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的话痨婢女——by慕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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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央了许多事,父母皆笑着点头,如小时?候那?般迁就包容她。
梦里?,她哭了许久许久。醒来后,发觉眼角沁凉。
她抬手抹了把?,居然是泪。
时?菊下意识转头看去,见裴沅瑾还未醒来,她松了口气。
然后轻手轻脚地?起身,抓过床尾脱下的衣裳一件一件穿上。
身后,裴沅瑾睁开眼,就这么平静地?盯着她一件一件地?穿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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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中旬,裴沅祯带螭虎军凯旋回京,一同带来的还有南汌的公主。
这事已经不是秘密,全京城的百姓们都?站在街边围观,想看看这遗落了十几年又突然冒出来的南汌公主到底长个?什么模样。
不过,令他们遗憾的是,全程只瞧见螭虎军和一辆奢华的马车,南汌公主坐在马车里?并未露脸。
队伍进了城后,马车径直在平福巷停下。
这里?,尤冰倩和刘淳以及阿檀她们早就等着了。当?然,还有身形庞大的狗大人。
它摇着尾巴挤在最前头,见沈栀栀下马车来,欢快地?扑过去。
殊料人没扑着,狗头就被一只手摁住。
摁住它的正是它的主人裴沅祯。
裴沅祯将沈栀栀护在怀中,说:“她身子虚弱,受不得你这么莽撞。”
阮乌:嗷呜~
它哀怨地?看了眼沈栀栀,老实站在一旁。
沈栀栀好笑,摸了摸它的狗头:“我给你带了吃的,一会拿出来。”
嗷呜~
阮乌又立即高兴起来。
阿檀眼巴巴地?望着沈栀栀,想过去又不敢过去。
沈栀栀瞧见了,对她招手:“阿檀,认不得我了?”
阿檀抿唇,挪脚过去小声道:“阿檀想栀栀姐姐,可我听冰倩姐姐说你当?公主了,阿檀不敢冒犯。”
沈栀栀揉了把?她的脑袋:“当?公主也还是你的栀栀姐姐,我也给你带了礼物。”
阿檀笑起来。
尤冰倩站在一旁欣慰地?望着她们,视线不经意掠过几人,瞧见后头刚下马的年轻将军。
陈良焕也默默看着她这边。
两人视线对上,滞了片刻,尤冰倩移开。
她上前挽住沈栀栀:“走,外头风大,先进去吧。”
沈栀栀点头,走了两步,又转身看裴沅祯。
裴沅祯目送她:“进去吧,我入宫一趟,晚点过来接你。”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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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沅祯骑马进了宫。
到了乾清殿,远远地?瞧见门口的内侍跑进去,裴沅祯眯了眯眼。
旁边领路的总管见了,面色沉了沉,斥道:“瞧瞧什么规矩!这些兔崽子咋咋呼呼,杂家得了空定要好生教训教训!”
裴沅祯仿佛没听见他的话,脚步不停。
进了乾清殿,皇帝闷闷地?坐在龙椅上,而?宗人府的廖宗正抱着几卷画轴站在一旁。
裴沅祯行了一礼:“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抬眼,也不出声让他平身。
不过裴沅祯不在意,兀自起身走到廖宗正面前。
“这些是什么?”他问。
“裴大人来得正好。”寥宗正讪讪道:“这些是从各大世家选出来的贵女画像,皇上翻年便十六了,是该立后了。”
此话一落,皇帝倏地?撂下折子:“朕不想立后,难道你们要逼朕吗?”
寥宗正叹气。
裴沅祯敛下眼睫,对寥宗正道:“寥大人且将画像放下,我与皇上谈谈。”
“好。”
寥宗正放下东西,逃似的出殿了。
乾清殿内安静下来。
裴沅祯漫不经心翻了翻画像,一共十二幅,皆是宗人府精挑细选出来的。
他抽出其中一幅,说:“我看恒国公府的嫡女就不错,年纪虽长你两岁,但生得温婉端庄,颇有母仪天下之态。”
“朕不喜欢比朕大的女人!”
裴沅祯又展开另一幅画像:“承恩侯府的三小姐秀外慧中,性子天真烂漫兴许与你合得来。”
“长得太丑!”
裴沅祯听了,慢条斯理地?又挑了一幅画像:“魏老将军的孙女,姿色上乘,虽出身武将之家,却琴棋书画精通,皇上可作考虑。”
“舅舅既然这么喜欢,何不娶了这杨小姐给朕当?舅母?”皇上挑衅道。
他才十五年纪,少?年人长得瘦弱白净,像个?十指不沾阳春水且被长辈们惯坏的孩子。
一副叛逆模样,就这么横眉冷眼地?睨向裴沅祯。
裴沅祯静默回视他。
他清楚,这只是皇帝的表象,只是他故作姿态的忤逆。这些贵女立谁人做皇后于皇室有利,他自然清楚。
不过,他并不想惯着他。
片刻,裴沅祯面色沉下来。
“皇上,立后乃国之大事,不可儿戏!”
儿戏儿戏!
皇上历来最听不得的就是这两个?字!
以往,他也总是这么训斥他“不可儿戏”,在他眼里?,自己就是个?愚蠢可笑的、任他摆布揉捏的孩子!
皇上也沉了脸,却不敢再?顶撞他。
裴沅祯默了会,说:“皇上今日心情不虞,臣先告退!”
说完,他行了一礼,抬脚出门。
裴沅祯一走,皇上的脸色更?不好看了,气怒之余,还有几分后悔。
他颓败地?耷下肩膀,靠在龙椅上。
“小德子,你说......朕方才是不是做错了?”
“哎呦!皇上是天子,又岂会有天子做错的事?况且是皇上自己选妻,理应以皇上的喜好为先!皇上不满意,那?肯定是臣子做得不好!”
“可是......”皇上道:“舅舅出门时?分明生气了。”
“裴大人......”内侍斟酌了下,见四周没其他人,走过去小声道:“裴大人许久未回京,一来就给皇上下马威,想来是记恨您抓他替身之事......”
闻言,皇上面色阴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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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福巷,小院里?热热闹闹。
沈栀栀坐在堂屋里?,边吃糕点边听阿檀说近日来的趣事,多是她跟刘淳的。
阿檀此前住在刘淳的宅子里?,刘淳一心想当?裴沅祯的侍卫而?没考功名?。是以整日游手好闲,于是阿檀也跟着他游手好闲。
两人一大一小,几乎将京城逛了个?遍。
“那?日我们上街遇到了个?奇怪的哥哥,后来得知那?奇怪的哥哥居然是......”她小声道:“是皇上。”
“皇上?”
阿檀郑重点头。
“怎么遇着的?”沈栀栀好奇问。
阿檀眨巴了下眼睛,小小的人儿脸上神色古怪。
她看向刘淳:“那?地?方......刘淳哥哥知道。”
刘淳面色一红,支吾道:“在凝香馆。”
“......”
沈栀栀先是语塞,随即气怒:“你居然带阿檀去那?种地?方?”
“不是不是,”刘淳忙解释,我们是去附近的铺子买糕点,路过时?遇到的。彼时?皇上没带银子,被几人围住......”
想到什么,刘淳捂住嘴:“事关?皇上颜面,不好说。”
他不说,但沈栀栀也猜着了,当?然也不好继续问下去。
不过还是担心地?问了句:“你怎么知道他是皇上?”
刘淳说:“我看见他身上的玉佩了,当?今世上,谁人敢佩戴刻有‘泓’字的玉佩?”
“泓”是皇上的名?字。
沈栀栀又问:“那?皇上知道你们认出他来了吗?”
刘淳摇头:“兴许是不知的。”
沈栀栀松了口气。
没过多久,侍卫说裴沅祯来了。
“这么快?”沈栀栀诧异。
裴沅祯的马车就等在门外,她耽搁不得,当?即辞别?众人跟裴沅祯回府。
她甫一钻入马车,立即被抱了个?满怀。
第123章
沈栀栀被裴沅祯拉坐在他膝上?, 两人才抱上?,下一刻,一团雪白也跟着钻进来。
阮乌不懂他们在做什么, 颠颠儿地挨在沈栀栀身?边, 昂着大?脑袋兴奋地望着他们。
“......”
沈栀栀不大?好意思,往外挪了些:“你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不是说?去宫里?有?事吗?”
“原本有?事, ”裴沅祯说?:“不过皇上?今日心情不虞,索性回来了。”
“皇上?为何心情不虞?哦, 算了。”沈栀栀问完又说?:“我不该打听这种事。”
裴沅祯莞尔, 手?掌不紧不慢地在她腰间摩挲。
“皇上?已经年满十五,明?年便?是十六,到了立后的年纪。”他缓缓道:“待皇上?大?婚后,也该亲政了。”
沈栀栀见他面色疲惫, 抬手?帮他揉额头:“我听说?皇上?登基时才八岁,如今七年过去,应该能独当一面了。”
听她语气有?些低沉,裴沅祯仔细打量她:“怎么了?”
“没。”沈栀栀摇头。
“你有?话只管与我说?就是, 在我面前没有?不能说?或该不该说?的。”
沈栀栀点头:“我就是担心你。”
“担心我什么?”
“这些年......你名声不大?好,可我清楚你是个好官,所做的事对?得起皇上?也对?得起百姓。可皇上?并不知道......”
“你是怕他羽翼丰满拿我处置?”
沈栀栀不语, 默认。
自?古以来, 冠上?奸臣名声的人都没好下场。裴沅祯虽是皇上?的舅舅, 可舅甥俩并不合。
裴沅祯勾唇笑了笑, 拉下她的手?攥在掌中?。
“无须担忧, 我心里?有?数。”
“嗯。”沈栀栀点头,窝进他怀中?。
须臾, 想起一事,她说?:“我听刘淳说?,此前他们在凝香馆碰见皇上?了。”
“何时的事?”
“我们在南汌的时候,刘淳带阿檀去买糕点路过凝香馆,碰见皇上?和内侍在一起,身?边也没带其他人,想来是偷偷出的宫,当时还是刘淳给解的围。”
裴沅祯脸色沉了些。
他拍拍她的手?:“我知道了,这些事我会处理好。”
说?完,他阖上?眼。
“栀栀,”裴沅祯说?:“朝堂上?现在还有?些忙,又是年关之际,等过些时日我便?请旨赐婚,我们重新拜堂。”
他突然?提起这个,沈栀栀说?:“我不急的。”
“我急。”
?
沈栀栀抬眼,见他闭目像睡着似的,只唇边一抹浅浅的笑。
她抬手?去捏他的鼻子:“你急什么?说?这种话也不害臊。”
裴沅祯勾唇:“旁人在我这个年纪已经儿女绕膝了,方才出宫时遇到吏部侍郎,他家中?又得了个玉雪可爱的女儿,还邀我去吃酒,你说?我急不急?”
沈栀栀直起身?,神色诧异:“你居然?......也急这个?”
“什么叫也急这个?”
沈栀栀好笑:“我还以为你并不在意子嗣呢。”
“确实不在意子嗣,但我在意人生苦短。”他说?:“我想跟你生儿育女,想像普通人家一样当孩子的爹爹,想和你白头到老。我一刻也不想浪费,只想快些与你成亲。”
他满脸认真地望着她,像是在沈栀栀身?上?燃了把火,那?火越烧越旺。
到最后,沈栀栀整个人烫得快冒烟了。
她嗔怪地啐他一口:“你青天白日做梦吧。”
裴沅祯莞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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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栀栀跟随裴沅祯住在裴府,不过裴沅祯平日忙,她闲来无事便?又把之前经营的铺子捡起来。
这日天气好,她自?行出门去了趟东三街的干货铺子,忙了一上?午后便?去医馆看尤冰倩。
哪曾想才进门就见尤冰倩正在给陈良焕看伤。
尤冰倩坐在他跟前,陈良焕目光笔直轻柔地盯着她,眼里?几乎看不到旁人。
沈栀栀咳了咳,两人才反应过来。
陈良焕耳朵微红,尤冰倩些微不自?在。
她问:“你怎么得空来我这了?裴大?人呢?”
沈栀栀背着手?,笑得狡黠:“他在宫里?,我没什么事过来看看,你们在忙啊?那?你们忙......你们忙......”
未等尤冰倩开口说?什么,她立即又出门了。
尤冰倩无奈,余光瞥向陈良焕,见他此时也有?些羞臊局促。
她重新坐下来:“陈将军这是陈年旧伤了,肱骨微损。若再不注意,日后恐怕恶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