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后白月光不要他了——by阿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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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学生与先生之间,关系就这么不尴不尬的处着,楚斟倒也争气,乡试不出意外得了第三的好成绩。
盛柏知晓时,只是不咸不淡抬眉道:“是个能弯下腰的,这成绩俨然还是低了。”顿了顿又半是嗤笑道:“有些可惜了。”
这话里似是藏着写些意味,也不知是可惜楚斟这回乡试的成绩,还是可惜他那人。
陆衷则是缄默不语,他也做不到易地而处,毕竟他也不是楚斟,但他为人有些气节,确实做不到楚斟这般,才十五岁,便有如此忍力,陆衷确实吃惊不小。
白郝还未答,盛柏头都未抬,直接否道:“请甚?先不说尴不尴尬,就是楚大那糊涂东西,退亲之事本就心有不满,宴请那日他若是趁酒醉胡言乱语说了什么事,婳婳该如何自处!”
方管事闻声点了点头道:“公子说的有理。”顿了顿又道:“只是唯独不请楚家是不是会叫人猜忌,毕竟当年姑娘与楚三公子的事情也有些风声。”
盛柏的手这才顿住,思索片刻抬头道:“方伯,凡是这半年家中有白孝的都莫要送帖,但凡有些教养的都知道遇红事该回避着些,你亲自登门说清缘由就是了,这样旁人再不好说些什么了。”
方管事闻声不禁恍然连连点头,他险些忘了楚陈氏才去不到半年,笑着赞叹道:“这法子甚好,还是公子思虑周全。”
盛柏见白郝自始至终都默不作声,白郝不禁问道:“外祖父的意思是?”
白郝闻声沉吟片刻才道:“便依你的意思办吧,楚家,确实该防着。”
楚家的事,在这一席间说话便翻了篇,自始至终都未引出盛柏多少情绪来。
倒是白郝感慨良多,他对楚斟这个学生确实曾以诚相待,但到底是辜负了他的期望。
府上事情越多,便更觉手脚忙乱,连轴转好几日实在觉得人手不够,方管事不禁问道:“老大人,不若咱向盛家借些人用用?”
说起盛安,白郝便压不住火气,怒斥道:“寻盛家做甚!也莫要书信与他讲,就浑当他死了!”
盛安前些日子奉皇命下南溯查事,是故盛家如今无人当家作主,李管事倒是听到风声来问过,只是皆被方管事挡在了外头。
正踌躇间,阿肆忽领着松那进来,他身后乌泱泱一片跟着几十余宫女太监。
“松那公公,你这是?”白郝问道。
松那道:“这婚事办的匆忙,殿下怕府上人不够用,特命奴婢带些人来,这些都是伶俐听话的,用起来很是顺手。”
不得不说,徐顾白这回确实帮衬了许多,白郝忙谢道:“多谢殿下了,还是殿下思虑周全,这人来的正是时候,方管事快,带这些人下去!”
松那笑了笑又交代道:“至于闻桑先生那处,殿下让您再等等,闻桑先生规矩颇多,殿下眼下也并未见到人。”
白郝闻声很有感触,毕竟他也曾吃过苦头,不过太子都没能顺利见到,却是也有些意外。
“实在为难殿下了。”白郝感慨道。
白郝亲自将人送出了府,松那刚要告辞,远远忽瞧见一队人马缓缓过来,他定睛看了一眼,车马约莫十来驾,身后还有乌泱泱的队伍,皆都搬抬着箱子,看着像是提亲的队伍,松那有些莫名对着白郝道:“老大人,那是?奴婢怎瞧着是朝着这儿来的。”
白郝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是他早已老眼昏花,只觉前头乌泱泱的一大片,是谁瞧了半天也没瞧见。
方管事走下台阶,往前走了几步探头看去,忽高声道:“老大人,是,是陆大公子!”
白郝不可置信,又问了一句:“是谁?”
方管事忙跑到白郝身侧,伸手指向前方,白郝顺着那方向看去,便瞧见坐在前头引队骑高头大马的陆衷。
松那见状不禁笑笑庆贺道:“殿下如今也能放心了。奴婢恭喜老大人了!”
说话间陆衷已骑马到了白府门庭,见着白郝,立时便下马,走到台阶下忽高声道:“陆衷来替在外征战的家弟,陆焉生向府上二姑娘提亲!”
这声音极为洪亮,长街上本驻足观望的人皆都清清楚楚,经着一举,陆家向白家提亲一事,不过半刻传尽京城街头巷尾。
整整四十台聘礼,从前厅一直堆到长廊上,陆衷回身看了一眼道:“时间急促,眼下只备了这些,这是礼单,上头圈出的是已经备下送来的,还有半策还未来及的备下,等成亲后备好了我再送来,还望先生莫要见怪。”
白郝手颤颤巍巍接过那红册子,紧紧握着,整整十几页数写的密密麻麻,问道:“阿衷,你可知道,你父亲他,这,这怎么成啊.....”
他已有些语无伦次,眼底泛着泪花。
陆衷笑着安慰道:“先生放心,这事我父亲应允的,能攀上白家,是他梦寐以求之事,这次没来,只是还在府上备写宴请请柬,至于陆焉生,先生更可放心,他对婳婳的心思,您应当瞧的明明白白,他早便等着有这机会,我已去信往远疆,他应当很快便会归程,只是怕他若没赶上,这婚期不知能否推一推,我想他定想归来亲自迎娶阿婳。”
一旁方管事开口道:“这日子是闻桑先生挑的……”
这事阿肆倒是未讲,陆衷了然道:“懂了,那便不改了,就那日吧。”
他见白郝一直抿着唇不答应,他上前卖乖道:“先生可莫要嫌弃我陆家势微。”
“怎么会,只是阿衷……”白郝正要苦口婆心劝他,陆衷却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那便好,这本也是说定好的婚事,先生要讲的阿衷都清楚,阿衷来提亲并非是我自作主张,您许不知道,这辈子他唯愿便是迎娶阿婳,这事并不勉强,还望先生开恩,成全焉生。”
一旁方管事忙也劝慰了几句。
白郝深深看了眼阿衷,拍了拍他见肩头道:“好,好!那便办!”
陆衷这回来是带着完全的准备的,连媒婆都跟着,不过半日的功夫,这婚事便定下了。
白陆两家的婚事,城中传的沸沸扬扬,楚大知晓时,不禁撇了撇嘴不屑道:“我原当选中了谁家,原来是陆家啊,白郝倒是会选。”
陆焉生经远疆之战,将帅之才早已声名远播,一时间风头正盛,甚至有力压祈年的趋势,大厦这么些年只有个祈年可用,如今凭空蹦出来个陆焉生,莫说大厦百姓瞩目,就是皇帝在朝堂上都连连赞叹。
楚斟抿唇不语,只是垂下眼睫深沉的可怕。
楚大拍了拍桌子道:“正好,那便闹上一闹,看看丢的是谁的脸。”
退婚那日的屈辱,楚从文历历在目,早已记恨不已,这回是铁了心要趁酒醉胡闹一把,众目睽睽之下,白郝还能同个醉鬼计较不成。
只是他算计的到好,怎想请柬未盼到,只等到方管事登门,听闻犹豫,楚从文脸色越发难看。
方管事人刚走,楚从文看向默不作声的楚斟嗤笑一声道:“楚家怎出了你这拖累的一房,都是废物!”
说罢便腐朽离去,只余楚斟一人留在原地,他目光深沉朝着方管事离去的方向驻足了良久都未离去。
*
这日子眨眼不间便五六过去,白家与陆家皆张灯结彩,为恐旁人嚼舌,盛柏回了盛家主持,毕竟盛婳是盛家女,盛柏松了口让盛家参与,李管事听闻时没忍住直接掉泪,却什么都不敢讲,分明是他们家的公子与姑娘,眼下却生份的好似是个外人,他为盛家的服侍多年的老人,自然感慨良多。
“那姑娘可要在咱府上出嫁?”李管事张口问了问道。
盛柏摇了摇头道:“不用,成亲后她仍旧还在白家,再者她的身子也折腾不了。”
李管事张嘴道:“那会不会不和规矩。”
毕竟没有哪个新娘子成亲当日在娘家过夜的。
盛柏簇眉冷着脸道:“白陆两家都无异议,凭谁去论这规矩!”
许是意识到自己迁怒了李管事,盛柏道:“李伯,这话不是对你的,你莫往心里去,我只是……”
李管事却反应过来问道:“是不是二姑娘很不好。”
盛柏这回未答算是默认,想起盛婳,她眼底便是止不住的疼惜。
也难怪盛柏压不住脾气,整个娉婷阁气压都极低,点珠看着桌上摆放精美的嫁衣,在看床榻上昏迷至今不醒的盛婳,便不自觉直掉泪。
恰此刻杏枝掀帘进来,点珠忙回身抹去泪痕。
杏枝瞧的清清楚楚,将首饰摆放好,看了眼烛火下的嫁衣,不禁低声叹了口气:“都好几日没醒了,姑娘都没瞧过这嫁衣。”
点珠没憋住,方才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流淌下来,捂着唇直啜泣:“你别说了!”
杏枝也撇了撇嘴,但却强忍着没哭,只是踢了下凳子怨恨道:“这程九真是心狠!什么话都没留说走就走,不然我家姑娘怎会这样!我真是心疼我家姑娘。”
说起程九,点珠也是满腔疑惑,明明最后一次瞧病什么都很正常,也没瞧出不对劲好的地方,怎就突然不辞而别了!
至今她都不解,她唯一心疼的便是她家的姑娘。
夜渐渐深,雪花又簌簌落下,与这娉婷阁里的啜泣声一般延续了许久。
翌日一早,陆白盛三家都忙作一团,白盛嫁女,陆家娶亲,听讲更有太子殿下相贺,这样极有权势的婚宴,来往宾客更是络绎不绝,生怕晚了一步,便逊了旁人少了攀谈的机会。
雪忽厚重落下,选这样日子成婚的人家实在少,便是有暖炉烘烤,但也有人被冻得够呛,索性眼瞧着便要至黄昏,将行大礼。
只是时候到了,却仍旧无要行礼的意思。
不少宾客频频探头,想寻找新郎官身影,只是看了许久都未瞧见。
“这婚事在白家办虽稀奇,但更稀奇是竟瞧不见新郎官。”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哥好奇问道。
话音落下便听人小声回应道:“我听讲新郎官还未归京,自然是见不到人。”
“还未归京?那怎这样迫不及待办婚事?没有新郎官还办甚婚事?”那公子哥不解道。
旁边一人“啧”了一声回应道:“自然是要办的,陆家二公子这是替盛家二姑娘冲喜呢,再不办,二姑娘该熬不下去了!”
这人方才眯了半壶子果酒,有些吃不住酒意,醉意朦胧的便脱口而出,偏他自己不觉得,声音也愈发大,等他说完,方才惊觉四周不知何时静悄悄下来,不少人都盯着他瞧,其中更有盛柏陆衷两人。
他忽面色发赤,好似感觉的尴尬垂下了头,只是旁人未瞧见那人眼底的一闪而过的暗茫。不远处的齐甫眯了眯眼眸,嘴角微微勾起。
方管事闻声上前朝着他躬身道:“公子,您酒吃多了,老奴带您去后院子歇歇。”
说着便要请他走,那人却忽靠近方管事,而后整个人摔倒在地,还弄不清是什么回事,就听那人哀嚎道:“你,你们怎么还打人?我说的哪里不对了!是我说的陆家冲喜不对?还是二姑娘事我说的不对?”
方管事方才根本就没碰到他,这才反应过来,这人是要来砸场子的。
今日这婚事,本就争议颇多,如今又得这么一出,在场见此劫皆窃窃私语。
盛柏上前一步对着他道:“你今日若是来喝酒的,我便与你酒吃,但你今日若是来闹事的,你且看看,我也奉陪到底。”
那小公子见状撇撇不服气道:“怎么,是被我说中了是不是?我还是头一回见成婚夜歇在娘家的姑娘。也不怕叫人笑话。”
盛柏闻声再忍无可忍,正要命人将他拉下去,却忽听人道。
“可笑?是我入赘白家,自是要歇在白家,有何可笑之处!”
作者有话说:
好了今天说到做到做到了,以后没有固定更新时间,写完就更,日更,有事还是会请假。
第104章 礼成
“可笑?是我入赘白家, 自是要歇在白家,有何可笑之处!”
此话一落,四下皆是哗然, 愣愣的看向来人,陆焉生一身白色大氅披身,面容消瘦又惨白, 一双眸子死寂一般瞧着那人, 带着出征战场归来的嗜血之气,气势上的绝对碾压, 直叫那酒鬼心肝直颤。
那人不认得陆焉生,闻声有些惊慌, 他分明听讲陆家那位二公子近来根本归不了京, 下意识便道:“你是陆焉生?”
刚要张口, 却将陆焉生蹙了蹙眉头对着方管事道:“哪家的公子这样不懂规矩,方伯, 这人不想喝酒便扔出去!”
“欸!欸!小姑爷说的是, 来人, 将这位扔出去!”方管事连连应是。
这话便是认下了陆焉生的身份。
说罢那人便被人抬了出去, 挣扎间他忙往廊柱下看去,只是方才还站着的人, 此刻却再瞧不见踪影。
陆焉生冷不防对着要离去的方管事道:“问清楚姓甚名谁, 有些帐,可慢慢算!”
那醉汉这才惊觉今日这遭是招惹错了人,只可惜已为时已晚。
陆焉生朝着盛柏, 陆衷两人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正要抬脚往后院去, 便听传来一声声脚步声, 他寻声看去瞧见了被人搀扶赶来的白郝。
陆焉生走到白郝跟前道:“老大人,焉生回来了。婳.....”思及场合不对顿了顿才问道:“她好不好?”
白郝拉住陆焉生,几乎老泪纵横:“你回来就好,你回来便什么都好了!”
他说着便要拉着陆焉生往娉婷阁去:“来,快跟着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