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请别瞎指教——by赵轻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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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棠棠微笑面对,“是呀是呀。”
他勾起她下巴,指尖轻轻抚摸,“别忘了,以前我也不会在办公室对你怎么样。”
江棠棠:“……”
“你别太看得起我的自制力。”他眼角攀上狡黠,“其实我自己也不太确定能放肆到哪一步。”
江棠棠缩了缩下巴,“我现在可是伤残人士,你别乱来啊,你要是敢怎么样我就按护士铃。”
谢申眉尾一挑,“还想让护士观战?”
“……”江棠棠认怂,“我错了。我自己舔还不成么?就是大腿太远脖子太短,难度有点儿大。”
谢申哼笑一声,“那要不要我帮你拉拉筋?”
江棠棠忙不迭摆手,“不用不用,您的玉手是用来挣钱的,哪儿能给我拉筋大材小用呢!”
过了一会儿,另一床病人被家属扶着从外面回来,她才安静下来端起贺晏北带来的书看,看着看着不由感叹,“贺老师真细心,要注意的地方都给我着重标注好,怕我住院这段时间不拍照手生,连相机都给我带来了。”
谢申削着苹果皮,“嗯”了一声,“你们贺老师做事要是不仔细,我也不会选中他们工作室合作。”
江棠棠若有所思点点头,“也对,贺老师不管对谁对什么事情都特别细致。”她稍稍起身凑到谢申耳畔,“我偷偷告诉你一个小秘密,你不许生气。”
谢申手里动作一顿,“什么?”
江棠棠再凑近一些,“我以前还怀疑过他对我有意思呢。”
谢申耳廓一动,神色莫测。
“我大四的时候不是去他工作室工作么?有一回我按照他的吩咐进他办公室找资料,正好翻到他还留着我前一年做的摄影作品册样稿,藏在他办公桌抽屉第一格。”
谢申问:“然后呢?”
“然后我就一联想啊,他好像每次去出差带给我的礼物都比别人丰厚那么一丢丢。我就猜难道贺老师对我……”她稍稍分开些距离,冲谢申挑眉。
谢申却只顾问:“再然后呢?”
“再然后什么,没了啊。”江棠棠两手一摊耸肩,“然后我就回明市了,和他很久没见过,也是那次去你们集团才又碰上。后来想想那肯定是我想太多了嘛。喜欢一个人怎么能憋着那么久都不告诉对方呢,对吧?”
谢申低眸继续削皮,“或许有的人没那么敏锐的触觉意识到自己那点儿喜欢的苗头。”
“那也太笨了吧?”江棠棠直摇头,“我贺老师那么聪明一个人,怎么可能连这点事都想不明白。说来说去我这人就是太有自信心,别人对我好一点儿我就往歪处想。唉,不应该不应该。”
谢申将削好的苹果塞她嘴里,“是不应该。难得见你自省,赏你一个苹果。”
他擦干净手,重新拿回笔电工作,隐在显示器后的嘴角不由勾了勾。
何其侥幸。
***
好不容易出院,江棠棠终于呼吸到了医院范围外的新鲜空气,清晨的风吹拂发丝,心神都变得开阔。
谢申给她开了车门,把她的东西放进后备箱绕到驾驶座。
按理说她出院此等大事,程陆是肯定会过来的,结果一早上就给她打了个电话说临时有事,让谢申一个人接她回去。
江棠棠系好安全带,“肯定是霖姐的事儿,不然我舅不可能不来接我。”
谢申不置可否,启动车子打方向灯拐出去,“午饭想吃什么?”
江棠棠从包里掏出化妆镜涂口红,“还早呢,你跑来跑去也挺累的,中午我们就先随便吃一点。”说着从镜子里再看到自己身上的衣服,“哎呀,大喜日子我就想穿红色,你干嘛非得让我穿件白的。病号服就是白晃晃的,我都看腻了。”
谢申开上主干道,看她一眼,“因为会融色。”
“嗯?”江棠棠拿着口红的手一停,“什么意思?”
谢申面色无异,“结婚证的背景色也是红色。”
“…………”江棠棠吓得花容失色,“你你你等等,什么结婚证,我我……”
“怎么?”恰遇红灯,谢申停车回望过来,“不想和我领证?”
“不不不是,”江棠棠话都说不利索,“你容我缓缓。”
缓了几秒终于稍微理出些头绪,“你是说,今天,我们,去领证?”
谢申微微颔首,“程陆帮我查过黄历,是个好日子。”
“……”这是重点吗?
“原来你连我舅都买通了?可是,你都还没去见过我外婆。”
“等领完证我们就一起去见,我有信心让她满意。哦,还有你爸爸,我们通过视频了,他说他挺忙的,我们这点小事自己决定就行。”
江棠棠:“……”
这都是些什么家人啊,就这么悄无声息联手把她给卖了?
黄灯跳过绿灯亮起,谢申重新开车上路,“先把证领了,婚礼还需要从长计议,我妈在这方面有朋友,到时候让她帮我们策划。”
江棠棠抓耳挠腮,脑子还是懵的。
想了半天,终于想起重点来,脑袋猛地一扭。
谢申斜看一眼,“不用担心,你的户口本程陆已经给我了。还有,戒指在你前面的储物格里,自己拿,试试看大小合不合。”顿了顿,又道:“应该合,你睡觉的时候我拿棉线测过,首饰店的人教的。”
江棠棠:“……”
那我要不要给您鼓鼓掌?
作者有话要说: 谢总:好的,鼓吧。
第52章
在一片凝滞的静谧中, 江棠棠盯着从储物格里拿出的红色丝绒面小方盒再次陷入脑子一片空白的状态, 一动不动。
谢申探一只臂用手背贴了贴她侧脸,“傻了?打开看看。”
江棠棠被他温热的皮肤一蹭回过些神, “我不。”
谢申眉峰淡淡一蹙,“怎么了?”
“这里面肯定是一打开就会跳出来吓我一跳的机关!”她自鸣得意地哼哼,“我知道了, 你这是要报复我老在病房里对你动手动脚,想耍我是吧?”
谢申微不可见摇摇头, 叹出口气, “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幼稚?”
江棠棠一副过来人的样子, “你少来。被我识破心虚了吧?”
道路通畅,从主干道进入辅路谢申缓下车速。冬日暖阳逐渐高升驱散清晨寒气,途经早餐摊,老板娘正掀开一笼小笼包,白色的雾气蒸腾笼得面庞一片温柔。
天下熙攘, 他从前总是行色匆匆, 很少有闲心去体味生活里这些细枝末节, 却因为认识一个人, 渐渐拥有与以往人生截然不同的视角。
而那个人还在副驾驶里喋喋不休:“你别想框我,我告诉你,你这招是我小学玩儿剩下的。”
谢申睨她一眼,“我看脑科专家号还是应该继续帮你安排。”
说话间他车停进临时停车位。
身旁的江棠棠小巧下巴微微一扬,扭头将手中红绒面小盒往他身上一掷,“看看, 恼羞成怒了吧?还敢倒打一耙。我才没那么笨,要打开你来开。”
精致的小方盒悬空划了道抛物线,恰如其分地砸进谢申两条大腿根部之间。
……
他缓缓低下头,脸色不太好看。
江棠棠一瞬心虚,“我不是故意的……”说着赶紧把盒子从某处捞回来,顺带隔着西装裤摸摸以示安抚,“放心放心,这么轻轻一砸不会一蹶不振的。”
谢申深呼吸,忍着心头燥意一把抓开她那只乱摸的手,把她脑袋拨正,再往窗外一扭。
他湿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廓边,“把你看到的字念一遍。”
江棠棠看着眼前的建筑和上头一排金色大字愣住,半晌念出来:“明市滨江区民政局……”
“很好。”他两只手控着她的头回正,食指指尖敲了敲她捏在手心的红色小方盒,“现在把盒子打开。”
他低沉的嗓音恍若催眠,江棠棠仿佛已经失去自主意识,只得跟着他的引导做。
红丝绒的盒盖“咔哒”一声开启,里面静静躺着一枚梨形水滴钻戒,璀璨光华。
谢申在旁轻声道:“时间比较紧,这一只是求婚戒指,你先戴着,等我们婚礼之前再一起去挑结婚对戒。”
江棠棠小口捯气,喉头发紧,呆呆地垂眸看着那枚戒指。
良久,她抬头看他,踌躇着说:“可是你爷爷还没同意。”
“他不同意又怎样?”谢申将她左手收进掌心,“他同不同意,我决定的事情都不会改变。”
江棠棠又陷入沉默,手掌轻颤间,钻石切面反射的光芒一刹闪过眼眸。
原本对她的态度很笃定的谢申见她没对自己的话做出任何回应,才开始忐忑起来,摸着她头发解释:“棠棠,我知道有些仓促,但是我不想再等了。你也清楚我这个人,一旦有了既定目标就势必完成,时间上早一些晚一些都不影响最终结果。”
江棠棠快哭了,“可是……”
谢申紧着问:“可是什么?”
江棠棠抬头看他,“可是没有人像你这样求婚的啊……人家都是烛光晚餐单膝下跪,你怎么像是找我拟定合同?”
谢申怔然,心中大石落下一半,随即笑出声,“婚姻本来就是合约,如果你不乖乖地认真履行,我一定……”
江棠棠直了直身,“一定怎样?”
谢申将她一把拉近怀里,死死圈住,“一定多担待。”
两颗心紧紧依偎,彼此强力的心跳是最好的回应。
谢申大掌托着她纤细的颈项,气息渐沉,“火灾那天,我从机场开车出来,一路上想的只有一件事。”
“我要见到你,无论怎么样,我只想那一秒就看到你。”
“后来那晚从谢宅回医院,我又想,只要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等你出院我们马上就领证。”
江棠棠动了动,谢申又将她按回怀里,“我知道你想说这是一时冲动,但我以前冷静的时候太多,也从来没给我带来过什么快乐。”
他感受到有温热的触感在脖颈滑落,这才放开人,替她抹掉脸颊上的泪水,“乖,别哭。”
江棠棠强忍情绪,“那你在医院的时候为什么不先和我说一下?”
谢申眉目稍稍舒展,“怕你太激动要提前出院。”
“……我才没那么猴急呢!”
“是么,那有的人不是说要像章鱼一样吸住我不放么?”
“哼哼,我还要朝你喷墨呢!”
谢申挑眉,“那我礼尚往来,喷你牛奶。”
“……”江棠棠听出此间深意,耳朵染上绯红,“大胆狂徒,政府机关正门口居然公然开黄腔?”
“还不是跟你学的。”谢申半起身,直接从她身上穿过打开副驾驶的门,“我这辈子算栽你手里了,下车。”
婚姻登记处已经有一小波情侣在排队,两个人领了号等着。
江棠棠还是不太敢相信,趁谢申不注意偷偷捏了把自己的脸,“嘶——”
谢申轻瞥过去,勾了勾嘴角。
很快排到他们,交上身份证户口本,换得两本小红本。
谢申穿一身黑色西装,挺括有型,配江棠棠白色外套十分搭调。俩人往正红色背景墙前一站,视觉简洁清爽,拍出的照片养眼非常。
最后盖印,红本本手续齐全,宣告一生承诺。
出了民政局回到车里,江棠棠把结婚证拿在手里左看右看,“我就这么把自己给交待出去了?”
谢申略略侧身低笑,“是啊,谢太太。”
江棠棠背脊一挺,捂嘴道:“妈呀,听得我幻肢都硬了。”
“……”谢申捧住她脸往中间挤,“该你了。”
江棠棠嘟着嘴装傻,“什么?”
谢申:“叫老公。”
“不叫。”
“叫不叫?”
“不叫不叫不叫。”
“好吧,”他放开她,从底下捞出一个纸袋,拿出之前去h市买的那只相机。
包装盒一打开,江棠棠就认出来,惊喜道:“是我之前一直找的那只……”
“恩。”谢申拿在手里把玩,“我送我老婆的,你这么高兴做什么?”
“……”她扯他胳膊,柔柔唤了声,“老公。”
谢申心尖微颤,简直不能更动听。
他忍着笑意,冷面相对,“刚才不是不愿意叫么?”
“哎呀逗你的,官方都认证你了我还能不承认你呀?瞧瞧我老公,长得出尘绝色,带出去人家都得问这是从哪片九重天上掉下来的仙子让我捡着了呐?”
她这番阿谀奉承谢申很受用,拿话逗她:“你还真是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不择手段。”
江棠棠倒进他胸口,轻了声儿:“所以为了我们以后的和谐生活,我决定了,我也要不择手段地让爷爷接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