其然,是盛婳,此刻她正眼眶红红的看着自己被紧握的手。
  陆焉生这才反应过来松开了手:“是我的错,可伤着了?”
  忙将她质弱柔荑放在自己掌心仔细检查,小心轻呼,犹如掌中至宝。
  盛婳吸了吸鼻尖,反手握住了他的掌心,细细摩挲道:“不疼了。”
  陆焉生闻声这才放心,只是见她眼尾还发红,便有些自责,回程路上,只敢轻轻含着她的手。
  远疆一站,陆焉生算是打下了名声,皇帝在朝堂上赞赏连连,举他屡屡献计才能使打了三年的苦战有了转机,更是他不惜以身犯险才能为大厦博得先机,能捷战而归他自功不可没,是故连升五品,为从四品骠骑参领。
  皇帝如此嘉奖,用意颇深,朝堂之上的祁家人,除却祁年神色正常,其他人脸色又有些难看,尤其是一身赤红官袍的祁温玉,他几乎咬牙切齿,恨自己上回没下手更狠些,竟叫他还有命活着。
  下朝时,人群皆上前恭贺,祁年这回亦得加官进爵之喜,如今可称得上一句祁侯了,众人一如往常寒暄祝贺,只是话毕,便纷纷去寻陆焉生。
  须臾间,祁年跟前的人便显得门庭冷落。
  祁年看着被人围成一团的陆焉生,心里忽有些许怪异的感觉来。
  祁温玉不知何时走到他身侧,也看了眼热络的人群,低声道:“如何?可尝到了人情冷暖,现如今只是这样,待你哪里兵败,便如山倒倾覆,届时拜高踩低者更是不计其数。”
  祈年神色不大自然,挺直腰板看了眼祁温玉,便别开眼睛甩了甩衣袖道:“你莫胡言乱语!”
  祁温玉闻声只是冷笑道:“不出半年,你定会后悔,为何没在战场上要了他的命!”顿了顿又意味深长道:“祁年,眼下就有一个机会,我只问你敢不敢!”
  祈年僵了一瞬,眼底有些复杂,却是并未回话。
  陆焉生晋升的消息很快便传入后宫之中,只听屋里忽传来一歇斯底里的怒骂声,而后便是瓷器落地的声音。
  作者有话说:
  今天在忙面试的事情,有点少,明天不忙的话尽量多写点


第131章 待发
  瓷器叮叮当当的碎了满地, 殿中婢子皆纷纷跪在地上,求主子息怒。
  盛欢一双眼睛皆是怒火,紧紧咬着唇, 眼里皆是阴沉:“他怎就没死了!”
  她本还蒙在鼓里,只当是盛婳厌恨亦或是她自己运气不好,才会进了皇帝后宫, 后来她因双眼睛得皇帝宠爱, 渐有了些许权利,又有盛安打点关系, 她在这吃人的宫中才渐活的轻松了,不禁将已被赶出府的清云又皆回了身边, 还派人打听了自己进宫的真实缘由。
  她这才知晓, 自己之所以会进宫, 根本就是陆焉生在后头使绊子,这叫她如何不厌恨。
  “我父亲那边可有消息了!”盛欢问向清云。
  清云起身, 走到她身侧, 盛欢甩了甩手命令不干人等全都退了出去。
  清云见状这才放心开口道:“听讲大公子已向圣上请了休沐数日, 去照看大人。”
  盛欢闻声一惊, 须臾又释然靠在了矮几上:“盛柏一样可恶,让他询个机会, 也了结了, 莫漏了马脚,叫人瞧出来。”
  清云一怔,有些惊愕。
  盛欢却不以为意, 眼皮轻轻抬起把玩着这手心道:“怎么, 觉得我太心狠手辣?”
  清云忙摇了摇头:“奴婢不敢。”
  盛欢咬了咬唇看向这红漆四方的宫殿, 咬牙道:“若非是我与皇后生了一双相似的眼睛, 你家姑娘我早该死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宫里了,我死不了,就该他们死了,不禁是盛柏,该死的人可多得是,盛家,只留我与爹爹就好了。”她顿了顿又意味深长道:“都死了,便死无对证了。”
  “叩叩....”两声,殿门忽被敲响。
  “美人,温公公来传话了。”
  盛欢眼底是一闪而过的厌恶,不过须臾便又修整好情绪,一副笑颜乖巧模样,对着外头道:“快请进来。”
  温恕进了殿,一眼便瞧见了地上的四碎的瓷片,而后仿若没看见似的躬身请了安。
  盛欢有些局促解释了两句,问恕也只是应付了两句,两人皆心知肚明。温恕无半分惊愕,他自小便跟在皇帝身边伺候,这宫里头谁人不是两幅面孔,他见过的鬼可要比人多的多。
  “温公公来传圣上的话?”盛欢一副欣喜娇羞模样。
  温恕点了点头:“是,圣上今午下会来您这用些点心,让杂家来知会一声,让美人早些准备。”
  盛欢闻声惊喜的很,连连应好,还不忘让清云塞些金瓜子与他,温公公并未推拒,笑盈盈的接下,才出了殿。
  清云将人送出殿门外,才回去,生怕折返的温恕听到甚,果不其然,一进殿内,便见盛欢低头啜泣。
  “姑娘!”清云忙上前安抚。
  盛欢眼眶红红,拉着清云的手,想起皇帝那副模样,心口便是止不住的恶心,她没强忍住,压着心口便直干呕:“清云,我恶心,太恶心了!他为什么要来,为什么要来!他比我爹爹还要年长许多呀。”
  盛欢一想到,皇帝每每来,那双露骨又吃人的眼睛在她身上打转,犹如虫蚁啃咬一般,她便止不住的厌恶,索性她眼下还未及笄,尚还不能侍寝,可即便如此,皇帝仍旧纠缠不休,每每与他独处,总是时不时靠近故意撩拨暧昧,叫她如何能不胆颤心惊。
  “姑娘,奴婢知道您苦。”清云眼眶也红红的。
  盛欢干呕片刻又什么都吐不出来,只能脱力的靠在矮几上,撑着脑袋:“为什么不是太子,为什么不能是他!”
  清云倒吸了口凉气,忙上前无助她的嘴:“姑娘,这是宫里,小心些说话吧,奴婢求您了。”
  清云也颇理解盛欢所想,若是换成自己,亦然难以接受,她也曾远远瞻仰过太子贵驾,太子矜贵健硕,正是血气方刚的年岁,与年老圣上相较,确然叫人向往。
  盛欢闻声也只能抿着唇低声哭泣,即便如此还是心有向往,她眸光闪闪,言语间也有些魔怔道:“清云,你说若是圣上不测,我又是处子之身,我与殿下可有.....”
  “姑娘!甚言啊!您不要命了!”清云凑上前左右看了一眼,见殿内无人才小声道:“便是您如此想,也不能说出来呀!”
  盛欢见她并未否决,只当她也认可,拉着她轻声道:“你也如此想的是不是!也有希望对吧!”
  清云还是头回见盛欢这幅癫狂模,就是当初在盛家日子不大好过时,也从未如此,生怕惊吓到她,她再说出什么语出惊人的话来:“兴许也会有这可能,姑娘生的如此美貌,谁人瞧着不心动.....”
  盛欢闻声眼睛亮晶晶的,想起上回在御花园与徐顾白擦肩而过,见他瞧见自己怔神,嘴角便不自觉勾起:‘是,定会如此。’
  清云见盛欢情绪稳当,这才将殿门打开,唤人进来洒扫,圣上将要来了,还需清扫打扮。
  回身瞧见盛欢眼有泪痕,忙扶着她走到妆奁前,自始至终盛欢都一副出神模样,有些事情,一旦起了心思,就再也收不住了,清云哪里知道,这回不过一如往常复合,却给自己与她挖了深渊巨坑。
  转眼二十来天过去,会试恰放榜,楚斟不出所望,名列在前,竞未贡士,只等半月后殿试,若是殿试也过,便将簪缨花带入朝堂为官,陆焉生驾马恰路过午门前的放榜处。
  他坐在马上,瞧了一眼皇榜,眯了眯眼睛便欲驾马离去。
  却又挤出人群的楚斟不期而遇,楚斟一如以往一身青衣,身上是读书人才有的书生气。
  楚斟立于马前,一如往常嘴角含笑。意味深长打了声招呼:“许久不见。”
  上回京兆府的事,陆焉生自知晓是他所为,陆焉生太晓得他这幅人畜无害模样底下装的是甚,他睨着楚斟道:“恭喜。”
  楚斟微微躬身:“多谢。”
  陆焉生微微颔首,实在疲于与他寒暄,牵马便要离去,却不想身后楚斟忽然道:“对亏了你与她,楚斟才有此造化。”
  陆焉生勒紧缰绳,只是轻笑一声,便驾马离去。
  那轻蔑模样,俨然是并未将楚斟放在眼中,叫他好不容易维系的泰然,出现了裂痕,看着他离去的地方发怔,许久低喃一声:“陆焉生!”
  不远处的茶楼上,恰将方才场景瞧了个清清楚楚,祁温玉看着方才的场景出神:“那人是谁?”
  一旁齐甫那扇子指了指站在人群中的楚斟道:“他?他是白老大人的学生楚斟,说来也许不止是学生。”
  祁温玉嗅出话里别的味道,蹙眉看他;“什么意思?”
  齐甫扇子抵唇笑道:“外头曾传白老大人,为外孙女选婿挡煞一事,大人可听过?”
  “不是传言吗?”
  齐甫挑了挑眉头道:“总不能是空穴来风,若陆焉生也算是抢了他的心上人,他如今这个反应倒也有处可寻。”
  祁温玉了然,抿唇笑了笑,齐甫道:“陆远已养病休沐,多日不见寻不到错处,倒不如,从他身上下手。”
  祁温玉看了眼齐府,不过一瞬便一拍即合,又看向楚斟,楚斟恰好似 有所察觉,寻着视线看去,两人对了个正着。
  楚斟不解,祁温玉却是友善微微颔首,而后招来身边小厮:“你去,将人请上来。”
  ——
  陆焉生回府时,恰瞧见盛婳正垂首拆着信件。
  “来信了?”陆焉生坐下,就这盛婳方才的茶杯便一饮而尽。
  盛婳早已习惯,也并未觉有什么不妥,倒是一旁点珠暧昧的笑了笑,而后便又上前倒茶。
  盛婳看了信件,须臾便将信件递给了陆焉生:“兄长说父亲左脸尽毁,已瞧不见样貌。”
  陆焉生与盛婳对视一眼,皆心知肚明,这实在太巧。
  “已启程回京?”陆焉生有些惊愕。
  盛婳点了点头:“兄长并未在心中严明,特地托人带了口信,应当是寄希望与程九先生。”顿了顿才道:“应当不会无故如此。”
  应当也是瞧出什么端倪来了。
  “这么算,也快了。”陆焉生意味深长熬。
  “我们需不需做些打算?若我父亲真的.....那他现在该在何处?”盛婳颇担忧道。
  陆焉生捏了捏她掌心安慰道;“莫急,且看看。”
  盛婳点了点头,却见陆焉生忽站起身来,盛婳不解:“你去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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