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的话痨婢女——by慕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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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亲昵了许久,直到天黑,沈栀栀的肚子咕咕叫起来。
她尴尬地捂着?,惹得裴沅祯大笑。
两人起身简单拾掇了下,然?后出门用膳。
“我?们还回南汌吗?”饭桌上,沈栀栀问。
裴沅祯反问:“你想回南汌?”
沈栀栀摇头。
默了会,她说:“我?也不知想去哪,突然?发现好像没地方可去了。”
自从得知自己是南汌公主后,她已经没法?坦然?回京城了。
京城是大曌国都,而她是南汌的公主,那?里的人想必不会欢迎一个?亡国公主。
却也不想再回南汌,那?个?地方令她感情沉重,下意识地想逃避。
裴沅祯默了默,开?口道:“这里是淮州。”
“嗯?”沈栀栀茫然?。
“我?记得你说过,你的家乡在淮州梅南村。”裴沅祯继续道:“这里是林安县,离你的家乡并不远,不妨去看看。”
沈栀栀呆愣了下,眼眶渐渐湿润起来。
她笑着?点头:“的确不远,可你不回京城了吗?”
“回,但不着?急。”
沈栀栀身子还虚,索性?先在淮州养一养。
“此前你说想带我?去看看你父母,不妨趁这个?机会,我?陪你回去。”他说。
“嗯。”沈栀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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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林安县停留了一宿,次日,裴沅祯带沈栀栀启程去梅南村。
车里,沈栀栀抱着?个?软枕继续睡觉,今日起得太早,她还没睡够。
梅南村在定源县,从林安县过去得走上两天,未免沈栀栀路上不适,裴沅祯在当地买了两个?婢女?,又雇了个?大夫随行?。
马车走得不快,一路慢慢悠悠,在第三天的中午到达了梅南村。
沈栀栀下马车时,腿都是软的。
她奇怪地问:“我?是不是身子还虚啊?”
裴沅祯莞尔,没拆穿她是近乡情怯。
沈栀栀愣愣地望着?阔别已久的家乡,再次回到从小生长的地方,竟有些恍如隔世。
六年时间,梅南村变了许多。
她记忆里独自从村子走去县城的那?条小路,如今变得平整宽敞。
村口破旧的天门,此时已经换新?。
陈良焕此前跟她说过,村子正在重新?规划住宅。以前破破旧旧的村子,此时西边多了一片崭新?的屋舍。
不过,好在村里变化虽大,但还是有许多地方是她记忆中存留的模样。
比如村口那?棵大槐树。
沈栀栀指着?槐树兴奋道:“从那?过去,走几步就能到我?家。”
“走!”她拉着?裴沅祯:“我?带你去看看。”
裴沅祯点头。
两人到村口时,凉亭里有老人正坐在那?抽水烟闲聊。
见一男一女?衣着?华丽地走来,纷纷稀奇地打量。
有个?妇人挑担路过。她转头看,突然?“咦”了声:“这不是沈松家丫头吗?”
“哎呦,”她放下担子,又仔细打量,确认道:“还真是!”
“沈栀栀,你回来啦?”
沈栀栀还记得她,就住在她家隔壁:“常婶,是我?,我?回来看看。”
“哎呀呀!”常婶被她认出来很高兴,有点不好意道:“我?都老成这样了你还记得我?呐?”
她看向沈栀栀旁边的裴沅祯,先是震惊了下,随后压低声音问:“这是你男人?”
沈栀栀看了看裴沅祯,笑着?点头。
“哎哟哟!了不得!了不得!沈家丫头挣得一身富贵啊!”
这话?一传十,十传百,没多久,整个?村都知道沈家当年投奔亲戚的女?儿带金龟婿回来啦!
要说,沈栀栀如此受瞩目,全仗她爹娘。沈栀栀的爹娘在世时帮过许多人,尤其?她爹沈松,在村里名?声响当当。有她爹在,旁的村子都不敢欺负梅南村。
是以,作为沈松的女?儿,村里人自然?很关注。
同时格外关注的,还有沈栀栀带来的这个?金龟婿。
裴沅祯本就仪表堂堂、面如冠玉,通身的矜贵气质即便在京城都难寻第二个?,更何况在梅南村。
村里妇人们都夸沈栀栀有本事,嫁了这么?好的男人。
当然?,也有嫉妒得冒酸水的。
比如当年跟沈栀栀一同山上捉鸟、河里摸鱼的小姐妹们,真真是.......几年未见,沈栀栀变得跟仙女?一样好看就算了,找的男人也这么?好看!
实在羡慕死个?人!
有人不服气,阴阳怪气地说:“好看有什?么?用?中看不中用的男人多的去了!”
“你怎么?知道中看不中用?”
“哎呀,你忘了我?爹是做什?么?的?我?爹可是大夫,我?多少也会看面色啊。她男人长得高大不假,但身骨消瘦,而且嘴巴没点血色像是病了很久的人,一看就不中用。”
至于哪方面不中用呢?村里人嘛,大家都想得直接,个?个?捂嘴笑:“说的也是,男人不能光看外表,床上没两把力气活那?就是绣花枕头。”
这些人就站在院外聊天,说话?声音不大不小。
院里的裴沅祯听得脸黑。
沈栀栀边指挥丫鬟忙活,边闷笑。
裴沅祯瞥了眼:“好笑?”
“唔.......不好笑。”她使劲摇头,眼里却是毫不掩饰地取笑。
越发地令裴沅祯脸色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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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旧的院落收拾一下午后,总算能住人了。
不过宅子比较小,也就两间屋子再加个?柴房。
正屋给裴沅祯睡,沈栀栀自己睡侧屋,也就是她以前睡的屋子,柴房收拾出来给婢女?歇息。
到了傍晚,沈栀栀坐在院里削南瓜,准备亲手做南瓜粥给裴沅祯喝。
南瓜是隔壁常婶送的,除了南瓜还有一把新?鲜的青菜,外加一筐鸡蛋。
沈栀栀送了一盒糖果和一匹布给常婶,让她带回去给孙儿,常婶喜笑颜开?。
她见裴沅祯坐在一旁没事干,索性?把青菜丢过去。
“会洗菜吗?”
裴沅祯默了下,缓慢点头。
沈栀栀起身进厨房,嘱咐道:“洗好了,拿进来给我?。”
沈家门口有株槐树,槐树不高,上头扎了个?鸟窝。傍晚,正是母鸟归巢之际。
裴沅祯埋头洗菜,听雏鸟们叽叽喳喳的叫声,心里一片安宁。
他边忙活,偶尔抬头看厨房里忙碌的沈栀栀。
沈栀栀似有所感,转头对他笑:“青菜洗好了吗?”
“嗯。”
“拿进来吧,”沈栀栀说:“喝粥配一碟青菜最是可口。”
裴沅祯起身,将?洗好的青菜拿进去,然?后站在一旁打下手。
“要我?帮你什?么?吗?”
“你能帮什?么??连撒盐都不会。”沈栀栀忍笑说。
这话?意有所指,上次在京城平福巷时,沈栀栀给陈良焕做家乡菜,结果裴沅祯吃味,故意手抖撒了许多盐进去。
可怜陈将?军不忍辜负沈栀栀一片好意,愣是憋着?将?一盘菜吃完。
回想起当时,裴沅祯心下莞尔。
他从身后轻轻抱住她,下巴搭在她肩窝处:“你怎么?如此锱铢必较?”
“我?这叫锱铢必较?”沈栀栀提了提肩膀:“让开?,你这样我?没法?炒菜了。”
她往锅里下油,见油热了又放了些蒜沫进去。正欲将?青菜倒进锅中,动?作突然?顿住。
裴沅祯察觉了,问:“怎么?了?”
沈栀栀缓缓转头,面色无奈又嫌弃:“你怎么?连青菜都不会洗?”
“这么?大只虫子没瞧见吗?”
裴沅祯瞥了眼,菜叶上,一只肥硕的虫子正在翻滚。
“.......我?重洗一遍?”
油都热了,哪里还有时间让他重洗一遍?
沈栀栀曲指将?那?虫子一弹,弹出去老远。也懒得查看了,一股脑倒进锅里。
嘴上嘀咕道:“她们说得没错,确实中看不中用。”
“.......”
这话?也不知戳中了裴沅祯哪个?命门,让他记了很久。
用完晚膳后,天色暗下来,沈栀栀让婢女?回去歇息,然?后自己点了盏灯跟裴沅祯坐在堂屋里说话?。
两人脚边燃了盆炭火,沈栀栀在炭盆里放了个?地瓜。
她拿火钳边翻地瓜,边说:“我?娘在的时候,喜欢烤地瓜给我?们吃,我?爹吃大的,我?就吃小的。”
“我?娘的手艺很好,做菜比旁人好吃,连烤地瓜薯也比旁人烤得香,冬天睡前吃一个?烤地瓜是我?最喜欢的事........”
裴沅祯静静听着?。
“不过她也不是什?么?都会,她种菜不行?。同样一块地,旁人种的菜又绿又蓬勃,我?娘种的就像永远吃不饱似的蔫蔫一小棵。”沈栀栀说:“有时我?去菜地里摘菜,望着?旁人家的菜地很羡慕,暗想为何我?没有一个?会种菜的娘亲呢?”
裴沅祯好笑。
“不过我?娘手巧啊,”她又道:“她做的衣裳好看,绣的花也时兴。我?小时候穿的衣裳是村里最好看的,私塾里的男学生都喜欢我?。”
“.......”
“那?你的阿焕哥呢?”裴沅祯问:“他喜欢你吗?”
沈栀栀翻了个?白眼,陈芝麻烂谷子的账他也翻出来算,亏他好意思!
这个?白眼翻得裴沅祯爱得很,娇俏又妩媚。
他将?人抱过来坐在膝上,亲了亲她的面颊。见她已经哈欠连天,便说:“早些安置吧,明日再说。”
“嗯。”沈栀栀点头。
她打算起身,腰肢却被裴沅祯箍住。
“做什?么??”她抬眼:“不是要歇息吗?”
两人的房间就隔了个?堂屋,裴沅祯的在东边,她的在西边。
她眨巴着?眼睛,不解。
裴沅祯抱着?人,盯着?烛火下的红唇,喉结滚了滚。
“栀栀,我?.......”
“你是不是想亲我??”沈栀栀狡黠地问。
裴沅祯“嗯”了声。
沈栀栀攀着?他脖颈,主动?凑过去,贴在他唇边含糊不清道:“我?也想。”
想亲一亲他再睡。
两人气息滚烫,一触即发。
唇舌勾缠嬉闹,静谧的堂屋里,声音格外清晰。
听得人脸红心跳。
许是环境让人放松,又许是失而复得的情意太浓,他们彼此珍惜,彼此深爱。
疯狂地、不加掩饰地索求对方。
良久,裴沅祯停下来:“栀栀,夜深了。”
沈栀栀气喘吁吁地望着?他,察觉衣襟里的手要退出去,她忙按住。
“裴沅祯,我?喜欢。”
“什?么??”
“裴沅祯,”沈栀栀认真道:“我?们同房吧。”
裴沅祯怔了怔,眼里闪过一丝探究:“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沈栀栀突然?流下泪来:“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我?喜欢你也这般爱我?!”
只有在这样的时候,才令她踏实,才能感受他真实的存在。
天长地久是多久?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这些日分分合合,让她明白人生短暂,只想与爱的人欢度朝夕。
“裴沅祯,我?要你!”她哭着?说。
第120章
裴沅祯心下一叹, 俯身亲吻她的眼睛,将她流出来的眼泪一点一点舔舐。
“别哭,栀栀别哭!”他说:“我在这里!”
沈栀栀闭眼, 在他温柔的安抚下渐渐平复心绪。
裴沅祯将她抱起, 走?向西?边的屋子。屋子里漆黑没燃灯,却并不影响裴沅祯的视力。
他抱着她单手开门?,又关上门?, 然后走?到床榻边将她放下。
沈栀栀见?他要走?,拉住他衣袖:“你去哪?”
“去把灯和炭盆拿进来, 屋里冷。”
“嗯。”沈栀栀这才?放开。
过了会, 裴沅祯将灯拿进来,屋子里瞬间变得光亮。随即,他又出去把炭盆也端进来,放在床榻边。
屋子里狭小简陋, 除了一张床,还有一张桌子以及衣柜。
沈栀栀就这么靠在床榻安静地看他忙活。
裴沅祯进进出出,一会又端了盆热水进来,然后在床边蹲下来, 帮她脱鞋。
沈栀栀意识到他想做什么,忙起身:“我自己来。”
裴沅祯按住她:“别动?,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