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后白月光不要他了——by阿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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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焉生此刻正无处发火,两人惯来又很不对付,唇微微动,骂道“滚远些!”
齐诵闻声只是轻声嗤笑,竟未与他计较。
在场确有才华横溢之辈,一首首写梅诗作跃然而出。
李家公子作:“年年雪里,常插梅花醉。”
卢家公子赋:“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林家世子又对:“众芳摇落独暄妍,占尽风情向小园。”
......便是不好做诗的,也有问方管事寻来笔墨题字作画的,一时间宴席上热闹非常。
眼瞧着便到齐诵,他搁下酒杯利落起身道:“这吟诗作赋我实在不如在场各位,白大人恕我,敬您一杯做惩可成?”
白郝虽有些失望,齐家倒也不错,但人家无意也不可强求,笑着摆了摆手,说了两句场面话便翻了过去。
“那还剩两位,不知谁先?”这话是对陆焉生与楚斟说的。
楚斟即便早已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可却甚是谦礼的躬了躬身看向陆焉生道:“陆二公子先吗?”
陆焉生眯了眯眼睛,动了动薄唇道:“你请。”
既如此,楚斟便不再谦让,起身作道:“雪里已知春信至,寒梅点缀琼枝腻,香脸半开娇旖旎,当庭际.......”
陆焉生闻声垂下眼皮,他也就只会作诗了,肩不能挑担,手不能提篮,能有什么好。
一首诗作罢,楚斟又对白郝道:“可否再要纸笔,在落一诗。”
陆焉生闻声嘴角微微压下。一旁的陆衷看了他一眼,低声叹了口气。
白郝自是乐闻其见,转而喊了声:“老方。”
方管事将笔墨纸砚递上,不过片刻便落笔成诗,待白郝瞧见其字,高声赞道:“你这字确实不错。”
楚斟不骄不躁躬身应谢。心下却是轻松了口气,今日首辅学生的事,他势在必得,他自小便极崇敬白郝,昨夜听闻能来参宴兴奋的一整夜未安寝,若是能得他指点,是他余生之幸。
片刻之后,这字便送到了屏风之后,沈织织最先便接过手,递到众人跟前,看了一眼道:“这么说来,他却是很有学文。”
盛婳只抬了抬眉淡淡应了一声:“嗯。”
沈知廊挑眉赞道:“他年岁还不大,便能写出这样的字来,可见是吃过一番苦头了,也难怪,沈家二房不出迹,叫大房压了一头,若是自己个不勤勉些,确实没什么争头。”
他顿了顿忽意有所指道:“这样的人家,确实不错。”
盛婳一抬眸,便与沈知廊视线对上,他瞧出了她的想法,她这世为何会选楚家,大半的缘由便是他一心从文,家室又一般,祖父对他能多加扶持,也不会像陆焉生那般不情不愿,若是自己死后,这扶持便全当相送的礼了。
“陆二公子,您是作诗作画还是题字?”前厅李管事的声音忽打断了盛婳的思绪。
这三样他没一处是精通的,他抿了抿唇忽道:“可否舞剑?”
她最喜看他舞剑,这事陆焉生知道,眼下他皆落下风,只能出此下策,夺她目光,想来她见了,必定一见倾心。
果然,屏风内的盛婳皱了皱眉头。
他打好了算盘,无意识的坐直了身子,他几乎能感觉到她的视线聚焦在自己身上了。
白首辅与方管事对视一眼道:“你既愿意,那也成。”
陆焉生闻声松了口气,心下一喜,灵机一动从面前瓶中取出一只梅花枝子来,站起身来。
屏风后的盛婳瞧见他身影眼底几分冷意。她转头忽道:“咱回吧。”
沈织织刚来兴致,闻声不禁侧目问道:“怎么了?”
盛婳却是未顿脚步,人已走到门口处,再跨门槛时道:“无趣。”
沈织织一愣忙喊道:“欸,那你要选谁?”
作者有话说:
来了。
陆焉生,今天是来渡劫的。
第15章 结果
陆焉生舞剑确实好看,动作利落又漂亮,手中梅枝花瓣速速而落,小小少年林立于厅上,形姿干净朝气蓬勃,虽手握的是梅枝,却仍有刷刷“剑气”,招式狂疏潇洒好似作仙。
陆焉生心砰砰作响,他知道,那人此刻定在屏风后瞧着他,舞剑罢后,嘴角微微上勾,他想,今日这事算是成了。
他有十足十的把握,只要她见了,必会如前生一般对自己痴迷。
只是他未想到,那道屏风后此刻早已空空如也。
“献丑了。”陆焉生气喘吁吁收了梅枝。
白郝却是被惊艳到了,他对面前少年本就好感甚多,懂分寸又谦逊有礼,他文墨许是不大好,但也不曾胡乱诌来敷衍,势弱时倒也会辗转为自己寻新的机会,如此少年,往后必是可造之材。
可婳婳那边......
白郝目光在楚斟与陆焉生之间徘徊了几眼,有些两难,他倒是觉得陆焉生好,可明显婳婳不中意陆家。
果然,诗词作赋最佳者花落楚斟,这个结果,在场人除却陆焉生外皆是心服口服,陆焉生倒也不是不服,只是他并未觉得,自己舞的剑比他作的那些诗差到哪去。
果然,在场亦有为他说话的,出乎意外,其中竟也有齐诵。
陆焉生诧异看了眼他,他从不信这厮能有什么好心,前世里给他下的绊子可不少。
白郝见状更是两难,朝方管事使了使眼色,方管事会意,撤到了屏风内,可此处只剩点珠一个下人在这。
点珠微微福身,凑到方管事耳边轻语,方管事不大意外,点了点头便又退了出去。
陆焉生眼见着方管事笑盈盈的从屏风内走了出来,他心中狂喜,眼前的景象与前世经历竟渐渐重叠,前世里他虽做尽姿态百般不愿,万幸那时她还是选了她。
他吞咽了下,挺直了腰板,目光不移的看着主位,桌下的手早已手握成拳。
“如何?”白郝问道。
方管事左右看了眼,凑到白郝耳侧轻语:“还是那位。”
果然,这结果倒是不大意外,话落片刻,他目光便又落在了陆焉生那张冷峻的脸上,带着几分可惜与遗憾。
可惜了,但总归要婳婳喜欢才成,可惜了。
察觉到白郝的视线,陆焉生心若鼓雷,大冬日的额前渗出密密麻麻的汗来,他那一刻心好似死去活来了好几回,时时刻刻的煎熬着他。
方管事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立时便了然了,他最会猜度主子心思,眸光一转忽又凑到白郝耳畔轻声说了些什么,白郝神色几转,而后迟疑的点了点头。
“今日赏梅宴,我等既饱了眼福又快耳福,陆焉生的剑舞的确实好......”他顿了顿又道:“可今日咱早便说好了,只比吟诗作赋,若是按这算来,当属楚斟最佳。”
轰---
楚斟“二字”一出,陆焉生立时抬头,耳朵似有轰鸣声传来,怎么可能!
不对,不对,这绝不对!
他目眦尽裂的看着白郝问向楚斟:“楚斟,你可愿做我学生?”
--“陆焉生,你可愿做我学生?”
往事历历在目,明明是一样的话,这回却不是对他说的,陆焉生浑身颤动,心脏处传来密密麻麻的抽疼让他几乎要晕厥。
在场人目光皆聚焦在楚斟与白郝身上,并无人注意到一旁的陆焉生的失魂落魄。
“愿意,自然愿意,楚斟能得首辅大人的点拨,是平生之幸。”楚斟一脸笑意,激动的眼眶发红,忙应道。
白郝闻声自是欣然笑了笑道:“这事不急,你需得回去问问你父亲母亲,待询问清楚,再答我也不迟。”
唯恐面前的楚斟不知其中含义,白郝倒是并未着急应下,盛婳选夫的消息泄露他早先便知道了,他之所以未做任何阻拦由着消息发散出去,便是要参宴的人心里都有些底。
楚斟闻声一愣,却是欣喜点头应道:“首辅大人说的是。”
陆衷自始至终都端坐在坐席上,神色复杂的看了眼失魂落魄的陆焉生,只是垂首时,嘴角确实微微上弯了些弧度。
后面再发生什么,陆焉生皆不知所谓,他面色发白的厉害,额头更是冷感直冒,陆衷虽庆幸他未被选中,但怕他失神太过,真落个什么好歹来。
“焉生,你可还好?”
他就坐在白郝身侧,白郝闻声侧目看去,募的一惊,不过这片刻之间,方才还意气风发的少年怎忽的好似随时会凋零的琉璃,他忙道:“身子不适?陆衷,带你弟弟去你书房下去休息片刻。”
白郝对身子不大好的少年,格外多几分关照。
陆衷感激不尽,忙起身便要去搀扶陆焉生,陆焉生死这才有感,抬头看向白郝,抿了抿唇,心口似有腥甜味,他道:“失陪了。”
而后便起身离去,陆衷便陪在左右,看着他亦步亦趋的背影,眼底有些无奈。
只是他在门槛处忽顿下脚步,陆衷诧异,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便瞧见他听最靠近门槛处的空座发怔。
那坐席上连梅花枝子都被没有摆上,更无酒杯茶盏,一眼便可知这处无人坐过。
陆焉生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忽觉得自己是个天大的笑话,身型微微一晃,手扶住了门框,而后便见他脚步虚浮的离去。
陆衷路过时无意瞟了一眼,脚下微微一滞,复杂的看向陆焉生的背影,门框上的指印带血......
陆焉生看着天上又飘零而下的雪,失魂落魄的跌坐在石阶上,上一回这般无力还是婳婳离世,可这一回她在,自己却仍旧无能为力。
陆衷见他如此,只能轻声叹气,想他许是需要时间好好冷静,便只守在一旁,而后靠在廊柱上道:“这事强求不得,你有你的路要走。”
“我知你不甘心,可这事再不能回旋了......”陆衷一字一句苦口婆心,细细安抚,却未听到石阶上的陆焉生回应一句,他低声叹了口气,变没再言语,约莫一刻钟,一道回旋风裹着冰雪吹进了长廊,陆衷冷不防打了个寒颤,想着时候差不多了,该劝他回去了。
人却呆在了原处,只见那石阶下此刻空空如也,哪里有人,方才他坐过的地方也已覆上了薄雪一层,想是走了有些时候了。
陆衷忙看向地上的脚印方向,面色忽的一白:“糟了!”而后想也不想便寻着那方向奔去。
那方向正是白府后院。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惊喜
雪又不期而至落下,纷纷扬扬的犹如鹅毛,飘忽忽的坠下来,地上很快便清白一片,今日宾客多,府里怕出乱子,皆严阵以待,又有女眷在府,白郝不放心盛婳安危,便遣了不少侍卫把手在各个角落与门口。
陆衷怎也不会想到陆焉生胆子这样大。
他抿着唇刚要过后院的景墙,便被侍卫拦住了:“陆大公子,您这是要去哪?”
陆衷被拦在门外,目光却是往后院瞧,他忽眸光一颤,瞥见了一道藏青色衣角,只是转身即逝很快便消失在眼前。
“陆大公子?”那侍卫见他不答,又一个劲的往里头瞧,便要转头去看。
陆衷心惊肉跳忙,面上却恍若无事道:“这不是宁霁院?”
宁霁院是白郝特地辟出来让他温书习字的院子。
他擦了擦眼睫上的雪水道:“我走错了,雪渐下渐大,迷花了眼,有些瞧不清路,对了,我没见过你们.....”
那侍卫不疑有他回道:“是,受宫中调令,今日特来白府当一日的班,怕吓着人,兄弟们便换做便服,您自然不认识。”
那侍卫凯凯而谈,陆衷却只捕捉道“宫中”二字,这是宫中的侍卫,这要是正被抓到......他不免更觉大事不好,干巴巴应和道:“那难怪了,今日人多,你们定要好生把手,这府上出入口可都把手好了?”
那侍卫答道:“自然,大大小小的地方都有人,你也放心。”
竟这样严密,陆衷神色却沉了几分,不免担忧陆焉生的处境,看他方才离去的方向,应当是阿婳的娉婷院,他募的一顿,想到一关键点,猛然抬头看去,他没来过白府,怎这样清楚后院甚至娉婷院的方向。
陆焉生顶着风雪,躲避开来往家丁婢子和把手的侍卫,一步步的往娉婷院奔去,他疯了,已然疯的很彻底,可便是再疯他亦能清楚了然所有能走的路径,得益于在白家的那四五年,陆焉生对白府算是了若指掌。
他犹如陷入魔怔之中,心中唯有一个念头,没有他,旁人护不住她。
他穿过了三道长廊,又过了两道垂花门,终是瞧道了娉婷阁的楼宇,最严密的关卡已过,侍卫守在前头,娉婷阁院门倒无人把手,只有一小厮守在里面,瞧那身影应当是阿肆。
风雪中陆焉生渐行渐近,只是人越靠近脚步却越慢,雪花簌簌而下,脚步声踩在雪上沙沙作响。
忽的那沙响上停了,只瞧见他站在那处如落雪青松一般,久未动步,她胆子小,这么去应当会吓到她。
便是见到了,能说什么?自己对她而言不过是素昧平生而已......
他那出走的理智,好似在这一瞬间突然找回,脚下犹有千斤重,让他实挪不动步。
视线不禁有些模糊,旧事的记忆又不断与眼前交叠。
紧闭的屋门里,门外站着的阿肆,飘落的大雪,他仿若听到了上一世屋子里那一阵阵的痛涕声,他跪在石阶下请求见她最后一面,那记忆纷至沓来,此刻的他比那时的落魄好不到哪去,他的手心直颤,倒吸了一口气,像是大梦初醒猛地收回了手,身型不可抑制的往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