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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的话痨婢女——by慕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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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栀栀拦在前头?:“我问你,这里面是什么?”
  “嘿,你是哪家小娘子,这是四爷的货,赶着上船。快让开!”
  说完,他越过沈栀栀,径直扛着箱子上船。
  沈栀栀心跳如擂鼓。
  若是没看错,箱子上的那朵兰草图案应该是阿檀画的。她?养的那盆草只有五片叶子,箱子图案上也是五片。而且画技稚嫩,沈栀栀曾见阿檀在青石板上画过。
  眼看船就要开,她?来不及多?想?,立即跟上去。
  .
  沈栀栀上船后,躲在船舱里,等人都走后她?才偷偷出来。
  船舱昏暗,只有木板缝隙穿进来几束熹微的光。
  她?一个箱子一个箱子地找,总算在最后面找到画有兰草图案的箱子。
  她?贴着箱子低声唤:“阿檀?”
  “唔....唔唔......”
  果然有人!
  沈栀栀大喜,忙去开盖。可箱子已经?被粗长的铁钉焊死,沈栀栀完全使不上力。
  她?急了会,小声对?阿檀道:“阿檀别怕,姐姐来救你了。但箱子焊住了打?不开,你在里头?先待着别出声。”
  沈栀栀四下寻了寻,看有没有撬箱子的工具,然而寻了会一无所获。
  此时,船舱外?有人说话。
  “还好我们走得快,后来那些船被官兵扣押了,谁都走不了。”
  “为什么扣押?”
  “你说为什么?在码头?做买卖的有几个干净?更何况我们运的这批货可见不得人。”
  “我们这些货要运去哪里?”
  “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随便问问,今早出门时我婆娘还嘱咐我早点家去。”
  那人笑了笑:“那你这趟早不了,我们得走上十天半个月,这些货是运去蜀州的。”
  “蜀州啊,那挺远啊。”
  “所以说你这趟早不了,估计得年后回来了。”
  沈栀栀心惊,蜀州她?听尤冰倩说过,不就是以前的南汌国吗?
  她?可不能去蜀州,得想?法子立即下船才行。
  沈栀栀又在船舱里找了会,工具没找着,倒是找到了一套粗布麻衣。许是以前船上做饭的婆子留下的,衣服上还有许多?烟灰油渍。
  沈栀栀想?了想?,利索地把衣服换上,又蹭了蹭锅灰将脸弄脏。
  到傍晚时,她?才走出门。
  有人看见她?,问:“你是谁?怎么在船上?”
  沈栀栀躬身驼背,压着声音:“我是烧火的。”
  “做饭不在这,去船尾。”
  “是是是,我这就过去。”沈栀栀忙离开。
  到了船尾,有一对?老夫妇在那架锅煮饭。这对?老夫妇是专门在码头?给人做饭的,见她?过来,疑惑了下。
  沈栀栀笑道:“我是他们带上船烧火的,过来帮忙。”
  两?人也没怀疑,老婆婆还主动让了个矮凳子给她?。
  沈栀栀边烧火,边跟他们闲聊:“我们这船得走好些天呢,赶不回过年了。”
  老婆婆点头?:“可不是?我们夫妻原本不想?接这趟生意,但他们给的钱多?,就来了。”
  沈栀栀问:“煮饭的就你们俩?”
  “还有我们大郎,”老婆婆说:“大朗去买菜了,但船走得急,他来不及上船。”
  “幸好你来帮忙,不然我们忙不过来。”
  沈栀栀心想?,难怪锅里只有粥,没有菜。
  “这船什么时候停下来补给?”她?小心问。
  “船老板说了,得明天早上,今天大家先凑合着喝粥。”
  “哦。”沈栀栀点头?。
  过了会,有人过来催:“粥好了吗?快点!”
  “好了好了!”
  沈栀栀躬身,头?上还包着块花花绿绿的布,身上的粗布破烂脏污。
  那人瞧了眼沈栀栀,嫌弃地站远了些。
  然后对?她?道:“你舀一碗粥跟我来。”
  “好。”
  沈栀栀忙拿瓷碗舀粥,然后跟着他进了船舱。
  这会儿船舱里有两?个人在检查货物,而最里头?的箱子已经?打?开,阿檀战战兢兢地缩在角落。
  见她?来,阿檀眼睛一亮,随后低下头?不敢说话。
  “小丫头?,吃饭了,你也真倒霉,被陈四爷碰着了。”
  另外?的人听见,训斥他:“麻子你不要命了,陈四爷就在楼上,你敢乱说话!”
  叫麻子的撇撇嘴。他也是有儿女的人,陈四爷的怪癖谁人都知道,心下自然是同情这小姑娘的。
  可同情归同情,他只是个老实干活的脚夫,整日在码头?搬货,得罪不起也不敢多?管闲事?。
  他吩咐沈栀栀道:“把粥给她?,回头?再找床棉被给她?。”
  “好。”沈栀栀忙点头?。
  等他们出去,阿檀扑进沈栀栀怀中,无声痛哭。
  “姐姐,我们该怎么办?”阿檀哭了会,问沈栀栀。
  沈栀栀安抚地拍她?的背:“不怕啊,我们在这先待一晚,明天早上船会停下来补给,到时候想?个法子偷偷离开。”
  “什么法子?”
  沈栀栀其实也没法子,脑子里一团乱。
  “你怎么单独跑出来也不跟姐姐说一声?”她?低声问。
  “我......”阿檀怯怯道:“我想?回家看祖母,我不敢跟姐姐说。”
  “为何不敢?”
  “我......我从厨房拿了块肉,想?给祖母过年,我怕姐姐知道了不高兴。”阿檀低声哭起来,怕沈栀栀生气,忙解释:“姐姐,我不是要偷,我想?好了等发月钱了就还姐姐,可我现在没钱,所以......”
  见她?小心翼翼得像只猫崽似的,沈栀栀不忍责备,摸了摸她?的头?:“姐姐不怪你,先喝粥吧。”
  .
  萝县客栈。
  裴沅祯站在舆图前,研究追查路线。这些天,他已经?向?东、向?南各追了百里,皆无这些人的影踪。
  而北边有他的螭虎军,那些人定不会向?北逃。眼下看来,只有西边的方向?可行。
  但西边往北是军事?重镇,往南......
  他手指缓缓在舆图上滑动,落在蜀州之?地。
  “南汌......”
  这些人跟南汌到底是何关系?
  劫走裴胜一双儿女去南汌做什么?
  难道......裴胜跟南汌也有勾结?
  随即,他又否定猜测。
  裴胜没这么大的能耐跟南汌勾结,定是背后之?人怕裴胜泄露秘密,以保全他一双儿女作条件,指使裴胜诬陷裴彦。而真正与南汌勾结的,恐怕还是背后这人。
  如此,一切倒也说得通了。
  少顷,他咳了一阵。这些日为了追查刺客,他顾不上休养,此前病情断断续续未愈。
  裴沅祯看了看外?头?,夜色深沉。熬了半宿正欲回去歇息,侍卫领着隼鹰过来。
  “大人,有消息。”
  裴沅祯转身,从隼鹰上取下竹筒,将里头?的字条取出来。
  下一刻,他急声吩咐:“立即带人拦住南下船只。”
  .
  沈栀栀跟阿檀裹一床被褥挨着打?盹,也不敢睡熟,时不时睁眼瞧一瞧外?头?天色。
  据老婆婆说,船天不亮就会停下补给,所以她?不敢掉以轻心,生怕错过停船的时间。
  这么半睡半醒熬了许久。
  船总算停下来,只不过不是补给,而是发生了事?。
  外?头?有人问:“怎么回事??又有官府查?”
  “他们查什么?”
  “听说在查船上的货,一艘一艘查得仔细。四爷,咱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估计是冲我们来的。”
  陈四爷想?了想?,吩咐:“快去,给箱子做记号,然后扔进水中。”
  “扔水中?”
  “没别的法子了,所幸这些货不怕遇水,只要能应付完这些官兵,回头?再派人来捞。快去!”
  “是。”
  沈栀栀在里头?听了会,尽管心下紧张,但也知道此时是逃出去的最佳时机,不然可就没机会了。
  很?快,那些人进来搬货,有人看见她?们蹲在角落也没管。
  也不知箱子里装的什么,两?个壮汉抬得十分吃力。
  沈栀栀拉阿檀起身,趁这些人忙着搬货,她?带阿檀悄悄摸出去。
  却不想?,才出门就碰见走进来的陈四爷。
  “做什么?”他看见阿檀,沉声道:“老实点,不许乱跑。”
  阿檀瑟缩,不敢说话。
  陈四爷往里走了两?步,又退回来,视线狐疑地落在沈栀栀身上:“你是何人?”
  “我......”沈栀栀说:“我是烧火的。”
  “烧火的?”
  陈四爷明显不信,他走近打?量,倏地抬手扯开沈栀栀头?上的布。
  当看清她?的模样时,骤然一惊:“是你?”
  沈栀栀比他更惊:“是我,你认得我?”
  陈四爷眯眼:“那天在赌场跟着方爷的女人,就是你。你怎么在这?”

  想?到什么?他大骇:“方爷已经?知道了?”
  方爷?
  知道什么?
  沈栀栀懵。
  有人走过来问:“四爷,这女的是何人?”
  陈四爷说:“是方爷的女人,之?前我在赌庄看见她?跟在方爷身边。”
  “......”
  沈栀栀见他这么怕方爷,顿时有了底气,她?挺直腰杆:“既然你知道了,还不快快放我们离开?”
  陈四爷犹豫。
  “四爷,不能放。”另一人说:“方爷要是知道咱们绑走他的女人,岂会放过我们?”
  “你有什么主意?”
  那人给了个眼神,低声道:“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陈四心头?一凛,额边青筋突突跳,缓缓看向?沈栀栀。
  沈栀栀被他看得心里发憷,也不知那人口中的“一不做二不休”是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
  她?咽了咽喉咙,尽量使自己镇定下来。
  “四爷,你不能杀我。”她?说:“我其实不是方爷的女人。”
  陈四爷愣了愣:“你不是方爷的女人?那是谁的女人?”
  “说出来你别吓着。”
  沈栀栀绞尽脑汁,暗自祈祷裴沅祯的名?号能有用。
  她?说:“你恐怕不知,那日方爷身边的人不是旁人,而是京城来的首辅大人裴沅祯。”
  “裴沅祯?”
  “对?,他乔装在方爷身边查案,想?必此事?你们听说过。”
  陈四爷紧紧盯着她?,琢磨她?话中真假。
  沈栀栀继续道:“你更应该听过裴大人身边有个得宠的婢女。”
  陈四爷的额头?跳得更厉害了:“所以......你是......”
  “没错!我其实是裴沅祯的女人!”
  黑暗中,裴沅祯刚踏上这艘船,就听到这么句话。
  他脚步一顿。
  那厢,沈栀栀为了加大筹码,又说道:“而且,我肚子里还怀了裴沅祯的骨肉。你今日若是敢动手,那便是谋杀朝廷命官的血脉。四爷,你可得想?清楚了。”
  裴沅祯:“......”
 
 
第79章 
  郝侍卫随后跟上来, 正欲说?话?,就被裴沅祯拦住。
  他不?明所以。
  那边,沈栀栀见陈四爷迟疑, 暗想自己的话?应该是唬住他了。
  陈四爷心里确实震惊。
  裴沅祯乔装来荆城查案的事?不?是秘密, 自从胜爷被抓,这些事?就像风一样吹过大街小巷,所有关于裴沅祯的消息, 包括他身边的婢女?如何得宠、又如何美?貌都听了满满一耳朵。
  他再次打量眼?前的女?子......
  一身粗布麻衣,满身油渍, 脸上也不?知?蹭了什么脏污东西, 完全辨不?清姿色。
  “你口说?无凭,”陈四爷道?:“你要真是裴大人的女?人,怎么会在这?”
  “我来找阿檀,阿檀那天是裴大人让方爷救下的。”
  陈四爷心下信了几?分, 但随即又问:“那你为何穿成这样?你看着分明像逃难的,莫不?是想糊弄我?”
  沈栀栀停下,也不?知?该如何解释,总不?能说?是为了掩人耳目吧?
  可她堂堂裴沅祯的女?人, 要掩什么耳目?
  她支吾道?:“此事?说?来话?长......”
  “我看你是根本无话?可说?。”另一人说?:“她在撒谎!裴首辅是何等身份?什么样的绝色没?见过?又岂会喜欢这种身材干瘪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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