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后白月光不要他了——by阿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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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去点了点头道:“属下去问了,所有请帖皆分发出去了,并没有遗漏未发的。”
陆焉生眼眸晕黑一片,深沉的好似黑夜,像是陷入无尽的迷茫之中,他想了又想,总觉得是盛二生辰宴出的纰漏,前世里,他们因那宴会结缘,许是初见那日她便对自己生了喜爱之心,才会让家丁送来请柬,眼下他们没能见面,她自是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他这么个人,可他那日明明在白郝跟前露了脸,明明那日的意思是有意于他,要不然怎会问他年岁?
便是婳婳这一世还没见到他,可白郝也应当记着他才是,到底是哪里出的岔子,他百思不得其解。
离宴席只三日了,她惯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他哪有什么办法能见她一面。
烛火忽明忽暗,陆焉生被笼罩在阴影之下,宁去舔了舔唇道:“公子,不若去问问大公子?他日日出入首辅府,定会有法子的。”
陆焉生几乎抬眸,几乎笃定道:“他不会。”
诚然,若不是陆衷品性摆在这,他几乎都要怀疑,是不是陆衷为了避免他被选上特地动了手脚,将他剔除在外,可转念一想,前世里那帖子既能递进陆家,可见陆衷并未在此事上使什么绊子。
他态度依旧决然道:“莫让兄长为难,我自己有法子。”他顿了顿又问道:“他,我父亲在作甚?”
还能作甚,自是醉生梦死,宁去没敢这么答,想了半晌道:“在休憩吧。”
陆焉生微微颔首,才算放心:“瞒着,莫让兄长为难。”
可白家选夫婿这样大的事,如何瞒得住,陆远也不知是在哪知道的消息,第二日一大早便直奔照水院。
“父亲。”陆焉生躬身请安,而后乖觉的站在一旁。
陆远眸光里的光华几乎掩盖不住,他兴奋问道:“近来可收到过白家的帖子?”
陆焉生一怔,却是不语。
陆远又看向一旁宁去,宁去看了眼自家公子才答道:“回老爷的话,公子近来并未收到什么帖子。”
陆远闻声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与王管家对视一眼又问道:“当真没有?”
陆焉生垂首问道:“父亲一早便来,是有什么要紧事?”
陆远猛地一下拍了拍案牍怒叱道:“白家这是什么意思,是瞧不上我陆家?竟如此轻贱......连李柏杨那样的五品官都收到了帖子,竟独独不送到给我陆家?”
一旁王管事忙安抚道:“许是白家直接将帖子交给大公子,大公子惯来事忙,定是忙忘了。”
这话一提点,陆远眼底又燃起希望,重重的点了点头道:“是,你说的有理,去,去把阿衷喊来。”
陆焉生上前一步道:“与兄长无关……”
陆远却不听他言语,呵斥道:“你懂什么!老王,你快去找!”
管事看了眼天色道:“老爷,您怎忘了,这时候大公子早出发去了白家学读去了。”
陆远闻声眉头深深皱起,此刻他已没了耐心,转头便道:“你去,说府中出了急事,让他速速回来。”
王管事见陆远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顿了顿没再劝,转身便去寻人。
陆焉生垂下眼眸,手不禁握了握,陆远看了眼才道:“为父替你寻个好靠山,你可要把握住.....”
陆焉生佯装不知,却循循善诱劝诫:“焉生自由造化,不必父亲操持。”
陆远抿唇,伸手拍了拍陆焉生的后背道:“什么话,你只管听为父的话,为父必会给你做好安排。”
约莫半个时辰后,陆衷便匆匆奔来,不知前去送信的人是如何说的,只见他衣角破败了一处,上头还沾染着泥泞,应当是匆忙之下摔了一跤。
明明是数九冬日,他额头上还挂着一层薄汗,只见他目光仔细的在陆焉生身上打量了下,见他安稳如常,才轻松了口气,躬身问道:“府里出了什么事?”
自陆衷秋闱试后,陆远在陆衷跟前总是气弱几分,他干咳了一声强立做派道:“我问你,白府托你递的帖子,你怎不知知会为父一声,也不知告诉你二弟,这宴席眼下就快到了,他还未做准备草草上门岂不失礼,你这是叫旁人看陆府笑话不成?”
陆衷眉头一拧问道:“什么帖子?”
一旁的王管事忙提醒道:“大公子,是白家宴请的帖子。”
陆衷几乎是一瞬便了然陆远的意思,神情募的一冷,抿着唇看向陆远道:“陆家不在宴请之列,自然没有什么请帖。”
陆远闻声坐不住了,猛地起身道:“怎么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陆家在宁京只算末流家室,父亲凭甚以为白家会递帖子来?”他毫不手软的将陆远自以为是的虚荣心撕碎,眼底里似盛满了讥讽与可笑。
“你放肆!”陆远顺手便拿起桌上的茶盏,想也不想便朝着陆衷咂去。
他是武将出身,脾气惯来暴戾,即便这些年受尽白眼与奚落,也未曾改过分毫。
他这举措让众人皆是一惊,陆衷很快便要春闱,此刻若是砸伤了脑子可如何是好,陆衷却是未闪躲,直挺挺的站着,闭上了眼睛。
“唔”只听一声痛忽,下一刻,瓷盏便摔落在地。
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未到来,陆衷一抬眼,便瞧见陆焉生额头破了口,伤口处狰狞一片,鲜血划过眼皮,顺着鼻梁而下,滴答滴答落在地上,是朵朵妍极了的红梅。
“焉生!”陆衷惊呼一声,捂住他伤口的手颤抖不止。
陆焉生的眼眸里阴沉一片,是他低估了陆远的暴戾,他确实没想到,陆远竟会动手。
陆远亦是愣在了原地,直到一旁的王管事一声惊呼,才将他惊醒,忙指着王管事道:“快,快传府医,可别毁了他这张脸!”
即便到此刻,他都未放下想让陆焉生入赘白家的心思,兄弟二人闻声,眼眸都是一凉。
陆焉生捂着伤口看向陆衷,低声道:“大哥,这事与你无关,我不想将你牵扯其中,便是进白家,我自己……”
话音未落,他便直挺挺的晕厥过去。
陆衷闻声一震,垂眸看向陆焉生,唇抿做直线,一言未发。
陆焉生额前的伤口不算小,擦拭掉鲜血后,才见到伤口处的可怖,上头还有些许瓷碎渣,府医小心翼翼的捡取干净,前前后后竟一个时辰,才包扎好。
陆远叮嘱府医务必照料好,可千万莫要留下伤痕,自顾自在那处焦急,陆焉生搪塞了一两句,才将人支了出去。
陆焉生躺在榻上,人迷迷糊糊,陆衷则是摸索掌心一脸复杂的看着他。
大夫手忙脚乱替他包扎,忽却见陆焉生捂住心口喊疼:“疼,好疼……”
陆衷闻声一惊:“哪里疼!”
陆焉生人已疼的蜷缩,手一直捂着胸口,陆衷惊愕对着一旁医师道:“你快替他瞧瞧!”
那医师忙上前想他的手拨开,奈何力气却不如他,陆衷见状也是无法,两人合力将他的衣服拨开。
却不想胸口平整,毫无伤口。
他却仍旧喊疼,额头也有汗珠密密麻麻而下。
“怎么回事!”陆衷焦急问道。
那医师擦了擦额头汗珠,替他把玩脉象道,而后有些尴尬道:“公子除却额前伤口,并无其他没外伤,这,这估摸是陷入梦魇之中。”
梦魇……
陆衷错愕,宁去闻声却忙上前推搡陆焉生,须臾,见他醒来,眼里有些迷茫。
他醒来后一阵怅然若失,捂着心口久久不能回神,低头见自己光洁胸口,嘴角不禁泛起丝丝苦笑,与她有关的伤口,原早已疼入骨髓……
“醒了?”陆衷抿唇问道,手摆了摆,屋子里的人见状都纷纷推出。
陆焉生颔首,慢条斯理的将衣服穿好。
“你想进白家?”陆衷居然道。
陆焉生穿衣服的手一顿,并未掩瞒点头应道:“是。”
陆衷抱拳站在床榻边,眯了眯眼睛道:“陆焉生,你糊涂!”
陆衷的心思惯来深,白郝常夸赞他有九曲玲珑心,能想人所想,明人所明,凡事计较,在他眼底都藏不住,方才陆焉生一句话,再联想他近来言行,便猜到了大概。
可是他不明白,明明陆焉生没见过阿婳,怎会平白生出这样的心思。
陆焉生敛眸道:“大哥,此刻我最是清醒。”
陆衷抿唇,看着明窗下的落下问道:“你可想明白了,若是进了白家,意味着什么....”
陆焉生斩金截铁道:“知道。”
陆衷看向陆焉生的眼神里划过失望,未发一言,气氛似有千斤重,直压得人喘不过气起来,陆焉生只看着陆衷,神色坚定。
许久后陆衷叹了口气,走到窗台下将半开的明窗关上,转身离去时顿了顿脚步:“你高看我了,是我也未必能拿到帖子,但你想,我便竭力为你争取,只望你日后莫要后悔......”
陆焉生闻声一怔,原兄长以为今日局面,是他布局……
陆焉生眼尾下压,未语。
陆衷垂下头理了理长衫,原本泥泞的衣角此刻已被烘干,上头的斑驳痕迹却未少半分,他道:“后日你若得空,可去甘宁寺送香,你所盼之事许会成真。”
送香?好端端送什么香?陆焉生不明所以,本想再问他为甚,陆衷却已甩袖离去,只徒留陆焉生在原地发怔。
他忽像是想到了什么,眸光闪了闪,忙喊了声“宁去!”
宁去推门而入,应道:“小的在。”
陆焉生嘴角微微勾起,眼底的兴奋几乎掩不住:“安排下,后日去甘宁寺进香!”
宁去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声:“公子是要去甘宁寺?”
陆焉生挑了挑眉头:“没听明白?”
宁去忙不迭应道:“明白,明白!小的这便去安排!”
陆衷闻声抿唇,将要离去时,顿了顿脚步看向他:“我记着你从小到大,心口都从未受过伤,当真是做梦?”
他那模样分明是感同身受,怎瞧也不像是假的。
陆焉生垂首低语:“受过伤的,不过不是现在。”
“那是何时?”
陆焉生闻声却是眉眼弯弯,语焉不详道:“不会有了,今生不会再受伤了。”
等进入白家,定寸步不离守着她,她万不会在涉入陷阱之中,想起前世那次,他不禁冷汗直冒,若自己不在当场,他简直不敢想……
今生他非要揪出那人不可。
转眼便又是一日,是夜,点珠手捧着一摞册子喜盈盈的递到盛婳跟前道:“姑娘,老大人让您好好挑挑,这些人的品家室都是一等一好的。”
盛婳默然接过那花名册,她实在无甚兴趣,只粗粗略了一眼,这上头姓名几乎与前世无异,她泛泛翻了翻,全当是交差罢了,只是余光忽瞧见了一人姓名,她好似有几分印象,拨弄的手募的一顿,又翻找回去,待寻到那人,她眸光便是一沉。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入寺
“哟,这雪又下起来了,真是冷......”杏枝一进门便止不住的抱怨,拍了拍发上的落雪,搓了搓手。
一抬头便瞧见盛婳盯着手上的册子出神,与点珠对视一眼,才轻挪步子走了过去。
“姑娘,您瞧什么呢?”杏枝端着烛台往盛婳跟前凑,原本还有些昏暗的帐内募的便亮的许多。
盛婳回神,指了指册子上的名字,眼眸闪了闪道:“这人,你去让我外祖父好好查查。”
点珠闻声也侧目看了一眼问道:“可是有什么不对劲地方?”
盛婳敛下眉睫,抿唇道:“先去查查吧。”
点珠见盛婳神色不大对,不敢轻视,点头应是,接过册子便道:“奴婢这便去。”
点珠掀开毡帘便推门出去,杏枝看了眼天色道:“时候不早了,奴婢伺候您安寝吧。”
盛婳点了点头,微垂下脑袋,杏枝便是默契的轻柔的将她头上的玉簪取走,一头墨发倾泻而下,垂落至腰间,她笼罩在柔和的烛火下,苍白的脸色添几分血色,杏枝看了一眼,不禁心下赞叹,转身边搁下玉簪边道:“姑娘,这雪不知要下到什时候去,后日上山估摸难行。”
盛婳闻声便答:“不会,那日必是好天。
杏枝虽纳罕,却是笑着点点头道:“是,是,是,姑娘金口一开,后日必是艳阳好天。”
本也就是一句玩笑话,杏枝也未当真,雪一下便是一日,傍晚时,还无要停的的意思,纷纷簌簌的像飘落的棉花,杏枝看着满天大雪不禁玩笑道:“姑娘,奴婢看你这回猜错了,这雪啊,约莫还有的下。”
盛婳闻声只是抿唇笑,一旁的点珠敲了敲她脑袋,才走到盛婳身侧,替她又加了件披风才道:“方才李管事来传话,昨日那人家室已经查清楚了,确实有些蹊跷,与……与许氏好像有些关系,老大人让您别操心,这事他会处理好的,对了,今日已派人上门说过了,帖子作废,后日不许登门。”
盛婳细细摩挲着掌心点了点头,便没再言语,只是心下默念,这是第一回 了。
纷纷扬扬的大雪竟当真在夜半时分停了,行程未变,直到上马车时,杏枝还不免连连称奇,盛婳见她憨傻,便觉连日来的郁气舒缓了不少,这天竟也觉得明媚不少。
“砰砰”马车壁忽被敲响,而后便传来陆衷的声音,只听他道:“阿婳,先生今日还有公务在身陪不了你,我先送你去,等他忙完了,晚些时候便会去甘宁寺寻你。”
盛眉宇微拢,她记得前世里,陆大哥并未送她这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