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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巫——by捂脸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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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驾的是安车,御术如何高超,也逃不过驷马战车。只要逼停对方,自然能以众击寡,杀了田恒,夺下楚女

然而田恒要逃吗骏马再次被缰绳勒住,调转了方向。他并没有向着山林逃去,而是冲了回来

早就设下伏兵,动用了原本准备对付屈巫的游侠儿。鱼已上钩,焉能不杀

一手挽缰,一手抽出了插在车边的短矛,田恒怒喝一声:“林止”

叱咤声犹如雷霆,轰然炸响。林止猛地抬起头来,就见前方车架上站着的大汉,猿臂舒张,凌空挥下,一道银光撕裂长空,直直向他射来

如此远,竟也能抛矛这念头刚一浮上,林止就知糟糕,再想闪身,却已来不及了。短矛落下,身体似被重物一撞,向后飞去,肩上剧痛传来

敌方主使重伤,场中又是一阵大乱,那群游侠儿更是杀性大起,血光四溅。然而迟了一步的战车,再次逼了上来。林止半跪在地上,嘶声叫道:“抓住大巫,只要抓住大巫即可”

四下犹如鼎沸,饶是单马的安车都无法提速冲阵,被人围困,腹背守敌,他要如何保住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林止目中血红一片,死了战兵,伤了臂膀,全无所谓只要能抓住楚女,就能向家主交代,就能救回娇娘

楚子苓跌坐车中,指甲已深深陷入木栏,几乎抠出血来。他们的人太少了,根本不足以抵挡敌兵,就算杀了林止,也未必有用,要如何才能逃出重围

正在此时,竹制的车帘被一把扯掉,前方那人,冲她伸出手来:“子苓,来”

他们要弃车了吗楚子苓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握住那只大手,下一刻,腰上一紧,她腾空飞了起来

不,不是腾空。揽着怀中女子,田恒一脚踩上车轼,猛力一跳,正正跨骑在了拉车的骏马背上,反手一刀,斩断了束着马匹的衡木。

“抓牢了”只对怀中人低语一身,他磕马腹,那马儿甩脱身后大车,向着前路冲去。

方才被冲垮的战车还停在路边,车上三人哪能料到还有单骑奔驰这招根本不及阻拦。而后面追来的战车,又被坏掉的车驾挡住了去路,眼睁睁看那一马双乘,消失在昏黄天光之中。

林止跌坐在地,半身染血,双眼却睁得极大,直直盯着那远去的身影。为让华元失势,家主废了多少心力,怎能在关键时刻败在他手里一匹马能跑出多远蒙邑在宋国腹地,不出宋境,总能追上的

那钻心的痛楚,又从肩上传来,林止竟不管不顾,踉踉跄跄站起身来:“莫管这些杂兵快去追那两人”

“执事你这伤不可挪动”

有人在耳边劝道,林止却一把挥开:“速速去追不可伤了那巫医性命”

风声,无休无止的烈风在耳边呼啸,双腿斜跨马上,无鞍无辔,无依无凭,似乎随时都会跌下马去,楚子苓只能死命抓住了身前人的衣襟,半分不敢放松。

他们竟然骑马逃了出来身后追兵可还能赶上那些留下的游侠儿又当如何

本该有万般思虑,然而这些都被奔驰的马蹄声敲散,惊骇、担忧、恐惧,所有的杂念都慢慢消散,唯剩下身前温热胸膛,和那一声一声,沉稳无比的心跳。

渐渐,天地间一切声响,都不可闻,楚子苓只离那人更近了些,近到可以用肌肤感受那强有力的跃动。残阳消逝,夜色笼罩,双眼无法视物,那心跳却更明晰了些,似乎与自己的心脏连在一起,生死与共。

在茫茫夜色中,不知奔出了多久,直到马儿发出沉重鼻息,渐渐放缓了脚步。楚子苓只觉身前人一动,忍不住伸手去捉,却被一只大手安抚的拍了拍:“莫怕,下马歇息片刻。”

田恒勒停了马,一跃而下,随后扶着楚子苓的腰,把她抱下马来。

也直到此刻,楚子苓才觉出自己浑身僵硬疼痛。早先是在车厢中磕的,随后则是马背上颠的,从未骑过马,此刻她腰背都快散了架,还能不能走路都是两说。

田恒似也料到了这个,根本没有放下怀中人,一路把她抱到了厚厚的草垫上。当身体终于再一次挨到坚实的大地,楚子苓浑身一软,差点没瘫软在地。

“你可还好”

关切声音传入耳中,楚子苓抬起头,月轮高悬,银辉遍地,照亮了那人面上神色。他在担心她,明明出生入死,奔驰御马的是对方,却还在担心被护的严严实实的那个。

楚子苓说不清此刻自己的心情,只喃喃道:“无咎可还好”

并非回答,而是同样发问,田恒一怔,旋即笑了出来:“区区鼠辈,能耐我何”

这熟悉的、狂傲的笑容,让楚子苓回过了神,唇边也带出了笑。然而很快,她又想起了什么,一把抓住了对方衣袂:“那些游侠儿呢能逃出来吗林止会不会派人来追”

“那些游侠儿不会硬抗,打一打就撤了,不必担心。”田恒安慰道,“至于林止,自是会追上来,我还怕他不来呢。”

楚子苓眨了眨眼,并不明白。田恒见她面上神情,解释道:“既然有会安排暗子,潜在你身边窥探,荡氏岂会就此罢休前来埋伏,拿了人回去,交给那楚国来使,才是最好选择。即便不交,也要让你离开华元掌控,为己所用。因此他们必然会紧追不放。”

可是这对他们又有何好处呢死敌衔尾,亡命天涯,并不轻松啊。

田恒也没卖关子,直接道:“这波追杀,瞒不住华元。想要不被政敌诘难,唯有更卖力的去擒屈巫。也唯有如此,你的目标才能达成,安安稳稳离开宋国。”

啊楚子苓这下终于听明白了。她来到宋国,就是为了报复屈巫。如今离开,田恒仍旧留了一手,让她心中所愿有可能实现。难怪当初他说,自有安排

一瞬间,心中大石落地,连身上疼痛都消减了几分,楚子苓露出了笑容:“只要我们逃出去就好。”

“没错,只要逃出就好。”田恒注视着面前微笑的女子,心中五味杂陈。

他不愿提前说,是因为此计颇险,怕子苓忧心。然而敌人来的太快,这番突围仍旧惊险万分。历尽千辛逃了出来,听到还要被人追杀,她竟然没露出半分惊容,只道“逃出去就好”。她是信他的,不论是跳车那一刹那的镇定,还是此刻的安然,犹如可托性命的知交。若是旁人,他定会不管不顾,可她,却是个巫者

心头有一处被狠狠攥住,又压了回去。田恒抿了抿唇,轻声道:“你先歇息片刻,等到马儿缓过来,继续赶路。”

夜间兵士雀盲,战车无法行驶,是拉开距离的好时机。等到了附近城镇,换身打扮,就安全多了。

说完,他起身向那边的坐骑走去。楚子苓看着那月色下愈显高大的身影,缓缓伏下了身。面颊贴在冰冷的草地上,心却怦怦,依旧跳个不停。深深吸气,再轻轻吐出,她终于闭上了眼睛。:

82、第八十二章

睡了大概两个时辰, 楚子苓就被田恒唤醒, 两人再次骑上马, 循月色前行。

好歹有了一次骑马的经验, 这次楚子苓在马背上坐的安稳了些,颇有些后知后觉的想起了一件事:“你为何会骑马”

不是说赵武灵王胡服骑射之前, 中原没有骑马的习惯吗就像他们胯下这匹, 既无马鞍, 也无马镫, 全靠两腿保持平衡, 光想想就跟玩命儿似得。田恒御术相当不差, 怎么还学了骑马

谁料问出口后,身边人未立刻回答, 过了半晌才道:“我娘亲是个燕女。”

“燕赵”一词传了也有上千年, 楚子苓当然知道燕人的来历, 有几个会骑马的燕女, 也不算太奇怪。然而田恒声音中,有种说不出的情绪, 凝滞低缓, 比夜色更沉黯几分。

那必不是个美好的故事。

楚子苓呼吸微微一滞,最终出口的却是:“她必疼爱你。”

若非一腔母爱, 何必教儿子骑马君子六艺中, 可只有“射”、“御”,没有“骑”这一项。两人的关系,怕是比想象中还要亲密。

田恒从未跟旁人说起过这个, 更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她没深究“燕女”,更不在乎这不合礼仪,低贱无比的骑乘,只伏在他胸前,轻轻一句。

持缰的手忍不住抬高了两寸,但是田恒终是忍住了,没让它落在怀中那柔弱的背脊上。用力攥住缰绳,他轻声道:“清晨要赶到下一个城邑,坐稳了。”

说着,他磕了磕马腹,催马前行。月光如洗,照亮了前路。

“唔唔唔”

“当啷”一声,短矛落在了地上,巫医面无表情的抓起把草药,把那狰狞伤口涂的黑乎乎一片,随后用布死死缠紧。

林止满头大汗,咬在嘴里的木棍掉了下来,连唇边都渗出血来。这一矛穿透了肩胛,好在未曾伤到心肺,虽流了不少血,但巫医说并无大碍。

无碍怎会无碍林止挣扎着坐起身来。那两人竟从个死局中逃出神天,他如何跟家主交代那可是桓族荡氏,不比华元差上多少。若他失手,家主岂能饶了娇娘明明已寻到了能够提娇娘治病的神巫,只要把她带回来即可

“取舆图来。”林止嘶声叫道,犹如鬼魅。

一旁立刻有人拿来了舆图,林止定了定神,努力看清上面的城池。他们是取小路,还是走大道向北还是西行偌大地图,又岂是那么容易寻到的

指尖在图上绕了几圈,林止终于点了点某处:“等天亮了,前往薄邑。”

“不去蒙邑吗”身边人奇道。

被人追杀,这两人怎会不走蒙邑,逃回都城此刻寻右师庇佑,才是上上之选。

林止冷笑一声:“那人未必会信右师。”

他好歹也跟田恒相处过一段时间,深知那人看似粗率,实则极有戒心。若非娇娘在身边,自己恐怕都无法取信与他。如今政局动荡,又有卿士缉拿,他岂肯带大巫回到蒙邑乃至商丘。定要先引开他们,等右师出兵作保。

背道而驰,又是距漆园最近的小邑,岂不是个上佳的落脚之处

“这次多派几辆战车,我乘辎车跟在后面,不可追丢了。”林止喘了口气,厉声道。

前来抓人的,都听命于他,众人尽皆应是。

定下了路线,林止躺回榻上,艰难喘息。他不能失手,娇娘还在等他回去

一夜走走停停,待到天光大亮,有座小城出现在面前。

“单骑不便赶路,待我换辆车来。”即便逃出这么远,田恒也没放下心来。驷马战车可比一马双骑要快得多,若是敌人猜对了他们逃离的方向,还真不容易甩脱。最好的法子,就是卖了马儿,换车赶路。

不过两人一马这么进城,恐被人识破行踪。田恒让楚子苓下马,远远跟在自己身后。进城后,把她藏在后巷,小心叮嘱道:“切不可四处乱走,呆在这里,我片刻便回。”

说完,他牵着马,大步走入了集市。

被留在原地,楚子苓呆立半晌,心中早已消失的恐惧,突然又冒了出来。他们还在逃亡路上,追兵不知何时出现。这个念头一旦出现,就无法克制,让她不由自主神情紧张。深深吸了几口气,楚子苓强令自己镇定。此处并无行人,距离集市也不算远,田恒定然片刻就能归来。若是她神色焦虑,引来旁人注意,才坏了大事。

如此自我安慰,楚子苓好歹稳住了心神,做出一副寻常模样。然而等了又等,始终不见人回来,心又提了起来,楚子苓生怕田恒遇到什么麻烦。正在此刻,“哒哒”蹄声自远处传来,就见一辆骡车迎面而来,车上坐着个年轻士人,身形高大,面容英朗,虽然衣饰朴实,眉宇间却也有股掩不住的凛然豪气,引人侧目。

那人见她,甩甩缰绳,竟然凑上前来。楚子苓心头大惊,不知是退还是站在原地为好,忽听对方道:“上车”

楚子苓足下一顿,这声音,怎么有些耳熟

见她不动,那人眉峰一挑,摸了摸下巴:“剃了须就认不出了”

他是田恒楚子苓简直惊得不知该如何作答。可是仔细看来,确实能从那剑眉虎目中,看出当初虬须大汉的影子。可是剃个胡子就年轻十来岁,谁能想到

“改改容貌,能躲过不少麻烦。”田恒显然知道自己剃了须会有多大不同,目中闪出些笑意。

楚子苓呆了半晌,才弯腰钻进了车中。骡车的车厢极为狭小,放下竹帘,几乎都看不清外面道路了。注视着那人背影半晌,楚子苓才挤出句话:“敢问无咎贵庚”

车前那人轻笑一声:“二十有二,怕要比你大上两岁。”

楚子苓:“”

她今年二十五了,不过这事,她实在不太想告诉对方。

一阵难以形容的荒谬感过后,楚子苓唇边也浮出了浅笑。那颗心,安安稳稳落回了原处。田恒连须都剃了,若是自己也乔庄一番,还有多少人能认出他们呢

浑身乏力,头晕目眩,坐在颠簸的辎车中,林止费力的喘着气,似乎连嘴都难张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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